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中,陳鴻濤帶著貝拉遊玩了很多京城著名的自然景點。
陳鴻濤雖有些不正經,不過同貝拉相處的卻頗為融洽。
面對身邊這個臉上時而透著壞笑,談吐風趣的男人,貝拉儘管時不常會羞惱一番,不過心情卻是出奇的好。
貝拉以往來華,禮賓司安排的旅遊非常正式,略顯枯燥乏味,她也很少會參加,多是把時間放在工作上。
可是和陳鴻濤一起,貝拉卻是有種非常舒服、安全的感覺,就連映入眼中的風景,好似都美好了很多。
對於華夏的風光,古老文化,貝拉還是極為感興趣的,這兩天一直被陳鴻濤帶著遊玩,地道的京城小吃,更是讓少女一飽口福。
夜晚的前門大街華燈初上,小商店、地攤一個挨著一個,近乎都是老字號。
前門大街中間的甬路很寬闊,人們下了工,都願意上這兒來轉轉,吃點小吃,買些日用品和舊衣服,夜市熙熙攘攘、人潮湧動。
街道兩側的一些小商店,門臉看似還行,不過一進屋裡就顯得擠了。
很多人每次來逛前門大街不把腿累的抬不起來就算沒來,其實也並不買什麼東西,就是逛個心情,這裡日日有市,百貨雲集,琳琅滿目,大街上終日人聲鼎沸,叫賣之聲不絕於耳。
大街上一間頗大的書茶館中,搭建著戲檯子,陳鴻濤與貝拉在台下一張古色古香的木質方桌前相鄰而坐,一邊喝著大碗茶,一邊欣賞著台上的京劇表演。
老B省的茶館分為四種,有著書、酒、清、野之稱。
這四種茶館,各有各的特色,各有各的講究,書茶館以說書為主,客人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聽說書先生講述各種稗官野史、演義傳奇。
雖然聽書、看戲是要收費的,不過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依然很喜歡到茶館來坐坐,因此整個前門大街上大大小小的茶館,到了晚上人都不少。
大街上的茶館,大多是門面三五間,前設櫃檯,後設大灶,中間放一個高五六尺、直徑三尺的紅銅大搬壺,兩邊都有壺嘴,懸於梁下,隨到隨喝。茶館內設有演出舞台,表演各種曲藝戲曲。
坐在桌前的貝拉一身粉紅色短連衣裙,腰身很緊,透明玻璃絲襪裹著修長性感的雙腿,高跟的水晶涼鞋,披肩的直板長髮,儘管少女沒有化妝,整個人依然是艷光四射。
看到貝拉美美小口吃著桌上的驢打滾,陳鴻濤身體前傾,微微笑語道:「這兩天玩得怎麼樣?我這個東道主,還算是盡職盡責吧?」
「還行吧。」貝拉故作淡然笑道。
聽到貝拉的說法,陳鴻濤的笑容略微抽搐:「大小姐,你還真難伺候!我這兩天帶著你遊玩,腿都瘦了兩圈,竟然還不能讓你完全滿意啊?」
「你還得繼續努力才行。」貝拉笑起來很美,有著一種誘人心神的愉悅之感。
「恐怕是不行了,再過兩天我就要出國,是不能為你繼續服務了!」陳鴻濤一臉感歎對貝拉笑道,眼中難得露出淡淡的不捨。
「出國!之前怎麼沒聽你說過?等等,你不會要去蘇聯吧?」貝拉略顯驚訝對陳鴻濤問道。
「蘇聯那邊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去,不過卻不是現在,我這次出國的目的地是美國。」陳鴻濤笑著搖了搖頭。
「你是要去那邊留學嗎?」貝拉俏臉上的甜美笑容漸漸消散了一些,美眸中隱晦透著探詢。
「我最不願意上學了,像我這樣的商人去美國,當然是懷著夢想去淘金的。」陳鴻濤喝著大碗茶,神情中流露出臭屁、期待之色。
「據我所知,你們明珠集團現在發展的還算是可以,難道商業浪潮逐漸興起的中國,還不能滿足你的追求嗎?」貝拉有些疑惑著開口問道。
在貝拉看來,眼下的華夏可謂是處處都存在著商機,經濟發展比起蘇聯更具潛力。
陳鴻濤放著國內商業發展這麼好的機會而不顧,選擇進軍海外,著實有些讓貝拉難以理解。
這個時候不知道有多少海外的資本,都對華夏經濟發展躍躍欲試卻苦無來路,而陳鴻濤卻坐擁這麼好的機會不利用,這是貝拉完全無法認同的。
通過這兩天和陳鴻濤的相處,貝拉出於對他的好奇,也通過很多情報途徑,詳細掌握了陳鴻濤的背景。
在知道陳鴻濤是陳老爺子的嫡孫,而且掌舵明珠集團之後,貝拉更是暗自驚訝。
