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心不是我說你喔,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呀!」
美人抱著抱枕,躺在床的一側,打從凌晨一點多被包糖心吵醒,到現在天亮了,她就像個垃圾回收員,聽著包糖心倒垃圾,她眼睛快瞇上了,愛困得要命,仍勉強自己別睡著,好友有難,她就算眼皮撐著牙籤,也要力挺好友。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包糖心摟著被子躺在另一側,她也累得快不行了,離開史哲豪的家,她就搭計程車直奔到美人家裡,不想回到自己的住處一個人胡思亂想,她有太多的苦惱需要有人傾聽,幫她找到出口。
「這樣好了,要是你還那麼愛豪,不管他是不是訂婚,還是結婚,都應該坦白的向他認錯,告訴他你當年有多白癡,道聽塗說就把他踢出局,要是他還愛著你,他會原諒你的。」美人幫忙出主意。
當年包糖心哭著來找她,跟她說所聽到的事,她立刻挺起胸膛,伸出愛的臂膀,收留了包糖心,併力挺好友不必再理史哲豪,算來,她是共犯結構之一了,現在知道那是件烏龍鳥事一樁,她理當催好友快快覺醒,別再耽誤下去,否則她會良心不安的。
「我怎麼知道他還愛不愛我?」
「喔!你實在太不瞭解男人了,他還要你,表示他對你還很有意思啦!」
「可是……我說不出口啊!」包糖心認為他要是愛她,就不會對她提出無理的要求。
「難道你要跟他一輩子有心結嗎?就算你不再想跟他在一起了,也該跟他道個歉比較好,先把話說開,看結果如何再說啊!」笑人要她轉個彎想。
「要是說了,他誤會我願意當他的情婦,不是更慘?」這是她最大的難處。
「情婦又怎樣?他現在不只是麻辣鍋王子耶,他的冷凍食品公司股票上市了,稱得上是業界的國王了,他若是真心要你,不會讓你受委屈的啦!你思想怎麼都不進化?看開一點,你又不是看上他的錢,你是真心愛他的啊,何況他如果真心愛你,說不定不會跟別的女人結婚啊……」
包糖心覺得美人太開放了,她是沒那麼先進,而且她根本沒有勇氣去承認錯誤或者當他的地下情婦,她分不清他究竟是想要寵愛她,還是要羞辱她?
「噢!你這僵化的腦袋,怎麼說都轉不過來,瞧天都亮了,今天我們乾脆都向自己的公司請假別上班好了。」美人把臉埋在香軟的抱枕裡,懶洋洋地說。
「我還是得上班,你請完假就好好睡一覺吧!我回去了,打擾了你一夜真是罪過。」包糖心把懷裡的被子蓋到美人身上,起身要離去。
「你這女人,說這什麼話,你想來就來,反正我一個人住又沒差。」美人揮揮手,掀開被子,跟著她下床。
「你別送我了。」包糖心用手指梳理頭髮,順順身上的衣服,走出房外。
美人仍是堅持送她到門口,道別後才打電話向公司請假,回到房裡,臥倒,睡著了……
包糖心神情憔悴地回到自己的住處,晚班的管理員還沒交接,遇到她,急急地喚住她,拿了訪客名簿給她看。「包小姐,凌晨時有個先生一直在樓上等你,剛剛才走。」
「喔。」包糖心看了本子上的大名寫著「史哲豪」。
他等了她那麼久?是……來做什麼,難道想再嘲弄她?還是急著要她這個情婦?
她沒有勇氣再見他,他留在她身上的烙痕,讓她不知所措。
她把簿子還給管理員。「以後要是見到他找我,都說我不在。」
「他是?」管理員想問他究竟是哪一號人物?
「他是我的……『愁』人。」令她感到憂愁的人。
管理員瞠目結舌。
包糖心旋即上樓,想必管理員是聽成「仇人」了。
也罷,聽成什麼都無所謂了,總之他不能來找她,她不會當他的情婦,更不可能解釋當年的誤會。
她應該要做的是……祝福他,訂婚後快點結婚生子,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她絕對不會介入,不成為另一個女人的煩惱。
心痛是她自己的事,沒有人需要為她負責,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她回到自己家裡,打通電話請了半天假,梳洗後疲倦地睡了一覺,下午才到公司。
貿易公司的老總一見包糖心來上班,立刻就把一份新擬的合約交給她。
「包小姐,這份合約很重要,是我們和鴻達食品公司第一次簽定的合約,他們要我們負責進口明年度一整年份的印度食用香料,數量十分龐大,你負責幫我送到鴻達公司簽約,要是這次合作順利,船期和原料都符合他們的期待,那以後他們所有進口的原料就全都交給我們來負責進口了。」
包糖心接下合約書,薄薄的幾張紙,在她手上像有千斤重似的……鴻達不就是豪的公司,他怎會找上她待的這家亞瑟貿易公司負責進口?
