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楓園四號別野,已近凌晨一點,柳莎聽到他的汽車聲。匆匆出來為他開門,恭恭敬敬的喊了聲「您回來了!」然後慇勤地接過他的公務包,遞拖鞋,接過他脫下的西服,平平整整掛在進門衣櫃裡,然後拿刷子上下刷了一遍。
金楊半靠在沙發上緩口氣,今天他著實太累了,身體累心更累。
看著柳莎忙碌的身影,他微微一愣。柳莎明顯刻意打扮過,身穿一件緊身束腰紅se毛衣,扎扎實實地展現出她的蜂腰sūxiōng,一條比較休閒的黑se【運】動長ku突顯她健美的大長tuǐ,紅毛衣xiōng前還戴著一根銀se的細項鏈,光潔而白皙柔細的額頭,黑油油的頭髮在腦後束成一個蓬鬆的馬尾,一晃一晃搖曳著活潑的青春氣息……
金楊微微閉上眼,往沙發上靠去,淡淡道:「以後你不用等我,自己早點睡。」
柳莎輕聲道:「這是我的工作。」說著小跑進廚房,金楊聽到微bō爐的細微聲響,接著柳莎給他端來一杯熱牛奶。
「您喝牛奶!我奶奶說牛奶養身而且有助睡眠。」這是柳莎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天工作,她的心仍然處於緊張狀態,生怕一不小心,便被他辭退了。特別是金楊今天一天沒回,也沒打電話回來,她中午燒了一桌子拿手菜……
「嗯!」金楊沒喝牛奶的習慣,因此他沒去動那杯牛奶。
柳莎愈加不安,兩手鼻擰在一起,1小心翼翼問「您要不要去泡個熱水澡。我幫您放水。」
「不用。」金楊揮了揮手,眼睛忽然瞟到門邊的一個包裝袋上。
「對了晚上九點多鐘,來了個人,送了水果給您,我死活不收,他說是您朋友,扔在門口便跑了。我只好拿進屋來」
金楊一愣神,頓時起身走向包裝袋,表情嚴肅地打開一看,一袋子蘋果,一袋子是香蕉。他輕車熟路地提起袋子往地上一倒,果然,袋子底層有個報紙包裹的東西,他看了一眼柳莎。
柳莎早已驚慌失措,不知道自己該離開還是繼續站在這裡。
打開報紙,裡面是成捆的人民幣……
金楊目測,兩個袋子裡的人民幣加起來,至少四十萬。
「什麼人送的?」金楊目光銳利地盯向柳莎。這個huā季少女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她早已嚇得交軀發抖,哆哆嗦嗦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金楊用探究的眼光看了她半晌,得出一個令他放心的結論。這個女孩真的不是在裝傻。他搖搖頭,笑著說「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1
別害怕!你回想一下,這個人長什麼樣子,他沒說他的身份嗎?」柳莎重重地鬆了口氣,結結巴巴比劃道:「一米七三左右對了」她突然跑到茶几上,拿起一張燙金名片,囁囁道:「他留了這個。」金楊接過來一看,名片上寫著金星紡織廠總經理范吉林。
緩緩放下名片,金楊抬頭問「他留了什麼話嗎?」
柳莎呆呆想了想,猛地搖頭。
金楊看著她驚慌的眼眸和哀求的神se,忽然想起一句宋詞「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他不得不承認她此時的表情有股強烈的youhuo性,如果換成心地不純的領導,孤男寡女,一個是掌握她職業高度的主人,一個是伺候他的保姆,本來身份就不對等,尤其是她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子,天真不懂世事,哪怕她再怎麼端莊,再怎麼保守,男領導趁機恐嚇威脅youhuo之下,怕也會乖乖地就範。
