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一頭俏麗香菇頭的安芸,穿著燙得筆挺的白襯衫及黑色窄裙,腳下是三寸黑色高跟鞋,臉上難掩緊張地抱著一大袋資料,來到她的新工作地點。
一周前,她被一家經營生機飲食的企業集團錄取,職務是總務部的行政助理──其實就是打雜的啦──雖然薪水只有兩萬二,可她還是心懷感激,比起其他還在找工作的同學來說,她至少有工作了,老天爺對她還不錯啦!
只要好好工作,以後還是有機會調薪的,對吧?
但正式報到那天,她才踏進企業總部七樓的總務部沒多久,就聽到總務部經理辦公室裡,傳出凶狠的罵人聲及隱約的哭聲。
接著一個哭得花枝招展,喔,不,是梨花帶雨的女同事跑了出來,一邊喊著:「我不做了!」
這不尋常的場面,讓辦公區頓時安靜了半分鐘,然後有幾個人追出去安慰那個哭喊著不做的女同事。
看著這詭異的場景,安芸有點迷惑,她臉上最招人的靈動大眼睛,不禁左看右瞄起來,完全不曉得現在是什麼狀況?
經理辦公室裡又傳出憤怒的斥吼聲,以及一個聽起來唯唯諾諾的男人道歉聲,然後辦公室的門被猛力推開,一個身材寬廣、前額髮際線倒退的有點嚴重,穿著一身白西裝的中年男人,氣急敗壞的走出來。
他瞇得小小的眼睛,往四周狠狠一掃。
安芸發現剛剛還在圍觀看戲的眾人,立即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她這個來報到的小菜鳥,無處可逃。
所以當那雙小眼睛狠狠瞪著她時,她心裡頓時生出一種不安、快點逃的危機感。
「你,就是你!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職務?」那個中年男子口氣兇惡的問她。
腦袋已經有點半當機的安芸,乖巧的回答:「我叫安芸,是今天來報到的行政助理。」
中年男子陰沉著臉看著她,眉頭皺起來,又問:「會煮咖啡嗎?會泡茶嗎?會煮飯嗎?會打掃嗎?」
面對這一連串的問題,安芸有點茫然,這些和她的工作有關係嗎?她是聽過總務部就是什麼事都要做的部門,可連煮飯、打掃都要嗎?
但面對中年男子越來越沒耐心的逼問,她連忙點頭,「我會,我大學時在咖啡廳裡打工,這些事我都做過。」
聽到她的回答,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表情也好看了一點,然後他就指著安芸對另一人說:「就是她了。李經理,這次她要是再出錯,總務部今年的公司獎金就統統取消!」
所以她這個才剛到公司報到的新人、小菜鳥,就莫名其妙的被委以「重任」,肩負著保住全部門同事今年公司獎金的重要使命,被派來這個修車廠,當老闆特駐於此的短期生活助理。
原來那個穿著一身白西裝,視覺效果極為寬廣、圓潤,很像白豬的壞脾氣中年男子,是他們集團的大老闆啊?
而且大老闆近年來迷上了賽車,因此,他重金禮聘了一個剛回台灣度假,聽說原本是國外某頂級車廠的高級技師,為他改裝車子。
為了留住這名高級技師,大老闆不但出錢、出地方、出材料,還供吃、供住、供奴隸!
據說她報到那天看到的女同事,就是不堪那位高級技師的蹂躪、折磨,而淚灑辦公室。
這些小道消息,都是部門裡一個已經快退休的熱心阿姨告訴她的。
那天她被大老闆指定後,部門經理就把她交給資深的王阿姨,確認她煮咖啡的技巧;聽說上個女同事就是因為咖啡煮得太難喝,被那個壞脾氣的高級技師掃地出門。
她還聽對公司八卦無所不知的王阿姨說,那個英文名字叫威爾森的高級技師,其實是台灣人和德國人生的混血兒,聽說他是國中畢業後才出國的,所以中文聽說很流利,不用擔心會和他溝通困難。
又據說他的家族和大老闆家,兩家在商場上的交情不錯,所以這次他回台灣度假,才會被大老闆抓來為他改裝跑車。
王阿姨看她還是一臉擔心的樣子,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說:「你不用擔心啦,阿姨很會看人的,你這麼乖,一定可以做好這個工作。而且你放心,只是短期的把你外派出去,最多三個月就可以回公司了。工作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到晚上六點。你只要安撫好威爾森,說不定比待在總務部工作還要清閒呢。」
但聽完這些秘辛與消息後,安芸卻感到更茫然了,她應徵的是一般的行政助理吧?怎麼感覺越來越詭異了呢?
