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河谷瞪眼朝萬源吼道:「胡說,我什麼時候有他那麼殘忍了!」
萬源冷冷一笑,「他不過是宰了一隻兔子,而你呢?你敢說你沒害過他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金河谷想起他曾經睡過的幾個少婦,被人家老公發覺之後要告他,最後都被他用見不得人的手段搞定了,有幾個還真的因為他家破人亡。
金河谷無言以對,捂著口鼻,隨著兔肉被烤的時間越來越長,血腥氣也就越來越淡了。
萬源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他過來坐,「金大少,你今天有口福啦,扎伊烤的肉非常好吃,待會兒嘗嘗吧。」
金河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你還是快點跟我說正事吧,我現在胃裡直犯噁心,對什麼都沒胃口。」
萬源依舊是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樣,嗅了嗅鼻子,朝扎伊吼道:「扎伊,能吃了吧?」
扎伊嘴裡含糊不清的吐了幾個字,聽上去不像是中文,金河谷見他從懷裡拿出一把匕首,把兔子腿割了下來,跑過來遞給了萬源,嘴裡依舊是嘟囔著誰也聽不懂的鳥語。
金河谷真的有些著急了,萬源約他過來,到這裡卻拉著他看一個野人劈柴烤肉,萬源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真的是猜不透。可惡的萬源卻並不知道他心裡有多著急,反而慢條斯理的啃起了兔腿,金河谷側眼一看,這兔肉最多烤的有五分熟,萬源要可以扣。肉裡還往外冒血水,看得他胃裡一陣翻滾,又有點想要嘔吐的感覺了。
「金老弟,要不要來一塊?」萬源笑嘻嘻的看著他,嘴角沾滿了紫紅se的血液,模樣看上去有些猙獰。
金河谷趕忙擺手,「我不要。你自個兒慢慢享用吧,我還有事,告辭了。*」
他站了起來。萬源卻向他招招手,「金老弟,稍安勿躁。待我啃了這隻兔腿,立馬和你商量正事。」
金河谷心想既然已經等了那麼久了,總不能就白來一趟,於是就耐著xing子又等了一會兒。
萬源啃完了兔腿,把骨頭往旁邊地上一丟,抹了抹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現在可以說正事了吧?」金河谷趕忙說道。
萬源點了點頭,笑道:「金老弟,我問你一句,如果哪天我把姓林的給烤了。他的肉你敢不敢吃?」
金河谷猶沉默了片刻,抬起頭,語氣堅定的說道:「敢!老子做夢都想吃他的肉!」作為男人炫耀的兩項資本,女人和事業,這兩樣金河谷全部輸給了林東。這也正是他恨林東入入骨的原因。
「好!」
萬源高聲叫好,拍了拍巴掌,「金老弟,你有這樣的勇氣就足夠了。」
金河谷道:「老哥,林東和你也有仇?」
萬源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不共戴天之仇!」
「我看你有些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冒昧問一句,請問尊姓大名?」金河谷笑道。
萬源咧嘴嘿嘿嘿笑了笑,「竟然還有人記得我,也不瞞你了,我叫萬源,至於咱倆以前見沒見過,我就不敢確定了。」
金河谷眉頭一皺,心裡反覆將「萬源」這名字念了幾遍,猛然想起,「哦,你是東華娛樂公司的老總萬源,難怪看著有些眼熟!」
提起東華娛樂公司,萬源神se一暗,當初他人在香港,收到事情敗露的消息,得知大陸jǐng方已在通緝他,於是立馬就打點行裝,連家也沒回,開始了他的逃亡生涯。
在逃亡的路上,幾次命懸一線,好在他福大命大,每次都能化險為夷,不過在緬甸邊境遇到了匪徒,臉上被砍了一刀,留下了一道蜈蚣形的傷疤,令原本看上去有些柔弱的他現在看上去有些猙獰。萬源經常撫摸臉上的那道永遠也抹不去的痕跡,這可以令他想起這半年來他是如何度過悠長歲月的,痛苦的回憶會提醒他不忘心裡的仇恨。
而現在,萬源坐在梅樹下面,右手細長的食指就正在撫摸臉上那道蜈蚣形的傷疤。
「萬總,說吧,你到底有什麼要與我商量的。」
得知這看上去有些面熟的男子的真正身份之後,金河谷對萬源換了一種稱呼,不過預期之中卻略帶著輕蔑,就連火堆旁邊的野人扎伊都聽出來了,回過頭以野獸般凶橫凌厲的目光看著金河谷,似乎是只要主人一聲令下,他立馬就躥過去宰了那個對主人不敬的傢伙。
「扎伊,沒你的事,金老弟是我的朋友,不要那麼看著他。」萬源面帶微笑的說道,朝扎伊揮了揮手。扎伊扭過了頭,坐在火堆旁邊吃起了烤肉。
