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男人真的是感官動物,需要視覺上的刺激才會產生情欲?
除了這個理由,莎莎實在想不出祁醫生為何會突然吻她?
可,雖然她被吻得莫名其妙,但感覺真的好幸福哦!
嘻,好好。
呵,真好。
哈,太好啦!
「莎莎的笑容超級曖昧的--」
四個超級好朋友照慣例地蹺班喝下午茶。
余頌賢等三人看著莎莎,一臉疑惑。莎莎坐在那裡,一語不發,始終保持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思春笑容。
他為什麼要吻她?
後來在回台北的路上,她一直想問他,但話到嘴邊,怎麼樣都問不出口。
他真的好體貼,因為山上的那場大雨,她的粉紅小陽傘完全沒用,讓兩人淋成落湯雞。祁醫生把車子開到新店市區後,立刻找了家連鎖服裝店采買衣服。
她很刻意地挑選了和祁醫生同款的上衣和休閒褲。當她從試衣間走出來時,看著兩人在穿衣鏡裡的影像,那種感覺真只有一句「痛快」可以形容!
她敢對天發誓,她再也找不到第二個男人,可以讓自己愛得這麼深、這麼徹底了。
「哇,太可怕了,莎莎的笑容好象飽暖思淫欲的小花貓啊!」
不過,她一直在想,祁醫生為什麼要吻她?
雖然那個吻真的好輕好輕,不是那種纏綿悱惻的熱吻,可,她是容易滿足的,祁醫生這個吻一定代表了許多她未知的涵義……
說不定他和她一樣,深深愛上了她!
哈!
「又心啊,妳家莎莎是不是在公司受到什麼刺激啊?」
她寧願相信祁醫生是深深愛上了她,才會吻她。
如果只是視覺上的刺激所產生的生理反應,那她多不堪啊!況且她才不相信,優雅的祁醫生會是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呢!
「阿賢,都是妳啦,一定是妳又借莎莎一些限制級的片子,才把莎莎弄得一副思春的模樣!」
莎莎著迷地撫著自己柔嫩的唇瓣。
吻這種東西是很奇妙的,既然他吻了她,就代表她在他心中一定占有某種地位。
既然占有某種地位,那麼兩人之間應該還有其它發展才是……
但是,這個星期,一切風平浪靜。
莎莎無奈地歎了口氣。
一吻之後,她的整顆心都放在祁醫生身上。每天,管他公司有什麼十萬火急的大事,她一概拒絕加班,下班時間一到,她立刻火速趕回家當他的義工,讓「唧唧唧」、「吱吱吱」的魔音繼續折磨自己,只求親密的相處,可以再度點燃兩人之間熱烈的「愛的火花」。
可,一次都沒有,真的沒有。
這星期,祁醫生每天病人滿滿,除了微笑和幾句閒話家常,她根本沒機會和他說半句貼心的話。
就算門診結束了,有時祁醫生為了趕件,又忙著將假牙的齒膜送去大廠制作。
莎莎又歎了口氣。他很忙,她很無奈。
但接吻是件天大的事啊!他已經吻了她,不可能還保持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他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家伙……
嗯,還是她神經太大條了,所以沒感覺到?
「搞什麼鬼,莎莎又變憂郁了?!一下興奮得像只發春的貓,一下子又悶悶不樂,又心啊,妳們公司快倒了嗎?我看莎莎快瘋了!」
呼,其實她也不用想太多,祁醫生本來就是個內斂的人,喜怒不常表現在臉上。
哪像她,標准的直腸子,什麼心事、情緒都可以從她臉上看得出來,她才應該和祁醫生學學,如何讓自己外放的性格沉穩一些。
所以,祁醫生不是會占女性便宜的豬哥男,他既然吻了她,就是愛的表示。
她堅信,她的祁醫生絕對不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妳們看、妳們看,莎莎又變快樂了,太恐怖了!」
可是,祁醫生也太溫吞了吧!如果再想要一個愛之吻,是不是還要到烏來爬山,還要爬到那個露天溫泉,還要正好目睹有人泡湯兼做親密的事,天時地利人和
之下,她才有機會?
