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問題教她笑開,「我誤會什麼?」她反問他。
見她真的沒有誤會,他鬆了口氣,「你看到我跟別的女人,你都不會擔心我是不是劈腿搞外遇的嗎?」他 佯裝生氣地問。
「我相信你。」這四個字已經解釋了一切。
他深深地看著她,為了她的話而動容,「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背叛你。」他的話真誠而認真。
她笑開,為他的話而感動不已。
「金妮是我隊裡的成員。」他主動向她解釋金髮美女的身份,「我剛跟她說了,我的女朋友是妳。」
難怪剛剛金妮會那麼惡狠狠地瞪她,楊鳳兒點點頭,終於明白自己被瞪的理由是什麼。
「別再管她了,你想好了我們接下來要到哪裡嗎?」
她沒有想好,因為剛剛忙著研究他與金妮之間那詭異的氣氛。
我們去百貨公司吧。」她隨意的選了一個,至少百貨公司裡頭的商品齊全,他們還可以看看家裡有缺什麼 的,一併補全。
「那我們走吧。」他牽起她的手放進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她的手指扣緊了他,不像以前那樣只由他牽著,她的改變他感覺到了,所以他牽得更緊。
天氣很冷,而且還開始下起細細的雪,可是她與他的心頭卻是暖暖的、熱熱的,好像被什麼包裹住一樣, 是甜的。
暢鳳兒真的很不想睜開眼,她還很睏,還很想繼續跟親愛的周公好好地培養感情,只可惜身子傳來被入侵 的快感,卻使她無法忽略。
……
她軟軟地倒趴在他的身上,一場激烈的歡愛奪去丁她所有的體力以及精神,現在的她,累得好像昨天晚上 徹夜未眠過似的。
「我好累…」她嬌嬌地說著,撒著嬌,同時也是在警告他不許再亂來了。
他沙啞地低笑出聲,在她額上輕輕一吻,算是答允了她的警告。
「都怪你…今天要去見客戶,這樣我怎樣去?」來了美國這麼久,樂不思蜀的她終於想起這趟來美國的主 要目的。
誰知道,原來這一切是這男人跟文清穗的計謀,讓他們可以提早許多來美國,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她連精緻的計劃書都已經準備好了,可是卻被這男人弄得渾身酥軟無力,一副一看上去便知道剛被人狠狠 愛過的慵懶模樣。
別說她自己不敢去,凌寇也不允許她這副誘人的模樣被其他男人瞧去,尤其今天這個客戶在業界裡可是數 一數二的大色狼,所有的女性工作者全都對他退避三舍,能躲多遠就多遠,被他碰一下都好像會腐爛而死一樣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讓她跟著去。
「乖,別惱,你的計劃書做得那麼好,不用你親自去介紹,由我來也可以,放心,我會把這案子拿回來的 ,你再睡一下,嗯?」
他的建議很有說服力,所以幾乎是同時的,楊鳳兒放空腦袋,讓自己沉沉睡過去。
戀戀不捨地在她唇上吻了又吻,廝磨一陣後他才下床走進浴室裡沖洗。
楊鳳兒在凌寇不得不離開後,了無睡意地躺在床上好一陣子,好笑地回想他臨出門口前那副依依不捨的表 情。
哪有人會像他這樣想時時刻刻都粘著一個女人不放的?可偏偏他不但這樣想,甚至還執行得非常徹底,如 果不是因為時間真的快到了,而他堅持不肯讓她跟著一同前往被那他口中的「色狼」瞧見,他可能就會抱著她 一起去。
記憶中那個面面都是完美的神人哥哥形象,似乎慢慢地被現在這個既粘人又寵愛她的凌寇取而代之,不再 是只能遠遠眺望的巨人,而是一個真實的,能夠被她深深愛著的男人。
