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丁修接了個電話。
收線後,他道:「煢姨,明晚是週末,麗姨想約您吃頓飯,您看呢?」
畢宇煢一怔,反問道:「力軍來麼?」
丁修搖頭道:「葉叔目前仍在西南工作,事務繁忙,恐怕來不了!」
「那好,我去!」
「嗯?」
丁修大感詫異,他還以為巧玲爸不來,畢煢就不會去呢!
宇星卻很清楚畢宇煢的心思,如果巧玲父母雙雙到場,她恐怕得提前去與金晁見上一面了。
不過知道歸知道,宇星自不會點破這些事,反而提醒席上諸人道:「說話歸說話,吃菜啊!老婆,這鹿肉不錯……」說著,幫巧玲夾了一筷子。
幾人又動起筷子來。
也就在宇星等人吃得熱鬧時,一條消息迅速在京城官吏圈裡散播開來。
陳老的孫子在水潭醫院被打了,臉上開花不說,還斷了手腳。雖說斷手斷腳還可接回,但又怎麼能和原來完好的相比呢?
這條消息裡包含的內容很多,可謂一石激起千層浪!
絕大多數的人第一反應就是,連陳老這種高層大佬的孫子都能被人打,京城治安哪還談得上什麼好啊!
況且聽說陳老的孫子當時還是醫院的病人。
病人,聽上去就是弱勢群體,這都還能被打,而且還是在醫院,簡直是無法無天。
這是不少吏員們得知此事後的第一反應,可當他們得知打人的始作俑者一個是局委員的孫子另一個是局常委的外孫時。之前的激昂變成了謹慎。有的人甚至想這是不是幾位公子之間小孩般的打鬧。
這就是典型的對人不對事,明顯有舔痔之嫌。
陳昶志在得知陳安易被打之後也有點愕然,回神後只問了秘書一句:「誰幹的?」
「政.治局楊老的孫子和局常委劉老的外孫!」秘書佝著頭回話,眼中jīng光閃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劉叢山和楊元武?」陳昶志這回是真愕然了,想的不再是孫子的傷勢問題,因為醫生說了。陳安易的手腳上的傷恢復得好的話,不會落下什麼後遺症,至於臉恐怕得動下陣容手術了。
陳昶志現在想的是明年三月的zheng fǔ換屆。這他媽是不是兩位大佬在針對自己啊?畢竟過去幾年他雖然一直擔著副委員長,但翻了年這六十七的坎也就邁過去了,能否再當一屆副委員長實在說不好。要知道。他一直在zheng fǔ擔任工作,還擠不進政.治局的圈子去。
一晃神的功夫,陳昶志就想了許多,見秘書還是一副垂首躬立的樣子,便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看?」
這問題很難回答,秘書想了想道:「我覺得還是當成小孩子瞎胡鬧好一些,把來龍去脈搞清楚,也便於解決問題。」
陳昶志沉默了,他自然聽得出秘書這想法是為了他好,可畢竟陳安易是他的親孫子。自家孫孫被打了,這誰不心疼啊!
沉吟了一陣,陳昶志道:「先把怎麼回事搞清楚,然後再說吧!」
秘書聞言,心裡咯登一下。知道陳老心裡還有別的想法,不過他也只能聽命行事。
同一時刻,劉家。
趙毅龍被叫到這裡後,就一直罰跪在堂外。
「龍龍,你這人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要和陳家小子過不去?」趙毅龍的母親劉芸急不可耐地問道,「這是你外公讓我問你的。你倒是說話啊?」
趙毅龍默不出聲,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實際上心裡早把母親劉芸和外公劉叢山的脾xing給摸透了,總之一句話,他倆是不會為難他這個外孫滴!
沒多久,趙國昌也趕來過來,衝著趙毅龍就是一通劈頭蓋臉的臭罵。
趙毅龍油鹽不進,等趙國昌罵累了,他才道:「爸,你那事還想不想辦了?」
趙國昌愕道:「哪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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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國昌反應極快,皺眉道:「你找著資金了?慢著,你打人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事兒吧?」
「哇靠,爸你真是神了……」說著話趙毅龍就想站起來,哪知人剛一起,膝頭一軟,又差點跪了回去。無他,腳跪麻了!
