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的收割機在田里不斷的忙碌,在艷陽高照的太陽下一下又一下的收割著金黃的谷穗。看著那一袋又一袋的谷子被堆放在田間,那種收穫的喜悅讓人心裡無比的舒服,同時也讓軒轅十四臉上充滿了笑容。
他從來就沒想過,自己會鼓搗出如此的水稻來,想想那頓只是喝粥而忘記了劉明德拿手的幾道滿漢全席菜式,軒轅十四就滿是驕傲,在此之前,誰能想像得到,最普通的大米味道的吸引力竟然勝過了精美的菜式,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會想過的事,而那一頓晚飯後,所有人看著連米湯都被甜乾淨的盛粥的盆後,集體無語。
「如果能天天喝到這樣美味的粥,要菜何用?」這是袁隆平老先生的感慨原話,卻道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現在,軒轅十四要考慮了,收割之後新產出的大米,要賣多少錢一兩呢?是的,就是論兩來賣,而不是斤,更不是噸!寸米寸金啊!
不過,因為種植的面積少,這一茬的水稻,也僅僅維持山莊飯店所用罷了,至於賣……還是等下一茬擴大種植面積之後吧,如今,軒轅十四已經將目光放到了周圍的荒山之上,他想到了丘陵地帶的梯田,至於水源的問題,那太簡單了,誰規定水一定是往低處流的,還不是一個陣法就解決的事,到時候,說不定又是山莊的一大奇觀呢!
收割機收割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十二點,軒轅十四連忙給酒店打個電話,讓廚師做一頓豐盛的午餐——很多的鄉親都來幫忙,再有,袁隆平也跟著忙活,軒轅十四自然不會吝嗇嘍。
但是袁隆平並沒讓軒轅十四搞得多麼豐盛。對於他來說清淡的菜餚才和他的口味。何況他心裡還有事情,在這稻穀真正的畝產還沒出來的時候,就算是海參鮑魚吃在口中也是沒什麼滋味。
沒辦法軒轅十四隻好順從袁隆平的意思,叫劉明德親自陣炒十幾個拿手的小菜,湊成一桌。雖簡單,卻美味。中午匆匆忙忙吃過午飯。袁老又帶著他的幾位助手。和開收割機的師傅-起往水稻田里趕。本來楊天要同袁隆平一起走,只是他前腳剛走出門,後腳就被父親給拉住了。
「怎麼了,爸?」軒轅十四奇怪的問道,這時候父親拉住自己幹什麼?
「兒子,袁老難得來一次,咱們抓點秧雞啥的,送禮也好,吃掉也罷。總不能讓袁老白來一次吧?再說,現在全村就剩下這一片稻田了,平時過路都能聽到秧雞和咚雞四聲的叫聲,割完了,秧雞啥的也就飛別地方去了。這不抓,可就浪費了啊!」軒轅剛說道。
大家都知道,這秧雞高腳。黑毛跑不快,你把它追急了它乾脆躲在石頭縫隙、稻草多的地方,然後把屁股露到外面那是相當的好抓。而這咚雞呢,雖然沒秧雞那麼好抓,但是勝在肉多。小時候大家經常站在田埂聽咚雞咚、咚、咚的叫聲,只要聽到那附近就一定有咚雞蛋,只要認真找那是肯定能吃得到。
以前,軒轅剛並不知道袁隆平是誰,在軒轅十四回來之前,也不過是以為一個普通的老人,可能是找兒子來看病的,也就沒怎麼招待,可後來一聽說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雜交水稻之父,軒轅剛就做不住了,總是想著怎麼能補償一下,今天上午到了稻田才想起這麼一出來,一想到秧雞的美味,軒轅剛深為自己的主意喝彩。
