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蒼生笑道:「你當我是怯酒的人喝?就像陸兄弟說的,喝了上頓接下頓,喝醉了晚上睡的香。」
老馬此刻已徑端著火鍋走了進來,一陣勾人饞蟲的香味從他手裡端著的火鍋中散發出來,眾人立馬齊齊朝他望去。
老馬見自己做出來的食物居然那麼有吸引力,心裡面十分的開心,笑道:「大傢伙都別站著了,都圍過來吃飯吧。」
老村長招呼眾人入座,六個人圍在一張小飯桌旁。
管蒼生想起一事,說道:「陸兄弟,你帶來的那位隨從還在我家,我來時想把他叫過來,可他就是不聽我的話,說要留在我家裡負責我家人的安全。」
陸虎成笑道:「劉海洋向來只聽我一個人的,如今秦建生已經離開了管家溝,你們一家不會有什麼危險了。管先生放心吧,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他過來。」說著,從身上掏出了手機給劉海洋撥了一個電話,劉海洋接到老闆的電話,向張氏辭別,很快就到了老村長家裡。
眾人往一塊寄了擠,老村長加了個板凳,讓劉海洋坐了進來。七個人圍著火鍋,關上了門,屋裡還生著兩個火旺旺的火盆,室內溫暖如春,喝著東北小燒,每個人都是大汗淋漓,十分的痛快。
老村長作為主人,免不了要和每一位都喝一杯,而作為對主人的尊敬,林東六人也免不了要回敬老村長,一來二去,剛開始的時候就數老村長喝的最多,老村長不勝酒力,暈乎暈乎的時候被老馬扶上了床。
第二個倒下的是紀建明,他喝不慣東北小燒這種烈酒,但當著偶像陸虎成的面又不好不喝,勉強的喝了些,不到半斤就醉倒了,還是老馬扶著他上了床。管蒼生因為中午醉了一回,晚上好像有了免疫力似的,戰鬥力要比中午強很多。老馬也是好酒之人,品的出來陸虎成帶來的不是一般市面上能買得到的東北小燒,難免多貪了幾杯,喝了一斤左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趁著還有些清醒就跟林東等人說了一句,自己爬到床上睡覺去了。
到了最後,只剩下林東、陸虎成、管蒼生和劉海洋四人,陸虎成和管蒼生的酒量林東是清楚的,唯有陸虎成的手下劉海洋,林東一點都估不到此人究竟有多大的酒量,任誰敬他都是一口悶了,話也不多,從開始到現在估計喝了將近一斤半了,看上去居然一點醉意都沒有。
林東端起酒杯,朝劉海洋笑道:「海洋大哥,林東再敬你一杯。」
劉海洋端起酒杯,憨憨一笑,仰脖子又乾了一杯。
林東忍不住誇道:「陸大哥,我看海洋大哥的酒量要比你還大。」
陸虎成大笑道:「說起酒量,我平生佩服的沒幾個人,劉海洋就是一個。海洋,把你當年怎麼灌倒你們師長的故事說出來給大夥兒聽聽。」
劉海洋憨頭憨腦,摸了摸後腦勺,說道:「老闆,時間太久了,我記不大清楚了,還是你說吧。」
陸虎成笑道:「那好,還是我來說吧。當年海洋在西北參軍,他們師長是出了名的能喝,據說曾經一個人灌醉了一個排的人。有一次海洋立了二等功,他們師部給他慶功,師長也來了,眾人喝起了酒。他們師長看到海洋任誰來敬酒都是一口乾了,十分的驚訝,起了想要和海洋一較高下的心思,就把海洋叫過去鬥起了酒。好傢伙,據說那次兩人喝了十五六瓶牛欄山二鍋頭,一斤一瓶的那種,師長醉了,海洋也醉了。但是因為海洋之前已經喝了不少,所以師長知道其實這次比拚是他輸了,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在酒量上面敗給了別人。海洋從那次開始就出了名了,不僅在他們師裡出了名,甚至全軍都傳開了,某某師長被士兵灌倒了。後來海洋退伍,他們師長親自送他出了軍營,都哭鼻子了據說。」
劉海洋趕緊糾正:「老闆,你別再瞎編了,後面那是沒有的事,俺們師長是送我了,但沒有哭鼻子。」
林東和管蒼生聽了這股市,都為劉海洋的酒量感到不可思議。林東心想他有玉片幫助化解酒力,其實要喝十幾瓶也不是難事,而劉海洋那靠的可是真本事,一般人不醉死也得胃出血。
真是一條鐵打的汊子啊,林東在心中歎道。
