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別墅,諸衛才知道,今天來給外婆祝壽的人有多少。[.
外面那些堵著大門的人,還算是少的,在裡面有更多的人,就算別墅的院子非常大,此時也顯得有些擁擠。
在廊州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了,否則不可能有這麼多人。
那些在外人面前風光無限的大老闆,此時能夠來到院內的,卻不多,能夠進入大廳內的,更是少了。
在張文都的帶領下,諸衛自然能夠穿過人山人海,來到了大廳之中。
大廳內,雖然人也不少,但卻並不擁擠,而當張文都進入大廳之後,除了首座上的兩老沒有起來,所有人都是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
不待眾人說話,張文都就是直接在兩老身前跪下,道:「孫兒祝nǎinǎi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祝爺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好,好,起來吧。」兩老都是一臉笑容,顯然對這個大孫子很滿意。
不待張文都起來,被所有人忽略的諸衛則在張文都旁邊跪了下來,道:「外孫諸衛,祝外婆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祝外公身體健康,長命百歲。」
諸衛一個頭磕下去,卻是見響了,地板光滑,諸衛的響頭沒有讓所有人露出笑臉,卻讓所有人都是微微皺起了眉頭。
同樣的祝壽詞,張文都說出來和諸衛說出來,效果相差甚遠。
首座之上,諸衛的外公眉頭一皺,鐵青著臉,不過眼中卻是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而諸衛的外婆,先是愣了愣,旋即全身顫抖的慢慢的站了起來,旁邊一個女孩扶著老太太來到諸衛身邊,只聽老太太聲音顫抖的問道:「孩子,你叫什麼?」
此刻,諸衛外婆的雙目之中已經含有淚水,天下哪有鐵石心腸的父母,如此多年不聯繫,做母親的,怎麼會不想念?
更何況,自己那個外孫,還沒有見過面,這可是她老人家的心頭肉啊!
諸衛跪著挺直身體,雙眼也不由紅了起來,道:「外婆,我叫諸衛。/\/\/\/\」
「哪家的野孩子,敢來這裡亂認親戚?」而這個時候,旁邊一個濃妝艷抹的婦女滿臉的冷笑。
「就是,哪來的窮光蛋,來我家認親戚?」就在這時,張文才帶著紫欣走了進來,兩人也是上前來直接跪拜了下來,說了祝壽詞。
只不過,看著張文才,首座上的老爺子卻是一臉的鐵青。
「滾……」低沉的聲音從老爺子口裡說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老爺子發火了,多少年沒發過火的老爺子發火了,這下誰也不敢坐著了,都站了起來。
張文才冷笑的看了諸衛一眼,道:「聽到沒?爺爺讓你滾呢。」
而這時,張文才身邊的紫欣卻是站了起來,站到了一邊。
就在張文才的話剛一落下,一隻茶杯直接落在了他的頭上,把他砸的差點摔倒在地。
緊接著,則是老爺子那更加低沉的聲音:「滾。」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老爺子說的誰了,張文才一臉呆愣,不明所以。
「還不快點滾出去。」旁邊張文才的父親瞪了張文才一眼道。
張文才連忙爬了起來,一臉懼意的向著外面走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以前的時候爺爺nǎinǎi沒給過他好臉看,但畢竟他是老爺子的孫子,兩老也都很寵溺他。
而今天,張文才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就為了那麼一個窮光蛋?
張文都此時已經到了旁邊一個座位上坐下,在這個大廳內,他有足夠的資格坐著。
「孩子,起來吧。」對老爺子的怒火,老太太沒說什麼,並且剛才老爺子發怒的時候,老太太竟是臉se一凝,像是想要與老爺子叫板。
老太太的臉se的變化,諸衛是看在眼裡的,顯然外婆並不像諸衛想像的那樣不通情達理。
「外婆,外公,外孫替父母在這裡給您兩老請罪了。」說著,諸衛直接在此拜下,三個頭,都是響頭,光滑的地板都被諸衛撞的一陣震動。
老太太連忙扶住諸衛,不讓諸衛繼續磕下去,這可是她親外孫,她怎麼捨得?
