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鳥不生蛋的狼牙團方圓幾十公里都是一片荒涼,陳浮生開著車跑了四十分鐘好容易找到一家還算上點檔次的娛樂會館,門前也站了兩個頗有些姿色的女人,當然這所謂的有些姿色也僅僅是讓一年沒沾過葷腥的楊東風稍微的哆嗦了一下,三千基本看都沒看,這水準連李晟那兔崽子的姐姐都比不上,更別說南京第一的周驚蟄動靜相宜的陳圓殊。
雖然找不到可以比肩天上人間的小妞但是大廳裡滿滿一排旗袍開叉到腰上的妹子還是馬上活躍了陳浮生與楊東風之間的氣氛。有些超重的店老闆擺明了打算以量取勝,尤其是外面泊車的小弟屁顛屁顛跑過來把陳浮生的車牌子偷偷講了一遍以後,店老闆肥胖的不帶一絲褶子的臉上愣是生生綻放出一朵花。
不過三人接下來的表現卻出乎所有男人以及女人的預料,一排的水靈姑娘卻只相中了兩個,而且是一個人帶走的,讓原本打算開張吃三年的老闆著實鬱悶了一把,也讓滿懷希望媚眼拋爛的一眾女人暗暗罵了幾句娘,這年頭能讓女人看得上眼的男人已經不多了。
陳浮生跟老闆要了間包廂又點了一堆的吃食開了幾隻紅酒,三男兩女一起鑽進包廂。這家娛樂會館門臉爛小姐爛偏偏裡面裝修的富麗堂皇美輪美奐幾乎趕得上南京的密碼酒吧。
包廂裡陳浮生三千坐一邊,楊東風坐對面,身邊一左一右兩個女人。三千雙手托腮支在膝蓋上一句話不說的看著對面的楊東風,楊東風絲毫不見臉紅手軟頻頻在兩個人女人身上揩油,兩個人女人更是不含糊,剛剛送上來的一支紅酒眼看著半截液體下肚了。
陳浮生點上根煙抽了一口,煙盒子隨意的仍在桌子上,饒有興致的輕聲問三千,「三千,看的這麼入迷,也對女人感興趣了?」
三千頭也不回的回了一句,「三叔,我就是很納悶,為什麼楊叔明明對身邊的兩個女人沒有一點興趣卻偏偏裝出這麼好色的樣子。」三千嘴裡的楊叔自然是指的坐對面的楊東風。三千講話的聲音不小,陳浮生聽的一清二楚,對面的楊東風自然也能聽個明明白白。
陳浮生瞄了楊東風一眼沒有講話臉上浮起一層頗值得玩味的笑容。楊東風也沒有講話,只是手上的動作明顯放緩了。
乾咳一聲楊東風從女人屁股後面抽出一隻手端起桌上的酒杯沖陳浮生三千示意,「浮生兄弟,三千兄弟,說實話來我的地盤了卻還讓你們破費,有些不好意思啊,這杯酒就算借花獻佛敬你們!」說完酒到杯乾。
陳浮生也端起酒杯一口悶完,三千沒有動,只是歪著腦袋嘀咕一句:「圓殊阿姨講的紅酒不是這樣的喝法。」聲音很小偏偏陳浮生聽到了,放下酒杯揉揉三千的頭髮,「規矩是人定的,酒是用來喝的,怎麼舒坦怎麼喝。」
楊東風哈哈大笑一聲伸出手豎起一根拇指,「浮生兄弟,高見!」
陳浮生也是笑了笑,「楊兄弟見笑了。說到高見,楊兄弟的手段才是令我心生仰慕的。」
楊東風實在沒料到陳浮生這麼直接,講話絲毫不見轉彎的。乾笑一聲,「浮生兄弟,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
陳浮生舉起酒杯,對楊東風的話不置可否,「楊兄弟,其實這次把你請來是有個問題請教。」
楊東風點點頭,這才是陳浮生此行的真正目的,這一點楊東風從狼牙團的訓練場出來就猜的很清楚了。講話不拖泥帶水不打官腔,陳浮生這一點讓楊東風感覺很舒坦,在家裡聽慣了官方語言的楊東風對陳浮生的欣賞不禁又多了幾分。
「浮生,身上帶錢了吧?先借我一些。」楊東風開口就讓陳浮生一愣,不過還是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掏出來兩疊紅票子隨手仍在桌子上,「這是兩萬,不夠還有。」
楊東風伸手撈起其中一疊,扯開扎帶,從裡面抽出幾張揉成個團極為猥瑣的塞進身邊兩個女人胸前那道能讓人眼珠子掉進去的溝裡,揮揮手,「你們兩個先走吧。」