可這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她不願因為一點點的奇怪狀態就打退堂鼓。
她安慰自己,就先去看看情況,反正以前在咖啡廳打工時,也不是沒有遇過奧客,說不定她能勝任。
於是,她抱著一大袋老闆特別囑咐,一定要交給威爾森先生看的文件,來到這間老闆的私人修車改裝廠外。
她以前聽學長說過,對一個成功的男人來說,車子就是他最愛的小老婆。
如果用這個邏輯來推論,那這間修車廠就是大老闆金屋藏嬌的地方羅?
安芸心裡頓時生出幾分喜感來,有種背著老闆娘來伺候老闆小老婆的荒謬感。
不過,她對車子其實一竅不通,也不會開車,所以實在無法領會,男人對愛車小老婆的深切愛意。
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用備戰的心態,一步步接近修車廠,她從包包中拿出一隻遙控器,把鐵卷門打開。
今天起,她就要在這裡工作了!
走進寬廣的修車廠,因為時間還早,裡面空無一人。
她好奇地打量著四周,散置在工作台及地上的各種零件,還有一輛沒有車殼的車體被機械機具給吊在半空中。
廠裡瀰漫著刺鼻的機油味,安芸一路往後走,她今早的第一個任務,是替住在修車場樓上的威爾森先生準備早餐。
聽說這位威爾森先生的嘴很挑,也不愛提前指定次日早餐的種類,都要助理當天一大早問好他的選擇後,再去為他張羅。
她果然是來當奴隸的。安芸不禁有這種感覺。
沿著樓梯一路來到二樓,她找到威爾森住的房間,抬手敲了敲門。
可房裡沒有動靜,安芸又舉手敲了敲,開口說:「威爾森先生,我是新來的助理安芸。你起床了嗎?」
這時房裡傳來翻身的聲音,彷彿還有低沉的咒罵聲。
她原以為他就要起來了,可過一會兒,房裡又恢復安靜。
不得已,她只好提高音量,一邊敲門一邊喊道:「威爾森先生,你起床了嗎?如果你還想睡,可不可以先和我說你想吃什麼早餐,我去幫你買,你還可以多睡一會兒?」
她覺得自己的提議不錯,既然某人明顯還不想起床,那她剛好去幫他買早餐,也給他清醒的時間。
「威爾森先生、威爾森先生……」她不停叫著。
「吵死了!」房裡突然傳來重物撞擊房門的聲音,以及年輕男人低沉略顯沙啞的咒罵聲。
「……」安芸嚇了一跳,這個人的脾氣果然很壞,難怪會把前一個女同事逼到哭。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房裡又傳來壞脾氣的叫喊:「你是斷手還是斷腳啊?門沒鎖自己不會進來嗎?笨死了!」
安芸頓時覺得牙根癢癢的,這人的口德也太差了,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詛咒別人斷手斷腳啊?還敢罵她笨死了!真是沒有修養的大混蛋!
她暗自腹誹著,但還是伸手轉開門把。
進入房裡,一片漆黑,她發現是遮光效果極好的窗簾,把外頭的日光都遮住了。
看了一眼埋在薄毯裡蠕動的人形,安芸心中的小惡魔突然飛了出來。
她在心裡念著:「我讓你壞脾氣!我讓你亂罵人!」一路走到窗簾旁,然後「刷」的一聲,俐落的將窗簾整個拉開來。
在窗簾拉開的瞬間,光芒萬丈,她聽到一聲慘叫。
哇哈哈哈哈,果然,怕光吧!
