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項瑞冬打開浴室的時候,溫熱的水霧讓他皺了皺眉,看到浴缸旁伏著的女人,項瑞冬低咒一聲:「該死的李沫沫,你再矯情、做作吧。」要是他和賀雲沒上來的話,她這條小命就在這裡玩完了。
發高燒洗澡而暈死過去,說出去都讓人笑掉大牙,不過有個難題就是李沫沫貌似沒有穿衣服,朦朧裡的水霧裡還是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軀體。
項瑞冬推了推她,她的睫毛輕顫,她的身體年輕白皙、高挑纖瘦,頭髮全部盤在頭頂上,烏黑的髮色顯示主人保養得當,挺直白皙的背、渾圓的挺翹臀部一覽無遺。
項瑞冬見過無數美女,李沫沫在他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她太瘦,而他喜歡的是比較豐潤一點的女人,抱起來有手感一點。
就算有心做君子,但只一眼,項瑞冬還是把眼前看到的自動存入腦海裡,清晰無比,李沫沫是瘦了點,不過他竟然說不出別的嫌棄的話。
「真麻煩。」項瑞冬嘟囔著,有些不自然,將浴巾從架子上扯下來覆蓋在她的身上,然後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身材看起來高挑纖瘦,比火柴棒只好了一點,項瑞冬不無惡毒地想著,但也無法否認她比看起來的手感好多了,身體柔軟有彈性,女人特有的清香體味與沐浴露的味道充斥在他鼻間,竟意外地讓他起了一絲男人的躁動。
難道是自己戒肉太久,飢不擇食了?項瑞冬絕不承認那是李沫沫的魅力關係,好吧,即使是,那也是因為李沫沫是一個女人,而他只是個男人。
「賀子,你先出去。」項瑞冬往房間裡喊。
賀雲嘴角彎起笑,「好,快點,請你一定要自制點,她可是病人。」他意有所指。
項瑞冬白了他一眼,「趕快滾蛋。」賀雲從善如流地滾了出去。
這樣一番動靜,李沫沫的睫毛動了動,然後睜開了黑眸,一抬眼就能看到項瑞冬形狀完美的下巴,近得還能看到他因為熬夜而冒出的青色鬍渣,他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男人味的,只要他不開口說話。
「放我下來。」她的聲音仍是沙啞,手推了推他的胸膛。
「啊?你醒了嗎?」項瑞冬抱著她走出浴室,低下頭看她,又望進那一雙純黑的眸子裡去,不由得心想,眼眸背後到底是怎樣一個神秘的世界呢?
高燒讓李沫沫的腦袋變得遲鈍了點,沒有注意到項瑞冬目光的異色,她現在只感到難堪,身上只覆蓋了一條薄薄的浴巾,這肯定是項瑞冬替她包起來的,想到此,縱使她再淡定冷漠都有點惱怒,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是波霸,身材不是那麼火辣,倒不是怕被項瑞冬說,而是出於女人本能的羞澀。
「放我下來。」李沫沫咳了咳,鬧起了彆扭,在他懷裡扭了扭身體。
項瑞冬不耐煩地按住她的腦袋,斥說:「生病了還不安分點,真是麻煩。」接著他快速地走到床邊,然後將她扔到柔軟的被子上,「如你所願。」
李沫沫被扔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氣得連連咳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項瑞冬看著她在浴巾裡裸露出來的修長白皙的美腿,身上一陣血氣往上湧,臉上竟然滾燙起來,見鬼了,他又不是毛頭小子,看到這雙女人的腿竟然都能有感覺,最近真是禁慾禁得太厲害了。
「項瑞冬,你混蛋。」李沫沫的聲音沙啞裡有些尖利,她用被子裹住身子,頭上盤著的頭髮早就散落下來了,亂亂的,襯著她雪白的膚色,如一副水墨畫,極是古典、極是美,如果此刻她的臉上的表情沒有憤怒的話。
項瑞冬多少有些遺憾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將賀雲叫了進來。
李沫沫立刻噤聲,因為從小到大的家教不容許她輕易表露自己的情緒,更不會在人前發飆,那些都不是一個聰明女人該做的,更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
