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怎麼把您最喜歡的愛將忘記了。破軍營統帥新城開國伯、柱國陳破軍就是一位很合適的人選啊。陳將軍不但有萬人不當之勇,而且還善於謀略,更兼手下一萬精銳破軍營更是軍中百戰精銳,無一不是以一當十之輩。此等大將,正是留下來擔任此重任的絕佳人選啊。」裴世矩忙指著陳克復道。
「哦,陳破軍?」楊廣轉頭看著陳克復。
陳克復在心裡暗笑了一聲,好了,戲終於演到他這了,這下該他接台詞了。看來裴世矩還真上道,完全就是按照他猜的劇本演的。
陳克復心裡暗笑,臉上卻裝出一聽到自己名字驚訝的表情,然後是憤怒,對,憤怒。陳克復對著裴世矩恨恨的瞪了一眼,這回不用裝,他就十分本色的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然後馬上跪倒在地,「陛下,臣蒙陛下厚愛,統帥破軍營,乃是陛下身邊的親軍。此次回朝,一路幾千里之遙,正是臣和破軍營護衛陛下的時候,臣又怎麼能丟棄如此重要的職責而留在這裡呢。陛下,您的安危最為重要啊,這此回中原千里,臣實在不放心陛下的安危啊。」
陳克復那演的是一個聲情並茂,就差沒流眼淚鼻涕了。雖然看上去很做作,但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就是要讓楊廣他們一眼看出來,他不想留在這裡。欲擒故縱,曲徑更能通幽。
果然,他抽空打量了一眼二裴,發現兩人嘴角那一抹笑容更濃了。楊廣倒是有些猶豫不決的樣子,看著陳克復不願意留下來,也道,「破軍乃朕的禁衛,朕也不大捨得讓他們留下啊。裴卿,你再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合適的。」
裴世矩道,「陛下,關健時刻就得需要陳破軍這樣陛下信得過的人才行啊。要是換了其它人,臣等還有些擔心不能擔當此大任呢。陳將軍,雖然讓你留下來,可是這也是在保護著陛下的安危啊,正是有了你們在這裡堅守,陛下才無後顧之憂啊。或者說,陳將軍你是不願意為陛下效力,或者是貪生怕死之輩?」
陳克復馬上裝做是勃然大怒,喝道,「裴世矩,自我為陛下身邊禁衛破軍營統率開始,你就處處針對為難於我,你這是何等意思?難道就因為我效忠於陛下而不是效忠於裴閥,你們就一定要千方百計的將我打倒嗎?你們這是何等居心,可還有對陛下的半分畏懼?我乃是陛下的忠誠衛士,又豈能容你等這般侮辱?」
裴世矩被陳克復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招也一下子弄的愣了一下,「陳破軍,你何出此言,我一切都是為了大隋,是為了陛下。又何曾有半點私心,我與你之前素不相識,又何來的故意針對之說。說我故意打擊你,這才是誣告。」
楊廣看著自己喜歡的兩個大臣爭執,也不由得道,「好了,你們不要爭了。二位都是朕之心腹,一切都是為了大隋,又何必相互攻擊。朕看裴卿說的也有道理,這樣重要的責任朕交給別人也不放心,還是交給破軍來擔此重任。破軍,你還有何要求可以向我一一說來,朕皆准你。」
陳克復裝做是十分委屈的道,「能為陛下擔此重任,那是臣的榮幸。臣一切但憑陛下旨意,沒有什麼要求。只是陛下此次回朝,一路遙遠,臣實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依臣之見,還是從破軍營中抽調三千人護衛陛下身邊為上。」
楊廣一聽這話,心裡十分高興,沒有想到陳克復這麼忠心,自己只一萬人,居然還要抽三千人來護衛自己。忙道,「這個就不必了,破軍營人數不過一萬,留在這也有些不足,再分就不夠了。朕身邊有數十萬大軍呢,朕的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
陳克復猶豫著道,「陛下,臣覺得要想保證陛下的放心的回到中原,臣最好能在此堅守一月以上。臣覺得如果能從民夫中暫時編練一部份壯丁,再將留下的器械中發給他們器械,那麼臣定能保證為陛下守好後路。」
他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還是十分擔心的,提出編練民壯,自然是為了以後留下來後擴軍所用。如果留下來的話,他不可能真的只保持一萬人規模的軍隊,要想在遼東立足,軍隊才是本錢,畢竟這裡是數個外族交匯之處,沒有軍隊,就沒有立足之地。不過如果沒有楊廣的允許,增加軍隊,這可是大罪。