她以前在家時,就常常用這招對付最愛賴床的小弟,一大早的陽光攻擊,能讓這些晚上不睡覺的頹廢生物生不如死,這招真是屢試不爽啊!
可她歡悅的心情沒維持多久,就聽到背後傳來男人的咒罵聲:「死三八,誰叫你拉開窗簾了?快把窗簾拉上。」然後是一連串痛苦的呻吟聲。
竟然叫她死三八?安芸額角的青筋跳了下,她真的沒遇過這麼沒風度又沒水準的男人。
不爽地轉過身,她正想對那位威爾森說,既然都醒了,就先想一想早餐要吃什麼吧?但她怎麼都沒料到轉過身後看到的,竟然是一具在燦爛日光照耀下,彷彿希臘雕像般,陽剛而結實,明顯可以看到練過的六塊肌,骨肉均勻,十分養眼美好,不,是簡直要叫人噴鼻血的性感上半身。
她頓時紅了臉,腦中也一片亂哄哄的。
這人的身材怎麼這麼好?比電視上看到的男模還好看啊……讓人有種想去摸一把的衝動,不知道摸下去的觸感是硬邦邦的,還是軟中帶硬的呢?
欸,不對,她在亂想什麼?勉強抓回理智的安芸,不禁遷怒的想,這人睡覺怎麼不穿衣服啊?
一想到這裡,她忍不住瞄向圍在他勁瘦腰上的薄毯,心想,那條毯子下,他有穿內褲嗎?
腦中不期然出現一個過於刺激的想像,還有毯子下是否有雙修長矯健的長腿呢?
啊!她今天是怎麼了?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穿不穿內褲、有沒有長腿,干她屁事啊?
望著眼前的香菇頭,驚詫的目光先是掃過自己上身,留戀一會兒後,就直直盯著自己的腰,她的臉色還越來越紅,表情越來越癡呆,讓威爾森忍不住說:「小色女,你在看什麼?」
小色女?!誰?誰是小色女?安芸的頭頂差點要冒煙了,她才不是小色女呢!她只是不小心被養眼的東西勾引了下,心臟也不太聽使喚的怦怦亂跳,都是他的錯,睡覺為什麼不穿衣服啊?
「暴露狂!」羞窘交加的她脫口而出。
聽到她的指責,威爾森的眉一揚,犀利凶狠的目光冷冷剮向她,「走了一個白癡又來一個花癡,難道你們公司是專門收容腦子有問題職員的慈善機構嗎?」
聽到他的話,安芸瞪大眼,她長這麼大,還沒有被男人這樣奚落過的經驗。
「什麼叫花癡、腦子有問題?威爾森先生,我是來工作的,請你放尊重一點!」
「哈,你叫我放尊重?是誰先不尊重了?這是我睡覺的房間,你胡亂闖進來搗亂,還指責我是暴露狂?我都沒說你是騷擾狂、偷窺狂、色情狂了!」
「我才不是騷擾狂、偷窺狂、色情狂呢,你亂說,我只是進來問你,你早餐要吃什麼?我要幫你去買而已啊!」
安芸頓時又急又慌,有種做壞事被抓到的羞窘感。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剛好很欣賞陽剛型男人的身材,而且只是看看又沒想做什麼,哪就變成騷擾狂、偷窺狂和色情狂了?
「胡說八道,難道你們公司沒和你說,我的房間是不許助理進來的嗎?等我醒了自然會下去,你這樣隨便闖進來,該不是有什麼圖謀吧?」
話說完,那個惡劣的男人就用冰冷藐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副她心懷不軌,闖進來不是想劫他財,就是想劫他色的樣子……
「我哪有什麼圖謀?就真的沒人告訴我,你的房間不准進來。而且,剛剛也是你叫我進來的啊!」那他剛剛叫她進來是在說夢話喔?真是的!