而且數量之大,對貿易公司無疑是個絕佳的商機,機不可失,可是……
「總經理,這麼重要的合約,你一向都親自去簽定,怎麼會交給我?」她不得不懷疑這會不會是豪的計謀?他等不到她,所以要她去見他。
她的家人都知道她就在這家貿易公司上班,豪一打探就能知道了,而且他是鴻達食品的董事長,有權決定要誰幫他進貨。
「我和鴻達的老闆約好了要去打高爾夫球,像這種大公司,應酬很有必要啊!反正合約已經都定好了,就只差簽名,你去就行了。」總經理笑她怎麼問這種傻問題?拿了張名片給她。
「你直接找他們原物料管理處的處長就行了,這裡有張他的名片。」
包糖心接來一看,處長叫黃耀新,她稍稍安了心,暫時剔除了是豪要見她的緣故,他去打球,她就不可能在公司遇見他了。
何況這是老總派給她的工作,她哪敢不接旨行事?
她把合約和名片收到公事包裡,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準備一下,就下樓去開公司的公務車前往鴻達。
這是她第一次到史哲豪的公司來,廠區面積廣大,分成工廠區、辦公區和倉庫區,三大部分。
她將車駛進停車場,正好遇見冷凍貨櫃要將成品運往港口,數一數出貨量就有十幾輛貨櫃車。
短短數年,豪竟能把事業做得頗具規模,將來又有個女人可以幫他打理家務,那他就更能無後顧之憂地為事業打拚了。
她想著,眼前一陣濛濛的水霧……
「太不爭氣了吧!你。」她數落自己,深呼吸不讓眼淚掉下來,她沒資格傷心,只能把對他的愛埋在心裡。
她下了車,打起精神,直接到辦公區找名片上的黃處長。
「這麼快就弄好合約了。」黃處長仔細檢視合約內容,心想董事長真的是行動派的人物,一早才決定和新的原料進口貿易公司接洽,現在就決定簽約了。
亞瑟貿易公司的佣金是比之前的合作對像來得優惠,物料同樣也是頂級貨,他真佩服董事長,對於物料的管理十分嚴格,是精算型的老闆。
「沒問題的話,請簽名。」包糖心想趕緊交差了事。
黃處長俐落地簽了名,微笑對她說了公司的規矩——
「我簽好之後,請你再把這份合約送到董事長辦公室,我們公司所有的合約都要經過他最後審核,等他蓋了大印,才能算數。」
「他……我是說董事長在辦公室嗎?」包糖心沒想到手續會如此繁複,為什麼出門前老總沒特別這麼說?而且豪不是和她的老總去打高爾夫球了而不在公司嗎?
「這我不清楚耶,你可以去問董事長的秘書,不好意思,要是不在的話,等他簽好再通知你過來領回去不就成了,我先去倉庫忙了,失陪了。」黃處長起身,要離開辦公區前還為她指路。「董事長辦公室在走道的盡頭。」
「喔。」包糖心惶惶然,前進也不是,更不能後退,她必須完成這份合約的簽定,否則無法向老總交代。
黃處長走了,她腳步艱難地走向雙併大門的辦公室,心裡狂祈禱著——他不在、他不在、他絕對不在……他沒有理由在公司,他跟她的老總打球去了。
走到長長的走道盡頭,門口的男秘書問:「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是亞瑟貿易公司的秘書,這份合約請交給董事長,我改天再來拿。」那天她勢必請假,那老總就會派別人來了,多完美的想法。
她把合約書遞給男秘書,腳底抹油就要開溜了。
「不必改天,董事長有交代下來,這份合約很重要,他正等著。」男秘書立起身來,為她開了董事長室的門。
包糖心在雙併大門開啟時,整個人微微一震,端坐在豪華辦公桌後、正在使用電腦的人,不正是豪本人!
他……怎會在?那老總是跟空氣應酬去了嗎?
