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庵黑而深沉。遠外城市的燈米被懸崖遮擋,在真下形濺入黑夜的陰影,漆黑如墨的蒼穹只有點點繁星閃爍,帶不來一絲光亮,這海岸處伸手不見五指。
陸有成與溫伯互相攙扶著,在崎嶇的崖下跌跌撞撞奔跑,一人背著陸澤新緊緊跟在他們身後,幾個跟隨而來的心腹護在周圍,端槍四下掃視,數十米高的峭壁在一行人身後靜靜佇立,被黑暗渲染得高大的影子,襯著他們倉皇奔逃的身形,顯得格外巍峨,如一隻遠古便守侯於此的巨獸,海風吹過峭壁的嗚嗚聲響連成一片,就像巨獸威脅的低吼,沉默、危險。
他不敢回頭,只是吃力向前。向前,崖下怪石鱗響,不斷跌倒又爬起,絲質的睡衣與棉外套,已經被鋒利的石塊稜角刮得破破爛爛。身體上,胳膊上到處火辣辣地疼,但他卻不敢讓人打開手電筒,因為頭頂懸崖上的別墅那裡,已隱約傳來槍聲,砰砰砰砰彷彿放鞭炮的聲音。不斷催促著他,逃,悄悄地逃,不要被人發現,,
在這崎嶇崖下奔逃的途中,他從幾個跟隨來的心腹裡,選了兩個人停留在沿路阻擊敵人養子昏迷之前的那段喃喃自語,似乎是說有個。可怕的敵人跟在他身後也來了,陸有成不管養子的判斷是否正確,為了保命,他不介意謹慎一些。
分出了兩個人,圍在身邊,有戰鬥力只剩四個了,但這樣的力量已經足夠,隱約間,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目的地是岸線懸崖內四留出的一處空地,那裡日積月累的潮起潮落,囤積了大量海沙,形成一片淺淺的沙灘。雖然因為附近礁石遍佈,無法停靠大型船隻,但若只是快艇的話,寬闊的沙灘也足夠了,四周也沒有可以從懸崖上下來的路徑,實在是一座天然的逃生港灣。
一路狼狽地穿過裸露在海面上的礁石。終於到了沙灘,陸有成指使溫伯通知快艇盡快趕來,而他自己則趴在沙地上,掏出自己之前從書房暗格裡拿出的那支衛星電話,在上面的按鍵按了幾下,隨後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便死死盯著遠處廣袤的海面,像是在等待什麼。
旁邊一個心腹見到他的舉動,目光邊尋梭四周,邊疑惑問道:「成爺,人怎麼」
「閉嘴」。陸有成不耐煩的低吼一聲。嚇得心腹打個寒顫,與其他幾人對視一眼,便散開在沙灘上警戒,不敢再多話了。
雖然陸有成的舉動看著奇怪,但這幾個心腹也明白,他在定位。
能被陸有成逃命時還帶著,這些心腹論重要程度,其實還在陸澤新之上,往年與那邊接觸,陸有成也會帶著他們,因此他們多少也瞭解一些進化者匪夷所思的能力。比如其中有一種秦屬心靈系,但實際上卻無法具體分類的異能,叫做」心靈傳送,會這種異能的進化者,據說可以使用心靈的力量,將一件物體從一個地方轉移、傳送到另一個地方,這一過程可以在一瞬間完成,實在是非常強大的能力。
異能的具體原理,即便是進化者也不太清楚,但他們知道,這種異能其實也並不像聽起來那麼強大到無可約束,首先需要知道要傳送的物體所在位置,以及目的地坐標,這就需要目的地有人定位。其次。還要排除各種能量干擾,如果有密集的能量場,比如流動著電流,遍佈城市的電線網絡,就會干擾傳送的穩定性一這也是陸有成到這裡之後,才進行定位的原因。
按他們想像,排除了那些限制,定位後人就應該出現的,但現在見不到人,自然難免疑惑,」難道那邊把我們放棄了?
