膩了寂寞才愛你 第十三章
    除了發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楊鳳兒發現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挪開自己的目光。

    方家的人來來回回地看著這對互相凝望的男女,那炙熱的目光,分明是熱戀相愛的男女才會有的。

    「凌寇,你在說什麼傻話?」凌家兩老看到孫子出現,顯然也吃了一驚,不過久經風浪的他們馬上又回復 原本的面貌,以眼神阻止他胡說八道。

    方修賢見狀,也收起驚訝的表情,儘管他們再相愛,但凌家是絕不會允許這對名義上的兄妹相愛的,所以 才會有今天這場的相親出現。

    分析過後,他不禁露出一抹洋洋得意的笑,伸出手上前,打算跟凌寇這個手下敗將來個友誼握手。

    「原來是凌家的太少爺,真是久仰久仰。」能打敗這個所有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憧憬的對象,娶到對方喜 歡的女人,一陣的得意教他幾乎控制不了自己,對凌寇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誰知,一記硬如鋼鐵的重拳卻冷不防地轟上他的臉頰,打去他的得意,並且將他打翻在地。

    激烈的痛楚在臉上炸開,方修賢甚至以為自己的臉碎掉了,可是,他還沒有時間回神,他的衣領卻被人用 力提起,另一拳巨拳又再次轟上他的臉。

    在場的人莫不驚呼出聲。

    只見一向溫文爾雅,猶如貴公子的凌寇一手提起趴倒在地的方修賢,另一手握成拳,在無人阻止的狀況下 ,一拳又一拳地轟向方修賢無力遮擋的臉。

    眾人都犯傻似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尤其是凌家兩老,他們都打從心底不相信他們眼中看到的,他們最引以 為傲,被稱為現代貴公子榜樣的凌寇,竟然會像一個流氓一樣,唇邊勾著嗜血冷笑,一拳一拳地打著毫無還擊 能力的方修賢。

    在眾人無法反應過來的狀況下,楊鳳兒撲上前,捉住他往方修賢鼻樑轟去的拳頭,他們才如夢初醒。

    「修…修賢,」方家的人急急忙忙地扶起已經看不出原來面目,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似的方修賢,「今天的 事我們絕不會就這樣算了,你給我等著!」語罷,他們在餐廳服務生的幫助下匆匆離開。

    「這……」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荒謬,經歷過無數風風雨雨的凌爺爺也有片刻說不出話來。

    好一會,他才震怒地質問著自己的孫子:「凌寇,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差點就活生生地打死他了!」

    凌寇沒有回答,甚至沒有看向自己的爺爺,他的眼不曾半刻離開一直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的楊鳳兒,「你 忘記了,我說過什麼?」

    楊鳳兒一聲不吭,她當然記得他說過什麼,他說過他會殺了要跟她結婚的人,毫不猶豫的,而他正在實踐 他的話。

    偌大的餐廳裡一片死寂,連呼吸聲也聽得一清二楚。

    就在她以為他們會一直這樣對峙下去時,他終於打破了沈默,可是卻問了她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你說 過什麼?答應過我些什麼?」

    她輕咬唇,放開捉住他的兩手,可是下一刻,她的手腕被他牢牢地抓住,那過大的力量像要折斷她的手腕 似的,教她忍不住地痛吟出聲。

    然而,凌寇沒有放手,更沒有放鬆手上的力道,即使聽到她因痛苦而發出的痛吟。

    倒是凌奶奶看著疼得白了一張臉的楊鳳兒而不忍,開口勸阻:「凌寇,你先放開鳳兒,你弄痛她了。」

    凌寇仿若未聞,只是將楊鳳兒拉得更近自己,「你忘了我說過什麼,我不介意再重複告訴你一遍,楊鳳兒 ,這輩子你都別想嫁給任何的男人,你能嫁的就只有我一個,如果你敢嫁給別的男人,我一定會殺了他!你想 嫁給剛剛那個男人嗎?你真的想看我為你殺了那個男人嗎?」墨眸裡的盛怒,好像要將她焚燒殆盡似的。

    凌家兩老震撼地呆在原地,他們從沒有想過,凌寇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尤其是凌奶奶,她猛地憶起她的兒子跟兒媳婦,在得知她用雙親下落來威脅楊鳳兒離開凌寇的事後,曾經 語重心長地告訴她:「媽,別試著去逼凌寇,也別再逼著鳳兒離開他,否則凌寇會做出教您們兩老悔不當初的 事來。」

    悔不當初的事,指的是凌寇會殺了跟楊鳳兒結婚的男人嗎?

