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披風,秦瓊翻身上馬,探手取下馬上掛著的皇帝陳克復御賜一雙瓦面黃金雙鑭,雙鑭猛的一架,鏘鏘金鐵之鳴響起。面se金黃如漆染的大將秦瓊對著本部的五個校尉總管大聲喝道:「此去直闖突厥中軍大營,弟兄們敢不敢!」
「泱泱大陳,戰無不勝~!」五個頂盔貫甲的大將喝然而道。
「狹路相逢勇者勝!弟兄們,一路向前,絕不後退!生擒統葉護,踏破金狼帳!」
「狹路相逢勇者勝!殺,殺,殺!不破敵營誓不還!」五個營總管異口同聲。
秦瓊慨然拱手:「諸君都牢記吾皇陛下之戰號,叔寶感慰之至。若此戰得勝,諸君大功一件,本將會親自為諸君請功。就此上馬,馬踏敵營!」說完,秦瓊向前一指,大叫道:「諸君各率本部隨我來,殺!」話音剛落,跨下黃膘駿馬爪電飛黃已經如風馳電掣般的飛奔向前,身後五名營總管也全都撥劍前指,大吼一聲,五千jīng騎如暴風驟雨一般捲向突厥大營。
望著如風暴一般捲去的秦瓊五千jīng騎,張勇猶豫問道:「大帥,暗夜突襲,趁的是敵軍不及防備,打的是他們措手不及。可我軍終究是寡,突厥是眾。以五萬襲二十萬突厥大營,本就是冒險,卑職覺得我們還是咬他一塊肉就算大功了。直搗突厥中軍,只怕這有些過猶未及吧。萬一叔寶與士信被突厥人圍住,只怕咱們的優勢盡失啊。」
「哈哈哈。」王仁恭只是大笑兩聲,卻並未回答。
倒是一旁的程咬金上前拍了拍張勇的肩膀,笑道:「你小子就是關心則亂,是不是還擔心阿猛和阿彪啊?放心吧,這兩小崽子好歹也都是我軍大將。他們此去不會有危險的。至於叔寶和士信他們倆個。我這個和他們結拜當兄弟的都不擔心,你還擔心個什麼啊。」
王仁恭讚賞的望了程咬金一眼,緩緩道:「膽大心細。知節越來越有大將風度了,早晚有一天,你們這些後輩要超越老夫等了。知節看的很準。戰場形勢瞬息萬變。然則,兵者詭道也,打仗,拼的不單單是兵馬數量,武器裝備,接的還更多的是統帥的指揮和判斷力。相信這些,你們在講武堂也聽過不少次了吧?都是些老生常談,可事實就是如此。你們說,我們今夜突襲突厥大營。目的何在?」
張勇回答道:「戰前佈署,這次作戰計劃是要趁突厥人沒有防備之時,殺他個措手不及。作戰目標是狠咬突厥人一口。殺傷其一兩萬兵馬。給突厥人一個教訓,最主要的目標則是想辦法燒燬突厥人糧草。以遲緩突厥人南下腳步。」
「嗯,記得很清楚,咱們的主要目的還是突厥人的糧草,至於殺突厥人一刀,不過是摟草打兔子,閒著也是閒著。如果能順便把統葉護給殺了,那更是意外之喜了。不過現在看情形,統葉護那小子不是那麼好殺的。不過這也沒關係,本來就沒報什麼期望。倒是阿彪的飛虎營讓老夫刮目相看,當初離開雁門之時,陛下非讓我帶上阿彪的飛虎營,老夫還有些猶豫,覺得這些人本是為特勤司所訓練的特戰部隊,我們此次出塞用不上他們。卻沒有想到,眼下他們真是給了老夫一個驚喜。一舉潛入突厥營中,給突厥人製造了混亂,為我們突襲提供了指引和方便。眼下老夫更是對他們十分期待,希望他們能為我們指引出突厥人的糧草存放營地。」
「大帥高明,讓飛虎營四處製造混亂,指引目標,如今又讓士信和叔寶猛攻突厥中軍大營。暗夜之中,突厥人一時搞不清楚所有情況,他們定然會誤以為咱們是真的想直殺他老巢中軍大營,如此他們肯定急急把兵馬調往中軍營,以抵擋和試圖圍困咱們的兵馬。卻不料這正中了老帥的調虎離山,聲東擊西之計也。只要突厥人都往中軍營去了,咱們就越有機會燒了他們糧草了。糧草一毀,突厥數十萬大軍想南下都不行了。」程咬金笑著在一旁為張勇解釋王仁恭先前的調動原因。
王仁恭突然放下千里鏡,大笑道:「有了,看天上,已經升起三發綠se信號箭了,張猛將軍看來已經找到了突厥人的糧草營地了。」老元帥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幾名大將,肅然下令道:「張勇將軍,本帥給你兩萬jīng騎,挾帶猛火油彈以及硝石硫黃等引火助燃之物,你立即率其迅速殺往突厥人的糧草大營。不顧一切也要給本帥把突厥人的糧草給燒成灰燼。事成,你大功一件。若是有一捆馬草,一石糧草,一塊乾肉未燒掉,本帥到時也治你做戰不力之罪!」
「諾!」張勇激動上前領令而去。
程咬金看到張勇帶了兩萬人馬而去,然後王仁恭就沒動靜了,不由的問道:「大帥,那末將呢?」
王仁恭斜眼看了程咬金一眼,笑道:「本帥見你倒是鬼心思很多,很有獨擋一面的潛質。特留你在身邊,以後你就多跟著老夫學學怎麼運籌謀劃,指揮調度。我陳軍軍制,將領上陣衝鋒可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為將者,需要的是將兵之能,而不是陷陣之勇。咱們陳軍可不其它烏合之眾!小子,你要學的還多著呢!」
