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2o1o,迎來2o11。安祝所有朋友新年好,全家幸福安康!!)
不得不說,酒席前不大不下的插曲嚴重擾亂了主人和客人的心情。很多本來該談的話沒有談,相反的金楊倒成為主角。
當李剛介紹說金楊是邯陽北路派出所的所長時,這個自詡泰山崩於眼前不變色的八旗子弟,一張臉顯得很是滑稽。李剛什麼時候降低了要求,和一個小所長稱朋結友?而且一降至斯?江浩天想不通。
但是通過一番交談,他對金楊也有些自己的看法。這個看似溫和的男子表裡不一,不張揚也不委屈自己,雖然看不出多大的底蘊,但是也沒有那種狐假虎威後的淺薄炫耀。
說實話,江浩天從來沒有把區區一個小所長放在眼裡,能上他酒桌上的官員,至少都是個分局長類的角,他和金楊之間的交流,大部分源於李剛對其的青睞以及好奇。
至於武染搬遷項目,他壓根就沒考慮過金楊。江浩天一直認為,獅子應該和獅子對話,綿羊永遠都不懂獅子的語言。很顯然,金楊對於他來說,就等同一隻小綿羊,頂天算一隻有特質的綿羊。
由於金楊在場,李剛和江浩天之間的談話沒有深入的可能性,酒過三旬後,江浩天表示後天會親自到李剛的家中拜訪,一來了完成今天的承諾,給李剛一個他們之間的交代;二來他要和李剛交換關於武染搬遷的意見和彼此的態度。
一場酒宴在三人間的「太極推手中」結束,李剛婉言謝絕了江浩天的白色奔馳座駕相送,坐上了金楊的警車離去。
一路上金楊都在斟酌用詞,怎麼去表達自己對李剛的歉意。到達李剛的住處時,金楊剛開口:「今天的事情……」便被李剛淡然阻止,李剛態度然道:「不要認為我今天被侮辱了,侮辱這詞在某種程度上要講究位置感,一隻螞蟻朝大象吐口水,難道螞蟻欺負了大象?我在武江也沒有什麼朋友,以後多聯繫!」
的確!在李剛的心中,小胖子那類人連螻蟻都不如。他心中有猛虎,自然不屑區區弱蟻。看著李剛的背影,金楊咧嘴笑了——很有意義的一天。
可是他的好心情卻在半小時後徹底消失了。在回去的路上,他不經意從倒車鏡裡看到倆道熟悉的身影,回頭一看,錢多多和黃軍正在一個酒店門前依依惜別,錢多多似乎在交代著什麼,黃軍不住地點頭。
錢多多和黃軍?他們倆怎麼勾搭在一塊?一個是主辦案件負責人,一個是職工鬧事主謀……他心中疑雲頓生,馬上撥打派出所的值班電話,「黃軍是誰放出去的?」
派出所值班員回答說:「宋指導員和錢多多先後打的招呼。」
金楊憤而掛了電話,將警車停在偏僻角落,看著倆人各自分開,剛上任那天的疑惑頓時開解。為什麼黃軍們選擇鬧事的時機恰到好處,剛好是新所長到任的第一天,而且錢多多這個主管武染職工鬧事的副所長卻在那天選擇消失。
很明顯,他們倆人之間有勾搭,甚至可以肯定黃軍受錢多多的指使。前來拆他的檯子。
金楊沉思片刻,又給派出所撥了個電話,語氣嚴厲地說:「黃軍涉嫌強*奸一案,我要親自審問,馬上派人將他帶回所裡。」
大概放下電話不到三分鐘,他的手機連續被幾個電話打進。
第一個電話是宋指導員,他的意思是黃軍涉嫌強*奸證據不足,還提到要避免將事態擴大,造成不好的後果云云。
金楊淡淡一笑,道:「我聽說范所長在任時,所有釋放嫌犯都必須有他的簽字。這個規矩不能破。老宋,您是前輩,您知道釋放嫌犯出事的後果,如果出了問題,責任由我這個所長背,但是我連嫌疑犯是怎麼走出羈押房都不知道。」
宋所長那邊的聲音立刻降了下來,含糊其辭說了幾句話,便匆匆掛了電話。
接著是值班副所長馬力的電話,他一方面是請示抓捕的安排,另方面探聽金楊的口氣。
金楊毫不猶豫道:「對黃軍申請拘留。」
馬力欲言又止道:「金所,釋放黃軍是宋指導員和錢副所長共同決定的,所長這個決定,他們的臉上是不是不好看……」
「馬副所長,世界上大部分戰爭源於領土爭端,縱然有些土地要回來是個負擔,但是為什麼沒有一個國家甘心相讓,不惜血戰的代價呢!一句話:主權神聖不可侵犯!」金楊明知道馬力有挑撥嫌疑,但是他還是要通過這件事情表達出自己的底線和觀點。
