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有一件趁手的、足夠鋒利的傢伙,就用不到這麼狼狽了!手捂著難受的小肚子,軒轅十四心有餘悸的道。(_)
在他看來,國家對管制刀具很是嚴格,而且出門在外,也不可能像古代的大俠一樣身上別著把刀背著把劍的,所以對兵器上的功夫也就沒怎麼注意,最多也就是粗糙的練習了幾下,他擅長的,只是拳腳上的功夫,對付人自然是夠用了,對付野豬,明顯差了火候。
現在的他畢竟還不能達到一拳打死牛的地步,更沒有橫推八馬倒,倒拽九牛回的力氣。
一邊盯梢,一邊反思剛才的戰鬥,又揉了揉有些酸麻的手腕,還是經驗太少了,不然叉桿斷的那一刻也不會愣神差點釀成禍事,如果搏鬥經驗豐富的人,就會及時做出正確有效的反應,而不是愣神了。
樹下的傢伙還不知道已經死到臨頭了,仍然在狠命頂著樹。肚測的三點連成一線的傷口血流不停,等到血流過度之時,就是斃命之時。軒轅十四現在手裡沒有趁手的傢伙,更何況,他也不想和徹底瘋掉的野豬拚命,只好在樹上靜等,左右野豬也是個死,只是時間的問題,等唄,咱等得起!
虎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誰也不傻。
野豬似乎也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似乎想著在臨死前能把軒轅十四拉上,一起去死,可是它卻低估了柳樹的韌性,若是它沒受傷之前,這棵柳樹在它這麼頻繁的撞擊下,肯定是早倒下了,可是現在……
血液泉湧般染紅了下面的黑土地,野豬的撞擊力道,也隨著越來越弱,柳樹也從最開始的搖搖欲墜,到了現在的堅若磐石……終於,野豬哀嚎了一聲。腳下一軟,摔落塵埃,等軒轅十四和王八斤看下去時。已經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
惟恐野豬「詐屍」,軒轅十四和王八斤互相看了一眼,誰也沒動,直等了好半晌。見野豬的傷口已不再流血,野豬再沒有半點的動靜,軒轅十四這才小心翼翼的從樹上溜了下來,謹慎的走到野豬的近前,踢了一腳。見沒什麼動靜,這才湊上前去,檢查了一下,抬頭道:「死徹底了。」
「呼……」王八斤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從樹上滑了下來,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野豬的屍體,後怕一樣向後退了兩步,嘴裡咕噥道:「這個要命的畜生終於死了。***。我還以為我……大兄弟,謝謝,謝……」
這時,玉米地那頭的路上傳來嘈雜聲和燈光。柳樹這裡離村裡不遠,剛才的吼叫聲傳到了村裡,村民立刻報告給了村長。人命關天,村長急急火火組織人手前來救援。
「王八。在哪裡?搭個聲!」有人大聲喊道。
看青的隊伍也是有組織的,別人都回去了。只少了王八斤,很顯然,遇險的就是他了。
王八斤一聽,趕緊回應道:「村長,我在這邊呢!」
「大家拿好傢伙,小心了,野豬發狂了可不好對付。」村長蒼老的聲音中滿是謹慎,在那邊連聲叮囑著,很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發狂的野豬已經給解決掉了。
村長葛長春也夠鬱悶的了,平日裡也不是沒碰到野豬禍害莊稼,但是哪一次不夠是一嚇就給嚇跑了,尤其是大白天的,野豬的膽子更小,活這麼大歲數了,還就沒在白天碰到一次野豬發狂的事,沒想到,他正準備過生日呢,就給他來了這麼一份大禮!
尤其是在知道遇險的是王八斤時,葛老爺子更是急了。葛老爺子就哥一個,連姐妹都沒有,自從女兒不顧自己的阻攔嫁到了小軒轅丘後二十多年沒見回來,葛老爺子的生活更是了然無趣了許多,又沒有別的孩子,這些年來,就王八斤孝順著他,也算是老來的唯一安慰了,可這會兒卻……
老伴沒了,要是八斤他也沒了……葛老爺子不敢再想下去了,要說他這麼大歲數了,本不該跟著來,可他又哪能坐得住?
葛老爺子的老伴姓王,王八斤是老伴的親侄子,因為王八斤的父母去的早,孤兒的他是葛老爺子一把拉扯帶大的,不是親生兒子,也差不了啥了。一想到白髮人送黑髮人。葛老爺子就……
聽到王八斤的聲音,葛老爺子這才稍稍的放下了點心,至少還活著……
活著就好啊!
