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目光一瞪「說清楚點,皇后和太子怎麼不見了?
那太監此時早已經嚇的體如篩糠,心驚膽戰的道「奴才剛剛被調來城門處協助守城,剛剛突厥人退去,奴才等人回去shi候娘娘,卻突然發現娘娘不見了。奴才忙告訴了其它人,大家找遍了飛雲寺也沒有找到皇后,反而發現太子殿下也不見了。」
一聽這消息,楊廣登時急怒攻心,他本來身體的箭傷就沒有好。
今晚突厥人攻的如此突然急促,這讓他整個晚上都在城頭之上慰撫眾軍,後來更是親自擂鼓助威,早已經牽動了傷口,身心疲憊。此時再一聽到,皇后和太子居然都失蹤了,這如何不讓他急。
他堂堂皇帝,先前在京都已經被陳破軍的手下從皇宮中綁去了南雲公主。就在今天晚上,他還親自將自己的小女兒,憋屈的送去了遼東。而眼下,被突厥人圍攻了一天,險死還生,他的皇后和太子居然又失蹤了,這讓他如何不怒,如何不急?
楊廣三子二女,德昭太子早死,如今老二遼王楊*被圍在崞縣,生死不知。大女兒南陽公主在洛陽皇宮被劫,如今同樣生死不知。小女兒出雲公主卻又愛上了自己的叛臣賊子,自己卻還不得不將她主動送去給他。眼下唯一剩下一個八歲的太子,卻還突然失蹤,就連恩愛了幾十年的皇后,居然也失蹤不見。這一刻,楊廣的心中已經不單單是怒,而是一種發自心度的恥辱感。
堂堂中原天子,統率數千萬子民,有上將千員,精兵百萬。可到如今自己卻被蠻夷困在一小小的雁門城中。自己的兒女妻子通通被人劫走,自己這還算什麼皇帝,算什麼君主?
一瞬間,楊廣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殷紅的鮮血頓時順著嘴角流下,染紅了衣襟。
宇文化及連接上前扶住了倒下的皇帝,大聲喊道「快,快傳御醫,shi衛,護送陛下回宮。」一眾大臣們手忙腳亂的槽楊廣抬回了飛雲寺中司馬德堪和宇文化及又連忙指揮著禁衛,於城中到處搜尋皇后和太子的蹤跡。可是任憑他們發動了全城的兵馬搜遍了全城的每一個角落,可是眾人仍然沒有發現半點蹤跡。
楊廣的房間之中趕來的御醫們拆開皇帝身上的蹦帶後,全都緊皺了眉頭。皇帝原來的傷,本已經妥善處理好了如果靜心安養有個一兩年時間,就能徹底恢復。但是如今,皇帝不但沒有靜心修養,反而在城上呆了大半個晚上,又是撫慰將士又是擂鼓助威,那本來就還沒有好的傷口又已經迸裂了。再加上剛剛皇帝急怒攻心,更是讓這傷勢更加嚴重起來。
「御醫,陛下龍體如何?」蘇威連忙問道。
眼下雁門城中,皇帝傷勢發作昏倒了,皇后又不見了,整個城中也就只能是由他們幾個參掌朝政來主事了。
御醫中醫術最高的那名老者凝重的道「陛下舊傷未好,昨夜城頭上卻又強行操勞一夜。傷口已經迸裂,偏偏眼下突然又出現這樣的壞消息,更是急火攻心,剛剛已經是更加加重了幾分傷勢了。眼下,
陛下必須得到靜養,再不能生氣動怒了。」「那怎麼陛下還沒醒過來?」
「陛下身上傷勢未好,昨夜又是在城頭累了一夜,眼下剛服了藥,已經睡過去了。等醒來,就沒事了。諸位大人還是想法子在陛下醒來前,把皇后和太子殿下找回來吧。」蘇威、裴蘊、宇文化及、虞世基四人面面相覷,大家都已經搜遍了整個雁門城了,可是根本就沒有發現皇后和太子的半點蚊子。這個時候大家的心裡都已經升起了十分不好的想法,皇后和太子已經被人劫出城了。而劫走他們的,自然不用說,肯定是昨夜大戰了一夜的突厥人了。
「怎麼辦?派人去突厥大營要人嗎?」宇文化及猶豫的道。
裴蘊苦笑了一下「要人?怎麼要?雖然有很大的可能皇后和太子是在突厥人的手中,可是你覺得突厥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人,會輕易的放掉嗎?」他沒有說出口的是,萬一突厥人提出城中的將士投降,那不等於是自取其辱嗎?眼下的他們已經是無計可施了。眾人哀聲歎氣了好半天後,只能最後商議決定,一邊繼續派人在城中搜查,一邊派出一些騎兵小隊試著出城搜尋。另外再派人嚴密監視突厥大營的動靜,只能等突厥人先出牌而他們只能是見招拆招,等皇帝醒來後拿主意了。
