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岳*父*丈*母*娘】(二)
金楊進門第一眼便看到謝芙郁。
他常聽人說漂亮不再是女人最為璀璨的唯一,女人真正的美麗源自於她們的睿智和大氣。深邃而內斂的品行,會讓女人擁有別樣的雍容和尊貴,即使佔盡成功的輝煌,同時也可感受到她謙和的容光。
謝芙郁便屬於這種女子,她不是那種漂亮得耀眼的女人,但無疑是除趙豆豆外全場的亮點。她的悠然幸福,無憂輕鬆,充分展現在她的眸子、神態間。
如果說吳醫生是男人的最佳情婦,那麼金楊敢肯定,謝芙郁一定是最佳妻子人選。否則她就無法熏陶出如此儒雅的丈夫,優秀的兒子,超凡脫俗的女兒。
「媽!爸!你們好!」金楊搶在他們開口前耍無賴般喊道。
這句「爸媽!」著實嚇到了趙豆豆的雙親,甚至包括趙豆豆本人。
全場寂靜。
還是趙豆豆的弟弟最先反應過來,好奇的目光注視著金楊,然後略帶忸怩喊了聲:「姐夫好!我是趙普。」說著,他側首看向自己身邊的一個時尚女孩,「她是秋月,我大學校友,也是女友。」
金楊心道,還是小舅子實在。幸虧他有準備,多帶了一份禮物。他用欣賞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對「金童玉女」後,微笑著遞上左手邊的禮物,「小普,一直聽你姐提你,說你多麼帥氣,今天一見,比她描述還要好。初次見面,一點小禮物,送給你和這位妹妹。」
他來前準備了四套包具,一套迪奧公文包和長款錢包,莊重的黑金色,準備送給未來岳父大人;另一套是灰色的普拉達單肩斜挎包和短款錢包,自然是討好未來小舅子的;至於丈母娘的禮物,他煞費苦心,聽說謝芙郁信佛,他選了一套古馳最新款的包具,同時還備份了一串沉香手鏈。單是這串沉香手鏈,就花費了他不少銀子。而且還是奇楠木的,這種沉香現在很難碰到,他還是托圈內人才好不容易花大價錢買到手的。
第四套禮物是普拉達淑女包,本來打算送給趙豆豆的。但是臨時出現了一個小舅子的女友,他只能順手奉送了。
「謝謝姐夫!」趙普接到禮物很開心,但金楊看得出來,趙普的開心並非基於這個名貴的包包,對於他這樣的家庭來說,一般的名貴物品已經很難讓他們上心了。
但是趙普的小女友亦只是淡淡掃了一眼價值四萬的普拉達淑女真皮包,就令他有些詫異了。這至少證明一點,這個女孩的家庭非富即貴,只有對高品質的生活長期耳濡目染,才能培養出她的高貴、大方和得體的優雅氣質。
趙豆豆的父親大大方方接過禮物,沒有說什麼「還帶禮物來幹什麼」諸如此類的客氣話。謝芙郁亦然,用她的話說,她把寶貝女兒都送你了,你拿什麼禮物來也無法對等。
「金楊!進來坐!芙郁,今天我們就在家吃,好久沒嘗你的手藝囉!今天沾小金的光。」
趙軍起先還擔心謝芙郁會擺面孔。誰知謝芙郁比他還客氣,自打金楊進門,她的一雙眼睛便沒離開過金楊的身上。
先是用醫生的眼光,丈測金楊的健康指數,身高,氣色,眼眸亮度,四肢,甚至金楊的指甲顏色等等。然後泡茶,遞水果,聽到老公的「命令」,她很溫和地沖金楊道:「就怕小金吃不慣我燒的菜……」
金楊連忙說,「媽燒的菜我一定喜歡,就怕讓您受累,要不,我去下廚……」
趙軍和謝芙郁連連搖頭,「這怎麼可以……」
謝芙郁笑吟吟對趙普和趙軍說,「你們陪小金聊聊,我去給你們準備晚飯。豆豆,你幫媽打下手。」
趙豆豆輕聲嗯了一聲,看了金楊一眼,跟著謝芙郁走進廚房。
於是乎,三個男人在客廳天南地北地聊天,從五胡亂華聊到明末清初,好在金楊受了點金半山的歷史熏陶,語言雖不驚艷,但至少能和趙軍一談,不至於丟人現眼。
一旁的趙普偶爾插句嘴。他的女朋友則大大方方地坐著傾聽,沒有動身下廚房幫忙的意思。
後來不知道怎麼著就聊到了西海,武江,清遠和白浪礦山經濟開發區。
雖然趙軍是搞學術研究的,但他畢竟出生大世家,從小耳渲目染,加之又經歷了浩劫年代,大局觀和閱歷非常人能比。