「又變憂郁了,哈!」
最後的結論又回到第一個疑問:敢情男人真的是感官動物,需要視覺上的刺激才會產生情欲?
哦,老天,這太不堪、太不堪了。但如果真的是這樣呢?
要知道答案,她必須去--求證。
「莎莎的表情峰回路轉、太精彩了,我們好象在看電影哦!」
當余頌賢又要發表莎莎的情緒變化時,莎莎開口--
「喂,妳們玩夠了沒?我不是沒聽到,我只是不想理妳們!」
莎莎沒好氣地白了她們一眼。當她在努力苦思該如何跟祁醫生有進一步發展時,她這群超級好朋友卻閒閒沒事拿她的心事開玩笑?!
余頌賢的手搭上莎莎的肩膀,細細長長的杏眼傭懶地瞅著莎莎。「親愛的莎莎,告訴阿賢『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歐媽媽說妳星期天和男人去烏來玩耍,是不是發生什麼天雷勾動地火的大事,妳忘了據實稟報妳親愛的朋友們啊?」
一抹紅暈躍上莎莎白皙的粉頰。「天雷勾動地火是男女之間最美麗的大事,阿賢『姊姊』,等妳恢復成『女人』,我才能告訴妳這其中的奧妙。依妳目前的狀況是不會了解的。」
職場上的余頌賢是個呼風喚雨、響當當的人物,她所主持的「可威科技」在電玩軟件界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開發的產品及其創下的業績,至今同業間仍無人可及。工作能力上,她比男人還要厲害;性格上,她比男人還要果決堅強,久而久之,她的性別意識便發生了重大的轉變。
她看不起男人、不需要男人的呵護,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罷了,沒想到余頌賢開始像男人一樣喜歡女人。她的超級好朋友們看在眼裡,也只能三不五時地提醒她「改邪歸正」、「迷途知返」。
余頌賢握住莎莎的下顎面對自己。「親愛的莎莎,請告訴我,妳哪一眼看出我像女人了?我干麼把自己變成女人?」
莎莎睨視,水媚的眼掃過余頌賢。一頭超短、染成金色的發,合身的中性打扮,老實說,阿賢如果變成男人,的確比那些真正的男人還要俊俏,更讓女人覺得秀色可餐,想一口吞了「他」。
莎莎眨眨長長的睫毛,撥開余頌賢的手。「妳少了一個重點器官,還多了兩坨肉,想變男人還早呢!親愛的阿賢。」
余頌賢樂得大笑。「討厭,把人家最傷心的事說了出來!」
一旁的黎又心無奈地搖著頭。余頌賢想變性,除去兩坨肉,再多一個器官,但每個人都只當她發神經病,沒人去理她。
柯昀濃突到想到一件比余頌賢去變性更重要的事。「對了,莎莎,妳和誰去烏來玩耍?」
聞言,莎莎小女人愛嬌的神色迅速躍上臉龐。「祁醫生。」
「哇!」
這是天大的事啊!所有人大叫,連忙發問--
「真的假的?莎莎,妳好棒!過程呢?快說來聽聽!」這是又心。
「莎莎,太棒了,我替妳感到開心!」這是濃濃。
「哦,不會吧?妳真的跟那個牙醫天雷勾動地火了?」這是不喜歡男人的余頌賢。
莎莎覺得好幸福。「進展沒那麼快啦,祁醫生比較害羞--」
「哈,害羞個屁啦!面對妳這種33、24、34的火辣身材,他還可以害羞,沒立刻撲上去好好吃一頓?我看妳的祁醫生八成是性無能!」
余頌賢真的很欠扁,莎莎舉起手,毫不客氣地在好友胳臂上賞了一個紅略咚的鐵沙掌。
「哇,很痛耶!」
莎莎甩甩手。「知道痛就好,至少我沒白打!」
余頌賢生氣了。她可看不出,那個牙醫有哪一點可以讓莎莎愛得死去活來。
「好好想想吧,我看不出那個牙醫有多喜歡妳!」
死阿賢,竟說中她心裡最大的煩惱!