坐在地上,被冰冷海風吹得瑟瑟發抖的陸有成,似乎感覺到了手下心腹們的疑竇,以及那之下浮起的淡淡惶恐。
但此時他已經沒那麼多心思毒顧及他們的想法了。
「怎麼還不出現,,怎麼還不出現老人緊握雙拳,骨節青白。指甲都刺進了肉裡。他視線所及的白色沙灘,黑色海水,只有一波波的潮汐,與海浪拍打翻起的水花連成一條白線,在墨色深沉的海面上滾滾來去,偶爾推上沙地,泛起一行濃重的泡沫,然後退去,留下滿地貝殼雜物,海風呼嘯,哪有一絲人影,,
漆黑的海面上,成噸成噸的海水,被暗流推動,就像前仆後繼的軍隊,不斷往岸上推進,一疊疊浪頭彷彿衝鋒中的戰馬,咆哮著,狠狠拍上礁石,隨後破碎化作無數水花散開,水汽飛揚如霧。
在這洶湧波濤,不斷拍擊衝撞的浪花與礁石上空,空氣在轟隆隆匯成一片的拍擊聲中,忽然波動起來,如夏日陽光曝曬著的水泥地面,空氣扭曲蒸騰,隱約間,浮現出兩個淡淡的黑影,片刻後,那兩個黑影越來越凝實,直到從半透明彷彿虛體的顏色轉化為實體,便徒然自那團扭曲的空氣裡掉落而出,撲通撲通摔進海裡。砸出兩朵大大的水花。
兩朵水花綻開瞬間,便被洶湧海潮推平,一波波浪頭劃過,空氣扭曲的痕跡悄然而逝,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幾秒之後,漆黑起伏的水面忽然破開,兩個濕漉漉的腦袋從水下鑽出,猛力咳嗽,然後拚命游到岸邊一處裸露的礁石上,趴在上面不斷劇烈地喘息。
「該死的,又傳送錯地方了,明明說是在沙灘,怎麼會掉到這裡來?」
喘息片刻,兩個穿著緊身作戰服,渾身滾黑的身影中,稍微瘦小的一個大聲旯罵、抱怨」「小鬼子從來沒有靠譜的時候
另一個背後背了只大布袋,身材高壯許多的人,聞言急促喘息著說道:「行了,也不怨他,沒有進化者溝通心靈在這邊輔助定位,只靠衛星坐標,會偏離目的地很正常」疾風,不要廢話了,趕緊休息一下,想辦法找到他們!」
「怎麼找,海岸線這麼長,坐標覆蓋範圍又那麼大,你以為是游泳池啊?」
看著廣袤的,沒有一絲光亮的海面,以及身後那沉靜佇立,綿延向遠方的峭壁,壯漢也覺得想要馬上找到目標有點不現實,他遲疑了下,建議道:「要不,聯繫一下近籐,讓他把我們傳回去,再重新試一遍?」
「屁啦!」疾風不耐煩的叫道,「那傢伙只有三階,能力不夠。能傳送一次就不錯了。就算他還能再來一次,但從這裡到總部距離上千里談,你以為他能傳送這麼遠?能的話,總部也不會選擇正在海鹽出任務的我們過來了,就是因為海鹽離申城近,距離沒有超出他能
聽著同伴的分析,壯漢有點沮喪,「是啊」總部距離太遠,我們離開後,海鹽也沒有人定位了,附近城市又沒組織裡的人,就算想再來一次也沒辦法,」那,現在怎麼辦?」
疾風沉吟著,拉下頭套,露出一張略帶瘦削的臉,擰眉沉思,片刻後,才答道:,「記得來之前,聽近籐說目標在懸崖上方有一棟別墅,既然找不到人,就先去那裡看看」嗯?鋼炮,你還背著她?」
說話間,他四顧的目光掃過鋼炮背上的大布袋,面色一變,叫道:「干,趕緊把她放出來,萬一灌水悶死了,看大哥不錄了你的皮
鋼炮也是剛剛反應過來,聞言嚇了一跳,慌忙跳起來手忙腳亂地解下布袋,往礁石上一倒,鼓囊囊的布袋裡嘩啦啦到出一蓬海水,一個穿著睡衣,約十一、二歲左右的小女孩,隨海水掉落在礁石上,就著疾風擰亮的小手電,可見到女孩雙眼緊閉,本來精緻得好像瓷娃娃一樣的臉蛋兒,此時蒼白青紫不見人色,身體一動不動,彷彿死掉了一樣。
