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要怎麼做?」
莫玄一頭霧水,心中念頭閃得太太多,幾乎亂成了一團亂麻。⒌
在他的身後,厲若海、溫柔等人早就被其他蠻部少主的手下攔住,顯然這個場合不是他們這些身份的人能參加的。
白玉台下,只有十八蠻部少主可以靠近,而白玉台上,只有要留下印記,應誓的那一個可以登上。
莫玄雖然還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但是這個時候容不得他猶豫,甚至不能有片刻的是遲疑,幾乎在那朗話音剛落的時候,莫玄就一步一步,踏上了白玉台。
白玉台階只有十八級,估計象徵著當年的十八部族,即便是走得再慢,用不了幾息的功夫,就會走完。
莫玄能猜測,能思考,能判斷的,也就是這麼幾息時間而已,真要的踏到了台上,又做不出正確的事情,怕是台下所有的蠻部少主都會知道有問題。
那樣的話,莫玄等人別無選擇,只能當即轉身殺出雲夢城。
冒充曼殊少主,既救出小蠻,又能完成任務的這一條好道路,也就徹底走不通了。
時間,在飛地過去。
白玉台下,那朗等人臉上皆是不耐煩的神se,顯然是嫌莫玄走得太慢了。若不是這個時候實在是不方便催促,不然叫囂的聲音早就衝破天際了。
在他們的身後,厲若海的人也是心中焦急,暗暗做好了動手的準備。
按他們看來。沒頭沒腦的怎麼可能判斷出蠻部少主在這個時候應該做什麼?被識破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這簡直是非戰之罪了,天知道蠻部少主入雲夢城參加神水祭,還要多上這麼一個步驟,不是真的走到了這一步。誰能知道?
真到了這個時候,莫玄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保持著腳下步伐頻率不變,將已知的所有線索在腦海中理順了一遍。
「十幾年前,十八部族與王后聯手,給了蠻王致命一擊,導致其功敗垂成,身死事敗。且不說我們那個師兄在其中到底起了什麼作用。有一點是肯定的。」
「十八部族既然做了這樣的事情,蠻王又身死無嗣,只有小蠻這麼一個王女,難道還能讓她繼承蠻王位嗎?所以同樣是蠻王一系的四大氏族十八部落之主。也就有了機會。」
「所以有了這個別部誓言,這其中或許還有什麼壓力存在,方讓他們等了這麼多年。」
「反正無論如何,當年立誓的是諸位部落之主,現在應誓的也應當是用能代表部族的東西
——石印!」
莫玄本來就一直把玩著石印的手上動作猛地一凝。將石印攥在了手心上。剛剛的推斷,外加初入這別部台中其他蠻部少主對他腰間石印的注意,都足以讓他肯定這個判斷。
這個時候,他離後登上白玉台還有區區三級階梯。
三步之內。莫玄必須要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然就來不及了。
「怦怦怦」
莫玄的心臟在劇烈地跳動著。全身的血液幾乎都充斥到了他的腦裡去了。
「石印要怎麼用?直接印上去嗎?不太可能如此兒戲吧?」
莫玄又踏上了一級台階。
想到石印現在掛著的位置,繼而聯想到原本的厚土印。莫玄若有所悟:「是了,這枚石印應當也是一種特殊的蠻器,只不過與中天法兵法器不屬同類,我沒有發現,以先天真元應當足以催動。」
一念至此,莫玄一把將石印拽下,握在掌中,先天真元湧入其中。
蠻術與先天手印,與神通,都是完全不同的力量體系。
不過他們也並不是完全就無法兼容的,如莫玄手上七寶指環以神力烙印,卻是以先天真元來驅動。
先天元氣,無處不在,中土有之,南荒有之,即便是諸天小世界,亦有之。
以無所不在的先天元氣凝練出來的先天真元,完全有可能催動蠻器,又不是生死搏殺,也不需要能發揮出多大的威力,催動即可。
果不其然,隨著先天真元的灌輸,石印驀然間在莫玄的手上綻放出了一抹七彩光輝,彷彿是玉韞珠藏,終於顯露出了本來模樣。
從小巧的飾品模樣,變成了莫玄手掌勉強只能握住印鈕的碩大印章,在七彩光輝的流轉下不過一瞬。
這個時候,莫玄剛剛舉步,邁上了一層的台階。
「蓋到旗旛上去就可以了嗎?應當不是!」
「立誓應誓,豈能只是靠著一枚印章?這裡面到底還有什麼呢?」
莫玄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要是就這麼將石印烙印上去,就會前功盡棄,大事休矣。
「到底是什麼呢?一定能想到,冷靜下來,冷靜下來。」
莫玄深吸了一口氣,即將要邁過後一級台階的步伐,也不由得遲疑了起來。