莎莎歎了口氣,伸出手。「拿來。」
余頌賢皺起眉頭。「什麼東東?」
莎莎又歎了口氣。老實說,這個方法雖是下下策,但卻是一記猛藥。
「妳包包裡頭的東西。妳不是有好東西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嗎?」
在朋友圈中,余頌賢別名「A片天後」,大家都知道,要看好片找余頌賢就對了。不過,莎莎她們對同性的內容不感興趣,只願意分享余頌賢的男女佳片。
每次聚會,余頌賢一定會強勢推銷她的熱門「強片」。
「妳現在有牙醫愛人了,還需要這個東西嗎?」
余頌賢由包包裡拿出兩張光盤放在桌上,片名很優雅,一張叫「森林的呼吸」,一張是「深山的贊歎」。
又心忍不住大笑。「呼吸?贊歎?阿賢妳好幽默哦!」
余頌賢家中有兩個未成年的侄子,為了怕他們太早接觸大人的世界,「細心」的余頌賢都會幫每張片子換個優雅但無趣的名字,以遏阻小侄子們旺盛的好奇心。
余頌賢可得意得很。「做那文件事本來呼吸就會加速,如果技術好的話,還會贊不絕口!告訴妳們,這兩片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鉅作啊!」
三個人笑翻天了,莎莎卻笑不出來。
她開始煩惱,如果她將這兩部百年難得一見、又是呼吸又是贊歎的曠世鉅作拿給祁醫生觀賞,激發他的情欲本能,祁醫生會不會覺得她很低級、很粗俗?
余頌賢將莎莎的憂郁收進眼底。「我就說莎莎那個牙醫愛人是性無能,她才要看這個『呼吸』和『贊歎』來滿足……啊唷喂!好痛啊!」
沒錯,欠扁的余頌賢又挨了一掌。
「好痛啊!」
余頌賢揉著胳臂,暗自埋怨。真是的,莎莎太沒意思,就是知道她心情不好,她才努力耍寶逗好友開心,怎知道鐵沙掌一掌接著一掌,她好心痛啊!
「知道痛就好,至少我沒白打!」
莎莎拿著「呼吸」和「贊歎」。
要拿嗎?把自己心愛的男人激發成下半身思考的野獸,以證明他對她的情意?
這個方式好象有點難看……
晚上,莎莎拎著兩個便當,准時出現在「祁牙科」診所裡。
通常,體貼的祁醫生都會在晚餐時間叫兩個便當外送到診所,不過今天她正好在路上遇到美美阿姨家的工讀生,就順手接過要外送的兩個便當。
門診七點開始,所以每天莎莎有將近四十五分鍾和祁醫生獨處的甜蜜時光。
她放好皮包和小外套,特別「順手」將余頌賢的經典名片放在櫃台上。
莎莎深吸口氣,走到一旁的方桌,祁醫生已將兩個便當打開。
今天吃的是可口美味的鮭魚飯。她不愛吃魚,但只要是和他一起用餐,任何料理都是天下第一美味。
「歐伯母剛剛拿了這個過來。」
最近老媽熱衷於裡長選舉,忙著「布樁」,沒過晚上九點是不會回家的。莎莎接過宣傳單,定晴一看,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宣傳單上放了好大一張老媽頂著吹成半屏山發型、笑盈盈的相片,外加一排文字:「裡長歐陳嬌嬌,是您最明智的選擇!」
「哦,老天啊!」
「歐伯母的頭發吹得不錯。」
莎莎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下來了。「我媽這次耍寶要得夠狠了,我要把這張宣傳單拿給我老爸看,他一定會笑到昏倒!」
祁勵明很自然地替莎莎挑掉鮭魚的短刺。「很少聽妳提到妳父親。」
「我媽和我爸五年前因為一件沾有口紅印的T恤,冷戰到現在。我老爸現在住在隔壁裡,是隔壁裡的裡長。」