想到了他,心頭總是不自覺地泛著暖,漾滿了甜。
失去了他溫暖體溫的被窩忽地變得不怎麼吸引人,她輕歎口氣,撐起自己還有點虛軟的身子走進浴室裡清 洗一番後,才感覺精神了一點。
然後,回到房間看著凌亂的床,那景象就像在提醒她,他們在上面做過什麼的事,那清晰的記憶教她忙不 迭的開始收拾。
開始了收拾房間便不想停下來,一直收拾到整間屋子都被打掃整齊,她才停下來。
環視整間被收拾得猶如精品屋的客廳,她有點小小的沾沾自喜,沒想過自己也有做賢妻良母的潛質。
「待會寇回來,一定要跟他好好炫耀一下。」她暗暗竊喜地說著,想像凌寇對她的努力說些什麼稱讚的話 。
為了好好犒賞一下自己的努力,她泡了一壺香氣四溢的花茶回到客廳,才在沙發上坐下,清脆的門鈴聲響 起。她停下動作,狐疑地走到門邊。
這時,門外的人又好像很不耐性地按了一下門鈴,讓刺耳的鈴聲再度響起,她心中的疑惑更大,踮起腳從 防盜眼處往外看去,不料幾張極熟悉的臉便映入眼中。
她心一慌,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應門讓他們進來,然後獨自在 沒有凌寇在身邊時面對他們。
鈴聲再一次響起,她看到為首的老人臉上開始冒起火氣,一副料定她一定在屋子裡的樣子。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她輕歎口氣,有些事該來的始終會來,她再逃再避,最終還是會遇上。
所以她打開了門,迎入了門外的人,「爺爺、奶奶,還有金妮小姐,你們好。」她揚起一抹淺淺的和善笑 意,向著他們打招呼。
凌奶奶對她回以和善的笑意,慈愛地摸摸她的臉,問著她是不是又瘦了,只有凌爺爺跟金妮是一臉憤怒地 瞪著她。
她先是到廚房泡茶,給凌爺爺泡來上好的龍井茶,給凌奶奶衝來英式奶茶,因為不知金妮喜歡什麼,所以 給她倒了一杯咖啡,一一放好後,她站在沙發旁邊沒有坐下。
凌爺爺說過,他不要跟一個下人坐在一起,而在凌爺爺眼裡,她不是凌父的養女,是一個被凌家養著的下 人,所以,她也沒敢坐下來。
金妮看著她,一副勝算在握的模樣。
「來,鳳兒乖,坐到奶奶身邊。」凌奶奶一臉慈愛地拉過楊鳳兒,讓她坐到自己的身邊。
楊鳳兒先看了看凌爺爺的反應,看他居然沒有大呼小叫的,才敢緩緩地坐下,不過她坐得直挺挺的,沒有 亂動,一副深受良好教育的大家閨秀模樣。
看著她這副樣子,凌奶奶先是無奈地輕歎,「鳳兒,我想,你大概也猜到這次我們來的原因了吧?」
楊鳳兒看著凌奶奶眼中的憐惜,忍下了到眼邊的淚意,輕輕地點了點頭。
聰穎如她,怎麼會猜不到他們找上門的原因,尤其凌奶奶眼中的憐惜是那麼明顯,還有金妮眼中的得意是 那麼的明顯以及…刺眼。
「你跟她說這麼多做什麼?反正凌寇要娶的女人是金妮,而不是她這個父母不詳的孩子。」凌爺爺冷哼出 聲,故意用英文說著金妮也聽得懂的話。
剛剛凌奶奶是用金妮聽不懂的中文跟楊鳳兒說話,為的就是讓她好過一點,可是這下子凌爺爺卻一點也不 給她面子的用英文說,楊鳳兒的臉一下子就煞白了。
她其實早就有了心理準備,知道這一天會來臨,只是她沒有想過這一天會來得這麼的快,而且凌爺爺看來 也是著急了,甚至給凌寇找來了一個合適的妻子人選。
「金妮是美國最大藥廠的唯一繼承人,她跟凌寇結婚,絕對會讓凌寇的事業更上一層樓,他的路會更加的 一帆風順,而且金妮還為了凌寇,進入凌寇的研究室裡一同研發新藥,這些,都不是你可以做得到的吧?」凌 爺爺彷彿沒有看到她臉上的蒼白,逕自地說。
