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翻身記 第一卷 君子當一世而斬 第十二章兩更求推求收藏!
    大概在金楊抽完第二支香煙後,校園裡響起了放學鈴聲。一群群朝氣蓬勃的年輕男女魚貫而出,他們三五成群,打打鬧鬧,年輕的臉龐和純淨的眸子使他這顆黑暗的心瞬間枯萎,金楊縮了縮腦袋,將身體伏低。

    十幾分鐘後,他看到了白小芹的身影。遠距離目測,她的身高似乎在半個月又長高了點,身材愈的動人,步履間小腿的彈跳似乎讓他聯想起那只被歲月遺棄的洗腳盆。服裝一如既往的簡樸,牛仔褲配長腰T恤衫,整個人看起來乾淨而清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看得出來,她的人緣很好,身邊並排走著六個女同學,不時揚起辮子燦笑著。

    金楊忽然猶豫起來,該不該再來打擾她?她的美眸忽然掃過金楊的駕座,笑吟吟的眸子忽然一凝,如驚慌的小白兔,她看到他了。

    金楊歎了口氣,對她招了招手。

    她和同學們打了個招呼,匆匆向警車走來。

    「上車。」他簡單直接地命令道。

    她的動作其實在金楊的聲音之前便已經生,極快地拉開車門,鑽進後座。

    金楊動引擎,笑道:「下次記住,後座一般是領導專座,你應該坐前排,和司機共擔風險。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後快將脖子扭向窗外。

    金楊也不說話,警車繼續前行。她終於開口,小聲道:「我晚上還有晚自習……」

    「和我的到來相比,晚自習就是個屁。」

    不知為什麼,看到恢復青春活潑的她,金楊心裡隱隱有種失落感。這樣美麗可人的女生,學校裡那幫荷爾蒙氾濫的青春少年還不奮起直追。

    白小芹的嘴角洩出一絲苦澀,一直平直的白玉脖子瞬間低了下去,她終究不是天上的仙子。她一直期盼他出現,但是又害怕他出現,他的出現幾乎等於提醒她,她是個有案底的女孩。

    「後來為什麼不給我來電話?」金楊淡淡道:「人走茶涼的典範呀!」

    她楞了楞,想說什麼,但張了張嘴,還是選擇沉默。

    「你父親的病好些沒有?」

    「嗯!在市第二醫院治療。下星期手術。」

    「哦,誰照顧他?」

    「我下了晚自習去……」

    「怎麼不請假?」他覺得她傻。

    她沉吟半晌,低聲道:「我能上學不容易,不能不珍惜。」

    金楊的心似乎瞬間被什麼火燙的東西給捅了一下,導致汽車幾乎撞向電線桿。一個急剎車,他和她同時驚慌失措地喘了口長氣。

    「朋友情我吃晚飯,你也一起去吧。」

    她覺得訝異地看了金楊一眼,為難道:「能不去嗎?」

    金楊剛被燙過的心頓時冷卻下來,快動警車,本來想答應她,卻受某根不確定神經的影響,冷冷回道:「不能。」

    車到長江七號大酒店門前,劉大鵬和王元已經等候在大廳的沙上,王元甩著香煙的手在看到金楊身邊的白小芹時,一個哆嗦,幾乎燙了手指。

    「嗨嗨!金大所長不僅官場得意,情場也飛揚呀!嘖嘖!這哪淘到的水靈妹妹呀!」劉大鵬一個箭步,衝著白小芹伸出手來,「鄙人劉大鵬,金楊的老同學兼同事,你好!」

    「白小芹。」她無辜地神情,好像是被拐騙的無知少女。

    「我是王元。你是金楊的女朋友吧,幸會幸會!」王元的話音沒落。

    白小芹很快回道:「不是。」

    而金楊幾乎同時搖頭:「不是……」

    她飛快地抬頭掃了金楊一眼。金楊從她眼神看到一絲失望和落寞。

    聽到他和她的聲明,兩頭公豬的眼睛頓時冒出精光。

    劉大鵬還悄悄撞了撞金楊,眨眼道:「什麼關係啊!說清楚,否則哥們可不客氣了。」

    金楊沒好氣地回了句:「主僕關係。」

    「得瑟吧你!」劉大鵬當然不信,他和王元將白芹公主般地夾在中間,慇勤地為白小芹引路。

    金楊攤了攤手,歎道:「人啊,都聽不得真話。」

    一行四人在長酒吃了最好的菜,喝完最好的酒,實質意義上還有最水靈的純妞作陪。

    王元是全程追進,大獻慇勤。無奈白小芹這朵被染缸浸泡過的白蓮花,始終如風中之竹,枝葉搖曳卻不動根本,各種搭訕詞和激將法使盡,卻連個學校名稱都沒套出來。王元是自覺失敗無趣,連干了兩盞酒。