    她不曾想過凌寇對楊鳳兒的感情已經是那麼地深,那麼的執著,更是沒有辦法可以阻止的。

    她握住凌爺爺的手,「老頭子,我們真的做錯了嗎?」她茫然地問著,可是凌爺爺也無法給予她想要的答 案。

    「回答我!」凌寇逼問著不語的楊鳳兒。

    她緊咬著唇不語,眸子硬是不看向他。

    「凌寇…」凌奶奶上前,想拉開凌寇,不讓他繼續弄疼楊鳳兒。

    甩開凌奶奶的手,不看她大受打擊的表情,不聽凌爺爺一聲又一聲的罵著他不孝,凌寇面無表情地拖著楊 鳳兒,往外走去。

    「唔!」被重重地甩上床面,楊鳳兒一陣的頭昏腦脹還來不及平復過來,又被冷不防加諸於身上的重量駭 了一跳,她慌亂地抬頭,不明所以地看向身上的男人。

    凌寇一手箝握住她脆弱的下巴,強勢的吻隨即覆上,舌尖撬開她兩片緊合的唇,闖進她唇間,翻著她的小 舌,而後逼著她將舌伸進他的唇間,供他恣意地吸吮。

    楊鳳兒嗚咽出聲,被他吻疼了,她兩手撐在他的胸前使力,想要將他推開,然而儘管她已經使盡了全身的 力氣,卻仍然無法推開他,唇舌依舊被他牢牢佔據著。

    不,他並不是不為所動,因為楊鳳兒情願他對她的抗拒視若無睹,也不願意被他用領帶縛綁起來,她難以 置信地瞪大眼,唇舌的抗拒更加激烈。

    驀地,凌寇一僵,終於緩緩地離開她的唇,血珠也緩緩地在他的唇上形成。

    「你的愛,就是這麼輕易地放開我?」在一陣沉默之後,他匆地說,墨眸中有著教她無法忽視的沉痛。

    「我…」她想否認,她想否決,但事實勝於雄辯,她的確是沒有選擇留在他的身邊,而是選擇了離開他, 所以,她咬住想要反駁,想要為自己辯護的唇,再度不語。

    「不否認?不反駁?」他低笑出聲,笑聲中卻似有苦悶無限,「我愛你,愛到可以為你什麼都不要,愛你愛 到身敗名裂我也不在乎,可是我到最後也沒辦法可以留住你。」

    耳中聽著他每一句泣血似的告白,他的話就像是一把最銳利的匕首,一再地割著她痛得快要死掉的心。

    眼淚一顆顆地掉下,滑過蒼白的臉頰,帶走佯裝健康的粉色困脂。

    如果他此刻不是那麼憤怒,不是那麼想指控她的所作所為,他便會發現分離的這段日子裡,她並沒有過得 比他好。

    「你的眼淚是為了什麼而流?」長指沾上她滑落眼眶的淚,「又或者,只不過是你用來搏取同情的其中一 個招數?」

    楊鳳兒的心快要完全的粉碎了,她到底傷他有多深,傷他有多重,才會使他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傷害彼此 ?