項瑞冬破天荒地沒有先離開,洋洋得意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洋洋得意地望著李沫沫。
李沫沫裹著被子,打了幾個噴嚏,實在不明白項瑞冬這家夥在搞什麼鬼,她只不過是發燒了,他有什麼可洋洋得意的,真的是好幼稚。
體溫量了五分鐘,賀雲拿著體溫計看了看,「三十九度半。」說著瞄了眼李沫沫。
李沫沫還未開口,項瑞冬就大爺似地開口了,「這麼高了啊,打針吧,好得快。」
「打針的話的確好得快一點。」賀雲倒真的是出於醫生的職業關懷。
李沫沫的臉黑了下來,裹緊了被子,冷著一張臉,「我不要打針。」
項瑞冬聽了噗嗤一聲樂了,「這麼大的人了還怕打針啊?」
李沫沫無語,倒是賀雲咳了咳,「吊點滴吧,然後再配點藥。」
李沫沫的臉色一僵。
「以後月經來就要多穿點衣服、少喝酒,你的體質偏寒要注意保養,這個直接關係到以後受孕的問題。」賀雲一番話說來,不光是李沫沫,項瑞冬的臉都僵住了。
項瑞冬想的是,她的發高燒是不是和前幾天喝酒也有些關係?這樣一想就心裡無端地有些愧疚起來,就算李沫沫有多麼的討厭,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欺淩一個女人,也怪沒意思的。
而李沫沫想的卻是受孕,既然不能相愛,卻是一定要生個孩子的,不管項瑞冬在外面如何,只要有了個孩子,她就算是在項家立了腳跟,項瑞冬再也不能隨意叫囂著要和自己離婚。
要個孩子,即使項瑞冬以後依舊在外面玩,她也不會操任何心了,還落了個清淨,本來對這場婚姻、對這個人,她也是沒抱多少期望,雖然……
賀雲看看他們兩個人僵硬的表情,覺得有些好笑,但怕項瑞冬那家夥惱羞成怒的扁自己一頓,便使勁地忍著,拿拳頭在嘴邊咳了咳。
項瑞冬站了起來,臉色有些不自然,「那我先出去。」說完也不等兩個人有什麼反應就快速地走出了房間,那背影倒像是有人在追著他一樣。
李沫沫若有所思地望著那背影,無聲地歎了一口氣,他竟然對她如此反感嗎?
賀雲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倒有些明瞭,這對夫妻也並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水火不容嘛,至少李沫沫剛才的那一瞥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深意,這樣一個清冷的女人,能讓她露出複雜的情緒,說明她對項瑞冬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
而項瑞冬那家夥就更好懂的了,也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紈褲如他,可以對任何女人憐香惜玉,卻單單對李沫沫斤斤計較、處處為難,他早晚會明白,他討厭的只是當時被父母的算計,而不是討厭李沫沫這個女人,未來還有很多好戲等著他看呢。
「開始吊點滴了。」看到李沫沫的眉毛輕皺,賀雲又安慰說:「放心,不會痛的。」
這樣一個怕疼的女人,怎麼也想不到會是項瑞冬口中嚷嚷著要趕走的心機女。
李沫沫抬眼看了他一眼,賀雲才發現那眼珠子竟然是純黑的,襯著皮膚的白,眼裡更加的幽深,如能將人的靈魂吸進去,讓賀雲有一瞬的愣神。
「醫生,左手還是右手?」沙啞的聲音依舊是清清冷冷的沒有情緒。
賀雲如夢初醒,尷尬地一笑,「左手吧。」
李沫沫伸出左手,她的皮膚白而薄,能清晰地看到埋在皮膚下藍色的血管,手纖瘦漂亮且優雅,手臂很瘦,但放到她身上卻無端地讓人產生幾分憐惜。
針頭輕輕紮進去的時候,賀雲能感覺李沫沫的手輕輕抖了一下,抬頭望她,她的眼眸半垂著,眼睫毛覆蓋住了那雙眼睛,看不出什麼情緒。
賀雲無端地感到可惜,那是一雙怎樣的眼,如浩瀚的星宇,又如沉沉的黑洞,隱藏了多少秘密,也就只有項瑞冬那家夥不懂得珍惜了,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心,睡一覺就好了。」賀雲收起醫藥箱。
李沫沫點點頭,她的一頭黑髮已經散落下來,身上穿了白色寬大的睡衣,後面靠著白色的大大枕頭,整個人深埋在白色中,顯得嬌弱和惹人憐愛。
「等會敢自己拔針嗎?」賀雲自認為自己也是夠清冷的人,今天卻太頻繁地對一個病人表示關心了。