雁門城外突厥大營,始畢可汗的一條tuǐ包的和粽子一樣,躺在墊子上的他不時的掃過帳中的各部首領。可是每個人基本上都是垂頭喪氣,要麼就是在喝著烈酒。
原本以為昨夜的計策能拿下雁門,甚至中間一度也讓他們看到了這個希望,可是事實上,他們經歷了南下最慘的一仗。昨夜大軍死在西城門下的兵馬足有三萬多人,傷者近萬。眼下突厥大帳之中,只剩下了不到三萬精疲力盡的將士,和那營中慘叫連連,缺胳膊少tuǐ的萬餘傷兵。雁門圍城圍到今日,城下十五萬大軍,眼下已經有十萬死在了城下。
始畢看著這些部族首領,幾次想要罵人,可是最後話到嘴邊還是嚥了下去了。昨夜是他們最有機會破城的一次,可誰也沒有想到,最後因金狼大纛的折損,而讓那些部族首領們給慌亂的退了兵。
可是這個事情他又不能全怪他們,要不是他帶著金狼大纛衝到了隋軍陣前,要不是他受傷落馬。也不會給隋軍那個機會,想到這裡,他更是鬱悶無比。
「大汗,如今營中可戰之兵只剩三萬,是不是召回僕骨三部的五萬兵馬?」領利出聲問道。
始畢躺在那裡,半晌無語。眼下城中的隋軍,他估計也只剩下了兩萬人左右。但是守著雁門城的隋軍,他們是不可能再攻的進去了。
可以說,眼下隋軍的這次南下計劃,已經失敗。按說也不算完全失敗,最起碼還是打破了楊廣之前圍攻草原的計劃。但是一想想,三十萬南下的大軍,眼下還剩餘的,只有馬邑郡內的一萬兵馬,此處大營的四萬人馬,和南面的五萬人,加起來一起也不過十萬人。三十萬人馬已經損失了二十萬。這樣的代價,換來的只是劫掠了大隋河東三郡,同樣殲滅了隋軍二十萬左右的兵馬,順便圍困了隋朝天子一段時間,把他弄了個灰頭土臉,膽戰心驚。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划算還是不划算了。
其它幾部族的首領也紛紛同意領利的意思,紛紛覺得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十分危險,急需調回南下的五萬騎兵。甚至已經有兩個部族首領直接說,把南下的五萬兵馬調回來後,應當馬上回草原。
只是始畢可汗不甘心,眼下城中的隋軍已經被他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兩三萬人了。這個時候撤回草原,那必然是前功盡棄了。
「突利,南面河東和東面河北的情況如何,隋軍的援兵到了嗎?」始畢可汗不甘心的道。
「據我們的探子偵察,撥也吉和嬃部的南下後,和河東最先北上的府兵已經交戰一次。不過那支隋軍人數不多,只有兩萬人,吃了個小
虧後就已經退回了樓煩郡內。目前的最新情況是,太原的李淵已經將河東各郡的兵馬都集結起來了,據我們的消息,李淵集結的兵馬已經有十萬之數,目前已經從太原出發,用不了多少天,就會直撲析口防守的嬃部兵馬。嬃部和撥也吉兩部的大首領已經派人來報,請大可汗示下,要麼北撤,要麼大汗給他們增援兵馬。」
始畢歎氣道「本可汗這個時候還哪有兵馬給他增援,這個李淵果然老jiān巨滑。太原距雁門最近,可是他這些天面對楊廣被圍,在派了兩萬兵馬試探了一下後,就再不肯匆忙北上。反而是慢騰騰的將所有的河東軍都集結在了一起後,才一步一步的推進北上。唉,這樣一來,我們反而是對他們無可奈何。」
突利也是面se凝重「河北的情況要好一些,原本我們圍住了楊廣之後,河北已經集結了二十萬兵馬,分別開往太行的井陲和飛狐陲,準備入河東救援楊廣。後來遼東陳破軍的不斷的向臨渝關增兵,
且主動攻打臨渝關,十萬河北軍卻又回調了臨渝關。眼下只剩下了隋將裴仁基率十萬兵馬正從飛狐陲穿越太行山。不過太行飛狐陲險道,僕骨部的兩萬兒郎正守在山口,他們一時難以入河東。」始畢閉上眼睛沉默了好一會,才冷冷的道「馬上給三部首領傳令,命令他們立即率部回雁門,不得片刻延誤。」南面有李淵十萬河東軍,北面有裴仁基的十萬河北軍。始畢這個時候,也只能無奈的將這三部人馬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