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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以書招李密,書信傳到河南,李密看後,卻是冷笑連連。
此時的他擁兵三十萬,兵圍東都洛陽,可謂天下農民軍中的執牛耳者。特別是如今天下一下子出了七個皇帝,這讓本就關隴貴族出身的李密也不由的蠢蠢心動。
他左思右想,覺得如今天下,就算是河北的陳破軍,他也能與之一拼高下。偏偏如今楊廣的那些皇子皇孫皇侄個個也敢稱帝,不由的心動。
此時他連連擊敗朝廷官軍,如果不是王世充進入東都洛陽,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攻下這天下中心,東都洛陽。憑著巨大的威望,此時那小吏出身的瓦崗軍大龍頭翟讓,早已經十分識趣的將大首領之位讓給了他。
李密身為大首領之後,頓時覺得瓦崗軍過去的這種山寨土匪一般的做法十分不滿。什麼大當家,二當家,三當家,四當家,五當家,在李密看來,就如同兒戲一般。
如今擁兵三十萬,李密心中也有了開朝建朝的想法。本來打算是攻下東都之後,再建朝稱帝。可哪曾想,突然半路殺出來了王世充,不費半點功夫,卻將這天下之都給輕鬆取去。這讓李密當初差點吐下幾口鮮血,對王世充也是從此恨之入骨。
眼下洛陽一時不得下,李密也有些等不及了。此時再見李淵發給他的信,更是不由的惱怒。李淵不過是抓住了一個好機會,居然就佔據了河東好大一塊地盤,如今居然還敢跑來招自己。
心下生怒的李密當下給李淵回信,「與兄派流雖異,根系本同。自唯虛薄,為四海英雄共推盟主。所望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執子嬰於咸陽。殪商辛於牧野,豈不盛哉!」意思也很簡單,意思是你我現在雖屬不同陣營,但有兩點是相同是:一是都姓李,五百年前為本家;二是其實都是在反隋,有共同利益。所以,大家應該加強合作。
現在我才疏學淺,僥倖於洛口立業,虛名訛傳中原,忝為四海英雄擁戴。雖然有些成績。但各地楊氏子孫仍在,隋兵猶存。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故想與兄台左提右挈,戮力同心,共濟大事。執子嬰於咸陽,斬紂王於牧野,豈不壯哉?
最後李密還提了一個提議,那就是若兄台有意。望率步騎數千趨河內,斬白馬立誓,結秦晉之盟。如何?
寫完這封信,李密看著李淵、王世充、陳破軍、宇文化及之流,一個個稱王。心下再也坐不住了,立即號召了瓦崗眾英雄,由自己的心腹部下勸進。李密表面上推辭三次。最後決定開朝建國。
不過他又對部下說東都還未攻下。所以暫時不稱帝。建魏國,以金墉城為都城,設壇場,即位稱魏公,年號為永平元年。置官屬,以房彥藻為左長史,邴元真右長史,楊德方左司馬,鄭德韜右司馬。拜讓司徒。封東郡公。其將帥封拜各有差,拜單雄信為左武侯大將軍,封徐世績為右武衛大將軍,加東海郡公。其餘各首領皆有封賞!
李密的使者將信送到太原,李淵打開信後看過後,不由大喜,果然一切都如長史裴寂所言。不由笑道,」淵得書,笑曰:「李密妄自矜大,非折簡可致。我們現在正在準備攻打關中的緊要關頭,這個時候倒是不能拒絕了他。要不然,憑白增添一敵。不如卑辭推獎以驕其志。表面上尊他為盟主,讓他好全力盡心圍攻洛陽,以牽制洛陽王世充的兵馬。如此一來,東都兵馬被牽制住,我們正好可以全力西征。俟關中平定,據險養威,徐觀鷸蚌之勢以收漁人之功,未為晚也。」
裴寂等人也是紛紛稱讚,道唐王忍辱負重,王圖霸業可成。
李淵讓溫大雅回信給李密,他念一句,溫大雅寫一句。「天生眾民,必須有人治理他們,這治理人,不是你是誰!我已年過五十,想也做不到了。我高興地依附你,唯一希望你早日接受上天的安排,以使萬民安寧。當年由於弟兄們的擁戴,我作了宗盟之長。受封於唐,十分榮耀。如今之勢,正需要我們兄弟同心共同推翻隋朝,像過去周與殷戰於牧野,一仗便決定了殷紂王的命運,現在還不能肯定;象抓秦朝的孺子嬰在咸陽那樣,現在還不能想。我盼望你能早日攻下洛陽,然後到時再攻破長安,到時將隋朝的那些稱帝的皇族一個個的拿下。兄弟不才,願附驥尾。此生別無所求,只盼將來跟隨您推翻了隋朝,你得天下之後,能再把河東封給我,讓我李家繼續襲封唐國公之位即可。」
不幾日,信傳到李密的手中,李密得書高興不已,哈哈大笑。他把李淵給他的信在金墉城的宮殿之中展示給瓦崗的部下及前來會盟的其它農民軍首領看。