李沫沫抬頭,一雙黑眸還是看不出什麼情緒,語氣平和,「謝謝。」
但賀雲能感到她真心的感謝並不是客套話,賀雲不再多說什麼,笑著點點頭,拿起醫藥箱走出了房間。
李沫沫這個女人還真是有幾分奇怪,不過奇怪得也很可愛,賀雲搖頭失笑,項瑞冬這家夥怎麼會是她的對手?這場離婚戰,項瑞冬毫無懸念地會輸啊,可是李沫沫會有真正愛一個人的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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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雲下來的時候,項瑞冬正在逗弄刁刁,刁刁甩著尾巴,圍著項瑞冬蹦蹦跳跳,時而用腦袋去蹭著項瑞冬的小腿,但項瑞冬並不像平常那樣饒有興致,今天的他似乎看起來有些神思恍惚。
「你下來了。」他對賀雲說。
賀雲笑笑,「嗯,你不上去看看?」
項瑞冬的臉沉了下來,鼻子裡發出一聲輕哼,「有這個必要嗎?」
賀雲仔細審視著他的臉色,企圖發現一點不同以往的端倪,惹得項瑞冬一拳打到他的肩膀上,「這麼看我幹嘛?告訴你,我的性取向很正常,對男人不感興趣,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賀雲失笑,腦海裡浮現出那雙純黑幽深的眸子,「你真的這麼討厭李沫沫嗎?」
項瑞冬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說:「那還用說,我就算喜歡個醜女也比她強,再說我心裡已經有個沈燕如了。」
項瑞冬喜歡一個人總是高調宣揚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中意的是誰,所以當他討厭李沫沫的時候,全世界也都知道了他和李沫沫的水火不容。
賀雲繼續問:「為什麼這麼討厭她,她做了什麼?」
項瑞冬啞然,嘴巴張了張,看到賀雲臉上揶揄的笑,隨即臭著一張臉半轉了過去,「討厭一個人全無道理,就是討厭她,怎麼了?」
項瑞冬這個呆子,對一個人有了情緒,說明他不是毫無反應啊。
「怎麼了?她和你說了什麼?連你也倒戈了?」項瑞冬的臉色有些警惕。
賀雲攤攤手,「你不覺得你把她想得太壞了嗎?事實上她什麼也沒說,她看起來是那麼容易向別人吐露心聲的人嗎?」
李沫沫的確是個有心機、城府的人,但直覺告訴他,她本性善良。
項瑞冬細細想了想,覺得也是,結婚以來不管他待她有多惡劣,但從沒聽過她在人前抱怨他半句,倒是他自己恨不得天天宣揚她有多麼的討厭,多麼的不受他喜歡,這件事情上的確是他做得不厚道了點,可是如果當初沒有李沫沫,他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都是一個圈子裡的,她為什麼就這麼容易妥協地答應嫁給自己?全台北市的人都知道他項瑞冬意氣風發地在追求美女沈燕如,可是李沫沫還是答應嫁過來,她根本就是個害人精,為了自己能享受榮華富貴的生活,一點也不考慮別人的處境。
李家漸漸敗落是他們圈子裡的人看在眼裡的事,長女李沫沫也是有名的有手段,不然怎麼會討得他父母的歡心,眼裡心裡只要她當他們項家的兒媳,不管她是如何的一個女人,單憑著這點她就該死。
想到此,項瑞冬陰沉著一張臉,「你也不用替她說好話,是人是妖我能分的出來。」
真能分的出來,也不用在外面老是被那些女人當冤大頭了,個個把他當財神一樣捧著,都知道項瑞冬這紈褲少爺是出了名的一擲千金,只要能討得他的歡心,大把的鈔票就進荷包裡了,這樣一個男人對李沫沫如此,看來偏見已深了。
知道自己再也勸不動這家夥,賀雲拍拍他肩膀,「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先走了。」頓了頓又說:「雖然我知道你不是亂來的人,不過故意傳出那些不好的花邊新聞,對項家也是不好的啊。」
項瑞冬眼一瞪,冷冷哼一聲:「去去去,我做事情難道還不知道分寸嗎?我就是故意讓那個心機女知難而退的,可是現在你們一個兩個都被灌了迷湯似地來勸我。」口氣中大有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