程咬金一臉黑面的盡悻悻退下,心中後悔剛才說的那些話了,以他的xing格,戰場衝鋒,更讓他熱血沸騰,真讓他一直在後面看著,這滋味可比上戰陣衝鋒難受多了。
程咬交落寞之時,領兵出陣的張勇卻是豪氣萬發,氣血激昂。暗夜之中,他統率著中軍兩萬陳騎狂風突進,向著西北處的那幾堆沖天大火組成的一個特別標記猛的直衝而去。
大地不斷震動,無數的馬蹄聲轟鳴,秦瓊率五千jīng騎已經匯合了羅士信的五千騎兵。原本已經在層層突厥人的阻擊中有些疲弱的羅士信前鋒軍,瞬間如同打了雞血般的再次爆發起來。
「擋我者死!」
羅士信揮起鐵槍抖出一團絢爛槍花,如同一片梅花剎那綻放,擋在他面前的那名突厥千長夫只覺得一陣暈炫。下一刻。腥風撲鼻,一點冰涼在喉間閃過,然後。一股滾燙的鮮血已經在他面前噴she而出。
咯咯兩聲聽不明白的最後遺言過後,這名披著數層牛皮甲的彪悍千夫長猛的摔落馬下。
「士信,好樣的!」秦瓊馬快。轉眼間已經殺到了渾身是血的老兄弟身邊。羅士信一邊抹了把臉上的血漬,一邊轉頭對秦瓊咧嘴一笑,嘴一咧開,露出了滿嘴白牙,還有那牙齒中還殘留著的半隻血肉模糊的耳朵!
殺神一般的猙獰模樣,就連多年生死老兄弟的秦瓊也不由看了一顫!
「殺!」也許是被羅士信的猙獰樣子所激起,秦瓊此時也不由拋開了心底的那點仁慈,手舞馬槊,左突右刺。接連刺倒數名衝上前來的突厥士兵。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戰場之上,這對生死兄弟聯手。瞬間陳騎又爆發起更高昂的一波士氣。
一萬整齊的陳軍jīng銳騎兵沉重得像座巍峨的大山般。急速地壓向突厥軍撕殺而去,前面的突厥兵的連第一聲驚呼聲都沒來得及喊出就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飛。再落在後排的鐵蹄下,第二排、第三排…
成片成片的突厥人一排接一排的被一股不可阻擋的鋼鐵洪流所衝倒,彷彿紙糊泥捏的一般不堪一擊!
「殺!」陳軍騎兵的振天的吼聲淹沒了一片人馬落地的慘叫、兵器碰撞的鏗鏘,在他們排山倒海的駭人攻勢中,擋在陳騎面前的三個千人隊連抵擋片刻都做不到,頃刻間就被這股黑se的鐵甲洪流所淹沒,而且覆滅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三個千夫長拚死抵抗,可換來的也不過是片刻的緩衝而已。
遠處急奔而來負責指揮的正是突厥十設之一的闕度設,這位勇猛粗壯,胳膊上能跑馬,拳頭上能立人的標準突厥貴族,遠遠的看到不斷崩潰的前線部族兵馬,也不由的面se蒼白,心驚膽跳。
闕度設是阿史那王族,自身也本來是阿史那部族中的一個分支部族的首領。得統葉護看重,任他為十設之一,讓他一度自信心十分爆滿。聽聞陳軍主動來襲,他還覺得這是一個他立功揚威的好機會。可眼下看到的情景卻讓他震驚,他身為十設之一,為突厥汗國高級大將,麾下一度統領數萬兵馬。他也曾經歷數十場突厥統一各部族之戰,但他還從沒有見過如此天崩地裂一般的攻勢。
眼看不妙,闕度設卻也還是如一個突厥勇士一般,沒有半分猶豫,立即帶著自己的衛隊就衝了上去。他要馬上遏止這支陳軍騎兵的衝勢,三萬聚攏起來的兵馬勇撲上前,雙方兵力正面衝撞,就如同兩個浪頭正面衝撞,激起無數的飛濺的浪花,那就是雙方騎兵的廝殺的刀槍濺出的火花!
闕度設所率的兵十分的勇敢,是突厥汗國三類兵馬中最jīng銳的附離狼兵,但是他們以前的jīng悍之師的名頭在陳軍這些武裝到了牙齒的軍隊面前,變的有些名不附實。一**的突厥狼兵義無反顧,狂吼爛叫著衝了上去,勇猛無雙,叫人驚歎。可結果卻是,在陳軍整齊劃一的一**不斷疊起的巨大衝擊力面前,突厥人沖的越快,倒下的也越快。
而相反的,那如波浪一般衝擊而來的陳軍騎兵的每一揮手,就有一個突厥兵發出慘叫倒地!一會兒不到,突厥兵馬就大片大片的被擊倒,人馬倒地就像那颱風襲過的稻浪,後續部隊奮不顧身的跟隨撲上,同樣給那片堅甲鐵壁打回,被鐵蹄踩成肉泥!無論是人,無論是馬,在如同洪流的一萬jīng銳陳騎的猛烈重壓之下,紛紛給揣倒在地,那勢頭,彷彿是一頭凶悍的猛虎,而那面前無數的突厥兵,則成了草原上一群群的羊群。猛虎每一次揮爪,總會有肥羊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