「秧雞肉?我的乖乖,我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今天收割機收割稻子的時候我就見田里面到處在動,當時也沒在意聽爸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爸,你去給山莊裡面的遊客說說,看有沒有人願意抓秧雞的,你就給遊客說我們正在舉辦一個抓秧雞的比賽,抓得多的我們酒店免去兩天的住房費用,同時今晚酒店出錢搞個篝火晚會。地點-就在這稻田里面,我看剩下的那點稻子最多也就兩個小時收割完事了,等稻子收完我們就清理出一片地方來作為篝火晚會的現場。」
說起秧雞那就不得不說起兩道名菜,一道尖椒炒秧雞,這道菜關鍵就是一個麻和一個辣,據說是闖關東時有人帶過來的當地名菜,具體是什麼地方的,那就不得而知了。用長尖椒和青花椒加蒜苗一起炒那秧雞的肉是麻辣異常,吃起來口感無比的爽滑,肉質也十分的細膩,而且還不用吐骨頭。如果再來兩瓶凍冰的金士百啤酒,就更舒服了。麻辣和著蒜香,鮮明的味道在舌頭打著轉,味蕾隨著牙齒的嚼動通通的張開,一身汗水似珍珠一樣往下滑落。再來一瓶冰啤酒,突然你又感覺到冰涼似乎要掩蓋住火辣,舒服暢快的感覺就如東北人的性格一樣風風火火耿直敞亮。
別外一道紅棗枸杞咚雞湯,用好的紅棗配枸杞,再加橙皮、老薑和著咚雞肉用細火慢慢的燉、慢慢煨,過兩個小時等老薑的味道和著雞的香味慢慢從砂鍋裡面冒出來,那種鮮湯的滋味會讓你喉嚨下起伏,口水連連。
「真的?那行我去通知他們,看參加的人多不!」 雖然時間不是很長,但是,軒轅剛如今已從地道的農民中脫身而出了,隨著見過世面的增加,他的見識也越發的寬廣起來,四季山莊開業後,主動找到軒轅十四,請纓當上了導遊的角色,而且,幹得還相當的來勁。軒轅十四還聽母親說,軒轅剛最近正捧著導遊的書,揚言要學點職業用語!
聽到兒子贊成自己的意見,還提出了篝火晚會的建議,軒轅剛沒等軒轅十四再說什麼,就急急忙忙朝服務台跑去。大家中午吃飯後都準備睡午覺,這個時候是最好通知的時候,晚點怕打擾別人午休,早點又怕人沒到齊。
老黃昨天和自己小區的幾個人是第一次到這裡來,本來還不以為怎麼樣,可是一到了這兒,幾人都不願意離開了。本來打算看完這再到長白山走走,如今這長白山也不去了,乾脆在這裡住下了,用老黃的話來說,啥時候錢花沒了。啥時候回去!今天,老哥幾個飯還沒吃完就聽見播音員在播送著山莊的活動。細細聽來原來是抓秧雞比賽。
老黃。正是黃靜波的父親,回去後的黃靜波立馬開始組建旅遊的團隊,在這之前,他將在四季山莊的所見所聞都和父親說了,當時老黃也是不信,但是架不住兒子的推薦,這才約了幾個老友過來一看,左右也是順路,即便不是真的。到長白山溜躂溜躂也不錯,可是現在,他們悲哀的發現,錢帶少了!
「老岳聽見沒?抓秧雞比賽喲!要不要我們去試試!」 老黃意動,說道。能在這白住兩天啊。別說兩天了,多住一天都是莫大的享受,真要是能拿個第一。那可是賺大了!