只要楊廣能給他開這個口子,哪怕只是沒有正式編製的臨時民壯,他以後也能大把的編練軍隊,只不過是掛一個民壯的幌子罷了。叫什麼名字都無所謂,關健是可以讓他合法的拉隊伍。
楊廣認真的看了陳克復幾眼,「朕不會留你在這太久的,等朕一回到中原,就會讓人來接你的。你想著編練民壯,不會是想守著新城四城吧。」
陳克復笑了笑,「陛下,那些畢竟是將士們用鮮血打下來的,又怎麼願意輕易再送給遼人呢。如果有機會,臣當然不想白白丟給遼人,如果有機會,臣還想幫陛下將遼東城也拿下來呢。只要拿下了遼東城,那麼臣等甚至不用回中原,完全可以在這裡堅守到陛下明年東征。到時我們就是陛下的前站。」
裴世矩和裴蘊都笑了笑,感覺陳克復有些異想天開。這遼東之地雖然大的山城沒有多少座,但是各山各隘之間俱有一些小的如堡壘一般的小山城,這樣的大大小小的山城在遼東有兩百多個。
他們相信,只要隋朝大軍一走,陳克復的這一萬人能守住大營就不錯了,更不要說去打遼東了。這遼東雖然這次差不多被打殘了,但是只要隋大軍一走,遼人就能馬上從附近的各個小山城堡壘中彙集兵力,到時又馬上能成為難以攻打的堅城。
甚至只要讓遼人知道了隋大軍走了,說不定遼人會馬上對破軍營發動攻擊也有可能。
「陳將軍可真是開玩笑,陳將軍可不要輕視了遼人,最好是穩守大營,等半個月後,再退守新城,等待陛下派大軍來接應回朝。」裴世矩陰笑著道。
楊廣也笑了笑,「朕就喜歡你身上的這股銳氣,好。朕現在加封你為遼東開國候,食實封五百戶,並擢升你為左屯衛大將軍,允你編練民壯。如果你真如打下遼東城,那麼朕允許你在遼東增設十個鷹揚府,所有將士徵調任命由你提請朝廷。朕可是記下了今天你說的話,要是到時真的打下來了,朕定重賞之。」
裴蘊乾笑了幾聲,「陳將軍,你就算剛才不是開玩笑,那麼你也須切記,最少也得在半個月後才能攻打遼東城,要不然一你調兵,遼人就會發現我大軍已經回撤。萬一到時讓那些遼人集結大軍來襲,那麼你不但無功還將有大過。」
陳克復此時對於二裴,那是一臉的看不順眼。不但心裡看不順眼,面上更是表露無疑,他就是要讓楊廣知道,他現在很生氣,因為他不想留下來,都是二裴害他留下來的。
其實他此時心裡早樂開了花,他原本想著能留下來就很好了。沒有想到二裴主動出手,讓他留了下來。結果他不但沒有惹得楊廣半分猜疑,反而讓楊廣覺得他十分忠心,甚至還對他進行了點小補償。
對於楊廣來說,不過是給陳克復升了個大將軍。另外給陳克復封了五百戶封,不過這封卻在高句麗,有本事陳克復自己收稅去。反正他覺得忠心於他的,升點官什麼的再正常不過了,反正陳克復上次也沒有升職,只是升了從二品的散職,這次等於是升了正三品的實職,加一個正二品的爵位。
對於陳克復來說,升爵位他不稀罕,倒是這個左屯衛大將軍他很稀罕。名義上他可是左屯衛府兵的老大了,不過他如今除了他手下的一萬破軍營也指揮不了別人,當不當老大也沒什麼意義。倒是楊廣給他的這個編練民壯的旨意他十分高興,甚至只要他打下遼東城就等於有了十個鷹揚府的編制,如果按大府算,那也是一萬二千人的編制啊,他現在的破軍營一萬人,如果能拿到一萬二千人的編制,那他就能擁有兩萬二千人了。甚至他還能擁有不少的民壯,而這民壯完全就是沒編製的,他能練多少,這還真沒什麼限制,只要他能找到那麼多兵。
這大隋朝的兵制,一個將軍真想抓一大把的兵權,還真不容易。全國軍權分成了十二衛四府,除了那不統府兵的四府。其它十二衛雖然是全國軍隊的統領機構,可是這軍隊都是左一個府右一個府的,都是千人左右的鷹揚府。平時沒有任務的時候全回家種地了,只有每年抽那麼幾個月時間來訓練、當值。
這十二衛的將軍們根本不能像南北朝時的將軍那樣擁兵自重,不過如今陳克復倒是有了這麼一個機會。
「陛下但請放心,臣一定完成陛下交給的任務。臣馬上回營去安排,只等陛下大軍一離開,臣馬上接管大營,絕對不讓遼人覷得我營虛實。」
楊廣點了點頭,「去吧」
陳克復克制住激動的心情,不讓臉上表露半分,慢慢的起身,還裝著一些不捨。末了,又回頭狠狠的瞪了裴世矩和裴蘊兩人一眼,臉上盡顯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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