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嬌的反應有些突兀,或者說她的臉色有些難堪,聲音有些變調,和之前神采奕奕的模樣不同,八卦的同時,語氣已經有些緊張。
「這個嘛,你去問問聶隊長,我想聶隊長會給你一個比較準確的答案!」
聰明如李思原,雖然是一名軍人,卻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等明嬌再想掩飾,已經來不及了,這種情況顯然有些出乎意料,李思原看待明嬌的眼光,也沒有之前那麼和藹,而多了一份犀利和審視。懶
明嬌收斂了情緒,不理會大隊長那威嚴的視線,而是轉身走進了教室。
課還沒有開始,旁邊有人幫助聶輕鴻把投影儀和電腦連接上,上面顯示了PPT,三三兩兩的學員坐在教室裡,小聲的討論著什麼,並沒有因為明嬌的進入而有太大的波動。
明嬌看著講台邊,似乎根本沒有注意到多一個人走進來的聶輕鴻,沉穩中,一派冷漠,皺眉低頭查看著電腦內的文檔,完全一副投入的神色。
他似乎擁有著現代精英的睿智,古代騎士的勇猛,豪門貴族的威嚴,這樣的男人走到那裡無疑都是吸引人的,但偏偏他沉斂的可怕,讓人難以靠近。
為何不告訴她,他已經結婚?
明嬌的手不由攥緊了拳頭,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讓自己努力平靜下來。
隨著上課時間的到來,所有的學員肅然起立,行了一個禮,等到明嬌反應過來時,已經有些遲。蟲
她起身後,也用同樣嚴肅而認真的表情,或者說是平靜到肅穆表情,向著聶輕鴻行了一個禮,這頓時引起來其他學員的注意力。
無數目光襲來,她如同軍營綠花,那種姿態,除卻嬌美,更顯得妍麗如春日裡的山茶,清新而迷人。
聶輕鴻似乎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擺了擺手,示意她坐下。
也許,他雖然沒有說,卻已經用行為告訴了她,他和她的不可能,是因為他們之間橫亙著一道婚姻的籠。
而她,是絕對不會破壞那個籠的。
但是聶輕鴻為什麼不這麼說,為什麼不直接坦白,如果他說了,即使心如刀刻,她也會毅然轉身,而他為何隱瞞,為何迴避?
明嬌的內心,如同燃燒起來一團火,或許是憤怒,或許是心痛,或許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不是自己沒有出息,對一個人一見鍾情,卻怪那個人無情。
「大家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講台上,聶輕鴻的目光如長,似乎從來沒有顧盼到明嬌這裡一般,投影儀上古舊的機槍,正演繹著拆卸安裝的基本流程。
「知道!」
眾志成城,回答的乾淨利索,只見聶輕鴻順手點了一個人道:
「你,上來演示一遍!」
下面走出一名年輕的隊員,拿起放在一邊的機槍,可是麻利的拆卸,然後又快速的安裝。
「總共是一分十四秒!」
聶輕鴻看了一眼時間,滿意的點頭,然後示意那人回去。
「這個是最基本的,也許大家眼底裡不屑一顧,但是有沒有想過自己改良?」
聶輕鴻臉上一轉,卻是目光犀利,環視一周,等到明嬌意識到那雙視線落在自己臉上時,那雙目光已經收回,在他的眼底裡,一視同仁,喬明嬌不是特例,從來都不是吧!
即使她踏上演藝圈,在奶奶的反對下,而險些被淘汰的那一刻,也不曾有過如此落寞的心情,這世上的事,她不怕難為,卻怕的是不能為。
而現在,她居然愚蠢的在等待著答案,等待著一個確切的是否能為的答案。
聶輕鴻演示著他最新改造的機槍,講解著各種技巧,下面幾個學員發出驚歎的聲音。
「就像是攝像機一樣,我們也有自己的廣角,從這個角度,不僅僅要看到正前方,還可以掃瞄到周圍一百八十度的範圍。」
一百八十度的平角位置處,明嬌的臉上依舊平角,驕傲的平靜,不去思考的平靜,她直視著前方,卻空無一物。
她怕再多看一眼聶輕鴻,會讓自己淪陷,她怕再繼續思考下去,會讓自己痛苦。
角落裡,她一直安靜,她的鏡頭終於落在了聶輕鴻那裡時,卻是格外的小心細緻。
或許這是最後的留念,她該珍惜!
「本堂課完畢,解散!」
聶輕鴻宣佈解散後,學員井然有序的走了出來,明嬌等到了最後,看著聶輕鴻沒有離開的步伐,心底裡卻是越來越預感了某種可能。
大隊長所說的一句笑話是真的!
聶輕鴻一步一步的走來,他手裡夾著筆記本,在他的示意下最後一名學員也快速的離開。
這一次明嬌終於看到了聶輕鴻的視線,與她認真對視。
似乎清冷無情,可是那幽深之處,又有些什麼東西在流動,他的臉還是那麼嚴肅,但是他的喉結處,微微聳動。
「我已經結婚了!」
聶輕鴻這一次吐出來這句話時,沒有之前那麼果決犀利,沒有那麼冷感而直接,沙啞的聲線之後,沉默似金!
明嬌的心跟著不斷下沉的同時,真的很想伸出來拳頭捶他一拳,但是又覺得自己是無理取鬧,要捶,也該捶自己,不該來的是她,不該愛的是她!
明嬌靜靜的看著聶輕鴻那張石雕一般的臉,不自覺的咬緊了唇瓣,試圖展現一抹從容而退的微笑,但是太難。
就在明嬌努力微笑時,聶輕鴻卻是肅穆了神色,轉身毫不遲疑的離開。
明嬌低頭,想笑出來,兩滴淚水,已經沾濕了眼臉,原來他是怕她受到傷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