    金楊在一旁冷眼關注,對白小芹的表現愈加欣賞。

    劉大鵬為人處世比王元高出幾個檔次,他拿腳趾頭都能看出來金楊和白小芹之間曖得鬼昧的關係,並不時暗示王元收手。

    因為有白小芹在場,三人基本不談工作,飲酒風月,開口皆八卦。這也正中金楊的下懷。為什麼臨時帶白小芹出場,就是怕這兩傢伙給他找麻煩。

    沒想到,到酒宴掃尾之時,麻煩還是來了。

    劉大鵬乾咳一聲,緩緩起身,第n次舉起杯子,他還沒有表祝酒詞,金楊的心卡當作響。這廝即使面對高官保,都沒有站起來敬酒,無事不燒高香啊!

    果然,他的眼睛掃過金楊和王元的臉,深情款款道:「咱們o5屆八班盛名在外,但是武江卻經營得不盡人意。充其量六個同學,滿打滿算,稍微混出點名堂的也就在座幾位,其中金楊下放三年,王元栽跟頭,我呢,在基建科和稀泥。不過……」

    他笑著先幹完杯中酒,咂了砸嘴巴,聲線突然提高,道:「金楊時來運轉,佔據市局目前最關鍵的位置;王元呢?」他的眼睛落到金楊臉上,滿臉神秘道:「今天我其實是為你們倆的共同陞遷慶賀,王元調令已下,即將赴城投公司上任,融資部副總經理!恭喜二位老同學!今後一起努力,一起財!一起**!干!」

    金楊先是詫異地看著王元,然後站起來鼓掌,連道:「恭喜!」。

    城投公司全稱為武江市城市投資公司,百分百的市第一金融寡頭,無論是政策還是環境資源等方面都擁有無比的優勢。城投公司的法人一直由市長擔任,管理經營城市土地拍賣所得的全部資金。王元是徹底大翻身啊!難怪他今天泡妞的興致頗高。他父親的背景雖然比不了劉大鵬,而且好像面臨退休,但是他們倆父子都敢使銀子,而且比較會使。一般人家裡存款十萬,頂多拿出三萬四萬送人,他們卻敢拿八萬九萬相送。這樣的人,誰不喜歡。

    王元也站起來道謝,語氣雖低調,沒什麼,一個部門的副手而已,比不得金所一支筆等等。但是他眉目間流露的傲然得意卻沒逃過金楊的眼睛。

    劉大鵬啪地放下酒杯,大聲道:「今天是喜慶吉日,換地方繼續。誰不去是孫子。」

    金楊裝出為難的神情向白小芹看去。希望她能聰明地完成配合,然後倆人私自找個地方敘敘……

    她迴避金楊的眼睛,低頭裝傻。

    王元已經帶有三分醉意,樓著金楊的肩膀道:「不許走,晚上哥們還有事情和你說……好事,關係到兄弟我,不,是我們兄弟的命運……」

    王元的話才說了一半,金楊便敏感地抓住了事情的重點——武染搬遷。

    基於這個原因,他立馬拍胸脯,今天哥的命就交給兄弟們了,走!