並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空間,白玉台下那朗等蠻部少主中有人大笑出聲:「曼殊,你倒是點啊,難道你還跟小時候一樣恐高嗎?哈哈哈」
那人的笑聲倒是引起了不少共鳴,那些蠻部少主們幼時都有過不少的接觸,畢竟說到底偌大個南荒蠻族中,只有他們幾個是一般地位,其他人等不配跟他們平等相處。
這個是歷代灌輸下來的理念,也沒有人覺得不對。
那個蠻部少主的一番取笑,反而讓莫玄腦海中靈光一閃,彷彿把握住了什麼似的。
「他們都是蠻部少主,無一例外!」
「還都是少年時候就在一起,一同被當成未來蠻部之主來培養的嫡脈。尊貴者。」
「他們怎麼來得如此之齊?如此積極,又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求娶小蠻的!」
越是想著,莫玄的腦海中愈發地清明了起來,腳步亦隨之堅定。重重地踏上了後一層台階。
站在白玉高台上,面前是舒展開來的盟誓大旗,放眼望去,台下靠得近的都是蠻部少主,莫玄的猜測補上了後一環:
「或許,他們本身的實力,不足以求娶小蠻,但是他們的部族。卻可以在這場蠻族頂尖勢力的變動中獲取利益。」
「也就是說,無論是他們十八蠻部少主,還是眼前這桿盟誓大旗,都是代表著部族的利益。」
「部族利益。就是部族首領的利益;部族的存亡,就是部族首領血脈的存亡。」
「這,是南荒蠻族的常態,是理所當然的。」
「那麼,能代表蠻部勢力本身做出立誓與應誓的。應該是代表著部落的石印,以及部落存續的關鍵——血脈!」
莫玄的腳步愈發地堅定了起來,步步向著那桿盟誓大旗走去。越是靠近,就越是能看清楚籠罩在大旗中心雲夢城圖案上的血se霧氣。這既是當年那一場血戰的寫照,也是十八部族盟誓的血脈。
莫玄的心中再無疑惑。然而這個結論,卻好像是一塊斷龍石。將他們前面所有的努力,十八步台階不住思考的努力粉碎得一乾二淨。
血脈,哪裡去弄曼殊少主的血脈,那頭光豬現在還在數十里開外呢。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莫玄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笑,然而他的動作卻沒有半點遲疑,高高舉起石印,攥緊。
頓時,鮮血順著莫玄的手掌,流到了石印上。
「罷了!」
「不行就不行吧,今ri就是讓這雲夢城血流成河,硬生生殺了出去又如何?」
「既然不能以曼殊少主身份混入其間,那就瞅準機會,以強力破之!」
「終究是要血染雲夢,我今ri就先以我血,讓這雲夢盡赤!」
都走到了這個地步了,莫玄當然不會半途而廢,哪怕明知道是徒勞的,也要走完後一步。
帶著鮮血的石印,在莫玄先天真元灌輸下七彩光輝大盛,伴隨著他的動作,攜帶著上面屬於莫玄鮮血,化作了一道彩虹投到了盟誓大旗上。
長虹脫手,莫玄瞬間轉身,雙手交疊,已然按在了七寶指環上。
同時深吸了一口氣,心神溝通虛空,做好了萬一時候曝露神通隱秘,血洗雲夢殺出重圍的準備了。
背對盟誓大旗,站在白雲台上高處,莫玄冷冷地望向下方蠻部少主。
他盤算著既然要動手,不如藉著這個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至少沒白來一次,給小蠻解決了一個大麻煩。
同時,他以目示意厲若海、溫柔等人,暗示一起動手。
這個時候,奇怪的一幕出現了。
厲若海、溫柔、言無忌、沈辰,全部彷彿沒有看到莫玄的眼神,甚至是連他這個人都看不出了,目光看上去都有些幾分呆滯。
「嗯?怎麼回事?」
莫玄愕然,要是言無忌這個不靠譜,沈辰這個小迷糊也就罷了,厲若海和溫柔怎麼可能會犯這種錯?
繼而他心中一動,再看向那些蠻部少主,按他的想法,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是先錯愕再驚疑後勃然大怒,招呼蠻兵準備動手了是。
結果呢,在莫玄的眼中,這些蠻部少主一個個百無聊賴樣,好像是應付了事還呆在這裡,哪裡有半點憤怒的樣。
莫玄猶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呢,下方的那朗語帶憤怒地說道:「曼殊,事情做完了就趕緊下來,你還要在上面站到什麼時候?」
「俯瞰我們的感覺很爽嗎?想讓我們低頭朝拜,等你成了蠻王再說。」
「……」
莫玄這下真的愣住了,「這是什麼情況……」
「難道說……」
莫玄僵硬地扭動著脖,回過頭望向那桿盟誓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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