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認輸可以,要【警】察幹什麼?金楊微微仰起臉龐,輕聲說著。他大概明白了對方的目的,是衝著他來的。特別是曾九看他的眼神,那是一種猛獸發現獵物後予取予奪的神情。
雖然他暫時不敢肯定是誰要教訓他,但不管是誰,他都不會放過。即便是身邊沒有趙家兄妹。
當然,有趙家兩尊夾神在此,他也樂得借力打力。就是不知道這個倒霉的對手會是誰。
曾九已經覺得自己夠偉大了,勇於面對一個女人認輸。不過他聽到金楊嘲諷的聲音,肚子裡的火氣蹭地躥了上來。
他驀地回頭,冷冷地盯視著金楊,惡狠狠道:「你有本事別躲在女人後面」出來跟我單挑。爺三招收拾不了你,跪下給你磕三個響頭。」
「趙哥,我們是不是回到了兩百年前的封建社會?二十一世紀了,怎麼動不動還有人要單挑?」金楊樂呵呵地替趙廟加了杯水。
趙廟年輕時也差點當上了京九城的頑主」無法無天,誰見了都怵他。後來他爺爺安排了一個警衛班,把他軟禁在軍委某個特別區域,
整整兩年。
這兩年磨滅了他桀驁不馴的性子,也讀了不下萬卷書。因此從一個嘻哈打笑,動輒翻臉比翻書快的年輕人,回歸純真自然之氣。書和各種傳紀歷史的閱讀,使得他明古鑒今,知道有些錯誤能犯,有些則不能,同時還使得他身上多了些「清明靈秀」,的氣息。近現代一些最傑出的科學家、哲學家和藝術大師們,往往身上也有這種明靈秀氣。
禁閉結束後直接去了紀委工作,接觸到的都是國家的老幹部,從他們的身上他體會並揣摩到了巍峨莊嚴」不可冒犯的廟堂氣。這種氣質深沉厚重。大權在握,可以憂國憂民也可以禍國殃民的超持大氣」這種大氣久而久之自然會養成一種氣度,一種威儀」從而強烈地把這種信息表現在形象氣氛上。
他以前年輕氣盛,磊落豪雄,美則美矣,卻容易無視成規」大亂秩序。用趙老的話說,如果在亂世」他會是一代豪雄。但縱然能攻城野戰,威振四夷,也往往難居要害,不能居正位。而縱觀整個華夏歷史,其君其相都以老成持重的文官主持。
汪小山為什麼那麼怕他。那是因為他是碩果僅存的幾個老一輩領導人刻意想培養的未來領袖。至於將來能不能達到他們期待的高度,不好說」但最起碼他的起點就是世人仰望的金字塔。
話說回來,華夏不乏修齊平治的能人志士,但他們如果沒有經歷過最底層的生活和閱歷,也未必見得就能洞悉萬眾民生。
但趙廟具備。他少年的放dang不羈」腳步跑便了整個京都城的弄堂小巷」接觸到各種階層的年輕人和他們的家庭。
因此他也能很自然很輕鬆地轉換身份,不是一味地拿捏擺譜裝深沉打官腔。
趙廟沒有回應金楊的話,而是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從開始鬧事起,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分鐘。到現在為止」不僅沒有酒店保安,更沒有【警】察出現。一個省會城市且如此,西海省的治安狀況可見一斑。」,
「孫子,你到底敢不敢出來跟爺單挑?」,曾九橫瞪著金楊,挑釁道。
趙豆豆不聲不響地回到座位」輕輕瞥了曾九一眼。
曾九心裡一慌,他算是試出了這個美人的實力,三個他都不是對手。他的氣勢忽瀉」嘴也軟了」「你不出來,爺沒功夫等你」下次見面再親熱。」
「你覺得你走得了嗎?」,金楊淡淡一笑」轉頭對趙廟道:「其實武江的治安蠻好的。」
趙廟沒有接話。他的目光射向一群荷槍實彈衝進來的【警】察。