剛才說出諸衛是野孩子的那個濃妝艷抹的婦女也不敢說什麼了,老爺子發怒,沒有人不畏懼。
「還來做什麼?」老爺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他並沒有看向諸衛,語氣有些冷,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對諸衛說的。
「你就不能少說句話麼?」老太太怒了,她滿臉通紅,多少年來對老爺子言聽計從,今天終於說出了一句反對老爺子的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諸衛的兩個舅舅和兩個姨媽,他們對兩老非常的瞭解,從他們小的時候,母親就是那種對丈夫言聽計從的人,多少年來,老爺子說向東,即便是錯了,老太太也不敢反駁。
而今天,老太太竟然敢對著老爺子怒喝了。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這個沒見過的外孫,因為她最喜愛但卻二十多年沒見面的女兒。
老爺子也是憋得滿臉漲紅,但最後沒說出話來。
多少年的相濡以沫,他已經習慣了老太太對他的聽從,如今這種情況,他心裡不是怒,而是感覺到一抹不自然,不習慣,但是此時他心裡卻升起一抹對老太太的畏懼。
老太太怒喝出口,彷彿用了很大的力氣,身體搖晃之下,差點摔倒。
不過諸衛連忙站起來扶住了老太太,那個女孩也扶住了老太太,兩人扶著老太太回到了座位上。
諸衛剛想回到那裡再次跪下,不過卻被老太太拉住了,道:「跟外婆坐在一塊兒,讓外婆好好看看你。」
老人家眼角含淚,兩行淚水順著皺紋滑下,那是一種悲涼。
諸衛的眼淚也快速的流下,曾幾何時,他想像過自己的外婆,但那都不真實,現在才是真實的,那種感覺,讓諸衛也不得不激動了。
「外婆,外公,我媽她來向您二老請罪了。」擦了擦眼淚,諸衛接著道:「我媽說,如果二老原諒她了,她就進來,如果二老不能原諒她,她就在外面站一天一夜,就算是向您二老請罪了。」
「蓉兒她……」老太太怔了怔,旋即臉上的淚水更多了。
「文都,去接你姑姑進來。」老太太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對著一旁坐著的張文都說道。
「我這就去。」張文都連忙站了起來,並沒有看向老爺子,快速的向著外面跑去。
老爺子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如果不是他,女兒也不會二十多年不回家。
大廳的座位上,兩個中年人眉頭皺了皺,但並沒有說什麼。
在他們身後,有著兩男三女,年齡都比張文都小一些,很顯然是張家的第三代。
而在另一邊,兩個中年婦女也是皺起了眉頭,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說諸衛是個野孩子的那個婦女。
不多時,張文都回到了大廳裡,而在他的身後,滿臉淚水的張蓉在門口便跪了下來。
卓倩跟在張蓉的身邊,也是跪了下來,小浩浩學模學樣的跪了下來,不過她卻是一臉疑惑之se,因為裡面太多人了,讓小浩浩都看不過來。
就這樣,張蓉跪著來到了兩老的身前,卓倩和小浩浩則是在一邊待著。
「爸,媽。」沒有人知道,張蓉叫出這兩個字,需要多大的勇氣。
二十多年了,對於某些人來說,二十多年就是一輩子,即便是對於健康的人來說,二十多年也是人生的四分之一。
這麼長的時間,沒有與父母聯繫過,張蓉的苦,又有誰知道?
「彭……」就在張蓉跪拜了下去之後,老爺子猛然一手拍到了桌子上,聲音顫抖的怒聲道:「你還回來做什麼?」
老太太沒有說什麼,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她只是抱著諸衛,全身都在輕輕顫抖著。
而看著跪拜著沒有起來的張蓉,兩側的人卻都是表情各異。
至少,四個兄弟姐妹不是那種見到很久不見的親人的表情,而是眉頭微皺,甚至臉上露出冷笑的表情。
很顯然,在他們之間,根本沒什麼感情了。
他們的身後,那些張家的第三代,有人疑惑,有人冷笑,有人不屑,只有張文都和那個扶著老太太的女孩兩眼通紅,像是流出了淚水。
至於那些外人,則都是不明白裡面的緣由,他們滿臉的疑惑,有人聽說張家還有一女,但是卻不知道這一女去了何處。
沒有人插嘴,老爺子的話,也沒人回答。
「把你媽媽扶過來。」大廳內,唯一還敢說話的,就是諸衛的外婆了。
老太太此時完全不理會老爺子的怒火,只想好好的看看自己這個二十多年沒見的女兒。
諸衛來到母親張蓉身邊,扶起了母親,而當看到母親額頭上的紅印之後,便是心裡猛然一痛。
這一拜,包含了女兒對父母的愛,包含了女兒對父母的思念,更包含了這些年自己的委屈。
所以張蓉這一拜,非常用力,差點磕破了額頭。
可知道,張蓉已經近五十歲了,身體本來就一直不好,如今怎麼受得了?
諸衛心如絞痛,扶著含淚的母親來到外婆身邊,當外婆抓住母親的手之後,母親終於放生大哭了起來。
多少年了,她做夢都希望這一幕的發生。
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此情此景,讓那些外人都是感動了兩眼落淚,而諸衛的舅舅和姨媽們,卻依舊是那副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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