賀雲搖搖頭,笑笑離去。
有時候偏見害慘人哦,他有很深的預感,預感項瑞冬這家夥最終會栽在李沫沫手裡,又想到李沫沫那雙幽深的純黑眼眸,賀雲無聲地歎了口氣,項瑞冬真是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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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生孩子?」項瑞冬突然站起身。
「快坐下,你幹嘛這麼大反應?」項母招手讓他坐下,頻頻地向他使眼色,項父的臉色已經開始變了,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不過這回項瑞冬根本顧不上了,「要我和李沫沫那女人生孩子,你們想都別想。」項瑞冬氣急。
當事人之一的李沫沫正安靜地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聽到這話也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端著咖啡,輕輕地抿著,大有種事不關己的意思。
項父發怒了,「你這不肖子,你這是要氣死老子,你說,你在外邊還要混到什麼時候?好好的家也不顧,好好的老婆也不疼,必須生個孩子,不生也得生。」前面全部是鋪墊,最後那句話才是重點。
項家幾代單傳,到了項瑞冬這代,快三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沒生個孩子,以前沒結婚就算了,現在娶了老婆竟然還分房睡,繼續在外面流連花叢,緋聞倒不要緊,要緊的就是這子嗣啊。
「要生你們去生,我才不要。」項瑞冬的倔強脾氣又來了。
項父氣得鬍子都要翹了起來,項母則緊張地給項父順著背,一邊念叨著,「別生氣,別生氣,你血壓高,身體要緊。」
「混帳東西。」這回項父是真的發怒了,隨手抄起茶杯就擲了過來。
項瑞冬偏了偏身子,茶杯落在地上散成碎片。
項父這回氣得站了起來,又拿了茶杯想要擲過去,「混帳東西,還敢躲,我看你能躲去哪。」
項母連忙攔住項父,使勁地朝項瑞冬使眼色,示意他趕快地離開。
項瑞冬見父親真的發怒了,也怕出什麼問題,恨恨地瞪了一眼坐在一旁安然不動的李沫沫,然後快步出了屋子,出門前還叫囂:「你們要是再逼我,我就不回來了。」
項父在後面吼,吹鬍子瞪眼睛,見這不肖子竟然還敢出門,急得拿起腳上的拖鞋就扔了過去,然而項瑞冬溜得快,躲過一劫。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項父氣得直喘氣,這逆子啊真是氣死他了,竟然還敢跑出去玩,真應該吊起來痛打一頓,殊不知性情這種東西多半也有點遺傳因素在裡面的。
項母一如既往地給項父順氣,說著消氣的話,項父的脾氣才慢慢平靜了下來,這個時候才注意到李沫沫一直沉默地坐在一邊觀看他們吵架,多少有些難堪起來,一家之長竟然還鎮不住那個小兔崽子。
「沫沫,你也別放在心上,瑞冬現在只是還沒收心,你們往後的日子還長著。」項父對著李沫沫表現出和顏悅色、如沐春風、盡顯慈愛的長輩風範,一點也看不出剛才著急氣憤、抄家夥的暴躁模樣。
李沫沫淡笑著點點頭,「爸媽,你們放心吧,瑞冬現在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給他點時間,會慢慢好起來了。」
多麼懂事,多麼體貼的孩子,現在還哪裡找的到這樣乖巧的女孩子了,一個個只顧著花錢揮霍打扮或是吃喝玩樂,也就李沫沫這孩子難得,有耐心、溫柔大方,就是自己那個孽子不知道被什麼蒙住了心啊,竟然看不到這個女孩子的好。
項父長歎一口氣,「沫沫啊,我們對不起你啊。」一個女人在婚姻裡如果沒有丈夫的疼愛與保護,過得該是多麼的淒涼啊,當初要不是他們執意阻止項瑞冬,再千方百計要和李家聯姻,沫沫這孩子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項父多少有些清楚自己兒子的個性,想讓他回頭那是相當的難,他連自己都敢反抗,難道還怕沫沫,唯一的方法也就是讓兒子愛上沫沫,可是心有所屬的項瑞冬能嗎?沫沫真的能有那麼大的魅力?