「明白了,金所長!我馬上安排抓人。」
第三個電話來自詹麗,從她吞吞吐吐的話中,金楊明白,是錢多多托她來打這個電話,她自己並不情願。
對於詹麗,他必須要敷衍好,不能像對前兩位一樣,上任才兩天,他就感覺自己缺少嫡系,出了事情,整個邯陽派出所幾十名幹警,他竟然找不到一個信得過的人。總不能事事都去指望小黑吧。
再說派出所三個副所長一個指導員,有兩個是明顯唱反調的,老宋則看著熱鬧並隨時有可能抽冷扎他一刀的奸猾角色,唯有詹麗屬於與世無爭的中間派,最起碼她現在傾向於站在他一邊。
要站穩腳跟,先要搞定詹麗,然後才能騰出手來打擊反骨仔。
「是這樣的,詹副所長大人,我剛才在一酒店看見錢多多和黃軍勾肩搭背走出來,你說,他們之間是不是有問題,再想想武染職工鬧事那天,對,錢多多失蹤,嗯,你說得對,是呀!詹所你果然不愧為咱們系統的女中豪傑呀!對對!謝謝你的理解!嗯,今天晚上有空的話,陪我加個班?一起審審黃軍,不,不是命令,是邀請。好,那我在所裡等你。」
金楊趕回所裡時,馬力副所長已經帶隊前往武染家屬區抓人,金楊特地先到羈押間熟悉熟悉環境,三間大小十平米的羈押間已經關了十好幾人,他拿過值班日誌看了看,一號房的四名女子涉嫌賣-淫,在邯陽北路某個私人旅店當場抓獲,同時帶回了六名年齡不一的涉嫌嫖客關押在二號房;三號房間中收押了六名年輕男子,其中一人在紅館歌廳酒後鬧事,一個人叫了三名陪唱小姐,消費紅酒軟飲高檔香煙,口袋裡竟然分文沒有,蹲在角落裡的年輕男子涉嫌槍包被抓,另外四名男子年紀不大,但是表情都很鎮定,邪眼看人,靠在牆角四五條腿搖晃著,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們中間年齡最大的一人也不過十九歲,小的估計十六歲都不到,嘴角剛生出絨毛,正是惹事的年齡。
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金楊總結出一套經驗。絕對不要和十六七的半大孩子們慪氣,他們的大腦保護機制尚未完善,為屁大一點事,就會旋風般地揮舞著砍刀來和你玩命。
「將二號房的人全部關到三號房,待會我要審人。」金楊敲了敲桌子,值班日誌也翻到了空白處,他「咦」了一聲,指著四名半大小孩,「他們犯什麼事了?怎麼沒有記錄?」
「馬副所長剛帶回來,還沒來得及作記錄,所長您的電話就到了,馬副所長匆匆出警……」值班幹警名叫**,典型混日子的隊伍,要能力沒能力要膽量沒膽量,平常一般不安排他出警,值班這種大路活一多半他頂。
金楊緩緩來到鐵門前,伸手指了指一名男孩,淡淡問道:「犯了什麼事情進來的?」
「吃飽了撐的。」
「誰知道呀,我還想問您呢,警察叔叔,您瞧這地,給我們佔用了,多浪費國家資源啊!」
「是啊是啊!一看叔叔就知道您是個善良正義的人民警察,把我們放了吧!」
四個男孩好像打了興奮劑一樣,你一言我一語地貧上了。金楊倒是沒什麼火氣,**怒了,衝到鐵柵欄們前,拿起手裡幾乎一串半斤重的鑰匙,猛敲鐵柵欄,罵道:「小王八蛋子,怎麼說話的,這是我們所長,說話注意點,不然後老子銬你們一晚上。」
「怎麼又是你們?又聚眾賭博了吧?」隨著聲音響起,詹麗出現的值班室的門口。
金楊是第一次看見詹麗身穿便裝,說眼前突然多麼亮不至於,但他承認,穿便裝的詹麗比傳警服的她增色不少。
一件黑色打底衫,外罩質地柔軟的淺色薄羊絨外套,黑色長裙長筒靴,一身打扮將她的優勢展現得淋漓盡致,女人味極濃的白領麗人,要是不認識她,任誰也猜不到她的職業是警察。
「詹所,沒打擾你吧,看你這打扮……」金楊看著她化了淡妝的俏麗臉蛋和胳膊上的名牌包包,心想她肯定是參加什麼活動中途退場趕來。
「沒有沒有,我正準備出門,再說敢不聽所長大人命令嗎?」詹麗說著臉突然微紅,神色有些不自然。
金楊正在納悶,這朵颯爽警花平時的潑辣大方到哪去了,至於這句話都紅臉?