從本質上看,人是抗拒不了youhuo的,區別是各人抗拒youhuo的承受力係數,思想的高度,靈hun的廣度以及【道】德力的自我約束力。人們為什麼拚命地要當官,眼前的現象足以解釋一切。金錢和妙齡美少女是男人生命裡積極向上的蔚藍天空。
據他所知,清遠縣的白邦就曾經以縣委辦公室後勤服務中心的名義,專招十**歲左右、長相甜美的待業女孩,主要對象是一些家庭困窘的農村女孩。
招進來在縣委招待所接受一段時間培訓,然後挑出幾個性子好,有上進心的女孩,送到上級領導家裡做保姆,工資由縣招待所發,個人條件特別優異的還給予行政事業編製,幹完幾年還可以回來,縣委辦給安排工作,其中有個在市地稅局局長家工作了一年半的女孩,由地區給財政編制名額,最後分配在清遠地稅局工作。這還不算結果特別好的。
白邦這手非常高明,他打聽好消息後,用專車一批批主動送到了省裡市裡甚至京都的清遠籍領導家裡。他的投機能力抵消了他的工作能力的不足,所以才能從一個管後勤的副【書】記一躍到常務副【書】記記。他把領導伺候好了,領導自然會給予一些回報,省市的資金和項目、高速公路、鐵路在清遠設了站點等等大小事情,這其中有他們的操作能力,誰知道又有多少清遠女孩的一把辛酸淚。
這其中大部分女孩子都不會回到清遠老家就業,開拓了眼界的她們也不再稀罕清遠這個小縣城,見多了大領導和繁華都市,她們的心氣高了。她們大多數被領導安排了大城市的好工作,也有聰明的女孩借助領導的力量開公司做生意,一夜暴富地開著豪華轎車回到清遠,衣錦還鄉。導致清遠許多漂亮的女孩做起了美夢,求人送禮走關係要去領導家當保姆。
對於她們來說,這也許是人生的又一次投胎機會。
柳莎也是這種女孩嗎?金楊不敢確定。
「你吧水果收拾收拾。」金楊轉身向樓上走去。
「圭任……這些水……果?」身後傳來她忐忑不安的聲音。
「以後叫我叔叔。」金楊回眸,溫和一笑「把水果放回原位,
我明天處理。」
「…,叔叔」柳莎還在猶疑這樣稱呼是不是把他喊老了,金楊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樓梯間。
第二天清早,嚴朝輝和盧bō早早來到金楊家中等候。盧bō是第一次到訪楓園別墅,他和柳莎同樣拘謹,唯有嚴朝輝對這個工作很熟稔,也放得開。趁金楊沒下樓,他給兩人當起了師縛,
「盧bō啊,你再有才,沒有領導欣賞你,進入不了領導的視野也白搭。領導無法瞭解你,即便是知道你有才華,也不敢用他不放心的人才,況且滿天下有才華的人多了去,大多數都被滾滾人塵埋沒。我雖然是個司機,沒當過秘書,也沒那個本事,但我和好幾個秘書一起共過事,當秘書沒設麼訣竅。把領導的事當自己的事辦,有事情吃不準就要多問領導,沒有十足把握千萬別憑自己的觀察分析做事,你要吃透領導的心思才行,每個領導都寧可不出彩,也絕不能出問題。穩定是關鍵。這點要把握好。」
盧bō還在消化他的話。
柳莎目帶崇拜地看著嚴朝輝,細聲細氣道:「朝輝哥!說說我應該怎麼做,金主……叔叔才滿意?」
嚴朝輝看了看柳莎,這女孩有對渾圓的rǔ房,撐得毛衣脹鼓鼓的,腰肢蠻纖細,tun部也顯得格外尖翹豐滿,就他看來,只要是男人,就沒有不動心的。可他又從柳莎的表情得出一個結論,金楊好像還沒有接收她。是時間長短問題,還是金楊就是一隻不貪腥的貓?