項母也歎了一口氣,當初他們只顧著要鎮住兒子,根本沒考慮過沫沫這孩子的感受。
李沫沫抬眼看著項父項母,目光中坦露真誠,「爸媽,你們待我很好,只是瑞冬他……」臉上的笑稍稍沉澱,「我會盡力讓他喜歡我的。」語氣很是堅定。
即使最終不能夠喜歡,那她也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懷上孩子的,她很清楚她不能離婚,台北市就這麼一個圈子,她要是離婚了,至少這個圈子的人就不會有人再娶她了,而如果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對她又沒有多少幫助,當然如果是真心喜歡的人也是可以讓她捨棄一些身外之物的,可惜她喜歡的人卻是……
項父和項母相視而望,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兩個人當中有一個人還想努力,這就意味著希望啊。
和這對想孫子想瘋了的公婆交談後,李沫沫一個人回到房間,這個房間是項瑞冬從小住到大的,格局是後來他親自改過的,簡潔大氣,她入住的時候只是添置了自己的東西,並沒有對房間做多大的改動。
她在窗戶前坐了良久,細細思量從認識項瑞冬到結婚以來的種種。
她和項瑞冬其實早就認識了,這圈子裡的男男女女就那麼些幾個,即使真的不認識,但肯定也是見過面的或耳聞過的,更何況他們李家和項家的關係還算是不錯,彼時李家的情況比現在要好些,而她也要比現在更加的傲氣外露,而項瑞冬卻是一如既往地不切實際,在一群紈褲少爺裡算是個頭頭,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除了吃喝玩樂就是泡美女。
那時候的李沫沫長相已是不俗,皮膚白,身材雖然纖瘦但這並不影響她受歡迎的程度,一雙黑色的眼眸泛著冷冷的神秘光澤,在一群同齡且如花似玉、嬌憨可人的小姐堆裡,絕對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但是項瑞冬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李沫沫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注意起他的,以往她最是看不上這種紈褲子弟,但是項瑞冬給她的感覺卻很特別,她不屑也不甘,隱約還有些好奇。
項瑞冬並不是一個完全的紈褲,相反的,他人極其聰慧,書讀得也不錯,可是個性卻如脫了韁的野馬似的,似乎任何東西都絆不住他的腳步。
李沫沫一直都是一個有心機的女生,在她的潛移默化的影響下,她的父母開始頻繁與項家男女主人交往,雖然他們早就是世交,可是刻意的示好和迎合讓兩家的關係比從前更勝一籌,而李沫沫也有大把的機會時常在項瑞冬面前晃來晃去,可是項瑞冬這個家夥卻似乎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每次見面不是當她似空氣的走過,就是皺著眉頭問她是誰。
李沫沫很挫敗,但越挫越勇,也許有一種感情並不是由於喜歡的情緒引發的,也可能只是因為不甘,不甘這個桀驁不馴的男人竟然怎麼也記不住自己,直到他們結婚,他才算徹底地記住她了。
李沫沫苦笑,雖然這種記住是那麼深刻的厭惡,但好歹他總算是記住她了。
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帶鎖的日記本,李沫沫打開鑰匙,用手細細地摩挲著裡面的紙張,日記本很厚,長年累月的文字傾述已經讓日記本快用完了。
李沫沫平復好心情,將連日來的觀察和感想一一用筆寫了下來,相對於方便快捷的電腦,她更喜歡這種紙筆的表達方式,這讓她有一種更加穩妥的感覺,好似記錄下的文字永遠不會消失,這已是她所剩不多的唯一財富。
而這個是時候的項瑞冬在幹嘛呢?也許在喝酒、在和朋友們講著自己的惡行,也或許是擁著一個酷似沈燕如的女人。
明明這個世界優秀的男人那麼多,明明項瑞冬那麼的討厭,可她對他卻總是懷有一分希冀,如果沒有感情,或許孩子就是唯一聯繫兩個人關係的理由。
李沫沫合上筆記本,窗外已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透過窗簾,她將目光投到暗黑的夜幕,那雙如同子夜般的黑眸沉沉地透不出一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