兩個女人極為職業的站起身一言不發往門口走去。
「沒猜錯的話,你想問的應該是現任李家家主,陳龍象。」兩個女人走掉以後楊東風坐直身子彷彿換了一個人,臉上再也沒有那種讓人看了很不爽的玩世不恭。「其實我一直很好奇,身為陳龍象的兒子,富貴怎麼會被發配到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而且,你這個小兒子居然是靠開酒吧玩狗場發家的。」
聽到這裡陳浮生用極為怪異的目光盯住了楊東風,一隻手已然在桌子下面攥成了拳頭。一旁的三千感覺到了陳浮生的異樣,也是悄悄的動了動身子。
楊東風輕笑,對面一大一小仿若父子的兩個人的小動作顯然已經被他盡收眼底,「浮生兄弟,不要緊張,更何況,在這裡殺人滅口可不是什麼好選擇。」
陳浮生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已然是戾氣盡去,「楊兄弟說笑了,你是我哥的兵,對我不利同樣不是明智的選擇。」擺擺手,「請繼續。」
楊東風眼底閃過一絲苦澀,「是啊,對於我這種質子來講,這真的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不知道是在說眼下還是在講未來。
陳浮生皺皺眉頭,「現在還有質子?」
楊東風苦笑一聲,「沒有了,封建時代的糟粕早已經被千秋萬代的太祖統統敲碎了。」喝了一口酒楊東風把剩下的錢丟回陳浮生的面前,「關於陳龍像這個人,我只能說一句深不可測,無論城府視野還是智商,我所見到的最讓人不寒而慄的人就是他。」楊東風說到這裡豎起一根食指,「相比富貴來講,霸氣只弱半分,城府手腕卻深了一倍。」
陳浮生點頭不講話,讓人猜不出他此時心中作何感想。
「當然,我沒見過江浙老佛爺,不過東北的納蘭王爺確實見過,跟陳龍象相比還是弱了點。」楊東風自嘲的笑了一下,補充了兩句。「聽說澹台浮萍身邊總是跟著的一個瘸子很牛叉,滿清遺老?大內高手?」呵呵笑了兩聲,「陳龍象身邊也有一個這樣的人,而且是個女人。陳龍象的功夫我看不出高低,不過這女人的身手我猜即便是富貴出馬也要折騰很久。」
「那女人年齡有多少?」陳浮生突然問了個問題。
楊東風搖搖頭,「說實話,看不出,二十歲的純真三十歲的風韻四十歲的祥和,那女人身上全都能找到,如果硬要概括的話,大概只有這兩個字合適,妖孽!」楊東風說到這裡一陣喪氣,比不過陳龍像他認了,比不過陳龍象身邊一個女人,他感覺自己慫了。
「陳龍象的很多產業都集中在東南沿海一帶。是當地商圈一個極為重要的人物。」有意無意的楊東風提醒了陳浮生一下,似乎陳浮生的目的計劃已經被他猜透,「而且,跟軍方也有不少的聯繫,這也是上次我老子宴請他的原因,當然不是單獨請的陳龍象,但是他卻是當時在場所有客人裡面最惹眼的一個。」
陳浮生看了一下時間,微微皺了下眉頭,「東風,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楊東風嗯了一聲止住話題。
陳浮生順原路將楊東風送回兵營,兵營門口依然沒有哨兵,楊東風下車後往裡面走去。
陳浮生搖下車窗在後面開口問了一句,「東風,你覺得富貴是第七個還是第一個?」
楊東風聽到這話不禁咧嘴一笑,「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陳富貴,我服了!」說完還老遠的沖陳浮生豎起一根大拇指。一個心中充滿熱血但是注定沒有輝煌前途的年輕人總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尋找那個能帶給自己最大改觀希望的人。陳富貴,天下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