看著眾人都相互傳遞,李密得意的道,「連唐公李淵都推舉我,天下不愁不安定矣。」
河北,北京城。
臨朔宮中偏殿永和殿中,陳克復召集了三省六部及九衛在京的大臣。
這次陳克復意yu征伐河東,討伐李淵。一方面是為了報當年李淵出賣他的大仇。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此時的李家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們背負弒君之名。而自己現在表面上卻還是尊隋,是扶持楊杲。如此一來,那麼他必然也需要征伐李淵,為先帝報仇。再者,這個時候打李淵,師出有名,名正言順。
古來征戰,師出有名是很重要的。他打河北,是剿匪,天經地義。而如果打其它的隋朝勢力,雖然楊杲為皇太子,一時卻是不又有爭論。但是如果是打李淵,那自然不會有人有異議。李淵背負了弒君之名,河東的那些地方世家豪強們,肯定也不願意和李家一起背負這個惡名。這個時候出兵河東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更何況,現在李淵的兵馬還不強,周邊又要防範其它勢力,自然是最佳之時。
李淵父子的手段,陳克復是真心見識過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太原城中,把所有的人都耍了一遍,最後漁人得利。這樣的人物也是陳克復所最忌憚的,如果有可能,他自然希望能第一時間將其剷除。
可是當日大殿之上,眾多文臣們眾口一辭的反對出兵。卻也讓他不得不三思而後行,這些天,他暫時沒有再提起出兵之事。而是全力的在查看朝廷的家當。
不察不知道,一察嚇一跳。
當年他在遼東時,富的流油。糧食有數千萬石,鎧甲器械無數。遼東幾十座鎧甲、武器、弓箭、弩箭、火藥等工坊源源不斷的生產。可這才起兵一年,朝廷的卻已經沒有多少糧食了。甚至那些工坊也開始減慢生產,因為材料不足。
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以往遼東軍作戰,最喜歡的套路,就是海量的弩箭優勢壓制敵軍,再利用騎兵部隊快速破陣,最後才是圍剿。
可是真算下來,弩箭的投靠成本比弓箭要貴。每一場仗下來,那一陣陣的箭雨就是在漫天的扔金子。特別是遼東軍的騎兵,遼東軍因靠近邊塞,所以他們的騎兵配製比例很高,就連普通步兵,也基本都實現了騎馬運送,開戰後才下馬步戰。可從後勤算起來,一匹戰馬的消耗,是一個普通士兵消耗的數倍。
人吃馬嚼,戰場消耗,流民消耗。一樣又一樣的消耗算起來,讓他們積攢下來的家當如流水般的流走。
看到這些糟糕的數據,陳克復也是頭大,更不用當著家的那些官員了。不過雖然情況不妙,可陳克復卻並不打算真的停止對遼東的戰爭。
戰場之上,瞬間萬變,只爭朝夕。
遼東軍的情況不妙,他想念其它勢力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家都差不多,這些年來,基本上到處都鬧農民起義,到處都是加稅加賦加瑤役。
現在拼的就是堅持,誰堅持住了,誰就可能走到最前面。
戰爭年代,就算要發展,也得是在戰爭的空隙之中進行。真的在眼下如此重要關健的時機,停下遼東軍的戰爭機器,來全力發展地方,恢復生產,這無疑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
對於陳克復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爭地盤,然後就是爭人口。
爭到了地盤和人口就好,才是進一步的考慮生產等後方之事。一切的一切,都得圍繞戰爭來進行。
河東要打,後方的穩定也要。
魚與熊掌似乎不可兼得,但陳克復現在卻必須得尋找到一個可用之策,能解決掉眼前這個棘手的問題。這些天,陳克復絞盡了腦汁,想來想去,覺得如果想依靠常規辦法是不可能了。
這初冬季節,就算真的能再種莊稼也是來的及的。就算派人去打獵,卻捕魚,也是無法解決幾百萬人的糧食危機。而且這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從現在到明年收穫之前,還有大半年的時間,這是一個巨大的缺口。
最後,陳克復也只得決定,非常之時,只能行非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