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暗道糟糕,也不知金河谷從哪兒找來的這夥人,綁他明明就是為了錢,卻也能對金錢無動於衷,著實可怕,心想落在了這夥人手裡,逃出去可就難了。他用力想要掙斷將他與柱子捆綁在一起的繩子,試了幾次,都是徒勞無功。
龍頭扔掉了煙頭,「不要白費力氣了,這種繩子是專門對付特工的,你越用勁他就越緊,一流的特工也沒法掙脫這繩子的舒服,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老實一些,否則別怪我不給你飯吃。」
林東心急如焚,他被捆在這裡,高倩卻還在等他回去,恐怕她現在已經快急的瘋了,想到高倩肚子裡還懷著孩子,心中驀地生氣強烈的求生的yu望。無論怎樣,他都不能絕望,要堅信總會有機會出現的。
過了一會兒,龍頭吩咐兩個叫著大貓、老鬼的人留下來看著林東,他和其餘的人就都進了車裡睡覺去了。林東自知暫時無法掙斷繩子,根本無法逃走,只好閉上眼睛,強迫身體進入睡眠狀態,以便養jīng蓄銳,等到天亮之後在尋找機會逃走。
也不知何時才睡著,等到再次睜眼,太陽都已升起來了。
「睡得可好?」
龍頭比林東先醒,見他醒來,笑問道。
林東哼了一聲,「睡得好不好,你可以把自己綁了試試。」
龍頭笑道:「那滋味我早就試過了,還不賴,到現在還有時候會回味一下。」
林東低頭不再說話。
龍頭繼續說道:「為了保險起見,我們一天只會讓你吃一頓飯,剛睡醒。一定餓了吧。我現在就讓人餵你吃飯。」
「黑虎,你過來喂林老闆早餐。」龍頭掉頭叫了一句。很快便走過來一個壯漢。
黑虎撕掉麵包外面的包裝袋,「把嘴張開。」
林東張開了嘴,黑虎倒也不是看上去那麼粗魯,對待林東十分的人道,林東咬幾口麵包,他就給林東喝口水,耐心的「伺候」林東吃完了麵包。只是一塊不大不小的麵包怎麼經得住一天的消耗,龍頭這樣做,正是讓林東沒有力氣逃走。
又到了晚上。整個白天,林東除了昏昏沉沉睡著的時間,其他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想像家裡人該如何擔心他。昨晚他沒有回家,高倩又聯繫不到他。應該已經派人找他了。現在應該已經找到了他的車,應該已經知道他出了事。高倩的淚眼和母親的哭聲時時刻刻不在他眼前浮現,他彷彿看到了父親蒼老了十歲。佝僂著身子站在門口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彷彿看到了高紅軍雷霆震怒,指著李龍三的臉罵他辦事不力。
又做了個噩夢,林東夢到母親極壞了腦袋,變得癡癡傻傻的,猛然從噩夢中驚醒。立時便感到四道目光she了過來,黑虎和老蛇今晚負責看守林東。見他突然驚醒,皆是一驚。
「做惡夢了吧?沒事,等到明天那人來了,你就可以解脫了,到時候就再也不會做噩夢了,你將到達一個沒有哀傷悲喜恐懼的世界。」老蛇看著林東驚魂未甫的臉說道。
「明天,明天……」
林東嘴裡念叨著,猛然發現,後天就是他和高倩舉行婚禮的ri子,心口驀地一痛,簡直難以忍受。一天二十四小時,無時無刻都有人看著他,他稍微一動,便會被喝止,更別說那連優秀的特工都沒法掙脫的繩索。
一陣絕望感湧上心頭,林東雙拳握緊,瘋狂的掙扎,企圖掙斷繩索,卻不論他如何掙扎,卻只感覺到繩索勒進肉裡的疼痛感,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白白的耗盡了全身力氣。
「你當我們老大騙你不成?蠢貨,你力氣再大,這繩子你也掙脫不開的,省點力氣吧。」黑虎笑著搖頭。
林東劇烈的喘息著,咬緊了牙關,過了一會兒,竟又掙扎了起來。黑虎和老蛇也未制止,任他掙扎,一刻鐘過後,林東再次耗光了力氣,又安靜了下來。
老蛇歎道:「黑虎,這小子的力氣還真不小,我看比你還大。」
黑虎天生力大,聽了這話,心裡很是不爽,「老蛇,你他娘的胡扯什麼?就這小子這小身板,力氣能有我黑虎大?你信不信我一隻胳膊就能辦掉他?」
老蛇搖了搖腦袋,「你看他剛才多猛,那麼粗的柱子都被他掙的搖晃不止,我都害怕這小子把柱子搞斷了。你能嗎?」
黑虎心裡不服氣,走到旁邊一根柱子旁,後背往柱子上一貼,「老蛇,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神力。來吧,拿繩子把我捆起來,我讓你見識一下。」