莎莎接過祁醫生幫她挑好魚刺的鮭魚。她不愛吃魚,只是因為嫌魚刺麻煩,不是真的討厭魚肉。
祁醫生知道以後,如果晚餐的主菜是魚類,他會為她選擇少刺的魚,再幫她將小刺挑干淨。莎莎樂得享用美味的魚,和他貼心的服務。
「謝謝。」
「不客氣。」
「今天美美阿姨加菜嗎?怎麼感覺便當特別豐富?」
「也許老板娘知道妳在這邊吃飯?」
莎莎羞澀一笑,連忙低頭將便當內青椒炒牛肉的青椒挑開。「不,我覺得是因為你的關系。本裡那些婆婆媽媽們可是很擁護你的。」
祁勵明輕笑。「感謝抬愛,青椒還是不吃?」
莎莎皺起眉。「不愛吃。」
祁勵明舉起指頭,輕點她唇邊沾到的飯粒。「挑食不好。」
他的動作又讓莎莎倒抽了口氣。「謝、謝。」
她迎視他的眼。他的眼眸好深、好沉,好象一個無底洞,讓人無可救藥地深陷其中……
「青椒很營養。」
「我想,應該有其它的食物可以取代青椒的營養--」她挑食的筷子停在半空中。
祁勵明挾起一小塊他便當裡的炸排骨。「張口。」
莎莎依言張口。
「嚼一嚼。」
莎莎依言嚼一嚼。
「味道如何?」
她瞇起眼,笑容好幸福。當然不是一塊排骨帶給她幸福的感覺,她只是好喜歡這種被寵愛的感覺!
「炸得好脆!」
「明天吃排骨便當好嗎?」
「好啊!」
就算現在祁醫生要莎莎再拔一顆牙,她都會開心接受!
每天一起吃飯,雖然只是一般的便當,但是親密如家人的感覺,總讓她感動得想哭……嗚,真好。
祁勵明撇撇嘴,淺笑。「莎莎,妳有一張表情豐富的臉。」
莎莎揚起嘴角。「我媽說這樣不好,喜怒哀樂都讓人看得清清楚楚。」
祁勵明凝視著她。「這樣很好,我很喜歡。」
莎莎的心髒至少漏跳了三拍。「你、喜歡?!」
她對「喜歡」這兩個字是很敏感的。
祁勵明坦然一笑,清楚地表白。「我喜歡妳。」
莎莎快樂得要哭了。「你真的喜歡我引為什麼?」
老天爺,她等的就是這一刻!
祁勵明灼熱的視線緊鎖在她身上。
他的性格平淡,看待這個世界,對待旁人的態度,就像是隔著醫生口罩般,總是維持著一定的距離。他不輕易,也極少除下口罩,就讓那個距離橫隔在他與自身之外的人事物之間,平平靜靜地生活。直到遇見了她。
她開朗的性格卸除了他的屏障,跨越過那個距離,走近他身邊。她就像塊磁石,身上具有強大的吸引力,越靠近就越吸引著他,讓他目眩神迷。
祁勵明知道自己的心,知道眼前這名女子在心中的位置,不再只是一名義工、一位鄰居而已。
「我喜歡妳的真,妳讓我感覺很舒服。」他說。
莎莎愣愣地望著他。莫非鮭魚便當也有催情效果,讓他選擇在晚餐時間,對她表白情意?還是老天爺總算聽見她的心聲?
「你喜歡我?」她巍巍顫顫地問。
「我喜歡妳。」他堅定地回答。
夠了!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莎莎好感動,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內心的澎湃起伏、狂飆的心跳,她的淚珠隨時可以灑落衣襟。
但……一般而言,男女雙方在互相傾吐愛意之後,是不是應該感動地投入彼此的懷裡?
而他們之間隔著一張方桌,還有兩個沒吃完的便當,要怎麼飛奔擁抱?
莎莎霍地起身。好吧,抱吧,由她主動,或許他就不會害羞……
「祁醫生……」我來了!
「唰」地玻璃自動門突然開啟,今晚預約第一號的病患--黃爺爺緩慢走進診所。
莎莎頓住腳步。不會吧?!