化知道一些保姆的事兒,特別是楓園裡的年輕漂亮保姆。昨天他聽艾慕國的司機說,一早去艾副主任家接他上班,卻看到艾慕國家的小
保姆穿著睡衣從房間裡走出來,明眼人誰不知道她們就是高級領導的「福利」。
可他在還吃不透金楊前,不敢瞎支招。因此他笑嘻嘻道:「其實我們三人的工作性質是一樣的,我和柳莎負責老闆的生活,盧bō負責輔助老闆的工作,目的都是讓老闆安心,放心。柳莎你擔心什麼呢,當初你不是在後勤接受過培訓嗎,把老闆的生活伺候好了就沒錯。」
雖然他沒有敢挑明,但他的話裡有話,用了句「伺候」。連盧bō都敏捷地接收到這個信息,眼睛瞬間落在柳莎的xiōng脯和大tuǐ上。先是有一絲不解和鬱悶,然後是恍然大悟。
柳莎的確單純,他絲毫沒有察覺到兩個男人略帶曖昧的目光,反而很天真地問「朝輝哥,我在後勤才培訓了不到半個月,你教教我。」
嚴朝輝無奈地搖頭,正要說話,忽然站起身,衝著二樓樓梯道:「老闆!早上好!」
盧bō和柳莎都跟著站起問好。
金楊朝他們點了點頭,一邊下樓一邊打電話道:「田主任,去武江機場的車輛安排好沒有?好,接待規格盡量高點,中午我設宴招待他們,是的,我讓盧bō替我去機場迎接,好,你確定了對方的名單後,送到我辦公室。一會見。」
六小嚴,你先送我去醫院一趟,然後和盧bō一起跟車隊去武江機場接人。」
「金叔!您吃早點嗎?我給您準備好了。」
「有的話,我帶到車上吃。」金楊接過柳莎遞上的西服,朝盧bō招了招手,指了指門邊的兩個方便袋「你一會去開發區紀委,把這個上繳了,裡邊的名片也一起交。」
三人來到門外,正要上車,金楊忽然轉彎朝左側走去,遠遠的喊道:「南【書】記早!」
南飛比他晚一步出門,正伸手從一個身材高挑,皮膚白nen的女孩手中接過公文包,聽到金楊的聲音,小聲對女孩說了句什麼,女孩偷偷瞥了一眼走過來的金楊,轉身縮回房間,緩緩關上大門。
金楊若有所思地看了幾眼這個叫章小鳳的女孩,雖不算絕se,但卒一副好身材,而且臉眉lu著媚態,一看就是那種極容易讓男人上心的女孩。
「昨天……」
他剛張嘴,南飛沒好氣打斷道:「我說金大主任啊!我知道你昨天心情不好,可人家遠道而來,都是好意,你不賞臉不說還給人臉se看,讓我下不來台,我嘴巴都說干了,他們沒一個人留宿在礦上賓館,全部連夜返回……你啊你啊……讓我怎麼說你好呢?」
「我堅決認識錯誤,以後一定改正。昨天實在是沒心情去敷衍他們,對了,今天中午發改委的試點工作組到來,午宴你這個黨委一把手是不是要出席下?」
南飛為難道:「中午?你怎麼不早說。我都答應中午出席開發區安排的一個煤礦企業會議「……「那改在下午……」
「下午?哎呀!下午【中】央文明辦來了幾個人,調研白浪礦山經濟開發區的精神文明建設工作。本來這事由艾主任接待,可昨天晚上省宣傳部謝副部長說他要陪行,指明要我接待。」
金楊笑了笑「沒事,工作組來礦山也不是一天兩天,以後機會多多。」
這時柳莎急急忙忙從四號別墅跑出來,手裡擰著一個小方便袋「金……………叔!您的早點。」
金楊接過早點,忽然遞給南飛「南哥還沒吃吧。」
「不了,我讓司機帶我去吃礦區的特se早點,越魚米粉。你要不要去試試,很有味道。」南飛不等金楊回答,目光落在柳莎身上,笑瞇瞇問「這是你家的嗯,不錯,比我家的有朝氣。」
什麼你家的我家的?亂扯。金楊暗地裡鬱悶,臉上卻含笑道:「莎莎,這位是南【書】記,叔叔的領導和好朋友。她是柳莎,後勤服務中心的員工。」
南飛呵呵一笑「走了,去吃越魚粉。」
「一會見。」金楊看著南飛的座駕駛離,他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南飛的別墅,一樓的玻璃後有對眼睛閃了閃,他低頭一笑,朝他的奧迪車走去。
對於朋友們的sī生活,他的原則是不贊成又不干涉。但是南飛的sī生活若影響到工作,那就成了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大問題。
特別是南飛今天異常的態度,透漏出許多的信息。他上了車,一直皺眉沉思。車到醫院門口,他拿出電話,撥通了劉上勘的號碼。
「劉哥早!嗨!客氣!這個週末有沒有重要安排,能否抽出時間,我請你和姚哥王哥來白浪礦區走走,不客氣,你們總得來看看我和南哥吧,我們像離群的孤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