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陳克復的傳令,沒有多久遼東城下有資格出席會議的所有軍官就已經到了帳中。
對於大將軍突然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開會,眾人也都是不大明白,現在陳克復在營中搞出了一個破軍講武堂,基本上如今有資格出席會議的軍官們晚上都得去參加講武堂的課。可以說如果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陳克復完全可以在晚上通知大家。現在這麼緊急的召集大家,那就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陳克復等到所有人到齊之後,讓羅林將那些書信發分下去,給眾軍官們觀看。
李節仔細的看了半天後,抬頭道,「大將軍,這些信是真的嗎?我們打下新城諸城已經有些時日了,那些高句麗人不可能會還不知道吧,這會不會是他們的什麼詭計?」
「這些信是李奔雷將軍的人馬在新城附近截獲的,送信的高句麗人有一百來人左右,當時被李將軍發現後包圍突襲了他們。所以這信上所說的真實性很高,而且高句麗人被我們之前圍的這麼緊,不能知道外面的消息也是有可能的。這次要不是大軍撤退了,我們人手不足,只能虛張聲勢,這些遼人也不可能從城中悄悄的跑出去的。」
「那大人叫我們來是什麼意思?」李節問道。
這次破軍營兵分五部,雖然兵馬主力還在遼東大營,可是軍中的那些老將們卻也大都分守各地。現在遼東城下大營還真沒有幾個能獨當一面的將軍,除了陳克復也就是李節這些人了。
以往這些軍情參謀判斷的事情基本上是由李奔雷、胡海、張合、毛翊等將領來做的。每次他們會根據得到的情報進行細緻的篩選分析,最後將情報歸攏,陳克復只需要根據情況來做出決定而已。
可是如今,這一切卻得由他自己來判斷,這不由得讓他感到有些吃力。
掃了一眼帳中的眾多軍官,可是發現除了李節和他手下的幾位將領外,真正當的上是經驗豐富的並沒有幾個。就連陳富、陳貴、沈光這些人也不過是新近提撥上來的,根本沒有多少經驗。
「召集大家來,首先就是得分析我們得到的情報,如今的情況是遼東城內的高句麗人不知道我們已經拿下了新城,但是卻知道了國內的叛亂,猜測陛下這幾日內就會撤軍。並且我們如今還得到了遼東守將想調兵前往遼水設伏的計策,不但如此,我們還有他們的命令書信及信物。諸位,這些就是我們現在得到的情況,大家都議一議,看看我們該如何應對眼前的情況?」
胡海也是剛剛從遼東城下營地回來,身上一身的雨水,此時有些疑惑的道,「大將軍,不知道可否知道如今遼東城內的情況?」
陳克復點了點頭,「現在雖然還不知道,不過李奔雷將軍將他們俘虜到的十來個人和書信一起送了過來。現在正在審問當中,相信一會就能知道遼東城內的情況了。現在不管如何說,我們有一點是需要注意的,既然遼東城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陛下要撤軍的消息,那麼這派往新城的信使可能就不是唯一的一路。」
「大將軍的意思是?」
「如今我們佔據了新城這一座大城,還圍困了遼東城。可是大家不要忘記了,這遼東之地,高句麗有大小山城二百餘座。和遼東、新城差不多規模的還有扶余、卑沙、國內,烏骨數城,這些可都是大城,俱都是有兵上萬的大城。現在我們攔到了通往新城的信使,但是我們又如何能知道這遼東守將是否還派了人往其它大城呢。」
陳克復有些憂慮的道,「這國內、卑沙城、扶余城都離遼東城太遠,暫時可以先不計算在內。但是烏骨城可是就在不遠處,萬一到時遼人的援軍上來了,那麼我們之前的冒充大軍主力,虛張聲勢的計策可就不行了。我們雖然營中有數十萬人,可是充充人數還行,真正遼人來攻,哪怕只有兩萬人,我們的勝負也是難料的。」
這不是陳克復在危言聳聽,而是他確實想到了這種可能性。既然已經暴露了,那麼他們就得改變策略了。
毛翊沉吟道,「將軍,要不我們先下手為強吧,遼東城下如今有數十條早已挖好的暗道,不如我們今晚趁敵不備,通過暗道,殺進城去。到時只要我們拿下遼東城,有了遼東這樣的堅城可供防守,哪怕就是高句麗的援軍上來了,我們也不用怕他。」