帶頭的是武江公安局副局長王庭。
王庭並不是突然出現的,而是趙豆豆剛和曾九動上手時」金楊偷偷撥通了王庭的電話,雖然他沒有說話但他相信,以王庭的經驗,無論與公與sī,都會以最快速度趕來。
「行兇滋事的人全部蹲下。」王庭僅看了一眼,就判明了局面。
整個咖啡廳的顧客和女招待都躲了出去,剩下的就剩金楊這個卡座,以及仍舊一幅不甘心,氣呼呼的四今年輕男人。
曾九微微皺了皺眉,他倒是不擔心【警】察」以烏鴉的後台全武江沒有哪個【警】察敢動他,況且他還是被打的一方,是受害人。
也就在王庭和【警】察們剛出現,酒店的保安們亦紛紛湧入。走在保安中間的是酒店的總經理舒雅琴。
她作為武江的商界名流,同時香格里拉酒店也是省委省政府高層的宴客和接待點。酒店的頂樓一直都有省長安家傑和彭放的專用房間。只不過彭放一次都沒有住過。房卡一直放在金楊的公文包裡。
所以她也不怕【警】察。
進了咖啡廳見到滿屋子蔣槍實彈的【警】察」當即抬手喝斥,「請你們馬上出去。不要影響我們的正常營業。」
王庭認識她,上前幾步,抬了抬手,敬了個禮,「舒雅琴同志」你好!我們是武江公安局的,剛才接到報警電話。這裡有歹徒行兇滋事沁舒雅琴雖然上了年紀,身材有些發胖,但眉宇之際風韻猶存,看得出年輕時必然是顛倒眾生的女子。當然,現在她也不差。保養得當,加上名牌包裹出來的儀姿體態」尋常男人根本不夠她她是武江市委某領導的秘密情人。
一聽說是武江市局的,她的態度愈加冷淡無情。
「我們酒店是武江乃至省裡的名片,更是對外開放的窗口。你們難道不知道我們酒店是市局發了a卡的,不經酒店允許,警務部門不得擅自進入檢查,如果驚擾到國際友人和各入住貴賓,你們拿什麼向省委市委交代?」
趙廟聽到這裡,低聲問道:「什麼是a卡?」
金楊笑了笑,回答道:「a卡是一種所謂顧慮公共形象的一種檢查級別制度。
一般公安局各警種是從來不會擅自進入這種級別酒店查房查案。
除非是重大刑事案件或人命案。一般的案子都會換便衣進來。」
「還有B卡還c卡。區別是某些警種和部門可以進,某些不能進。
要經過市局和公司批准和協商進駐。比如一些國際知名的大集團大跨國公司。」
趙廟淡淡一笑,「硬性規定?」
「當然不。沒有領導會那麼笨。」金楊放低聲音,「只是一種約定成俗。」
就在他們說話的當口,舒雅琴指揮保安」「把鬧事的人帶走。酒店的客人,酒店自行處理,如果問題嚴重,自然會移交給酒店對口的治安警務單位。」
王庭看了看金楊,金楊朝他眨了眨眼睛。他頓時心中有數,手指曾九等四人,大喝一聲,「帶走嫌犯。誰敢阻攔以妨礙公務罪一併帶走。」
舒雅琴聞言一愣,對方知道她是誰,還敢如此強勢?
曾九被幾名幹警逼迫著要上手拷,他不服,指著金楊的卡座叫冤道:「是他們動手打了我,為什麼抓受害者」你們搞錯對象了」
王庭瞇起眼,沉聲道:「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你放心。他們也會帶回警局配合調查。」
一群保安不知道怎麼辦,紛紛看著舒雅琴。
舒雅琴打量著王庭,覺得有些眼熟,她放低姿態,「請問你是誰,是哪個部門的。」
「舒總,他叫王庭,是武漢市公安局副局長。」金楊遠遠的拋過來一句話。
舒雅琴呼吸一凝,目光穿過人縫看見金楊時,陡然失聲道:「金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