她有種上當的感覺,也許這真是豪的計謀,但老總怎會配合?不可能啊,他們並不熟。
「董事長,亞瑟貿易的人來了。」男秘書很快地向史哲豪報告,包糖心想掉頭走人都來不及了。
史哲豪緩緩移過雙眼,看向包糖心,她靜佇在門外,美麗的倩影和他心裡的記憶相同,但她遲遲不往前跨進一步。
「裡面沒有會攻擊人的猛獸,不必怕。」他調侃地說。
男秘書笑了笑。
包糖心真想一走了之,別人一定以為豪說的是輕鬆的玩笑話,在她聽來卻一點也不輕鬆。
而這一刻她不得不認栽了,合約還在她手上,她不能說走就走,那等於砸了自己的飯碗。
男秘書退了出去,關上門,大型辦公室裡只剩他們兩人,氣氛緊窒到令人無法呼吸。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騙人?」她口吻是清冷的,眼神淡漠,刻意保持距離,以確保自己的安全。
「我騙了誰?」既然她不肯上前來,他只好起身去迎接她。
「你敢說不是你把我騙到這裡來?」
「腳長在你身上,怎麼能說我騙你?」史哲豪可不認帳,走到她面前。
「你不是應該要和我家老總去打球?」她質問,不知為何只要一見到他,她就無法鬆懈自己,她不能有好臉色,一定要板著臉,才能防止他逾越似的。
他高大的身影帶給她莫大的壓迫感,她得強忍住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向後轉,拔腿就跑。
「那傢伙跟你說是我要跟他打球嗎?」她非得用晚娘的臉色來面對他嗎?他等了她一晚,應該板起臉的人是他吧!
「他是說跟老闆去……鴻達的老闆,不就是你!」還敢狡辯?
「所以,你以為我不在才敢來?」他似笑非笑地問。
她懊惱地咬咬唇,被他說中了,可惡!
「他說的老闆是我爸,我讓我爸擁有股份,他算是大股東,當然也是老闆之一,但他不過問公司的事,只負責幫我應酬,最近他迷上高爾夫球,總得找個人作陪打球。」他把自己撇得一乾二淨。
「你是在混淆視聽。」她還是認為自己上當了。
史哲豪眼底有不懷好意的笑意,其實她說得一點也沒錯,這一切是他精心策劃的安排。
而且只花了短短的幾個鐘頭,亞瑟那老總接到他的訂單可是心花怒放得很。不過開口提要去打球,亞瑟老總立刻就答應了,要他派秘書來簽約,他也答應了,很配合的一個廠商,值得嘉獎。
當然他還得感謝他的最佳夥伴包家衛,告訴他糖心在亞瑟貿易公司工作,於是他又見到她了,而她也非來不可。
「把合約拿來吧!」他一轉身,唇邊掛著得意的笑,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定。
包糖心百般無奈,走到他的辦公桌前,送上合約書。
「昨晚跑去哪兒了?」他拿著合約看,問得頗漫不經心。
「你快簽了,我要回去了。」她沒坐下,也不跟他閒話家常。
「你不說,我就不簽。」他抬起眼睨她雪白的臉,淡淡地威脅道:「要白白放掉可以讓你公司大掙一筆的機會嗎?」
當然是萬萬不可,她回去如何向老總交代?
「我去……一個地方。」她迫不得已地說。
「哪裡?」史哲豪可不讓她隨便唬瞬過去,堅持要她說清楚。
「朋友家。」她多不想說。
「男的?焦俊恩,或者其他人?」他的眉目立刻打橫了,俊臉冷硬。
她歎了口氣,他簡直是強人所難,他應該在意的人是他的未婚妻,不是她這個局外人,而她跟他所提到的人感情淡薄如水,他幹麼一副耿耿於懷的樣子?「美人,你見過的。」她不想他再問下去,只好說了實話。
「去跟她說心事?」找姊妹淘透露心事,情有可原,但得說上一整晚嗎?
「嗯。」壓抑使她頭有點昏。
「談到我了嗎?」他瞇著眼瞥她。
「沒有……請你快點簽了。」她臉泛起淡紅,極力否認。
「這麼龐大的交易要簽得成,通常要有點回饋你不知道嗎?」
什麼回饋?他不能拿這來威嚇她。「要是你那麼缺情婦,可以請我的老總考慮一下。」
史哲豪盯著她氣呼呼的模樣。「你的幽默感就僅限於這種和北極一樣冷的笑話?」
「你到底想怎樣?」她無力地垂下雙肩。她看他根本沒誠意要簽合約,他在要著她玩。
「我要你永遠別再無緣無故地消失,別讓我瘋狂地找你、等你……你這沒心肝的女人。」他沉沉的聲音帶著苦澀和請求。
她怯怯地看向他,發現他也正直視著她,深眸裡透著無法言喻的苦悶,她的心恍若被掐住似的難受,四年多前他也曾瘋狂地尋找她,她可以想像他昨晚在她的門口等到天亮的身影。
「你……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你的未婚妻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快點簽好,我要走了。」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不敢再看他的眼,他還愛她,他看她的眼神和以前一樣的熱情,更多了懾人的光芒,她一不小心就會讓自己的感情溜出來……