在她提起勇氣打算來個愛的擁抱之時,竟殺出一個程咬金?!
「祁醫生,我來了!」
她悻悻然瞪著壁上的時鍾。哦,天啊,為什麼幸福的時光總是那麼短暫?
「黃爺爺,牙齦還痛不痛?」
祁勵明收拾桌上的便當,暗示莎莎繼續用餐。
莎莎搖搖頭。「我來收。」
沒了浪漫的飛奔擁抱,她一點胃口也沒有……
她收拾著兩人吃完的餐盒,祁醫生招呼黃爺爺坐上治療椅,掛上紙口布,放好免洗漱口杯,並從玻璃櫃子中拿出黃爺爺的新假牙。
「祁醫生啊……」黃爺爺指著治療椅上方的液晶屏幕。屏幕上正在播放晚間新聞。
「俺不要看新聞,台灣的新聞播不出什麼好東西。我要看影集,有沒有什麼風景啊、花草啊的影集,我喜歡花花草草!」
祁醫生想起莎莎剛剛放在櫃台的東西。他走了過去,拿起兩片光盤--「森林的呼吸」、「深山的贊歎」。莎莎帶來的VCD正巧符合黃爺爺的需要。
他輕輕一笑,發現自己愈來愈需要這位小義工了。
「剛好有。」
祁勵明拿了「森林的呼吸」播放。
影片開始了。片頭很奇怪,一片漆黑,音效是女人詭異的呻吟聲。
一柱光投入,金發全裸的女人背對著光源,如蛇般扭動著惹火的身體。女人由遠處漸漸往鏡頭走過來,渾圓堅挺的乳房,女人最神秘的幽濕地帶,覆著一層暗金色的毛發,挑起男人最狂熱的欲望……
「祁醫生,這個、這個……」黃爺爺嚷著嚷著,快要不能呼吸啦!
祁勵明皺著眉頭,正准備關掉VCD,這時莎莎由廚房走出來,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相遇。莎莎看到祁醫生質疑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她看到他手上拿著「森林的呼吸」的空盒子……
莎莎猛一愣,血色由臉上褪盡。
不會吧?!她不敢相信全世界最倒霉的事竟發生在自己身上!
天啊,那個「呼吸」不能給別人看啦!
莎莎沖上前,火速關掉VCD。她滿臉通紅,慌張地搶過祁醫生手上的空盒子,將光盤片妥當收好。
「這兩張光盤是妳的?」祁醫生問。
莎莎點點頭,手足無措地直瞪著自己的尖頭鞋。
她深吸口氣,耳語般地說:「本來、本來是要送給你的……」
黃爺爺聞言放聲大笑。「哈,祁醫生,莎莎好體貼啊,還會送好看的風景影片給你娛樂啊!」
莎莎又羞又惱。這麼隱密的事讓外人發現,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祁醫生揚起笑。「我該說謝謝嗎?」
莎莎搖頭,委屈的淚水在眼眶中滾啊滾。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啊,為什麼到頭來會變成這種結果?
黃爺爺又開金口。「祁醫生啊,人家女孩子都已經暗示得這麼清楚了,你好壞也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啊!」
莎莎快哭出來了,她著急解釋:「不是這樣子的,我只是、我只是--」
「唰」地玻璃自動門再度開啟,吳阿嬤大聲嚷嚷地沖了進來。「祁醫生、祁醫生啊--」
吳阿嬤看到一旁的莎莎,先是一愣,又硬是咧嘴笑,然後才開心地拉住祁醫生的手臂。
「祁醫生,我家小美回來啦,你要不要來我家吃飯?我家小美很漂亮哦!」
吳阿嬤嚷嚷著,目光始終回避著莎莎。今天聽到莎莎的媽說,莎莎和祁醫生八字還沒一撇,她想八字都沒一撇,介紹她家小美讓祁醫生瞧瞧應該無所謂吧!
