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 第755章 黑石灘再戰
    偃師東都軍大營,元帥大賬。***

    東都軍元帥皇甫無逸看著手中的文書只感覺胸悶無比,河北的竇建德傾巢南下。河東的劉武周、梁師都等人正攪混了河東的那一潭池水。這夾著太行山的河東與河北正風起雲湧,局勢旦夕萬變。這樣的局勢下,在心中尤對自己即將被陳克復整編的前夕,他的心中其實還有著最後的一絲期望。

    他還在期待著河北軍將兵馬盡數調入河北與河東參戰,而讓他留守東都,繼續做著那個逍遙的東都留守。

    只是當他聽到原本同樣起傾國之兵北上的南陳軍,突然又在宛丘城萎掉了氣勢,轉而避開了中原的陳克復,而是跑到江漢去了時。老匹夫皇甫無逸還是歎了無數的氣。

    「唉!姓陳的就此穩據中原!它人再想奪走中原,可就比登天還難嘍!」東都軍副元帥段達扔下斥候們發回來的急報,非常遺憾地點評。

    「豎子,沈法興真是個豎子。一味只知道欺軟怕硬,貪著空虛的江漢,卻將中原的錦繡山河全拱手讓給了陳克復。姓陳本來現在正面臨著河東河北的兩路兵馬,正是自顧不暇的時候。此時沈法興如果能將三十萬大軍繼續北上,局勢又將大不一樣啊。」另一側的皇甫無逸也是十分的失望。在他們看來,這次是各方反陳勢力的最後機會了,也是他們東都軍繼續佔據東都的最後機會了。可惜沒有人願意珍惜。全都浪費掉了。

    「大帥。洛陽急報!」帳外傳來侍衛的報告聲。

    「讓他進來。」

    帥帳被掀開,東都軍長史皇甫希仁帶著一隊侍衛悶了進來。

    段達看著這隊充滿著殺氣的侍衛,個個來者不善。不由的兩道長眉一揚,「外面的侍衛呢?怎麼報告軍情進來這麼多人?皇甫長史,你要做什麼?」

    皇甫希仁是皇甫無逸的同族從弟,不過兩兄弟的關係卻不是很好。如果說皇甫無逸是一個牆頭草,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些謹慎的過了頭,從不敢有什麼大膽的舉動的話。那麼皇甫希仁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賭棍。這人不學無術,完全是靠著家族的勢力。以及皇甫無逸的支持,才一步步的往上升著高。()皇甫希仁最擅長的就是政治投機,從一個勢力轉投到另一個勢力,彷彿他就從沒有忠誠過誰。也從沒有想過要停止的打算。

    長著副乾瘦樣子的皇甫希仁嘿嘿一笑,一揮手,那隊侍衛已經衝上前去,將來不及反抗的皇甫無逸與段達兩個東都軍的最高指揮將領全綁了起來。

    皇甫希仁第一時間走向了那個原本屬於他堂哥皇甫無逸的帥位,他大刺刺的坐下,緩緩的抽出手出的橫刀。聲音乾枯而又讓人耳朵發酸的笑道:「現在,本帥就是十萬東都軍元帥。即日起,東都軍將聽眾於本帥的號令。」

    段達這才明白,皇甫希仁叛亂了。

    「皇甫希仁狗賊,你想幹什麼?東都軍早已經歸降了陳王。如果你敢亂來,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嗎?」皇甫希仁撇嘴對著段達嘲笑了幾聲,「還是先關心下你自己吧。來人,代本帥向段副帥暫借他項上人頭一用!」

    刀光閃過,這個當初最先提出讓王世充進入洛陽,最後又最先提出東都軍投降陳破軍的東都留守,一命歸西,只剩下一顆蒼老的人頭在無力滾動。

    在皇甫無逸面前殺死了段達,皇甫希仁走到堂兄面前笑道,「大哥。也請你借一樣東西與兄弟我用用。」

    「不要殺我,我一切都聽你的,全聽你的。」皇甫無逸一見從弟那陰冷的聲調,立即嚇的雙眼亂翻,兩股戰戰。

    「別擔心。我只是要借你的帥印及令符一用,待本帥將軍中所有隊正以上軍官召集到此之後。就會給你鬆綁的。」

    聽到不用死,皇甫無逸馬上將自己的帥印令符等全都交了出來。隨後,東都軍所有被召集起來的將領被皇甫希仁劫持,東都軍大營營門緊閉,整個大營陷入了無指揮狀態。

    就在駐守在羅口一線的李靖還在等待著東都軍清剿江淮軍的時候,外出的輕騎斥候們帶回來了一個相當令他意外的消息。

    當即,李靖命令緊靠在一起的江淮軍與麾下兩萬河北軍及東都軍將領前來帳中議事。這是他自羅口大捷後第一次興師動眾,因此令很多人感到措手不及。

    「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天下第二殺手——鑭最新章節匆匆趕來的將領們面面相覷,同時在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在這兵火紛飛的混亂年代,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都不足為怪。況且眼下李密殘兵與山南的六郡還未收復,更甭指望能過上消停日子!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李靖開門見山先給了大夥一個驚喜。他向諸將宣佈,五十里外的斥候已經發現了一直逃竄隱藏的李密敗軍。人數約達五萬之數的李密殘軍,正以全速向著上次羅口大捷的戰場上奔來。

