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母的數量很多,多到遮天蔽日,多得如同前時代的雲層一樣,抬眼看去,全是他們那漂浮的身影。而在那看不見的雲層之上,更是有一個體積巨大無比的傢伙,慢慢從海邊的方向飄來,他體積很大,大到可以徹底遮蓋住天上的陽光,一座城市那麼大的體積,讓它每到一個地方,下方都會變得如同黑夜一般暗無天日。
他從東方來,由東向西,黑暗的影子一路上都不曾停留,似乎身上肩負著神聖的使命一般,一路西去,路過叢林和山川,最終到達了湖北河南境內——柳樹的身體範圍之內。
「來了嗎?」當這個遮天蔽日的東西,進入到柳樹橫跨三省的所在區域之後,北京的李輕水臉上那常駐的微笑終於消失,換上了衣服冰冷而稜角分明的冷酷表情。
「複合型生命,智慧力很低的生物,果然,智慧越低越容易**縱嗎?」李輕水在實驗室之中抬起頭顱,眼神穿過實驗室那金屬屋頂,似乎穿過了天空,飛向了幾百公里遙遠的距離,看向了遠處的天空。
他就是柳樹,柳樹就是他——他看到的,知道的,柳樹知道——而柳樹看到的,知道的,他自然也知道。所以,當柳樹看到那遠處的黑影時,李輕水的臉色變了。
他靜靜的看著那遠處的黑夜從東向西,一路向著鄭州而去——他看到了那個巨大的東西是什麼,也看到了那巨大的東西從西向東,所過之處,那空母紛紛融入它的身體,讓它由一開始的半座城市那麼大,變得不斷巨大化——而聰明如柳樹。聰明如他。自然不能讓那巨大的傢伙達到它的目的地,雖然知道這只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但是因為知道攻擊的對象是誰。所以,他和柳樹都不敢大意。
不敢讓那巨大的黑影繼續前行,柳樹蜷縮在地面很久沒有挪動了的柳條。在沉寂了個把月之後,終於再次猙獰了起來,在那巨大的黑影剛剛移動到河南境內的時候,柳樹再也等不得,那上億條的枝條重新凝結,在地面不斷融合,一根根細密的枝條從各個地方聚合結紮在一起,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地面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沖天鑽頭。
鑽頭的身體是柳條。鑽頭的尖端還是柳條,當柳樹凝結出來這個底部直徑達到幾萬米的東西之後,那鑽頭的身體猛然收緊。然後那巨大的沖天之鑽。直衝天際。
一條翠綠色的長矛,捅破了雲層。進入到了那個巨大的複合型生命的體內——那是一隻巨大的空母——一個沒有智力的生命——巨大無比,身體內無數的空母融合在一起,罕見的複合型超級生命。
這樣的東西,通常來說沒人敢惹,也沒人願意惹——即便是在海洋平面的天空上,這個巨型空母都是幾乎所向睥睨的——因為這種無智商而且殺傷力巨大的超級生命太可怕了,即便是在海洋中,在那個生物圈比地面絢爛一百倍的地方,這個東西從出生以來,也就沒有受過丁點的傷害。
不是因為它真的能稱霸海洋,而是,它很危險,而且智商為0.
水母的智商為零,沒有大腦,只有身體本能——而作為它的進化者,空母似乎除了在繁衍和危險性上更勝一籌之外,在智商上並沒有做出巨大的跨步。
沒人願意招惹一個傻子,更沒人願意招惹一個會自爆的傻子,而絕對沒人會招惹一個比核彈更加恐怖的會自保的傻子。
所以,這只空母從誕生以來,就壓根沒受過一點傷害——他就這麼飄在海洋上好幾年,被風吹過,被海浪打過,但就是沒被其他生物招惹過。
因為——它是一個超級大炸彈——一個城市那麼巨大的炸彈,即使是以人類的能力,也製造不出來。
體積是一個城市那麼巨大,爆炸體積就不可測量了,即使體內不是高爆炸藥,也足夠毀滅幾座城市的範圍。所以,沒人惹它,所以,它活得很自在。它就這麼在海上一直飄著——直到前段時間,不知是因為海風的吹拂還是體內本能意識的覺醒,它竟然一路飛過了海洋,來到了陸地,並且一路從沿海地帶飛來,來到了湖北,見到了大柳樹,然後腳步依然不停。
所以,大柳樹怒了。
或者叫警惕了。
鄭州就是他花開遍地的地方,是他腦電波的中心區域,是大柳樹最不願意被人涉及的地帶,當看到空中空母不斷集結,那巨大的複合型生命依然西行的時候,大柳樹終於徹底堅信了這不是一般的自然現象,然後迅速的朝天空之上刺出了那破天之矛。
隨後……
天崩地裂了。
那巨大的空母自出生以來就沒受過傷害,更沒被人試過捅穿肚腩是個什麼感覺,而當他生平第一次受到傷害之後,它的本能終於覺醒了。
它本質上和其他空母沒有區別,同樣的身體構造,除了個頭大點之外,它就是一個無智力的腔腸動物,所以,當它受到傷害的時候,和其他的空母的反應也沒有任何的區別,就是自爆。
只不過他的自爆範圍更加巨大,威力更加強勁而已。
強勁到,上百公里的天空變成了火燒雲,真真正正的火燒雲——火,燒著了雲。強大的爆炸風暴甚至吹散的百公里範圍內的紅霧,一切都化為了風暴和糨糊,除了火光,在這裡看不到任何的顏色。
火焰碰撞火焰,風暴撕纏風暴,讓這爆炸範圍內的溫度升高昇高再升高。即使是一塊金屬,放在這裡面也會被扯成鐵沫,然後再瞬間溶成鐵水。大柳樹的柳條不是金屬,但是卻比金屬更加堅韌,但是即使如此,在這百公里範圍內的柳條也被扯成了片片敗絮——尤其是爆炸的中心地帶,一切都化為了灰燼——包括他刺向天空的那桿長槍。
爆炸的中心,有將近一百公里,爆炸的風暴輻射面積,更是達到了幾百公里,空中擴散出了一片颱風區域,吹得天地一片昏暗,吹得遠在鄭州空中的電波層都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