李節搖了搖頭,「可是陛下不是有令,讓我等在大軍撤退七日之後才能行動嗎?現在攻城,只怕是不妥吧。我們一攻城,到時我們的虛實肯定就能讓遼人知道了,萬一遼人集結兵力去追擊陛下,我等怎麼能擔的起這樣的責任。」
「這裡的事情我已經寫信派人去通知了陛下,如今事情有變,我們也不能一味死守著原先的計劃。無論如何,我們再這樣守在遼東城下,這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局面。如果我們被遼人擊敗,那麼陛下的後路也就沒有人防守了。況且,現在遼人也只是知道我們會退兵,但是並不知道陛下已經退了兵。到時我們趁夜攻下遼東城,這遼東守將也不一定能知道我們的虛實的,說不定,遼人一見遼東城破,反會以為大軍並未退兵。」
對於陳克復來說,他是迫切的想攻佔遼東城的。畢竟如今幾十萬人處於人家的堅城之下,萬一遼人兵馬上來,那他可就真的要哭了。而只要佔據了遼東城,那麼哪怕他們兵力再少,有幾十萬人幫忙守城,也一樣能憑借這堅城在此立足。
對於陳克復的想法,李節也不願意過多的爭辯,反正他再爭也沒用。不過想想陳克復說的也有道理,如果遼人兵馬真的合圍上來了,那麼他們到時光憑藉著這七千的破軍營主力和那兩萬餘新編的新軍,再加上幾十萬的民夫,守著一個遼東大營肯定是守不住的。不用多,有個三四萬人馬,就能將他們吃掉,哪怕是吃不掉,他們也一樣的要傷亡慘重,接下來同樣無法立足。
想到這裡,李節道,「大將軍的想法也對,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遼東城內的情況,根本不知道遼東城內如今還有多少兵馬。我們雖然有暗道,可是大家不要忘記了,這遼東城可是有內城的。萬一攻不下,到時怎麼辦?一旦不能一舉拿下,那我們的虛實也將馬上會被遼人知道的清清楚楚。到時候,我們反而要進退不得了。」
陳克復點了點頭,李節說的有道理,現在關健還是要看遼東城的情況。轉頭對羅林道,「你去看下,那邊俘虜審問的如何了,如果有進展了,把情況帶過來。」
羅林去了沒一會,拿著一張紙走了進來。
「將軍,按您的吩咐我們對這些俘虜全部進行了分開審問,這些是審問結果。上面劃了圈的都是能想互對的起來的口供,沒有畫圈的是還沒有得到互相驗證過的,那些打了叉的是相互間對不上來的口供。目前知道的就這麼多,衛士們還在審問,相信一定能將他們知道的所有情報都問出來的。」
陳克復接過那張畫的密密麻麻的紙一看,也不禁高興的咧嘴一笑。看來這些衛士們到是審問的能手,自己不過是告訴他們要分開審問,相互驗證口供,他們居然辦的這麼出色。
口供上的第一條後面就是畫了一個圈,上面字跡有些潦草的寫著,遼東城守將榮留王高建武,原守軍一共十萬人,騎兵三萬,步軍七萬。但是隋軍圍攻了這麼久,如今城內還有守軍一萬人左右。榮留王的精銳騎兵五千人,步軍五千人左右,城中的百姓還有十萬人左右,不過年青力壯者已經不到兩萬。
第二條也是驗證過的,說是因為有一隋朝官員兩天前的夜裡突然跑到遼東城下降了高句麗,高建武也是因為他的情報,才知道了隋軍幾日內將要退兵的消息。
第三條是遼人派了幾隊信使出去傳令,卻是還沒有驗證過的,其餘的還有城中糧草器械的情況,結果是城中糧草豐富,可供數十萬人堅守三年的糧草,就連各種器械也同樣豐富。
陳克復看完後讓羅林拿給下面的將領們傳看,心裡又是激動又是有些擔憂。激動的是遼東城居然如此糧草器械豐富,居然有夠數十萬人吃三年的糧草,還真不愧是高句麗第一要塞。而讓他有些擔憂的是,居然有一隋朝官員降了遼人,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具體身份,但是光一隋朝官員的身份,已經讓陳克復擔憂起來。
如果情況真的屬實,那麼他們的虛實真的很人可能完全會被敵人所得知,甚至是遼東城下的暗道也有可能會被知人所知道。
可是最後他卻也還有一些疑惑不解,如果真的是隋朝官員降遼了,那為何城內的人連新城早已經被隋軍攻佔了也不知道,居然還派出人馬去送信?就算是隋營中的一個普通士卒也應當是知道新城已經拿下了啊?這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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