老蛇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黑虎,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能綁你呢?你力氣雖然不如這小子,不過也夠大了,我又沒笑話你。別鬧了,趕緊過來。」
黑虎犯了倔,他平生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力氣,能單臂舉起一百五十斤重的槓鈴,卻受不了別人力氣比他大,聽老蛇這麼說,氣不過,非要證明給他看。
「老蛇,快過來把我綁了,今天要是不讓你心服口服,我黑虎以後就不叫黑虎了。他nǎinǎi的,是兄弟的你就給我過來。」
「唉,那就遂了你的意吧,不然以後你覺都睡不好了。」老牛歎道,拿著繩索走了過來,把黑虎結結實實和柱子捆在了一塊兒。
「黑虎,你可以開始了。那小子猛力掙了一刻鐘才消停,只要你能掙超過一刻鐘,那就證明你的力氣比他大。」
黑虎嘿嘿笑了笑,深吸一口氣,便開始猛烈的掙扎起來。正當他憋紅了臉,奮力掙扎的時候,老蛇忽然目光一冷,揚起了手裡的鐵棍,一棍子砸在黑虎的後頸上,黑虎還沒來得及出聲,人就軟了,昏死了過去。
老蛇迅速走到林東身旁,此刻其他人都在熟睡。
他拿著槍指著林東的腦袋,低聲道:「林老闆,龍頭不跟你做生意,我可以跟你做。」
林東聞言,就像是看到了一線曙光,心中大喜,忙問道:」你要多少錢?」
老蛇伸出五指,「五千萬,怎麼樣?」
林東朝停在廠棚裡的幾輛吉普車看去,老蛇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不用害怕,他們醒不來。水和食物都是由我負責分配的,我在水裡動了手腳,他們暫時醒不來的。」
林東鬆了口氣,「行,我給你五千萬。」
老蛇點點頭,「很好,我喜歡你這樣的痛快人,龍頭就是太有原則了,干咱們這行,要那麼多狗屁原則做什麼?兄弟們分到更多的錢才是最實在的。我早就看不慣他那一套了,幹完這一票,老子就洗手不幹了,找個地方,享受餘生去。」
老蛇一邊說話,一邊割斷了繩索,不過槍口始終頂在林東的腦袋上。
「我帶你去另一個地方,等拿到錢才能放了你。林老闆,在委屈你一下,到了地方,麻煩你打電話通知家人準備贖金。」
老蛇押著林東快步往外走,上了一輛空的吉普車,把鑰匙交給林東,「你負責開車,聽我的吩咐走。不怕我的槍走火崩了你的腦袋,你盡可以耍花樣。」
林東打著了火,吉普車抖動了幾下,緩緩的開出了廠棚。離開了這個新建的工廠,外面是大片的農田,一望無際,林東才知道這地方有多偏僻。一路上老蛇手裡的槍始終未曾離開林東的腦袋,他的話很少,只是在到了路口的時候才會吩咐林東往哪走,七繞八繞,像是故意讓林東記不得路線似的。
終於車在一個河岸上停了下來,老蛇催促林東下車。
河堤上有間瓦房,方圓十里,除了這裡有間房,其他根本看不到有人家。
「林老闆,勞你費力,把車推下河。」
林東不禁佩服老蛇的老謀深算,看來這個計劃在他心裡已然密謀許久了。把車推進了河裡,夏季河水暴漲,很快吉普車就沉入了河底。老牛指著那間瓦房,催林東朝那邊走去,他走在林東的後面,槍口抵在林東的腰上。
到了門前,老蛇掏出鑰匙,交給林東讓他開門。林東一開門,藉著月光,看到桌上有蠟燭、食物和水,心裡更加肯定老蛇是早有預謀。
老蛇讓林東點燃了蠟燭,然後就將林東的兩手捆了起來。
「林老闆,不要怪我要價要的高,你該感激我,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人要殺你,如果不是我把你救出來,你明天必死無疑。區區兩千萬,就當是你答謝我的救命之恩吧,嘿嘿……」
林東道:「老蛇,我的命是你救的,給你兩千萬我不心疼。告訴我,是金河谷要殺我嗎?」
老蛇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龍頭接活一向是單線聯繫,我們只負責做事,他從來不向任何人透露主顧的信息。」
「你幹嘛不殺了龍頭他們?」林東不解的問道:「不怕他們醒來後找你算賬嗎?」
「他們醒不來了,他們會在睡夢中告別世界。至於黑虎,嘿,自作自受,會被捆在柱子上活活餓死。我本來還想拉他入伙的,可那蠢笨的東西非要跟你比力氣大小,正合我意,少一個人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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