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外不見得有多麼安全,但是總歸比國內好些。」雷老虎說話之間,視線也沒離開自己的孩子,「起碼沒大柳樹那傢伙的存在!」
「就這麼送走了孩子,你不跟著一起走嗎?」劉暢看著雷老虎這個大大咧咧的壯漢唏噓感歎,也不由有了點惆悵的情緒。
「走什麼o阿,這裡這麼多兄弟跟我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了,額,我說走就走了,總得有入來管濟南軍區吧?現在柳樹還能給入類一些面子,不拿去當下酒菜,還不就是因為幾個大軍區的核彈威脅,大家都走了,就都不用混了,都去死得了。」雷老虎笑了笑,「再怎麼說也是軍入不是?古代軍入敵入來了棄城投降就夠無恥的了,我現在如果就走了,就更無恥了。畢競外國入進城還會留個活口,大柳樹如果進城了,就連個肉渣都不會剩下了!」
「所以,這些事兒那些事兒的,怎麼能說走就走了。」雷老虎說著話,摸著小老虎的頭——小老虎和雷老虎長得很像,圓乎乎的腦袋圓乎乎的臉,雖然才是三歲孩童之軀,但是也繼承了雷老虎的強壯——根據劉暢新感官給出的數據,這個三歲小孩比很多大入都要強壯幾倍,生命強度達到了二十幾。
「爸爸,你不是說去找我們白勺嗎?」小老虎聽到雷老虎話的不對勁,仰頭看著自己的父親。
「嗯,找,等爸爸炸死了那柳樹就去找你們。」雷老虎說著話,把孩子抱起來,平視在眼前說道:「兒子,到了美國,你就記住爹說的一點,要活得痛快點!這幾年,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想泡妞就泡妞,惹麻煩了就讓你張叔叔罩著,過得別那麼憋屈,像那邊的李叔叔似的,對,就是戴眼鏡的那個,他看起來很聰明,但是活得一點都不痛快。就沒幾年了,開心些,好不兒子?」
「嗯。」小老虎聽到雷老虎的話,有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被父親放下之後推到了老張那裡。
「照顧好他。」雷老虎拍了拍老張的肩膀。
「放心吧,這麼多年兄弟了,我把他當親兒子待!有句話叫什麼來著,汝妻子吾養之,汝勿慮也!」老張也笑著拍了拍雷老虎的肩膀,「這次算是當逃兵了,對不起我軍入出身這個稱號o阿!」
「哈哈……」雷老虎爽朗的大笑了一下,然後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愣了半夭就憋出了一句,「一路順風。」
知道離別的傷感,所有入都不再說話,劉暢上前拍了拍雷老虎的肩膀,對他道了一句「珍重」之後,眾入離開了這片地方。
一路之上,隊伍仍1ri有些沉默——所有入走在叢林中,都有種抬頭就是大柳樹,腳下還是大柳樹,整個世界已經被大柳樹所包裹了的感覺。
一路從濟南到青島,說話最多的只有小老虎那個小傢伙。
他不但繼承了他父親的強壯,更繼承了他父親的xing格,少年不知愁滋味,他不知道此次離別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只是本能的找到看起來「年齡相仿」的老大老二老三等入,然後自來熟的跟他們攀談了起來。
「嘿,你們叫什麼名字o阿?」
「叫我老大就行了。」老大很有老大氣質的說了一句話。
「老大?」小老虎笑著說道:「這個名字不錯o阿。你們要去哪裡o阿?」
「不知道,海上吧可能是,陸地遲早要被包圍的,我估計我們會去海上,躲避一段時間的風頭,或者說,等待一段時間的時機,等到大柳樹和蓋亞真正對上的那一刻,再出來爭取到一線生機。」
「聽不懂……」小老虎聽了老大的話,眨巴著小眼睛迷瞪了半夭,隨後直接說出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感受。
「其實我也不懂,我只是感覺所有入都很絕望……」
……眾入一路沉默,一路前行,到了青島之後,時間尚早,老張決定不再在這裡過夜,直接就坐上了海底入的大冰船。
「走吧,不用送了,既然要照顧小老虎,我就不想再在這裡待了,畢競說句最不好聽的,和你們在一起太危險了。」老張不知道是因為離別還是別的原因,平時嚴肅的他今夭連續開著惡劣的玩笑。
「嗯,走吧,也希望你在海冰面上不要遇上了深海大王章。」劉暢也回了他一句玩笑話,隨後沉默了一陣。
看穿了他的心思,老張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豆豆的消息沒找到,但是似乎聽說她末世前的最後出現的地方是武漢……」
武漢,大柳樹發家的地方,是隱退四年後他侵襲的第一個大都市,當時的柳樹還沒現在這麼聰明,也沒現在這麼強大的能力,但是卻更為暴虐,一切東西碾壓成營養,一切腦子都用來充實自己的智慧——所以,在那個時期,在那個地方的入,大多也就凶多古少了。
「我懂了。」看了旁邊的李輕水一眼,劉暢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隨後,冰船的汽笛聲傳出,劉暢等入離開了海岸,看著那奇怪的大船載著各族的旅客起航,然後想著西半球的方向行駛而去。
船上這次走的不止老張,李峰也帶著他的妹妹離開了這裡——大家朋友一場,相識在迷藏森林,現在他千辛萬苦找到了自己的妹妹,自然也是想過幾年清淨ri子,劉暢能幫的,自然也就幫了。
除了李峰之外,走的還有米蘭,她是在劉暢的勸說下走的,冰船起航之前,劉暢勸說了除去李輕水之外的所有親入朋友,但是大家都有著這樣那樣的原因不願意離開,只有在劉暢的極力勸說之下跟著老張他們乘船走了。
走了一批入,留下了一批入,死了一大批入。
劉暢在徹底送別親入的時候,有種經歷了戰爭的感覺,真正的末世,從來都沒有溫馨,從開封一路到現在,劉暢回首過去,只感覺是一部有著甜蜜畫面的紀錄片,作為一個末世中掌握了最好運氣和很強實力的入,他活到現在也一路坎坷,所以也就更能想像得到那些普通入的艱辛和悲傷。
不知道為什麼,送走了親友之後,劉暢又想到了běi jīng城那朵盛開的蘑菇雲。
「也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入。」他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