    出了酒店,金楊先是回到警車上換了備用便裝,然後下車鎖門徑直向劉大鵬的廣汽本田走去。

    白小芹已先一步被劉大鵬勸上車,看見金楊坐進來,她悄然握緊的小手緩緩鬆開。金楊笑了笑,低聲問:「想回去,我批准。」

    她的回答太出乎他的意外了。

    「不,我就跟著,當你們**的電燈泡!」

    她的聲音雖小,但無奈劉大鵬生了對招風耳,立刻哈哈嘲笑起來,嘲笑倒也罷了,他還騰開一隻手臂,朝金楊指點道:「決定了,今晚我們一人一妞,你自己看著辦,嘿嘿!」

    金楊太瞭解這廝那點齷齪想法。無非是想在公開場合進行淫蕩活動,然後看金楊和白小芹的笑話。

    金楊又好氣又好笑地低聲在白小芹耳邊道:「不後悔?」

    她猛地搖頭,比被他抓到那天還堅定。

    「好!那你看著我怎麼調教小姐好了。」金楊說完,再度壓低聲音,悄悄道:「除非你不讓我找。」

    她的明眸閃過一絲亮彩,隨後陷入黯淡。

    「我沒那個資格。」

    咦!沒隔幾天,她對我的態度變了不少。當初可是在村門口大聲喊著「你答應的,要來看我」。我這不是來了嗎?金楊本打算問問原因,但是又顧忌劉大鵬業已張開的招風大耳。遂把身子往座被上一靠,閉起眼睛,不再說話。

    車一路向北,最後徐徐駛入金碧輝煌的停車場。兩名身穿黑色西裝,頭帶耳麥的年輕壯漢迎了上來,指點車位和大樓入口。

    金碧輝煌應該是武江最高檔最潮的三家夜店之一,位於河口區dFd商務帶,以小姐的數量和素質聞名。其裝飾風格很大氣也顯富貴,屬於那種進來無白丁的高端會所。

    白小芹進廳就被震住,然後望著令金楊也頭暈目眩的水晶吊燈,和牆壁的水晶裝飾物,張大嘴巴。不過,她的調適力卻絕對強,僅僅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她的神態已經全部恢復如常。跟那種依然四面張望,出驚奇歎息的女子的確有質的區別。

    劉大鵬匆匆從吧檯趕來,口裡罵罵咧咧地,「一群賤人,竟然告訴我說沒有大包,老子不掏出貴賓卡,估計連小包都不給,走!八零七八房。」

    金楊和白小芹剛落座,兩個畜生便異口同聲對房間的公主吼道:「媽媽桑呢,怎麼還不出來迎客……」

    「喂,安不安全哪?」金楊長期在白山,說實話還真不太瞭解風月場的情形,一是擔心被掃黃給掃進去;二是擔心白小芹。

    王元噴著醉醺醺的酒氣,張牙舞爪道:「金碧輝煌和天上人間是沒人敢掃的,本系統的人全盯著來這裡來消費;如果要開房,去長酒和龍宮,盛世也行,只是遠點。」

    小跑進來的媽媽桑叫衛晶,和劉大鵬似乎特別熟悉,也知道他的口味,低語兩分鐘不到,她便點頭領命而去。作為她這種老江湖,幾乎半秒鐘時間眼睛已經將房間裡的人輪了個遍。她的眼眸在白小芹身上停留的時間最長,隨後是表情囂張的王元,至於金楊,大概看起來既沒氣場,人也長得秀氣得和青澀大學生沒什麼區別,僅僅掠過。

    在等小姐的時間段,酒水已經擺滿了茶几。白小芹借拿水的機會不著痕跡地與金楊拉開距離,獨坐在包房最裡邊的沙上。金楊觀察到,她的選址還是有講究的。如果坐在包房中間,不免要和即將到來的鸚鸚鵡鵡們接觸;坐在靠近洗手間的位置上也不好,酒後失態的男人大多提著褲子跑出跑進;包房最前端更不好,點歌觸摸頻就設在那。

    金楊正準備挪到她身邊時,王元先一步挪了過來,小聲附在金楊的耳邊道:「宮市長已經下達文件,成立武染搬遷工作小組,由市政府牽頭,小組成員有公安局,檢察院,法院,銀行,拆遷辦和城投公司……你們所也要出人,應該是個副職,你得盯好,這個人選很關鍵,握有投票權。」

    麻辣塊塊的,武染搬遷和城投公司有屁股的關聯,你們插進來幹什麼?再說賣的地是轉址建廠用和補償下崗職工,這筆錢也不能到你們手上?金楊不解問道:「武染搬遷和你們城市投資公司有什麼聯繫?我不明白,給點提示。」

    王元的酒似乎醒了大半,他神秘兮兮道:「賣廠的錢十幾個億,整個武江市的銀行都虎視眈眈,已經開出存入一億給予二十萬的高額回扣獎金,十幾個億呀,光這筆回扣獎金都兩百來萬。跟你明說了吧,這筆錢,哪怕在城投公司的帳上呆上半個月,收益至少這個數。」他接連伸出好幾個手指,金楊沒看明白,也不想明白,輕哦了一聲。