隨著兔子被火燒烤的時間越長,肉的香氣就愈發的濃郁起來。金河谷什麼山珍海味都吃過,但剛才胃裡的食物全部吐光了,現在不免覺得有些餓了,而且這烤兔子肉的確是香氣誘人,令他不禁口舌生津,但一想到不久之前扎伊給兔子剝皮取內臟的殘忍血腥的場面,心裡就一陣陣的犯噁心,令他食yu全無。
火堆上的兔子肉油光閃閃,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香氣,伴隨著微微烤焦了的肉味,實在是誘人饞蟲的緊。
金河谷的喉結聳動了一下,萬源注意到了他這個細微的動作。
「嘿,扎伊,切塊肉來。」萬源朝扎伊吼道。
扎伊嘴裡嘟囔了一句,切了一塊肉遞了過來,萬源指了指身旁的金河谷,意思是說給金河谷吃。扎伊嘴裡發出鳥語,聽語氣看神態都是不大高興,很不情願的把手裡的肉送到金河谷面前。
金河谷卻是遲遲不肯伸手接下,就聽萬源在一旁說道:「金老弟,你如果連兔子的肉都不敢吃,那還談什麼吃姓林的肉?要我如何相信你有膽識與我共謀大事呢?」
金河谷聽了這話,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把烤熟的兔子肉接了過來。萬源哈哈一笑,模樣甚是得意,「吃吧金老弟,這是烤的熟透了的肉,不會見到血的。」
萬源這麼一說,金河谷心裡又犯起了噁心,腸胃抽搐了幾下,而胃裡早已空無一物,所以沒什麼可吐的了,只能幹嘔幾下。
過了一會兒,金河谷胃停止了抽搐,而卻怎麼也吃不下手裡的那塊烤兔肉,想把扔了,但看到扎伊凶狠的目光,知道他若真是把手裡的烤兔肉扔了,扎伊這個野人就能把他殺了放在火上烤了。
「我一直以為金老弟是個狠角se,但從今天的表現來看,外面的傳言不可信吶。不過是一塊兔肉,有什麼難以下嚥的?說句難聽的話,金老弟你連殺豬屠狗之輩都不如,他們每天趕著殺生的活,雙手沾滿鮮血,還不是吃得下睡的香,再瞧瞧你現在這模樣,我真是很失望,看來找你合作,應該是我錯誤的選擇。罷了罷了,你如果真的吃不下,就把烤肉扔了吧,咱們今天也就到此為止,就當沒見過。」
金河谷的雙眼死死盯著手中的烤兔肉,雙目充血,臉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鼻息漸漸粗重起來,像是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似的,猛然合上了眼睛,張嘴啃噬起來。
拳頭大的一塊肉很快就被他吞進了肚子裡,等到張開眼睛的時候,再也聞不到空氣中有絲毫的血腥氣。
萬源沉聲問道:「金老弟,這烤肉的味道如何?」
金河谷重重點頭,「好得很,確實是人間美味。」
萬源一招手,「扎伊,把剩下的全部拿過來給我的貴客!」
扎伊嘴裡嘟囔了幾句,誰也聽不懂他說什麼,不過從表情可以看出,他十分不喜歡金河谷,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陌生人吃了他辛苦烤出來的兔子肉的原因。但主人的命令他不得不聽,他向烏拉神祈禱過,誰能救他母親的生命,就會以一生的時間來報答他,做牛做馬,為奴為僕。
心裡的底線一旦被擊穿,那麼很可能的結果就是愈加的放縱自己,金河谷就是這樣,在他咬下第一口之後,發現了這烤肉滋味的美好,便一發的不可收拾,貪得無厭如豺狼一般,把剩下的全部吃了下去。
胃裡重新被食物填滿,這令他感到十分的舒坦,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享受柔和的陽光照在臉上輕輕的細風吹在臉上的愜意時光。世易時移,現在來看,倒是金河谷不著急了。
「古人歃血為盟,咱們今天同吃一隻兔子,也算是成為盟友了吧。」萬源哈哈笑道。
金河谷道:「你說是就是吧。」
萬源往前欠了欠身子,說道:「咱們現在來談一談正事。」
金河谷睜開了眼睛,意態慵懶,「說吧。」
萬源眸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凶光,「姓林的害我有家不能回,害我四處逃亡,死裡逃生,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ri子,這筆賬我必須找他討回來。」
萬源也曾過著人上人的ri子,經營一家娛樂公司,睡的都是女明星,而現在卻整ri躲在深山老林裡,這要他如何才能平息心中的怨怒。金河谷仔細聽完萬源的敘述,才明白為什麼這個傢伙那麼恨林東。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