她表情異常認真的辯駁著,一雙烏黑靈動的大眼睛裡醞釀著盈盈水光,卻又抬起頭,表情倔強地不讓它們掉出來,看起來竟有種可愛加可憐兮兮的感覺。
看著眼前的小香菇頭,扁著嘴,一點都不退縮,努力想為自己洗刷清白的模樣,再對比起之前那個被他隨便刮個一兩句、為難個兩次,就淚奔跑掉的白癡花瓶助理,好像新來的這個香菇頭比較耐玩一點。
想到身邊沒助理真的不太方便,沒有人可以奴役,對身心健康也有危害,原本想一口氣把香菇頭罵走的威爾森,決定給她一個試用期,就先放過她一次。
「香菇頭,我要吃凱美飯店的歐式早餐,還要喝永和豆漿,再來一籠江淮點心舖的小籠包好了。半個小時後,我要在樓下看到這些早餐。」他口氣愜意的說。
安芸先是被他口中的香菇頭稱呼給嗆到,再被某人的早餐選擇給氣到。
為什麼吃個早餐又是要歐式又是要中式,還分成三個地點買,是故意整她嗎?而且這幾家店的位置相距甚遠,就算她坐小黃去買,加上排隊等待的時間,也不可能在半小時內趕回來啊!
她正想抗議,就聽到床上的男人很惡劣的說:「半小時內沒回來,我就扣你的績效獎金,你們老闆有沒有和你說,你的績效獎金是我管的啊?」
老闆當然沒說過,但我就不稀罕績效獎金了,你能拿我怎麼辦?
安芸氣憤地瞪著慵懶地窩在床上一臉壞心的臭男人,企圖用目光表達自己的絕不屈服。
「不要和績效獎金過不去喔,香菇頭小菜鳥。這世界上錢雖非萬能,可沒錢卻萬萬不能。」
她覺得自己身上的寒毛一根根地豎起來,聽這個男人說話,真叫人好不爽啊!
可是……嗚,難道她真的得為了五斗米折腰嗎?喔,不對,可能只有兩斗半不到的米。
安芸這才想到,她的電腦不久前死機了,急需一筆購買新電腦的資金,要知道沒有電腦用的奼女,是很痛苦的!偏偏她的薪水微薄,扣除掉必要的生活費及匯回去給父母的錢之後,真的所剩無多了。
如果能有一筆額外的績效獎金,似乎也不錯啊?她原來堅定的不想因為獎金而被某人任意威脅的心,也小小的動搖起來。
「好吧,看在我們是第一次配合,如果你在半小時內回來,我加你的績效獎金。」
也許是看著她思考時的掙扎表情太有趣,心裡想什麼都寫在臉上了,威爾森邪惡地又丟出一個誘餌。
果然,魚兒上鉤了!
「一言為定!」安芸的眼睛都快冒火了。
「一言為定。」威爾森心情愉快地附和,就像扔出逗貓棒給愛貓追逐的主人般。
他壞心的想:快跑吧,香菇頭!
☆☆☆ ☆☆☆ ☆☆☆
等威爾森換好衣服,懶散地坐到一樓休息室的沙發裡,修長好看的手指拿著智慧型手機正倒數計時中,「十五、十四、十三……」
就在他用低沉而磁性好聽的聲音,極其故意的報數時,修車廠外傳來一陣急促的煞車聲,隨即是重重的關車門聲,然後一個髮絲飛亂的小香菇頭,就抓著大袋小袋從外頭奔跑進來。
「我買回來了,我沒有遲到,你不能扣我獎金。」
照理說,威爾森將是她未來這段時間的老闆,可因為一早的初相見,他給她留下了很差的印象,所以小菜鳥安芸也沒打算用什麼必恭必敬的態度對待他,反正給她薪水的老闆又不是他。
她工作時謹守本分、無愧於心就好,要她巴結他,想得美!