陸虎成道:「當年我與海洋相識也是因為喝酒,我陸虎成的酒量也算是好的了,沒想到這世上還有好的沒譜的人,那次海洋把我灌醉了。當時我身上帶著十幾萬現金,海洋不僅沒有趁著我醉酒而偷了錢跑了,而是自己掏錢把我送進了一個小旅館,一直陪著我,直到我酒醒。後來我問他為什麼那麼做,海洋,你當時是怎麼說的?」
劉海洋傻傻笑道:「我當時說怕我走了你的錢被人偷了,是我把你灌醉的,我有責任保護你和你的錢安全。」
陸虎成一拍桌子,「二位聽聽,不是條真漢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我陸虎成就在那一瞬間認定了海洋是我兄弟,後來知道海洋剛退伍,當地人武部安排了一個保安工作給他,這傢伙因為看不慣上司調戲單位女職員,一拳把單位領導的眉骨打斷了,索性就辭了那份工作,搭火車到京都謀生。我陸虎成平生也是好打抱不平之人,心想如果我就是海洋,我想我也會打那一拳,於是就把讓海洋跟了我。
名義上他是我的跟班和保鏢,實際上他是我的兄弟啊。這些年我陸虎成暗算別人,也遭人暗算過不知道多少次,很多次如果不是海洋捨身相救,我陸虎成說不定早已死了。我這人一向不迷信,可有時候總是會覺得海洋就是上天派到我身邊的守護神。」
管蒼生因為曾被兄弟陷害,因而也格外的欽佩真正的兄弟情義,端起了酒杯,說道:「海洋兄弟,我敬你一杯!」
劉海洋虎目含淚,聽了陸虎成那番話,他心頭火熱,端起酒杯,仰脖子又乾了一杯。
總有一份情可以讓人出生入死,總有一個人可以讓人捨命追隨!
陸虎成談性正濃,繼續說道:「我記得在零三年的時候,我和萬隆投資看上了同一隻票,兩家互相爭鬥,萬隆的老闆萬龍生鬥不過我,於是便想幹掉我,花錢請了一群亡命之徒來殺我。那天晚上我在公司加班,半夜才回家,出了公司,就遭到了十幾人的砍刀隊追殺,當時我身邊只有海洋一個人,對方有備而來,堵住了我們所有退路。沒辦法,總不能坐以待斃,他娘的,只好豁出去幹了。最後我們兩個人空手打敗了十凡個亡命之徒,我背上被砍了十幾刀,只是流了不少血,沒什麼打傷,而海洋為了救我,替我擋了好幾倒,有一刀更是從他胸前插入,只要在向前半公分就插進了他的心臟裡。好在這傢伙命大,沒死。我記得救護車來的時候,海洋渾身都是血,連見慣了鮮血的醫生都感到害怕。」
劉海洋笑道:「老闆,當時你也是一樣,在我還有意識的時候,你也渾身都是血。」
管蒼生歎道:「萬龍生殺你不成,可有他的好果子吃了。」
陸虎成歎道:「那只票的爭鬥我輸了,萬龍生雖然沒能把握幹掉,但也讓我住了半個月的醫院,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失去了龍頭,公司那幫人豈是萬龍生的對手。」
管蒼生道:「你出院以後呢?」
林東插了一句,「我記得萬龍生是零五年才跳樓自殺的。」
陸虎成微微一笑,目光中凌厲的殺氣一閃而過,「出院後我就老實了,並沒有立即去找萬龍生的麻煩,反而處處讓著他,裝出很怕他的樣子。萬龍生以為我怕他了,越來越驕橫,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在他對我的防備越來越鬆懈的時候,我已經悄悄的把他公司幾個重要的人物全部發展成了我的人,而萬龍生則渾然不覺,一步一步笑著往我挖好的坑裡跳,等他發現的時候,已徑是我開始向坑裡填土的時候了。萬龍生虧損慘重,自知得罪不起背後的那些投資人,只有選擇跳樓了結自己。」
林東歎道:「唉,這世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你死我活的爭鬥?」
陸虎成笑道:「林兄弟,這就是人性的本質啊,人性貪婁,而貪慾是無止盡的。整個自然界就是這樣,兩個狼群為了爭奪一群獵物會自相殘殺,狼群內部會為了爭奪首領之位會自相殘殺,為了牟奪母狼也會自相殘殺。其實人性和狼性真的很像。」
林東道:「道理我自然是懂的,陸大哥,咱們是好兄弟,日後可千萬別走上這條路!」
「骨肉相殘的事情我不幹,」陸虎成笑道,「你是我佛前磕過頭的拜把子兄弟,我陸虎成可以對天發誓,只要我在龍潛一天,龍潛和金鼎就絕對不會發生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