    而更讓人驚訝的卻是李密派出接觸的使者已經宣佈,李密不是來打仗的,他是來投降的。他將率麾下所有的五萬兵馬,在羅口向河北軍無條件投降。

    「李密已經派著使者帶著一百車的金銀向我們趕來,目前離我們只剩下了二十里地。」

    「不可能,李密怎麼可能突然向我們投降?」一名河北軍將領完全不相信。

    「可李密已經送了一百車金銀前來,如果不是真的,這一百車的金銀估計已經是李密現在所有的財富了。他總不可能真的是來送錢給我們的吧?」東都軍的長史皇甫希仁笑著道。

    「鄭王,你怎麼看?」李靖將目光掃向王玄應。

    王玄應略作沉思:「本王覺得不管李密是要來真降還是要來詐降,其實對我們都是有利而無害的。我們不密去費心猜測他們是真降假降,咱們只須在此布下天羅地網,張網以待即可。到時等到李密一股腦後串入網中,咱們即可將他一舉包圍。他要是直降,咱們就解除他的兵馬。如果是假降,那就更好只了,咱們直接殲滅他們。」

    東都軍元帥皇甫無逸臉色有些蒼白,他有氣無力的道:「咱們有十五萬兵馬,李密只有五萬殘兵敗將,這還有何可想的。難道說我十五萬大軍,以逸待勞,還敵不過李密的五萬敗軍不成。如果真是那樣,那今日在座的各位可就都只能是向陳王殿下辭官請罪了。」

    李密的魏軍已經到了五十里外,最多三個時辰便可到達羅口平原。

    面對著如此形勢,李靖不得不向東都軍元帥皇甫無逸下達了暫停清剿江淮軍的命令。並且為了防止李密詐降,李靖在身邊只有兩萬兵馬可用的情況下,不得不聽從了皇甫無逸的建議。以東都軍為主力,在九口羅口布下口袋陣,以東都軍與江淮軍布成三面圍困的口袋,而河北兩萬兵馬則做為戰馬機動預備隊,守在羅口山坡上準備隨時收口與支援。

    午後,李密派來做談判使者的代表押送著一百車的金銀到達了羅口戰場。前面游擊的輕騎接收了這批金銀,一共一百車的金銀,十足准數。沒有一點虛數,無數的金銀裝潢了整整一百輛大車。

    又過了兩個時辰,如潮水般的黑線出現在了羅口的地平線上。前方偵騎回報,大約五萬魏軍已經到了十里之內的正面陣列前,其中有馬者不足五千。據已經到達河北軍營的使者所說,魏軍早就斷糧,這段時間一直在殺馬充飢。到現在,基本上吃光了所有的馬,只剩下最後的幾千餘匹。

    聽到這個消息,李靖的心裡反而有一種不安的感覺閃過。李密的投降有些不合常理,魏軍出現的太快,對方完全無保留的衝向河北軍布下的口袋陣,更是讓人難以置信。

    十里。

    五里。

    三里。

    一里

    九山山坡之上,李靖跨在馬上,一直靜靜的關注著前面戰場上的局勢。魏軍越來越接近,除了騎兵數量少的有些驚人以外,總數似乎有五萬之數。甚至李靖估計著還有些超過,起碼有七萬左右。

    當兩軍相距不地兩百步之時,原本此時應當停止前進,放下開口投降的魏軍突然加速。盡七萬大軍如同一支利箭,向著正面的東都軍直衝而去,勢如潮水、

    看到這一幕,李靖反而有些鬆了一口氣。戰局到了這一步,已經不太可能再發生其它的可能了。七萬的魏軍,這應當已經是李密所有的殘兵了。

    李靖撥劍在手,大吼一聲,「包圍他們!」

    山坡上,一座高高的敵樓之上,包圍的軍令已經用旗語發出。寬闊的羅口平原上,多達十三萬人的大軍,迅速的變化著。猶如一個巨大的癟口袋在迅速的充滿圓鼓起來。並且隨著士卒們的反衝鋒,整個口袋彷彿正迎著風,鼓蕩著用那袋口一下子罩向了如奔騰的浪頭一樣衝來的魏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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