看到女孩這個模樣,疾風嚇得臉都白了,一邊慌忙把女孩扶起擺在礁石上,摸她的頸動脈,一面怒瞪鋼炮,語無倫次,「你妹啊,這下完蛋了,完蛋了」大哥肯定會殺了我們的,誰讓你圖省事把她裝布袋裡的,老子要被你害死了6酞落」
情急之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隨後面色忽然一喜,「還有心跳,還有心跳,趕快救她」呃,怎麼救?」
被罵得直摸腦袋的鋼炮。此時聽到女孩還有心跳,也鬆了口氣,連忙推開疾風,「應該是灌水了」你讓開,我來」。
說著,他脫下手套,粗厚大手快速搓動,不一會兒便熱了起來,整隻手掌就像海綿體一樣充血腫脹,大若蒲扇,肌膚赤紅如血,蒸騰的熱力從皮膚上散發開,如火爐一般甚至烘乾了手上殘留的水分。待準備停當,他伸手虛按女孩腹部,緩緩揉動幾下,忽然吐氣開聲。
「哈」。
肌肉鼓脹,沉肩一按,一束白色蒸汽自手心竄出,猛烈擊打在女孩略顯隆起的小腹。被這箭矢一樣的白色蒸汽打入瞬間小女孩被睡衣覆蓋著的纖細肢體,劇烈震顫起來,自小腹起,一層層波動推湧而上,直達喉頭,女孩緊閉的嘴徒然鬆開,「嘔。地一聲吐出大灘清水。
隨後,劇烈的咳嗽聲與喘息聲響起,臉上的蒼白青紫漸漸退去,爬上嫣紅。
鋼炮摘下頭套,虯鬚怒張的臉上滿是分不清海水還是汗珠的水清,他擦擦額頭,嘿嘿乾笑兩聲,「這樣應該就行了」
「可為什麼還沒睜開眼?。雖然能聽到呼吸,但看著女孩依舊緊閉的雙眼,疾風還是不太放心,狐疑道:「你這兩下行不行?跟跳大神兒似地,很可疑啊!」
「對你這種不練拳的人小沒法說明白,反正能呼吸就行了不理疾風的質疑,鋼炮重新把女搖裝進布袋裡,邊整理著,邊說道:「趕緊走吧,耽誤了這麼會兒,也不知道晚沒晚,還是盡快找到目標才妥當
「一個小卑微的普通人而已,至於這麼上心麼,再休息一會啦
「別廢話,組織裡叫我們來。就說明他還有用處,救不了人誤了事,看大哥怎麼收拾你
,呃,行,你說了算
雖然很不情願,但若仔細想想耽誤了事的後果,疾風終究還是不敢任性,跟隨鋼炮略略收拾一番,就要蹬上懸崖去找目標的別墅。
想法是好,但在崖下打著手電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上去的路,這樣又耽誤二十多分鐘,鋼炮最後有些不耐煩,決定徒手攀登上去。
「喂,你能上去我可不行,我沒學過攀巖又不會武,幾十米那麼高怎麼上去,而且還有恐高症,一不小心會摔死的,你提這個想法是存心要看我笑話吧?。鋼炮煩躁地甩甩頭,「就你屎尿多,找不到路我有什麼辦法」
「呃,要不你背我?」
鋼炮看著眼前嘿嘿乾笑,一張黃臉滿是猥瑣的同伴。無語片刻,方才勉強點點頭,「算了,就這一次,可背了你,女孩我就背不上了
「一會兒再下來接她嘛,烏漆抹黑的她又跑不了。」
他提著建議,鋼炮想想,覺得這樣也行,便在峭壁下選了一處淺淺的溶洞,將裝著女孩的布袋放置其中,還感覺不放心,又搬來一塊大石頭堵住洞口,才背起疾風,腳下一炸飛躍而起,雙手緊扣在突出的岩石稜角上,速度飛快地往上攀爬。
此時距離兩人被傳送過來,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天邊漸漸有了殘月,銀色月光自天際照射下來,幾片雲彩悠然飄過那片氤氳光澤。漸漸又被黑暗吞噬,與天際接成線的海洋,在月色下泛著點點碎銀反光,隨著波濤起伏,不斷前進、後退,週而復始循環。
斜照而來的月光,將交疊在一起的兩人的影子投到旁邊的山壁上,疾風偶然看見,忽然就笑了,「哎小鋼炮兒,你看咱倆這姿勢,像不像春天的蛤蟆?」