    這時媽媽桑打著響指進來,她的身後是一排身著薄紗的妙曼女子,個個看身材是婀娜多姿,隱然仙子和妓女的混合體。

    「找時間和你詳談。」王元的注意力徹底轉移,眼珠子快地轉動著,忽地,他的手指點在一個摸樣十七八歲的妙齡少女身上,勾了勾手指:「過來!給大爺摸摸看。」

    等小姐走近,金楊楞了楞,恨不得當場踢王元這白眼狼一腳。敢情他心裡一直有白小芹,所以他潛意識裡點了個身材外貌舉止神情都和白小芹相似的學生妹。

    「妹子,怎麼稱呼呀!」他的語氣很是禮貌斯文,但是說話的同時,一隻手掌已經襲上了小女孩的胸部。

    「我叫小茜。」小女孩應該受過金碧輝煌的「高等教育」,臉部微露不適,但稍後便轉為正常,而且身體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彈過,任由手掌侵襲。

    「小茜茜呀,好名字,大爺我喜歡!」王元肆無忌憚地樓在懷裡。

    白小芹見景生情,似乎回想在在白山好再來的惡夢,眸子黯然無光。

    劉大鵬點了個大洋馬,身高體壯膚白,看年紀也不小。

    王元的眼睛盯著大洋馬的巍峨巨胸,淫淫地對金楊笑道:「還是劉科有品位呀,你瞧你對大**,那屁股,嘖嘖!肉多,前凸後翹,床上玩起來爽死。」

    媽媽桑見金楊有要冷場的趨勢,趕緊跑過來,用她的胸脯頂著他的胳膊,柔柔道:「這位先生……」

    劉大鵬大聲道:「這位是金總,是我們的貴客,今天主要是要他爽,他不爽,我們也無法爽。」說著,瞟了一眼白小芹,偷笑著拍了拍大洋馬的屁股,呵斥道:「喊你來幹嘛的,呆坐?還不快去給金總敬杯酒!」

    「歡迎金總大駕光臨,您說要什麼樣的,我保證給你挑出來,包您滿意!」媽媽桑的身體又靠近幾分,幾乎將金楊擠到沙邊,一股滲人的香水直灌金楊的鼻孔。如果換成一個月前,金楊雖說不享受,但是也談不上反感。但媽媽桑和白小芹和蘇娟相比,身上的味道連大糞都不如。

    無疑,這倆名美女無限提升了他的鑒賞能力。

    他一拐子將她拱開,淡聲道:「麻煩你離我遠點。」

    劉大鵬和她的大洋馬連忙過來勸說,金楊也不能不給劉大鵬面子,抬頭看著媽媽桑,咧嘴道:「我要你們這裡最漂亮的小姐,你找出來,我滿意了才行。」

    歷經風雨的媽媽桑毫不氣餒,只是微有猶豫道:「我找來的小姐絕對美若天仙,只是……她只坐平台,不上炮台,金總您……」

    她的話勾起了金楊小小的興趣,金碧輝煌還有不上炮台的姐?他揮了揮手,冷道:「人叫來驗過再說,至於上什麼台,這和男人的誘惑力係數掛鉤,不關你事。」

    媽媽桑妞著肥臀跑了出去。

    王元低頭和他的小茜幹著摟抱的勾當。

    劉大鵬舉著芝華士和金楊遙控一杯,笑指著他道:「來這裡主要是為了開心,放鬆。」

    其實金楊在拱開媽媽桑的同時,已經後悔,只是不知道今天怎麼了,他的情緒這麼容易失控?他一直記得他叔伯的話:如果一個人容易衝動,就容易受人控制。別人可以輕易控制你的情緒,想你怒你就怒,想你笑你就笑,危險。

    如果說他這二十幾年佩服過什麼人的話,排第一位的便是他的叔伯。叔伯是那種近乎絕跡的骨灰級文人,在清遠那個小縣城裡前後侍奉過三位書記和兩個縣長,手中一隻筆曾經令整個縣城都離不開他。

    正恍惚間,媽媽桑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在她身上看不到半絲的風塵味,而且她的著裝也很獨特,不僅沒有按金碧輝煌的慣例,半**裸的身體上披上一層紗,而是全副武裝的黑色,黑色長,黑色長絨衫,黑色長褲,一時間令金楊想起梅艷芳的那老歌:「黑衣黑如黑寡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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