不多時間,葛老爺子帶著二三十個青壯呼啦啦的圍了上來,可是,等他們看清了眼前的一幕後,所有人都傻掉了。
柳樹下,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站著,後面的那人,一副怕怕的模樣,有些畏懼的瞧著前面那人的背影。再看前面的那人,渾身上下滿是血跡斑斑,點點鮮血染就的臉上還可以看到原本英俊的面貌,只不過,這刻看上去,卻顯得有點猙獰。此人年紀不大,在他的腳下,一頭龐大的野豬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明顯是死了!
和野豬搏殺時的殺氣還不曾散去,加上一身的血,軒轅十四給人的感覺,好像是一尊殺神一般,一時間震懾了所有的人,無一人敢吱上一聲。
葛長春到底是年長了許多歲,見得也多了,腦袋轉得還比較快,微微愣了半晌後,也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不用問,肯定是這年輕人把這頭野豬給殺死了,救下了王八斤的小命,至於王八斤為什麼一副怕怕的模樣,那肯定是獵殺野豬的場面有點那啥了。想明白後,葛老爺子連忙幾步走到了軒轅十四的近前,滿是感激地道:「這位小兄弟,老頭子我是葛家村村長葛長春,謝謝你仗義出手救下了老頭子的侄子……小兄弟,你這……這是傷到了哪?要不要老頭子送你去醫院?」
正說著話呢,眼前的年輕人突然哆嗦了起來,這可把葛長春嚇壞了,該不會是給野豬傷到了?再看到軒轅十四滿身的血跡,葛長春心中得到了肯定,肯定是被野豬傷到了,失血過多,要不他哆嗦個什麼?
他叫葛長春?我外公?
軒轅十四隻覺得腦袋「嗡」地一聲,一時間,連半點的聲音也聽不到了,滿腦袋裡都在重複著一句話,這位老人家就是我外公?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姑父,」這時,王八斤走了過來,拽了拽葛老爺子,詫異地道:「不對啊,我剛才全看在眼裡,這位小兄弟並沒有受傷,怎麼可能……」
「王八,是他救的你?」葛老爺子皺了下眉,問道。
「姑父,你不知道,要不是這位小兄弟干了過來,獵殺了這頭畜生,侄子我就再也見不到您老人家了。」說著話,王八斤滿是後怕的將經過說了一遍,說完後,還偷眼看了軒轅十四一眼,那模樣,就像是在看什麼可怕的存在一樣。
「救了你小子的命,那就是你救命恩人了,還不給人家磕頭,謝謝人家!」聽王八斤講完之後,葛老爺子也知道眼前這年輕人並沒有受傷,而這時軒轅十四也平靜了下來,老爺子這也就放心了。不過,活命的大恩,鄉下人沒什麼可以報答的,但磕個頭,道聲謝還是必須的,即便是軒轅十四年輕,王八斤人近中年。
「撲通!」
還沒等王八斤答應呢,軒轅十四卻跪到了葛老爺子的面前,「砰砰砰」連著就是三個響頭,這一跪三磕,把所有人都弄蒙了,心裡話,這是唱的哪一出?
王八斤更是嚇了一大跳,他這正準備給軒轅十四磕頭呢,怎麼突然好像是反過來了呢?先不說這年輕人是對他們有恩,單就他那個厲害勁……別人不清楚軒轅十四有多厲害,他王八斤可是清楚,那可是和瘋掉的野豬能對抗的存在,甚至,還將野豬給殺死了!在王八斤的眼中,軒轅十四是徹頭徹尾的一個人形怪獸!
可是這會兒,這個人型的怪獸,卻給姑父跪下了,還磕頭……
「小兄弟,哎,哎,你這是……」葛老爺子也懵了,忙不迭的向旁邊躲去,要說他這年紀受年輕人一跪,那也沒什麼,可是,這年輕人不同,那是自己的大恩人吶!可是,他剛邁出的腳步,卻隨著眼前年輕人的一聲呼喚僵在了原處。
「外公!」軒轅十四道。
別說葛老爺子呆住了,在場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全被軒轅十四這簡單的兩個字給弄傻眼了。
「小……小兄弟,你叫我……叫我什麼……」好半晌,葛老爺子這才稍稍的緩過神來,有些木然的說道。嘴上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整個人好似被雷擊中了一般,雙眼一陣的失神,又過了好一會兒,老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急不可怠的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起軒轅十四,看著看著,老淚泉湧般滾滾流了下來,顫抖著伸出手,摩挲著軒轅十四的臉龐,失聲喃喃:「像,真像,你……你是秀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