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馬六甲困局
浙江寧波是是全國沿海開放最早的一批計劃單列市之一,更是自92年浦東大開發後,被zhōng yāng定位為長三角經濟圈南翼的經濟中心城市。它現在級別是浙江的副省級市,比起中原省九都市「較大的市」的級別還要高一些。
寧波是浙江經濟重鎮,其所在的北侖港更是在吞吐量上直追上海,躋身於世界十大港口之列。並且寧波和上海的關係特殊,當年上海開埠,吸收大量外地人員務工建設,來的最多的就是寧波人,所以有「無寧不成滬」的說法。是至今天依然有眾多上海人的祖墳留在寧波,每年清明時節,就會有大量上海人長途奔波回到寧波來掃墓。
朱紫宗的祖上就是寧波人,所謂富貴不歸鄉如錦衣夜行,這些年他發達後,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家對祖墳和祠堂進行了翻新,還在寧波郊外把祖宅擴大重修。這些年他有重大決策,許多時候都是躲在祖屋裡反覆思考後做出的。
這次他在賭石一事上出了這麼大紕漏,不敢直接回上海,就直接跑回了寧波祖屋自家地盤上呆了幾天壓驚。等稍稍理清思緒後,他又偷偷摸摸趁夜摸到了寧波市中心「天一閣」博物館附近一幢五六十年代花園小洋樓裡。
寧波「天一閣」建於明朝嘉靖年間,是世界上現存於世世界最古老的三大私人圖館之一。建國後由周總理親自過問,將這座圖館重新修繕,以家族藏為主,加上民間收集的眾多古孤本珍品近八萬冊,改建成明清文物藏品博物館,是研究中國古代文化的瑰寶之地。現在這裡作為每天都對外開放,吸引世界各地旅客參觀,而許多對古籍有興趣學者更是長期在附近結廬而居,專心致志研究浩如煙海的古文著作。
朱紫宗雖然看不懂這些古文,但卻對住在這裡,被他稱為「范老」的一名老者言聽計從。據說這位「范老」原來是京城高官,後來在政治鬥爭中失利,放棄一切躲到「天一閣」以研究學問名義避禍,才沒被追究到底,但他的眼力和人脈還在,朱紫宗能發家,與他能和這位范老結識,並且得到他的指點大有關係,包括這次朱紫宗能得到京城上層賞識,作為對付中星集團的一把刀,也是這位范老居中牽的線。
所以深夜裡二人坐在小樓客廳裡,當朱紫宗把自己賭石不成,反而中了「移花接木」陷阱的事件經過從頭到尾細說一遍後,范老沉思半響後臉se大變:「不好,只怕我們的事情發了,對付你的人應該就是那顆天煞星。他這次輕輕動動手指,就讓你億元家財煙消雲滅,他留著你一條xing命,就是想通過你給我們一個jǐng告,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只能立刻聯繫京城!」
說畢他就立刻開始播打多個話號碼,而朱紫宗一聽到「天煞星」幾個字,整個人就立刻陷入了呆滯狀態。這次他們圖謀中星集團,可以說是預謀已久,除了上面的關係外,他還聯絡了江浙一帶不少富豪,此外還有國外不知名的大筆資金為他們撐腰。因此他才大著膽打算搏上一搏,誰知事情才進行了開頭,就被對方知道了?原本上面反覆提醒他要注意保密,他自問除了老婆,其他人都蒙在鼓裡,應該是神不知鬼不覺。如今才明白對方的厲害,居然不聲不響就設下這麼大一個局來誘他上當。
他回想起這次騙局佈局jīng妙,讓他一步步不知不覺就陷進去的,只怕是他遠遠低估了對方的能量。最讓他震驚的就是對方心狠手辣無聲無息在緬甸國土上殺死那麼多人,說明對方不但狡猾還在手上握有一支毫不在意生死,毫無顧忌就會立即動手的隊伍。此外這次那位緬甸軍閥帕德松肯定是他的同夥,說明即使遠在緬甸,也在對方的勢力範圍內。
對於一個這樣威脅的對手,朱紫宗已經隱隱有了幾分悔意,要不是他頭腦發昏,被別人吹捧幾句就認為自己是上海第一富豪,還在香港股市翻雲覆雨等閒間,覺得自己已經能和香港幾大富豪一爭短長,被別人推到前台來當先鋒,也不會惹上如此難纏的「煞星」。