劉芸趕緊扶著他,趙國昌眉頭擰在了一起,道:「說說,怎麼回事?」
「我幫你找到了一個比銀行更有錢的主兒,很有希望為你們那個蓋房子的事兒注資!」趙毅龍憨笑道。
「比銀行還有錢,鬼扯!」趙國昌不豫道。
趙毅龍急道:「那人真比銀行有錢,如果她肯出手的話,蓋房子的資金絕對不是問題,不過我估計她就算出了錢也不會過問那一攤子爛事!」
趙國昌見趙毅龍說得篤定,他也有點半信半疑起來,道:「有沒有那麼神啊?」
「當然,你知道我幫你找的是誰嗎?」
趙毅龍還想賣關子,趙國昌卻拍了他的後腦勺一把,斥道:「快說!」
「我說我說,我說還不成嘛!」趙國昌捂著腦袋道,「昊宇集團的玉總,你總該聽說過吧?」
「是她?」趙毅龍臉上現出訝se,「她的確比銀行還有錢,聽說zhōng yāng都欠她錢呢!」
在文化產業司擔任處長的劉芸卻沒聽過這麼個人,拿眼去瞧丈夫,希望他能解釋一二。趙毅龍卻沒注意,似乎在思忖著什麼,忽然道:「兒子,陳家小子的德xing我也清楚,他該不會是輕薄了玉總,所以你……」
沒等趙毅龍回答,一直在堂屋聽著他們說話的劉叢山倏然開口道:「嗤,就憑陳家小子也能近得了玉姑娘的身?你當jǐng衛局的人都死了麼?」
聽到自己老爹開口說話。本還有些怨自己丈夫不跟她解釋的劉芸被嚇了一跳,那玉總應該是個公司人物吧?怎麼她身邊還有jǐng衛局的人在麼?
這時,劉叢山又開口道:「龍龍進來,把事情跟外公好好說道說道,不許隱瞞,不然我就派人把你扔軍營裡,死活不管地練你幾年!」
聽著外公滿帶寒意的話語。趙毅龍不敢再強,趕緊進屋把一切都交代了。
趙國昌夫婦站在兒子身後聽完了他的講述都有些目瞪口呆,他們知道自己兒子紈褲。在某些事上不明白其中的彎彎繞,但沒想到人家隨便一說,他竟然就去做了。
劉芸當場就爆了:「那金宇星是個什麼混賬東西。敢這樣唆使龍龍!」
「媽,你別亂說話,金老大跟玉總的關係不是你能想像的。」趙毅龍不滿道,「我估計要是沒大嫂跟金老大訂婚在前,指不定金老大就跟玉總好上了。」
趙國昌夫婦感覺像在聽天方夜譚似的。
趙毅龍續道:「還有,你們是不知道,楊濟威那傢伙比我還狠,我叫人打斷了陳安易一條腿,他卻親自出手掰斷了陳安易的一條胳膊!」
趙國昌和劉芸面面相覷,眼露深思之se。楊濟威他們倆都知道。說實話,那孩子比自家龍龍懂事多了,做事也有分寸多了。
不過還沒等他倆把整件事想清楚,劉叢山就說出了一句老辣的話:「國昌,去。把龍龍押去派出所投案,現在就去!」
趙毅龍一聽,哀叫道:「不要啊外公,媽——」
劉芸正想說話,已經領悟到老泰山意思的趙國昌扯了她一把,道:「岳丈自有他的意思!」旋又拍了趙毅龍一掌。「叫個屁,你拉的屎自己去擦乾淨,跟我走!」
見老子語氣嚴厲,似乎真生氣了,趙毅龍只好低著頭乖乖跟著出了門。
瞧著父子倆的背影,劉芸急叫道:「爸——」
聽到叫喚,劉叢山反而閉上了眼睛,淡淡道:「龍龍被你寵壞了,該是時候讓他受些磨礪了。」不得不說的是,所謂的磨礪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當傳說中即將調任津城黨組副書記的趙國昌帶著趙毅龍來到派出所投案時,在崗的民jǐng幾乎都被驚動了,特別是所在,那更是激動啊!
孰料,趙國昌只留下了一句話:「這是趙毅龍,他有些事情要交代!」說罷便直接走人了。
知道了趙毅龍是趙國昌的公子,派出所的人自然不敢怠慢,雖然把他帶到了訊問時,卻有茶水供應著,問案民jǐng的腔調更是和風細雨,彷彿不是在詢問案情,而是在扯閒篇。
趙毅龍倒也咭咕,他只說了一句:「陳安易的腿是我叫人打斷的,其他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也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楊濟威他老爸也把楊濟威送到了這個派出所。
同樣的,楊濟威只承認自己掰斷了陳安易一條胳膊,別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面對這樣兩位背景深厚的公子哥,民jǐng們也不敢動用常規的審問手段,只能是茶水供著,企盼著更高一級的執法機關來接手這倆燙手的山芋。
可是,如此耗著,不僅是對民jǐng們的一種煎熬,也是對趙毅龍的一種煎熬,他可從來沒在這麼幽閉的環境裡待過,不到兩小時就有點想把整件事都抖落出來了。
至於楊濟威,早已是偽殭屍之身的他渾不在意周圍的環境,給王蘭報了個信後,竟然在訊問室裡瞇著了。
宇星他們吃過飯已經七點半了,剛從白家大院出來,丁修就接到了報信的電話。
當然,宇星也有,是韋佩琪給他打來的,就一句話,倆位大佬的孫輩和另一位大佬的孫輩幹起來了,胳膊腿都打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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