「為什麼是春天的蛤蟆,蛤蟆春天像這樣嗎?」鋼炮喘息著問道,昂頭看了一眼,快到崖頂了。
疾風嘿嘿蕩笑,「是啊,蛤蟆春天產卵,疊在一起方便體外受精」你產卵我受精,大家分工明確合作無間!」。鋼炮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頓時勃然大怒,「你才產卵,你全家都是卵生的,跟你老婆體外受精去吧!」
怒吼間,他已經翻上崖頂,晃身一抖將疾風甩落,一個大耳刮子就扇了過去。
疾風哈哈大笑躲開,邊調戲著:「不要激動啊小鋼炮兒,繼續繼續,我要為你精盡而亡。」
然後,崖頂稀疏的樹林中,一個略帶詫異的聲音傳來,「好偉大的理想,雖然對像性別有點錯誤,不過我會成全你的
隨著聲音響起,一顆籃球大的火球吞吐著高溫、熱浪,彷彿隕石一般自一棵樹梢墜落,拖著長長焰尾,瞬息間便插入兩人中間,一頭撞在裸露的岩石地面上。
「轟」
劇烈的爆炸中,一朵赤紅火雲挾帶著灼熱氣浪,猛烈爆開,強大的爆炸衝擊力,霎時間將兩人狠狠掀飛起來,拋上半空。
兩人本身便剛上懸崖,還站在邊沿,這一下猛烈的爆炸將兩人掀飛,脫離地面,身下霍然是海浪撲擊的深淵,幾十米的高度,即便他們立兒餚。眾樣直落下毒也非摔成肉醬不可六眼看在衝擊力的推動下,離地面越來越遠,身在半空的鋼炮陡然深吸口氣,擰腰一彈,整個人像是陀螺一般飛快旋轉,瞬間抵消衝力的同時,雙臂忽然大張,兩條粗壯大腿在空中一蹬一踏,一股股猛烈氣流自四肢噴薄而出,勁風鼓蕩間,只見他身軀輕盈一轉,以不符合體型的輕靈優雅返身又飛回崖上,乍一看,如若一隻特大號的燕子。
剛在崖邊站穩,他晃身一抖,猶如蛇在蛻皮,緊身衣衫哧哧炸裂,一前一後裂作兩片的衣服立刻順著精壯肌肉滑落,被他探手捉住,往前便甩,衣服嗖地一聲甩彈而出,彷彿出洞靈蛇,一下便捲住正在哇哇大叫墜落的疾風,縮手一拽,拉了回來。
這一連串凌空返身,震裂衣衫,束衣成鞭,電光火石間,顯現出他極高深的拳術修為。
鋼炮卻沒得意於自己在這瞬間展示出的實力,反而驚起了一背冷汗。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快捷,臨危不亂,此時兩人恐怕已經摔落崖下,腦漿迸裂了,他沒想到,連自己等人都摸不清的傳送地點,居然無巧不巧的有人埋伏,一時大意,差點就喪了命。
驚過之後,他鬚髮皆張,暴睜圓眼四下一掃,目光鎖定火球出現的那棵大樹,怒喝道:「是誰,鬼鬼祟祟,還不滾出來。」
此時,隱在樹上,以一顆火球伏擊,眼看成功,卻驟然形勢逆轉,心潮起伏的林同書,暗暗驚訝:「束衣成鞭的法門雖然看不出來歷,但返身回崖,震裂衣衫的身法手段,分明是形意一脈的燕返、蛇脫蛻。週身勁力鼓蕩,凌空虛渡,顯然內勁蓬勃,已經是氣血如汞的境界」好嘛,練級打怪,居然打上半個同門師兄了。」
自從在別墅裡感受到那股直透心靈的波動,系統也隨之發佈任務,雖然不知道波動是怎麼回事,但顯然與邪惡陣營的進化者有關。林同書之所以對陸有成追殺不休,為得就是找到這些人,當時一接到任務,便立刻放棄搜索陸有成,順著波動傳來的方向追尋過去。
趕到這處崖邊的時候,正看到崖下有燈光在來回照射,隨後月亮出現,兩人的一切活動便都映入他眼簾,他當時判斷這兩人似乎是想要上來,便沒急著下去,而是推算出他們的路徑後,就守在崖頂耐心等待,直到兩人上來,一時大意不查,才陡然釋放火球偷襲。