但他們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談話時,離這幢小樓不遠處的一條背街小巷裡,停著一輛外表看起來很像檢修話線纜的維修車,它上面的「衛星天線」正對著小樓的幾扇窗戶發出了肉眼難見的激光束,這是一種最尖端的激光竊聽器材,可以在不進入目標房間情況下,遠在250米的範圍外對目標進行不被察覺的監聽。
這是星雲最新研發的「安保產品」,當然要先照顧內部人員,它的工作方式是利用激光記錄由聲波造成窗戶的每一個微小振動,所有室內交談都會通過看不見的紅外激光束被監聽到,然後這一被調製的激束波反she回來,由接收器接收到並被轉化成信號呈濾波放大。信號會被立刻錄下來並通過耳機收聽到還原的聲音。
同時那位范老一開始打話,他的每一句話就通過不遠處話箱內安放的幾個黑se「蟲」被截聽到了。這是不久前車內「維修工人」安裝的,「蟲」是業內綽號,正規姓名應該叫「竊聽器」。現在他的話內容和撥打的話所在位置,都鉅細靡遺通過「維修車內」的儀器和計算機分析處理,結果就很快出現在車內人員的顯示屏和耳機上。
現在車內人就饒有興趣的聽著小樓內的一舉一動,好半天范老才放下話,一陣長吁短歎,顯然事情的進展不順利。他再次詳細詢問了朱紫宗這次緬甸賭石,上當受騙的前因後果和每處細節後歎道。
「有一個壞消息有一個好消息,好消息是上面對於你這次失手不打算追究,壞消息是你要自己把虧空擔起來,上面沒辦法幫你把錢追回來,甚至要當做這件事根本沒發生!」「這怎麼可能?」朱紫宗差點跳起來,他這回賠了夫人又折兵,現在表示他這個啞巴虧吃定了,還沒人願意幫他一把,他心內氣憤以極。
「上面分析你們應該去雲南前就被盯上了,人家就是摸準了你喜歡賭石這個秘密設的套。那位天煞星旗下有一家大珠寶公司,在騰沖和緬甸那邊都有生意,隨便找幾個行家裡手,只要給點錢,做出家的翡翠原石矇混你們不成問題。」
「關鍵問題是這次要沒有緬甸那邊的當地軍閥合作,甚至是緬甸zheng fǔ軍默許,你以為他們的騙局能這麼容易進行下去,並且殺了你們那麼多人後還能全身而退?但現在緬甸那邊不追究,國內更不會管。因為天煞星正協助zheng fǔ和緬甸zheng fǔ談判打破『馬六甲困局』的計劃,緬甸zheng fǔ和國內都有求於他,你的事情本來就上不了檯面,上面相幫也幫不了你,只能認栽!」范老看他激動,只好耐心解釋。
「馬六甲困局和我有什麼關係?」朱紫宗的腦袋被范老提供的信息完全搞糊塗了,什麼狗屁「馬六甲困局」,聽起來對方好像憑這個可以拿捏緬甸和中國zheng fǔ,他的能量居然如此之大,已經可以顛倒黑白,騙無罪嗎?
范老只好安慰他,「我給你細說,你也知道我們國家這幾年每年從國外進口石油的數量都在不斷增長,大量運石油最靠譜的辦法就是海運,國內這幾年進口石油的大頭都在中東,油輪要到國內就要通過新加坡那裡的馬六甲海峽。」
朱紫宗聽到這裡好像是找到了一些頭緒,但還沒想清其中關聯,怒火消了不少,認真的聽范老講下去,「可馬六甲附近的東盟各國大部分都是美國盟友,把石油命脈安全寄托在他們身上顯然很危險,國內不願意這場局面長期維持。所以在北方和俄羅斯談輸油管線,在南方就選擇巴基斯坦和緬甸等國海岸修港口,準備修通往國內的輸油管道,到時候輸油繞開馬六甲海峽,就是打破了『馬六甲困局』。」
「在緬甸修輸油管,緬甸zheng fǔ能收取大筆過路費,對保守制裁之苦的他們來說求之不得。但你看看地圖,從緬甸仰光港附近修輸油管道,中間要經過許多軍閥的地盤。總不能一路全都打殺過去,要軟硬兼施。必要時賄賂當地軍閥,讓他們不阻止管道鋪設,還提供保護一舉兩得。但這種事zheng fǔ不好出面,只能靠著在緬甸有關係人物暗中想辦法。」
「那位煞星現在不但從緬甸進口寶石和木材,還能通過關係向保受制裁的緬甸提供生活用品和軍火,在緬甸各武裝力量間都能游刃有餘。最近聽說還幫著建設緬甸第一家證券交易所,是當地人座上賓,國內正指望借助他的關係為輸油管線勘測和鋪設打前站,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是明搶你,也只有忍一口氣,何況現在你是偷越國境去賭石,怎麼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