詹麗突然話題一轉,道:「金所,你別看這幾個小子年齡不大,混世界有年頭了,跟那個外號叫什麼小太子的混賭場,咦……叫什麼名字來著?韓……」
金楊挑了挑眉頭,「韓衛東!」
「對,就是他……」說到這裡詹麗忽然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來,指著金楊道:「上次武染鬧事,他……」
金楊忽然拔腿朝門外走去,不無埋怨道:「馬副所長怎麼搞的,從這裡到武染家屬區才要幾分鐘的時間?都一個小時了,人影子都沒看到。
「我給老馬打個電話。」詹麗跟著金楊來到走廊上,走到窗前,背對著金楊通起電話。
金楊突然想,韓衛東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呢?一般情況,他的小弟被邯陽所抓了,又不是什麼傷筋動骨的大事,他應該會給自己打個電話撈人什麼的。
一邊思索,他的眼睛停留在詹麗豐滿的臀部上,黑色緊身裙的包裹映襯,將她的臀圍曲線誇張地放大,形成一個惹眼地大圓盤,咦!想不到她除了有對大胸脯,屁股更是不俗。今天晚上她這打扮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和某個男人幽會,不知道便宜了哪個千刀萬剮的王八蛋。
金楊意猶未盡之時,詹麗帶著一道脂粉香氣轉過身來,舉了舉電話,小聲道:「黃軍人不在家,老馬請你接電話……」
金楊若有所悟,又似乎沒聽明白,衝著詹麗擺手拒接電話,道:「繼續在他家門前蹲點,再安排人分頭去找,找到為止。」
「哦!」詹麗猶豫了一下,小聲在電話裡重複著金楊的話,似乎在電話裡糾結了半天,方長長出了口氣,驕聲道:「你們幾個男人鬥氣,把我夾在中間受罪。」
「喂喂喂!詹副所長同志,」金楊瞇起了眼睛道:「我什麼時候夾過你?」
「去你的。三句話不離本行,你女朋友受得了你這張嘴麼?」詹麗驕羞不依地反擊道。
「本人無房無車無女友!」金楊否認。其實說這話的間隙,他不由想起了白小芹,但是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們倆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不過大多數男人面對這種問題,大抵上會選擇同一種答案,面對美味,不管餓肚子還是飽肚子,都要給自己預留個餐位,至少,滿足心理上的飽滿。
「不會吧!」她誇張地飛起眉頭,「我們金所年輕有為,人也長得有味道……現在的小丫頭審美也太有問題了吧。」
「得,詹所,你別誇我了!你看看,我臉都紅了。」金楊刻意將臉湊了過去。
「嗯!嗯!」她連連後退,皺起眉頭,伸手在鼻尖前舞動著,像在驅逐一隻噁心的蒼蠅,「一股子煙味,我今晚已經被熏夠了……」
話到這裡,金楊幾乎和她同時閉嘴。果然,真Tmd和男人幽會去了。
詹麗自知失言,尷尬地解釋道:「我今天……」
「沒事,」金楊連忙打斷她的話,笑呵呵道:「很晚了,詹所先回去休息吧,我今天值第一個夜班。」
詹麗的臉紅得厲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選擇了不解釋,道別後,邁著妖嬈的步履離開。
看著詹麗走出大門,金楊想了想,走到他的所長套間,掏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忙音!於是他又撥了個號碼,「小黑,韓衛東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他的電話不通,嗯,好,明天你抽時間去問問,好!我等你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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