「信不信我會撕了這份合約?」他快拿她沒轍了。
「那了不起我不待亞瑟可以吧?」她快要裝不了堅強。
「當然不行。」只要她還在亞瑟,他想找她就方便多了,立刻火速在合約上簽名。
她收回文件,立刻就走,頭也不回;他速度更快,起身追上她,扯住她,悶聲低吼:「別這樣。」
「那你到底要怎樣?」她仰起臉,眼眶含淚地問他。
「我們不要一見面就吵架好不好?」他不要她哭,發自內心,很自然地伸手揪揪她的臉頰。
她霎時怔然,他也怔住,一股熟悉的親切感穿越遙遠的時空而來,同時震撼了兩人。
她一時間忘了要撥開他的手,要跟他保持安全距離,她甚至悄悄地感受著他手指的溫度,心裡浮上一抹甜。
他沒有收回手,手指還停留在她滑嫩的臉頰上,輕撫她……
「我們其實沒有見面的必要,我不會當你的情婦。」她拉下他的手,快迷失自己了。
「因為你還愛著焦俊恩?」
她從來不曾愛過他。「是因為……」她差點就把真實感受說出來了。
「什麼?」他急切地問,一定要聽她親口說,否則她休想走出這扇門。
「你的要求太無理了……」她心酸澀。
「無理嗎?我只是個想愛你的男人。」他苦笑,反扣住她的手,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多希望她不要拒絕他一個大男人最卑微的請求。
她不是第一次躺在他懷裡,卻從來沒有一次,比現在更教她震撼,他說……他愛她,他還愛著她……
天啊!她寧願他對她無情,她會很爽快地離開他,但他卻用愛來牽動她的心,而她也愛他,否則他輕輕的一句話,就不會重重敲疼她了。
淚水灼疼了她的眼,她已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她是要繼續跑給他追,還是認了,當一個可以得到他的愛卻見不得人的情婦?
「別哭,小肉包。」他的唇像風一般溫柔地拂過她的,恨不得她能立刻相信他的情感只給過她一人,他不曾對其他的女人心動過,包括楊曉芹。
楊曉芹是他公司的員工,勉強找她來湊合,只是要瞞過頻頻向他催婚的父母親,他早就跟她訂下書面協議,隨時都可以解除婚約。
但這小肉包不同,她是自己深愛著的、苦苦想著的女人,要她當情婦不過是一時的氣話,他怎捨得她受委屈?
「別哭……」他多想求她別再無聲無息離他遠去,一生都留在他身邊,讓他好好的寵愛她。
她阻止不了紛紛落下的眼淚,一顆心難受極了,她深深感到自責,為什麼當初她要一走了之,她的無知曾重重地傷害過他,她到底要等到何時才能鼓起勇氣向他說聲抱歉,她為何就不能溫柔地撫慰他的心?
她伸出手,撫觸他的臉,自問她真的捨得把這麼好的男人推向別的女人懷裡?她真想扮演苦情女,自怨自艾地過一生嗎?
他纏住她的小舌,飢渴熱烈地吻她。「有別人吻過你嗎?」
她遲疑,閉著雙眼對他搖頭。
「焦俊恩呢?」
她仍搖頭。
「為什麼?」他多喜歡這樣的答案,滿腔的熱情在胸臆間翻騰。
她答不上來,大半的原因,是因為他,只有他的吻才能觸碰到她內心最真的感情……
「因為我嗎?我相信你當年並不是為了焦俊恩富有而跟了他,你絕不是那樣的女人。」他說得大膽而直接。
她不語,淚水串串直落,後悔自己為了躲他而那麼說過。
看著她落淚的模樣,這已經給了他答案,他內心狂喜。「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你不會無緣無故跟我分手的。」
她的淚紛飛如雨,為自己傻得放掉他而陷入深切的悲傷之中。
他望著她傷心欲絕的淚眼,就算他再想知道答案,也無法硬逼著她說。
「讓我重新追求你。」吞一百個包子、一百根辣椒……什麼都行,只要她願意……不不,即使不願意,他也要追她。
她瞅著他熱烈的眼波,要她向他的老婆分剩餘的時間,她一樣會很痛苦。
「你沒有資格追我,你即將是有婦之夫,我寧願一輩子單身,也不要看你去結婚,又若無其事地來要求我當你的情婦,我……害怕跟別人搶奪你……」
「沒有人奪得走我,我是你的。」他會取消和楊曉芹的協議,他要娶她。
她怎敢輕易相信,他結婚的帖子都印了,她不讓自己被他聽似有情的話語迷惑,拭去臉上的淚,急於離去。
「別再讓我找不到你。」他扣住她的手臂。
「辦不到。」她撥去他的手,輕顫著說,轉身打開門,匆匆離他而去。
他眉頭深鎖,這女人到底是為什麼?
明明愛他,又拒絕他?
他不會改變要她的決心,他相信當初分手的那個原因是關鍵。
他一定要找到答案,喚回她,否則他絕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