楊鳳兒不言不語,她的確一如凌爺爺所說的,她什麼都沒有,無法幫助凌寇些什麼,尤其是在事業上。
「老頭子,少說兩句。」眼見她的臉越來越蒼白,甚至連半點血色也找不到,凌奶奶心疼極地罵了凌爺爺 。
他悻悻然地閉上嘴,但一雙眼卻還是瞪了楊鳳兒一眼,才不屑地挪開。
「鳳兒,奶奶知道你是真心喜歡凌寇的,但…你也知道,我們凌家是什麼樣的大家族,跟金妮結婚,對凌 家也好,對凌寇也好.你就當奶奶是壞人,拆散你們兩個的壞人,你要恨奶奶,你要對奶奶生氣也可以,可是 …妳不要跟凌寇在一起好不好?」
不要跟凌寇在一起好不好…
凌奶奶的話,像一把匕首反覆凌遲著她的心似的,她的心在淌著血,她的淚在眼眶裡頭淌著,可是沒有人 看得見,她也不要讓任何人看得見。
看著眼前的凌奶奶,她不會忘記,在她小時候總被凌爺爺罵得快要哭出來時,給她解圍的凌奶奶;也不會 忘記,這個總是慈愛地摸摸她的小腦袋,要她不要在意凌爺爺的話,她永遠是凌家的小公主的凌奶奶;更不會 忘記,凌奶奶為了不讓凌爺爺對她壞,不惜強求要跟凌爺爺在退休後去加拿大。
這一切的一切,要她怎麼可能恨凌奶奶,對凌奶奶生氣,如果今天是凌爺爺對她說出這番的話,她的心可 能會怨恨一點、憤怒一點,可是那是凌奶奶,一個最疼她、最愛惜她的老人對她說出這番的話,她像了失了魂 一樣,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地看著凌奶奶。
「好…」不知過了多久,她聽見一個虛弱又虛渺的聲音緩緩地響起,說著教她心也碎了的話。
她的眼,看不到凌奶奶強忍著心酸的模樣,看不到凌爺爺那副不屑的模樣,看不到金妮帶著勝利的模樣.
她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像尊石像坐在沙發上多久,直到兩隻手臂將她抱進一具熟悉的 胸膛裡。
「鳳兒,你怎麼了?」凌寇心焦如焚地問著她。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的一回事,只知道自己一回到他們的家,卻看到楊鳳兒像一尊沒有人氣沒有氣息的人偶 一樣地坐在沙發上。
墨眸掃過茶几那幾個杯子以及熟悉的飲料,「爺爺跟奶奶是不是來過?他們對你說了什麼?」他著急地問著 她。
她的眸,徐徐地落在他的臉上。
心,好疼好傷,如果她愛上的不是他,那該有多好,但都來不及了,她已經愛上他,深深地愛上他。
「寇。」對著他,她揚起了一抹很淺卻很美的笑靨,輕喚他。
見她揚起笑,凌寇的心稍稍放鬆下來。
「怎麼了?」他依舊抱緊了她,總有著一股不安的感覺。
「寇,我有沒有跟你講過,我很愛你?」她唇邊的笑靨很深,甚至帶著甜意。
他不曾料過她會突然跟他說這樣的——心頭不安的感覺更深。
「鳳兒,告訴我,爺爺跟奶奶跟你說了什麼?」看到第三個杯子,上頭沾的口紅印,他大概猜到了是什麼 回事,「鳳兒,他們說的全都不是真的,我並沒有答應。」
「你在說什麼?」豈料,她的反應卻是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爺爺、奶奶說很久沒見到我,很 想我,所以來看看我了。」
她撒謊,凌爺爺絕對不會說出想她的話,可是明知道她在說謊,但凌寇卻無法直接戳破她的謊言。
「是嗎?」她要裝傻,那麼他只能配合著,他不知道爺爺到底說了些什麼話傷著了她,但至少現在他不能 再加深她傷口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