「阿嬤,我吃飽了,而且還有門診。」
吳阿嬤很積極。「沒關系、沒關系,星期天來我家吃飯,我要小美煮一桌『澎湃澎湃』請你吃啦!」
莎莎雙手緊捉著「森林的呼吸」。她有些錯愕,她不知道吳阿嬤這個大情敵竟會卷土重來?
黃爺爺在一旁力挺莎莎。「唉呀,不用這樣子啦,年輕人的事他們自己會解決,介紹個什麼勁啊!」
吳阿嬤吹胡子瞪眼。「黃老頭,你懂什麼?我家小美和祁醫生很速配耶,你什麼都不懂,不要插嘴啦!」
「什麼我不懂,妳才不懂!妳沒看到莎莎和祁醫生情投意合嗎?妳還想亂點鴛鴦譜?!」
「你亂講,她老媽都說他們兩個八字還沒一撇!」
眼看兩個近百歲的老人家吵起來了,莎莎忙著打圓場。「黃爺爺,快坐好,要裝牙了……吳阿嬤……」糟了,她不知道要和吳阿嬤說些什麼……
吳阿嬤歎了口氣。莎莎這孩子也是她從小看到大的,只不過莎莎喜歡的人,也是她看上眼的孫女婿啊!「莎莎,我以為妳今天不會過來咧!」
阿嬤的說法嗆極了,嗆得當事者莎莎無法反擊。
祁醫生適時開口。「莎莎是我的助理,當然每天都會過來。」
莎莎震驚地望向祁醫生。「你……」
他堅定的眼神像一劑強心針,將她心中的疑慮和不安一掃而光。
她打起精神,捍衛自己的愛情。「吳阿嬤,我是這邊的義工,我每天都會過來!」
不過,姜是老的辣,吳阿嬤怎麼可能輕易讓小輩的一、兩句話給打敗。「義工很好啊,我家小美也可以來診所當義工啊!對了,這個星期天,祁醫生記得來我家吃飯啊!」
吳阿嬤不肯輕言放棄,但莎莎一點也不擔心,她相信祁醫生一定會和剛剛一樣,堅持立場、堅守他們的愛情……
「好啦好啦,祁醫生,我這把老骨頭也約你好多次了,就算不是看我家小美,來阿嬤家陪阿嬤吃飯也好啊!祁醫生這個星期天有門診嗎?」
「目前沒有。」
「沒有剛剛好,那就來我家陪阿嬤吃飯啦!」吳阿嬤鼓吹著。
祁醫生沈默不語。
莎莎自信地揚著淺淺的笑。
但,世事難料。
「好,這個星期天就去陪阿嬤吃個飯。」
這是祁醫生的答案。吳阿嬤聽了歡欣鼓舞,莎莎聽了震懾不已,彷佛五雷轟頂。
她無法相信他竟然會答應?!
他們剛剛才開始戀愛,如果星期天沒有病人預約、沒有門診,他們不是應該來個甜蜜約會?平時已經沒空獨處了,不是應該更加利用難得的休假?
「你答應了?」
祁勵明戴上口罩。莎莎看不到他的表情,平靜的目光也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吃頓飯無妨。」
莎莎閉上了雙眼。誰說無妨?怎麼可能無妨?
她要的只是一種平等,兩人相互喜歡,投入感情,擁有彼此的世界,一切的付出都很平等。
她希望祁醫生就像她喜歡他一樣地喜歡自己,還是……
還是祁醫生的「喜歡」只是喜歡,不同於她的喜歡就是「愛」?
喜歡的對象可以是很多人,可以喜歡她,可以喜歡小美。
但愛不同,愛只有一個,愛是獨享!
她看著他,吳阿嬤正和他熱烈討論著菜單。
莎莎挺直背脊,扯著苦笑。她瞪著自己的腳尖,眼光不再接觸任何人。
「祁醫生,很抱歉,我臨時有事,先走了。」
莎莎走回櫃台,拿了自己的東西,走向門口。
玻璃自動門「唰--」地打開。
跨出腳步,莎莎抱著滿滿的傷痛離開。玻璃門「唰」地關上。
透過玻璃門,祁勵明看著她僵硬的背影,深沉的眼中盛著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