全文字無廣告第一百一十章
(六)
鍾皓是京都四大公子中年齡最大的一位,也是名聲最好的一位,用他的話說,華夏進入經濟時代,掌握經濟便掌控了一切,他的履歷平淡,但沒有曝光的歷史卻頗為驚人,甚至可以說是一部華夏經濟的濃縮史。全文字無廣告貿易批文起家,然後實體,然後風投,旗下掌控著三家風投公司,先後控制了上市公司伊雲股份、瓊發展和寧大新。發起或參股、競購生命保險、浦東銀行、寧川市商業銀行、廣發展銀行、太平洋保險、長城基金等,所謂的那些福布斯富豪根本無法與之相比。
除了錢和家族的光環,他最重要的身份是「一號俱樂部」的創始人。
在外,汪小山的名頭大,在俱樂部裡邊,鍾皓具有絕對的號召力。因為他的為人和汪完全不一樣,甚至是兩個極端。
他的座右銘是:「好名聲是權利的真正寶座,是鑲嵌在王冠上的寶石。」
金楊和趙豆豆在一家很普通的茶樓見到鍾皓。
出乎金楊和趙豆豆的意外,他對金楊非常熱情,甚至比對趙豆豆還要看中。這令金楊一頭霧水。
很明顯,鍾皓真正想見的人是金楊。他沒有過多的鋪墊,直接開口說他知道了「八號」發生的事情。
金楊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不動聲色地輕輕點頭。
鍾皓笑了笑,忽然臉色凝重道:「關於你和俱樂部,準確地說,和汪小山之間的摩擦,我們開始並沒有過分關注,以至於他在西海龍隆搞出了大事。實話實說,俱樂部也有一定責任。今天找你來,是想和萱萱基金私下達成一份全新的雙贏協議。」
金楊看了看趙豆豆,長呼出一口氣。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逆轉得如此順利。也許一號俱樂部的領導層早有心挖除毒瘤,今天晚上的「事件」只不過是提前點燃了導火索。
關於經濟方面的事情,他不敢胡亂發言,自然把話讓給了趙豆豆。
趙豆豆似乎胸有成竹,一點都不驚訝。
而鍾皓也是個實幹家,他起身打開一扇房門,指著裡邊的一個中型會議桌和四五名男人道:「我方草擬了一份新協議,豆豆你可以去看看,如果有所遺漏,你大可以指出來……請!」
趙豆豆看了金楊一眼。
兩人最近相處「默契」,他明白她的眼神,直言道:「經濟上的事情我是外行。我在外邊等你。」
趙豆豆也不客氣,逕直走進會議室。
兩個男人看著會議室的房門關閉。金楊微微納悶的暗想:「鍾皓是金融方面的專家,他怎麼不參與談判?」
鍾皓察言觀色的本事非同一般,他拿起茶几上的礦泉水,遞給金楊,輕聲道:「我尊重秩序!而且,也不能搶了別人的飯碗。」
金楊笑笑拿起來礦泉水喝了一口,他這才發現,茶樓裡既然沒有上茶。
藉著這個難得的空閒,他開口道:「鍾哥既然實話實話,我也實話實說,汪小山這人著實是一名難得的打手。」
鍾皓眸子裡露出淡淡精光,正色道:「你的用詞過於客氣,很多人都說他是俱樂部的看門狗。」
金楊內心很汗然。很顯然汪小山是鍾皓的得力盟友,一號俱樂部發展的五六年間,汪付出多少汗水,可是到了鍾皓這種位面,拋棄則是一種「智慧」。
在鍾皓眼裡,或許金楊這個正廳實處很不值一提,但他看到了很多人沒有看到的東西。金楊年輕,年輕在官場上是絕對的優勢,況且金楊的背後有趙家,有封疆大員彭放,還有滿山屯這種據說極有可能擔任下屆副總理的人選。這就讓他比別人有先天性的超然優勢。誰敢說金楊會不會又一個趙廟?
當然,他絕對不怵金楊,他怵的是汪小山的性格,幾乎「放縱」得失去控制。借這個契機,一來給趙家賣個好,二來也趁機擺脫汪小山這種毒瘤。
鍾皓淡淡說道:「汪的性格漠視秩序,這很不好。他不應該走向這一種極端。為了更好的發展,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不受侵犯,我們同樣要遵守這個社會的規範、法律。只有遵守這些規範和法律,社會才能在和平的環境中發展。在這樣一個飛速發展的時代中,講究做事的成效與強調速度並不矛盾,關鍵在於做事的方式必須是正確的。必要的時候,慢慢做的效果可能會更好一些,否則,再快的速度,錯誤的做事方式,不僅不見實效,還會導致更大的損失。他的冒進,已經使得我們受到影響。」
金楊看著鍾皓,內心暗暗感慨:他這樣的人才是真正會過生活,也懂得生活的人。不管世事如何變遷,鍾皓這類人永遠是踩在雲端之上的人。他不想和這樣過於「理智」的人打交道。在這個時代,理智往往意味著「利益至上」。
於是,他起身說要去出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鍾皓很善解人意地起身把他送到茶樓外。
金楊漫無目的地在茶樓外的街心小花園漫步,拿出手機看了看,有好幾個未接來電,其中有個令他心跳加速的號碼。
他沉思片刻,躲避不是辦法,遂硬著頭皮回撥了滿山屯的號碼。
撥出這個號碼時,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半,京都的夜風微寒,但遠比不上滿山屯冰凍刺骨的聲線。
「我問你,你是不是要和趙豆豆訂婚?」
金楊吞吞吐吐道:「滿叔,事情是這樣的……」
「你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金楊靜了片刻,咬牙道:「是!」
滿山屯在電話裡靜默了片刻,忽然道:「還有沒有挽回的餘地?」
金楊搖頭不語。
滿山屯忽然在電話裡爆發了:
「你這樣做至月潭何地?」
「你既然對月潭沒那種意思,為什麼撩撥她?」
「你明明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孩,純潔得如透明的泉水……」
面對滿山屯一連串的怒斥,金楊無言以對。如果現在問他最怕的人是誰,那麼一定是滿山屯。不管他是否撩撥了冷月潭,但他事實上卻已經令她母親懷孕,目前正在香港待產。如果被滿山屯發現這個秘密,他估計滿山屯殺人的心都有。
滿山屯發洩過後,終於平復了語氣,沉聲道:「我只有這一個女兒,作為父親,我對不起她,在我的有生之年,我唯一想滿足的是她未來的幸福。我從不許諾,但是今天我可以向你許諾,你放棄趙家的女孩,娶了月潭,趙家能給的我給,趙家不能給的,我也給,我甚至情願當你仕途的梯子。」
這種失去理智的話語出自睿智的滿山屯之口,著實令金楊震撼。
可是,他真的不能。
沉默良久,彼此能從電話裡聽到對方沉悶的呼吸聲。
金楊輕輕一歎,「抱歉!滿叔!我不能答應。」
滿山屯的呼吸陡然加重,正當金楊想解釋幾句時,他聽到了「嘟嘟」的斷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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