本來按照計算,這一下火球已經能把兩人都炸飛摔落崖下,可沒想到,原本看著粗壯笨拙的壯漢,居然是個練通大筋,已經開始錘煉內臟壯大氣血的大拳師,導致偷襲成了無用功,心中訝異的同時,也甚為懊惱一早知道就不為了省一瓶魔力藥水,多放兩顆的。
只是機會稍縱即逝,現在再懊悔也晚了,不過他也不怕正面對決,之所以選擇偷襲,無非是更省要些,並不代表自己就沒把握了,有生命藥水、魔力藥水,以及怒吼等技能的他,若使出全力,也未嘗沒有一搏的可能。
腦中轉著紛雜的念頭,這時已聽見那名叫鋼炮的傢伙的怒喝,知道對方已經發現自己,他便懶得再躲藏,提勁落下樹梢,正落在兩人四米開外。
「嗯?」眼見林同書一下從樹梢竄下。身法迅捷,鋼炮圓睜的大眼立刻瞇起,「原來也是個拳師,進化者中拳師很少見,沒多少人能耐得了日復一日枯燥修行的苦,看你身形縱躍時,雖然動作敏捷流暢。筋肉抖動自然,但氣血凝滯,顯然只練通大筋而已,,不過,小小年紀能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比我見過的不少少年都更有毅力天資。」
拳術練到一定地步,開了眼、耳、鼻、舌境,拳師打眼一看,豎耳一聽,便能分辨出一個人的身體狀況,林同書雖然只是剛出現,還沒動手,但鋼炮卻立刻分析出他的實力境界,比之林同書在對方動手之後才發現,高明的不是一點兩點。
聽對方道破自己實力,林同書也不意外,不等不語,只是均勻呼吸,調整狀態。
這個人,拳法高強,很不好惹,他必須用最好的狀態來應對。
似乎發覺了林同書的打算,鋼炮不再多話,冷哼一聲問道:「小小子,說吧,你到底是誰,誰派你在這裡偷襲我們的?」
他不相信世界上有那麼巧合的事,自己兩人出現沒多久,也沒驚動誰,居然就在傳送地上方懸崖被人偷襲,要說沒貓膩兒,怎麼可能?自然要問個清楚。
林同書耷拉著眼皮,聽見他冷冷的問話,才略動了動,「我是誰?」
他忽然一副純潔無害的樣子抓抓頭髮,笑了,「我是雷鋒,專門打壞人的。」
話音未落,他的心神徒然自之前的種種紛亂念頭裡脫出,整個精氣神一剎那集中在鋼炮身上,月光灑下,穿過樹影投在地面,映出片片斑駁,銀色流轉間,視野彷彿也在這瞬間變作黑白色彩,眼裡只有鋼炮一人,滾滾而動的龐大氣血散發著猩紅顏色,就像這世間,只有這人一個存在,其他都作虛無。
在視野裡失去色彩的剎那,林同書身體裡平靜的氣血,徒然動了,發勁一晃,全身立刻筋骨齊鳴,接二連三的炸響就如鞭炮,連番迸發,自頸椎而下,一節節脊椎、尾骨、胯骨、膝關節,腳腕腳趾,兩條手臂關節骨骼,層層推湧,無不雷鳴搓動,脆響聲聲。
一股無形的旋風,陡然自身體旋開,和著森冷寒氣四下捲出霜花,凌空刮飛。
這一刻,瘦弱的少年瞬息間釋放出巨大的爆發力,如同神話中的冰雪之神臨世,一股強大的威勢陡然提了起來。
見到少年一下突然的轉變,鋼炮心中一突,臉色驟然凝重:「是內勁,難道我走眼了?而且內勁裡夾著冰系異能,一抖蓄勢,走的應是剛猛路子,看來不好對付。」
念頭剛起,一抖蓄勢的林同書,並未停留,而是在那一抖之後,在雷鳴之音匯作一片,越提越高的剎那,挾著漫天霜花雪點,腳踏旋風,草頭伏貼,落葉飛揚,吸著地面旋舌,進步一踩,腳下泥土炸作一朵碗大蓮花,整個人攜帶著威猛氣勢,眨眼間搶到鋼炮身前。
雙手齊出,剛猛內勁噴薄,聲若霹靂驚雷,結炮拳印轟擊而去,
感謝天外飛雪同學、悠遠的時光同學的月票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