    如果可以,她不願更不想傷了他,他對她而言,是那麼的重要。

    「為什麼不說話?你難道連一句反駁的話也不說?」凌寇難以置信,她寧願被他一再地用言語傷害,也不肯 為自己辯護半句。

    「說話,你給我說話!」她的沉默不語,教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膽顫心驚。

    她抬起手,冰涼的手覆上他的臉頰,「對不起…」她傷了他,一個如此深愛自己的男人,她居然也可以傷 了他,讓他傷心。

    或許凌家兩老是對的,她就像她那對親手拋棄她的親生父母一樣,都是那麼的殘忍,那麼的狠心,所以, 她配不上他,也不配被他深愛著。

    感覺著那冰冷的手心,那樣的溫度完全不像是一個正常健康的人會擁有的,他眉心一皺,強壓下所有憐惜 的感情,故意用著冷嘲的語氣道:「你後悔了?但即使你再後悔也太遲了,如果你的愛是讓你離開我,那麼你 的愛我再也不希罕,從今以後,你就待在這間屋裡、這張床上,哪裡都不用去了。」

    他不忍折斷她的羽翼,她便用這雙羽翼飛離他,那麼他就親手折斷那雙背叛他的羽翼,強將她永遠留在他 的身邊、他的懷裡。

    她的愛,他已經不希罕,但仍留她在身邊,她該感到幸運,還是感到不幸?

    不,她該知足了,至少他在她對他做出這樣殘忍的事之後,還能留在他的身邊,還有能見他的機會。

    俘虜也好,禁臠也好,只要能留在他身邊,什麼她也不在乎了。

    不在乎凌家兩老會不會反對他們,覺得她配不上他,即使她永遠都無法得知,自己的親生父母為什麼會拋 棄她,她也不想去深究了。

    這一次,她絕不會主動離開他。

    緩緩地,一朵淺淺的笑花在她唇邊綻開,鑲在蒼白的小臉上,格外地惹人憐愛,惹人疼惜,凌寇瞪著那抹 淺笑,不明瞭她在聽到他那番殘酷的言論後,怎能露出這樣幸福快樂的笑容?

    自她離開後便銷聲匿跡的理智,重新回到他的腦袋。

    她不反駁離開是她主動的,跟她背著他去跟其他男人相親一樣,沒有人架著她不放,如果她不想相親,她 大可以逃走,可是她卻沒有,是因為凌家兩老除了命令她離開他以外,還用什麼方法威脅著她,逼使她一定要 去相親?

    一個又一個的疑惑,教他漸漸冷靜下來。

    「寇?」見他臉上的怒火褪去,只剩下一片難以猜度看穿的漠然,她擔憂地輕喚他。

    俯視身下的女人,他該再次相信她嗎?他該去想這一切,都不是她自願的,而全然是身不由己?

    長指,徐徐地撫過她的唇,「我該再次相信你這張小嘴說出來的話嗎?」

    他的話教她感到心酸,但她能理解他不相信她原因,畢竟她的確是騙了他,她知道她的保證已經無法敦他 感到安心,所以她選擇不語,只是闔上自己的眼眸,微抬小臉,將唇湊近他,等待著他的唇。

    全然的臣服,猶如獻祭的純淨羔羊,那模樣太過誘惑人,他也無法避免的被深深迷惑,抬起她的小臉,將 唇覆上那兩片等待著他的唇辦。

    感受著他不同於方才激烈的吻,現在的這個吻,柔柔的、眷戀的,好像在她離開之前,他總是用著這樣的 溫柔來訴說著他的愛。

    心,重重地疼了、酸了,她真的很愛、很愛眼前這個男人,無法自拔的。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所有的東西,來換回先前傷他的舉動;如果可以,她甚至願意拿自己的命,去換回他 一顆完整的心,讓他不曾感受過錐心的痛楚。

    但事實便是事實,她無法改變發生的事,而她的命,恐怕卑微到無力改變他的心,思及此,她便感到一陣 莫名的疲憊,好累,她真的累了。

    自離開他以後,她沒有一個晚上能安然入睡,即使睡著了,她便會夢到他一次又一次質問著她到底愛不愛 他,為什麼要離開他,將她從夢中驚醒。接下來,她頓失了所有的睡意,只能眼睜睜的等著天際發光變亮,等 著下一次相親的飯局。

    困在這間屋子裡,除了代表她失去自由外,還代表著她不用再赴往那些相親的飯局,去跟那些明明她根本 就不愛的男人虛與委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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