為了在半個小時內,買到他指定的早餐,她不得不出奇招。
好險凱美飯店有提供客戶付費的外送服務,而這附近就有連鎖性的永和豆漿店,所以她只需要搭小黃去點心舖,拿她先用電話預定好的小籠包。然後在點心舖外,與飯店的外送服務員會合,領取她預定的歐式早餐,回程再順路買豆漿回來。
但這樣的安排,還是讓她差點趕不上時間,只能連連催促小黃司機開快點。
安芸一路奔向某個男人,腳步卻越來越遲緩,臉上也不禁露出一抹驚艷的神色。
之前在房間裡,因為太過氣憤,她沒有仔細看那個毒舌男的臉,直到現在,她才看清楚那個嘴壞又囂張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身高足足有一百八十五公分的威爾森,有一頭整理的很有型的黑色短髮,看起來挺邪惡的樣子。
他今天穿著黑色的棉襯衫、低腰的黑色牛仔褲,襯衫前面的扣子還只扣了中間兩個,一有動作,就會不時露出一點小麥色、誘人犯罪又極其養眼的健美身材來。
那截勁瘦的腰身,線條好優美,讓她真的好想摸上一把喔!
他的五官則很深邃俊朗,大眼直鼻,帶點台灣人和外國人混血的驚人美麗。
總之,比起她之前在電視及網路上看過的超級男模,還叫人心癢癢啊。
老天,禰怎可以把一個這麼完美的形貌,給了一個內在這麼叫人發指的毒舌男啊?
就算世間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香菇頭,你又看著我發花癡了。而且,你現在那顆沒營養的腦袋中,該不會在想什麼不該想的東西吧?」
看著安芸的表情從驚艷、癡迷,轉為複雜、糾結,最後還一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威爾森從小小的嫌棄她,外帶一點允許臣下膜拜他的高傲心態,轉變為有點不爽,感覺那個香菇頭的腦袋裡頭,一定在想些什麼忤逆他的不良思想。
被撞破了內心劇場,安芸臉色一白,隨即佯裝淡定的搖頭,「我沒想什麼啊,而且我也不是花癡。」自戀狂!又叫她香菇頭,可惡!
威爾森危險地瞇起眼,安芸突然覺得休息室裡的氣溫,刷刷刷的下降了十幾度,有寒氣,不是,有殺氣。
在心理評估了一下目前情勢,她決定識時務者為俊傑,反正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何況她從來不想當君子,她是女子啊!
孔夫子不是說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嗎?哼哼哼。
望著那個又陷入發呆狀態的香菇頭,威爾森有種想欺負人的衝動,這種呆模呆樣,根本就在對世界昭示著──快來打壓我啊!快來欺負我啊!
他怎麼能讓香菇頭失望呢?所以他舉起手,不輕不重地拍上安芸白皙的額頭。
「啪」地一聲,那個從發呆國裡回神的香菇頭,一臉不敢置信,再轉為悲憤的望著他。
「你竟然打我?」她沒想到他會沒風度到對她人蔘公雞,不是,人身攻擊啊!
「誰打你了?是你抱著我的早餐不放,東西都涼了,你是故意的吧!」做賊的喊抓賊,是威爾森擅長的戲碼。
「我我我……你你……」安芸手指指著自己,又指著威爾森,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發不出來。
她快要吐血了啦!可惡的混蛋。
好,她忍!看著有人一臉興味盎然,等著看好戲的下賤表情,真是長得再英俊的臉都沒有用!敗類!
安芸咬牙切齒地在白色樺木製的長桌上,擺放起她買來的各式早餐。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抓狂,她還去廚房裡翻出色彩鮮艷的餐具,還有相搭配的餐墊,再將買來的餐點一一擺置好,然後很滿意地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因為在咖啡廳裡打工了三年,安芸對於讓食物看起來更美味可口,確實有種自己都不知覺的強迫症。
看著賞心悅目的餐桌,她原來烏煙瘴氣的心情又變得晴空萬里。
而望著細心佈置的早餐,挑剔慣的威爾森瞄了下眼睛亮燦燦、明顯變回好心情的安芸。這個香菇頭雖然呆呆蠢蠢的,可還是有些優點,生活品味還可以,就先列入觀察名單吧。
於是,安芸的小助理(奴隸)生活,就這樣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