「老黃,你有這個意思?老哥幾個怎麼看?」老岳放下手裡的筷子,雙眼盯著對面的老黃,又看看其他幾人,然後微笑著說道。這比賽可很特別,只有打稻子的時候才能看到秧雞,要是平時別說抓秧雞比賽了,就連秧雞的毛你也難見到一根。說起來自己還是當知青的時候見過這種東西,抓過這種東西,幾十年沒抓過、沒吃過那種味道,真讓人懷念啊。
「去,怎麼不去!那東西就是顧頭不顧尾的傻冒,你說抓別動東西我還不敢,要是抓這東西那是我的拿手好戲。想當年山下鄉的時候……」 想起了當年,老黃更是一臉的「老子相當年怎樣怎樣」。
「停、停、停,你說你當年,我們都聽了無數遍了。老張,你們去不?」 老岳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老黃的自我吹噓,問向了他人。
「呵呵,老黃都敢,我怎麼不敢?就是這太陽太大了點,正中午怕中暑,要知道,稻田那邊正是夏陣,最熱的地方。」老張有點猶豫說道。
「沒事,你沒聽人家播音員說嗎?稻子要收割完還有一兩個小時,有山泉水和酸梅湯可以解暑,而且這樹那麼多,在樹下就當乘涼。我們只要找一個地兒坐下吹牛就可以了,等要收割完的時候,那才是我們下手的時候,那會兒,也熱不到哪去了。」 老黃一口回答完老張的話,他現在可是非常的期待,即使自己這幾個老友不去,他也要去看看。有種東西叫記憶,抓秧雞就是重現自己的知青時代,其實抓不抓得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找回年輕時的那種感覺,那種美好的回憶。
軒轅十四聽著廣播微微一笑,沒想到,父親想事情還真周到,把預防中暑的事情都想進去了。
隨著收割機的收割接近尾聲,無數的遊客站到了田埂。這個裡面有第一聽到秧雞這個名詞的,有知道卻沒見過這東西的,更多是是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和五六十歲的老人。他們以前有段時間生活在農村,對這東西也是無比的熟悉,抓秧雞抓的是記憶,抓的是童年的回憶。
「好傢伙,你看那谷樁動得多快。快,快看有咚雞飛起來了……呀!不止一隻有兩隻,好大估計有一斤多……呀!又飛起一隻,這只還要肥,那翅膀好大……」 隨著稻子即將被收割完畢,田里秧雞、咚雞的蹤影就不在難尋了,熟悉這兩種雞的人激動的就像一個解說員一樣,不斷的從他們嘴裡冒出現在的境況。而且站在田埂的眾遊客也坐不住了,看這連續不斷飛起的咚雞,拿的拿泥巴就想打一隻下來,連聲在哪裡大吼,好似要把飛天的咚雞給嚇死。
「這就是咚雞?哇,好多的咚雞!」大多的年輕遊客並不認識咚雞和秧雞,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熱情,年輕人嘛,就是愛湊了熱鬧,更何況,還有兩天白住的待遇誘惑著他們呢,又怎能不動心呢!
「今晚有咚雞湯喝了……」不用說,能喊出這話的,十足一個吃貨!
軒轅十四不急,手裡掂著石子,另一隻手上則拿著一把彈弓,比起其他人,他可算得上是有所武裝了,遊走在田埂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石子呼嘯而出,伴隨著石子的打出,總有一隻飛起來的咚雞又摔了回去,照這樣下去。第一非他莫屬了!
只不過,軒轅十四並不在意這什麼所謂的第一。自己奪去了這第一也沒什麼意義。倒降低了遊客的興趣,畢竟,這是在搞活動,他一個主辦方跑去和遊客搶獵物,這有點說不去了,所以,他只是打,卻不打死,也不去抓。只是防止有咚雞飛走——一年可能就這麼一次,放走太多,自己都覺得是罪過啊!
偶爾兩次出手,軒轅十四擒下了兩隻強壯的咚雞,飼養咚雞可是一個好項目。有了女媧的記憶在,為什麼咚雞就不能養呢?何況這肉這麼的好吃,留著自己吃也不時為一個好主意。真成功了,成了規模後,還能為山莊添上幾道招牌菜,何樂而不為呢?
田埂上越來越熱鬧的氣氛,長著長長腳桿的秧雞有些坐不住了,於是這個時候,終於有沉不住氣的秧雞開始往田埂面跑。這下可樂壞了田埂面的眾人,大家頂著烈日不就是為了等這些傢伙出來嗎?