眼看著貝拉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眨動,美眸中透著小女人的好奇,陳鴻濤臉上露出了淡笑:「不管怎麼說,以後我要是到了蘇聯那邊,一定會聯繫你,到時候你可得好好招待我一下。」
白了一眼陳鴻濤的貝拉,看到他神神秘秘的樣子,語氣透著氣惱道:「看你一副奸商的嘴臉,就知道你不是個吃虧的傢伙,現在你是不是可以說說為什麼要巴結我了吧?」
「女人還是憨傻一點比較可愛,你這麼精明,真是讓我有些苦惱呢!」感受到貝拉的目光注視,陳鴻濤苦笑著說道。
「告訴你,別以為你帶我玩了兩天,我就會答應你什麼。之前你佔我便宜的賬,我還沒跟你算清呢,若是你想在我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我勸你還是馬上絕了那念頭。」對於陳鴻濤的苦笑,貝拉完全不抱同情,俏臉上滿是玩味的笑意。
「真絕情,我這兩天都在做什麼啊!不過算了,看在你長得這麼漂亮的份上,我就忍了。」陳鴻濤作怪一般小聲哀嚎,不過旋即就笑著起身,好像是沒有在茶館久留的意思。
笑著和陳鴻濤走出茶館的貝拉雖沒說話,可是目光卻並沒有離開他的身上。
兩人在前門大街又逛了一會,這才在街口上了皇冠車。
察覺到貝拉那開心的笑意,陳鴻濤略微向少女傾身問道:「你很好奇我要求你做什麼事嗎?」
「全當是聽聽,我們可不是很熟。」感受到陳鴻濤的男子氣息,貝拉俏臉微紅,嘟著嘴笑道。
「其實我想要幫朋友跟你討個人情,做一些中、朝、蘇三方的貿易中轉,這可是很來錢的外貿生意,你要是能幫上忙的話,少不了你的好處。到時候積攢一筆豐厚的嫁妝,絕對不在話下。」陳鴻濤就像是誘惑小紅帽的狼外婆一般,在車裡湊近貝拉笑道。
聽到陳鴻濤的說法,貝拉終於知道他主動巴結自己的原因所在,作為蘇聯外交部第一亞洲司參事的貝拉,其主要面對的外交對象就是中、朝、蒙、韓,又怎麼會不知道為躲避高額關稅的外貿中轉。
根本就不需要陳鴻濤多做解釋,貝拉就已經一點即透,秀眉微微蹙了起來。
「怎麼樣,你能不能幫忙?這邊有我的關係沒有任何問題,現在就差在朝鮮和蘇聯那邊的接洽人,只要你能夠幫我疏通朝鮮那邊的接洽人,到時候我朋友外貿公司的外貿商品,就會源源不斷通過朝鮮,中轉到你們蘇聯。」陳鴻濤並沒有擔心貝拉的神色,臉上反而透著無奸不商的笑容。
「我看你不是幫你朋友搭橋吧?這種有損國家利益的事情,我是不會幫你做的。」貝拉雖拒絕了陳鴻濤,不過卻也沒有正義言詞,俏臉上反而露出了嬌笑。
「別傻了,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身為外交參事,不可能不清楚,如今的蘇聯正處在一個全面的轉制期,西方價值觀的瘋狂湧入、舊式國家的政策開始被否定、克里姆林宮權力核心的內訌也初見端倪,這已經導致整個國家有全面走向畸形的態勢!你們蘇聯往後會是一個什麼局面,誰都說不好。」陳鴻濤的笑語,讓貝拉面色驟然一變。
「你是什麼意思?」驚訝於陳鴻濤說法,回過神來的貝拉,俏臉微寒開口沉聲問道。
「在動盪的年代裡,光有權利是沒有什麼用的,或許蘇聯態勢一個轉變,你們伊萬諾夫家族那自以為了不起的權利,就變得一文不值了,更不要說你身為女兒身,外交部一個小小的參事!趁著現在大好的機會擺在眼前,你應該多為自己考慮考慮,有我的配合,只要你經營得當,用不了幾年,就可以積攢下揮霍不盡的財富,到時候就算是局勢有所變化,你也不至於無依無靠,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陳鴻濤難得鄭重了一些,看向貝拉的目光,透出了關心的感慨。
「你竟然……」貝拉完全沒有想到,陳鴻濤一個中國人,竟會對蘇聯的政治局勢看得如此通透。
「畸形的改革和躁動的社會思潮,已經開始顯露出了初步的危害性,難道物價飛漲,還沒有讓你有所警覺嗎?飛漲的物價其實就等同於是通貨膨脹,而在通貨膨脹的情況下,一旦蘇聯政府放開對貨幣金融的監管,那麼盧布的瘋狂貶值將會緊隨而至。在我看來,隨著你們蘇聯的局勢繼續惡化,物資匱乏的時代早晚都會來臨。」陳鴻濤對貝拉笑語的同時,眼中略微隱藏著心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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