談到礦山經濟開發區的改制,趙軍說道:「官場上有這樣一種說法,燒冷灶難,炒熱飯容易。白浪礦山開發區是發改委的第一家試點,屬於『耗盡茅草燒冷灶』型工程,必須要有戰略眼光和長期規劃,而且燒冷灶風險很大,沒有決心和毅力很難完成。但是也有好處,一旦冷灶燒熱了,比燒一輩子熱灶都出彩。熱灶呢,實用性強,目標明確,火候一到,立竿見影。但是,炒熱灶的人成群結隊,大家都在炒,出小成績容易,大成績難。」
金楊自然表示出驚贊之意,「您詮釋得非常形象。我以前有些不通的地方,經您這麼一點撥,霍然開朗!不過,我相信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白幹的,付出總有回報。今天不回報明天也會有回報,成績沒有被肯定,精神上也會有回報。」
他的話頗對趙軍的胃口,但是趙普和秋月,聽到金楊大言不慚說什麼「付出總有回報」時還有些愕然,這種話太虛假,但金楊口風忽然一轉,談到精神上的回報,他們倆才釋然一笑。
趙軍首先肯定了金楊,然後提醒道:「也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有回報。人生中有失去,有遺憾,甚至悔恨。但我們的人生必須首先學會捨棄。人們常說有所得必有所失,但這個得失往往是不成正比的,得到多少,失去多少,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沒有定數,但大智慧者可以控制,將失去減至最低層面。」
「爸您不走仕途太可惜了。」金楊恭維道。
趙軍一擺手,「知道和做到是兩碼事。我還是合適搞我的學術研究。世上最難的不是科學技術研究,而是和人打交道。」
趙普精神雀躍聽了半天,也插不上嘴,忽然有些興致索然,趁兩人停頓的空間道:「姐夫,你晚上幹什麼?」
金楊道:「晚上?這得問你姐有無安排。」
「我姐的話好說,要不這樣,我和秋月晚上請你和姐一起去八號k歌。」
金楊愣了愣,笑道:「我這邊絕對沒有問題。」
就在客廳裡達成晚上k歌的協議時,廚房裡一對母女的對話也漸入主題。
「豆豆,你確定你看準了?」
「嗯!」
「媽對他的印象不壞,只是他的家庭……你不知道,越是從底層爬上來的男人,越是癡迷權利。即使這個男人拚命向你保證,說他把你當成世上的唯一而活,也不可信。媽看得太多,這個世上每一個男人內心深處都隱藏著渴望權利和支配力的**,他們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媽!您是不是想讓我找個父親那樣的男人,不沾塵世,一心搞他的學術研究?」
謝芙郁想都不想便搖頭,「肯定不是。但,你就是想找你爸這樣純粹的木頭,也難。」
趙豆豆柔柔道:「媽!您就放心吧。我知道我要什麼。」
謝芙郁緊盯著趙豆豆的臉看,忽然無比嚴肅道:「如果你只是趨於你姥爺的命令,媽拼了去求他老人家一回。」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選擇。媽!我不同意,即便是姥爺也逼不了我。」
謝芙郁一想,也是。誰能逼豆豆乾她不願意的事情?
「那……就這樣便宜他了?」謝芙郁不甘心的呢喃道。
趙豆豆笑了笑,沒有接話。她在心底問自己,要不要和金楊談談如何遵守協議的事情。
因為她發現金楊今天的舉動似乎超越了他們之間的協議,越來越曖昧了。雖然「爸媽」等肉麻的稱呼和在車中的親暱舉止依然在可控範圍之內,甚至是必須的「表演」。但她敏感地發現,金楊的心態有了變化。
這不是個好兆頭。她必須把這種不好的苗頭扼殺在搖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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