「老岳、老張你們別睡了,秧雞出來了,快起來!」老黃一手推著旁邊就地打瞌睡的老岳、老張,一邊大聲的喊道。
「什麼出來了?在哪裡?抓到沒有?」老岳被老黃這麼一喊立馬睜開眼睛,然後大聲的說道。
「在哪裡?剛出來就被人給瓜分了!」
那秧雞沒有往自己這邊跑,要是往自己這邊跑那還不是自己的。不過看那陣仗,老黃還真的有點鬱悶。一隻秧雞十多人在抓,那聲音大得好似要把秧雞給嚇死。
偶爾有一隻秧雞躥了出來,就聽見有人在喊抓到、抓到,一隻秧雞在前面跑,後面十幾個人在追,比追搶劫犯還要兇猛,也不知道這秧雞是怎麼想的,估計到死都在回想這抓它時的情景。
「哦!」
前一秒老岳還在迷糊的答應,後一秒當他清醒的時候,那陣仗幾乎把他嚇一跳。好傢伙,只見眼前的眾人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狩獵武器,或棍棒,或泥巴,更有甚者居然手裡抓著手機,在不斷的瞄準前方,那是千奇百怪什麼都有,大家雙眼死死的盯著前方,看著有沒有東西跑出來,只要有東西那就棍棒泥巴一齊轟上去,比二戰時期炮彈還要密集!
正說著話,只見十幾隻秧雞從田里跑出來?這下可引爆了氣氛。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只要是人就急急忙忙朝秧雞逃跑的方向追去。眾人一邊追著秧雞,一邊大聲的喊著話:「快,又出來了,快抓呀!今天晚我們要吃全雞宴。」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更有甚者抓著秧雞直接打死,然後就坐在田埂上,直接拔起雞毛來!
當然逃跑的秧雞有很多,但是更多的秧雞卻不是往田埂面跑,這麼大片水稻田,這麼空曠的水稻田?哪裡不是去處?哪裡不是自己藏身的地方。於是無數的秧雞就這樣在空曠的稻田里亂竄。
老黃沒有像別人那樣追逃跑田埂的秧雞,而是獨自站在田埂,雙眼死死的看著稻田里,這塊稻田已經放水好多天了,田早就成了干田,只有少許的地方的泥巴是濕的,其它地方別說能承受人的重量,就是收割機在面開幾十個來回也沒問題。
正看著只見一隻肥肥的秧雞從稻穀裡面跑了出來,老黃微微一笑,「哈哈,終於讓我等到你了,看你這傢伙怎麼跑!」
哼笑著,老黃連忙跳下田里,跟著秧雞逃跑的方向就急急忙忙的追去。但是這秧雞不僅老黃看到了,站在軒轅十四身邊的軒轅剛同樣也看到了。軒轅剛年輕的時候可是抓秧雞的高手,小時候打稻子他抓的秧雞可不少,雖然多年沒抓過了,但積累下來的經驗卻豐富,知道什麼時候下手,知道什麼路線是秧雞逃跑的最佳線路,所以他同樣和老黃一樣靜靜的等著,等著秧雞逃跑出來,然後藏起來好等自己去撿,對!沒說錯是撿秧雞,這東西被人追急了,就會找個草叢把腦袋埋起來,你說不是撿又是什麼?
軒轅剛在追,老黃也在追,兩人似乎在比誰的速度快,在比誰的腳力好。一個從西邊往東北追,一個從東邊往西邊追。時間一秒一秒過去,就在那兩人要碰的一霎那,軒轅剛一個急『剎車,連忙停住了腳步。只是這腳是停了下來,但是由於這片靠近低窪地帶,土壤比其他地方濕潤,軒轅剛又穿的是休閒鞋,這下可悲劇了,只見軒轅剛好似穿了溜冰鞋,整整溜了兩三米遠,最後還不得不靠臀部才讓身體停了下來。(……)
閱讀最新最全的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