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當巨響,黑影撞在六耳和安琪座位邊的玻璃上,六耳看清這是個巨大的怪獸,它沒有皮膚,體表裸露著血管和神經,有巨大的利爪和蜥蜴一樣的尾巴,頭部有尖刺,肌肉隆起,身高近三米,看起來力量巨大,十分凶殘。
它正咬住一個行人,從嘴裡吐出一個怪異的「口器」,一插在人身上只聽慘叫聲中,那人身體被吸乾鮮血,成了一具漆黑的乾屍。
「上帝,是收割者」安琪驚恐地退後。
「收割者?」六耳一驚。
西方世界是個吸血鬼肆虐的世界,從十六世紀的末日審判戰爭後,吸血鬼轉入地下,但時常會出現在人類世界為非作歹,幾年前吸血鬼家族佛特斯被復仇者殲滅後,已經很久沒出現過吸血鬼了,不過近年聽聞有零星的活動,前年在拉斯維加斯吸血鬼集體露面還醞成過巨災。
那次露面的就是被稱為「收割者」的吸血鬼變種,最早的收割者並不是六耳看到的這樣,外貌同人類還相差不大,只多了口器中的吸血觸手,自拉斯維加斯出現第二代變種後,收割者不管力量、速度和耐受力都大大增加,同時也更加凶殘嗜血。
對這種怪物六耳在孫雲體內時就早有耳聞,想不到今天會親眼目睹。
安琪已退到櫃檯後,見六耳呆在那兒一動不動,叫道:「快逃,他會殺了你的。」
六耳這時心情不好,正想找個東西來發洩一下力量,收割者對人類來說很強大,對他來說連個小妖也算不上,他沒打算隱藏自己超人的力量,打算給收割者重重一擊。
突然一道白光劃過,收割者慘叫一聲,被一把鋒利的快刀攔腰斬斷,接著一把飛旋的刀鋒凌空射來,把它頭也砍下來,重重倒在六耳面前。
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影落在六耳面前,接住飛回的迴旋刀,他是個黑人,在黑夜中戴著墨鏡,風衣飄飄,背後插著一米多長的武士刀,腰間別著一排回力鏢,身後停著銀翼機車,架著巨型火焰槍。
六耳一眼認出來,這個人不止在西方,在東方世界也同樣大名鼎鼎,他就是被稱為吸血鬼的剋星——刀鋒戰士布萊德。他也是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之一,但他不參與對付其他罪犯,專門針對吸血鬼,故也稱為吸血鬼獵人。
刀鋒戰士名不虛傳,出手乾淨利落,招招針對吸血鬼的弱點,瞬間將收割者切成碎塊。他望著地上的屍體自言自語,「它們個頭又大了。」又一眼瞥見身邊面不改色的六耳:「朋友,你挺鎮定。」
話音剛落,遠處又傳來幾聲嚎叫,又有幾隻收割者冒出來,撲倒市民,大吸其血,人們奔走呼號,爭相逃命。
「好快的進化。」布萊德一甩刀鋒上的鮮血,向收割者衝過去。顯然,剛才有幾人被這只收割者咬到了,現在也變成了吸血鬼,如果不把它們消滅光,一傳十,十傳百,被感染的人會越來越多,刀鋒戰士的敵人也會越來越多。
二代收割者進化速度快得異常,被咬者不到三分鐘就完成了軀體的變化,一隻比一隻凶殘,它們四面出擊,試圖感染更多的人,好在這時街上市民們都跑得差不多了。
刀光閃爍,仗著凌厲的刀法,布萊德又劈碎兩隻收割者,一邊獵殺吸血鬼一邊掩護市民逃跑,還要抽空把地上被咬在抽搐的人補上一刀,不把他們殺死,他們也會變身的。
街上的收割者大約有十來只,布萊德用回力旋風刀先殺遠處的,以防它們跑遠又咬到別人,近處的用長刀對付。
「嚇死我了。」安琪見有刀鋒戰士在場,稍微安心,從櫃檯後出來,問六耳:「你剛才不害怕嗎?」
六耳沒說話,目不轉睛地望著與收割者作戰的刀鋒戰士,道:「大名鼎鼎的刀鋒戰士,身手也不怎麼樣嘛。」
「啊?」安琪驚道:「還不怎麼樣?他可是刀鋒戰士啊。」
在紐約,刀鋒戰士同蜘蛛俠,神奇四俠等人一樣,被視為救世英雄,而刀鋒戰士更因帶有血族的血統以及黑夜中神秘的行事作風更引得人們津津樂道,他是在母親被咬了後出生的,所以一半是人一半是吸血鬼,不懼陽光卻有血族的力量,在與佛特斯家族戰中一戰成名,很快被吸納為復仇者聯盟的成員,但他不是常駐成員,偶爾會在一些任務中客串一下,專注於對付吸血鬼。像孫雲在紐約犯案時法瑞也找到刀鋒戰士幫忙,但被他拒絕了。
可能女生天生對吸血鬼有種恐懼,對於吸血鬼獵人自然更崇拜一些,在安琪心中刀鋒戰士是絕對的偶像級人物。聽六耳說他不怎麼樣,不由得不高興了。
六耳不屑地扁扁嘴,這是自然的,刀鋒戰士強大只是相對於凡人而言,戰鬥力同美國隊長差不多,自然入不了六耳的法眼。
但必須承認布萊德應付吸血鬼相當有經驗,他深知收割者的習性,灑出一種有怪氣味的粉末,把它們引到身邊來,自己跳出來與它們兜圈戰鬥,不時發出怪異的嘯聲,擾亂它們心神,每一刀劈出都不落空,而且都在收割者最薄弱的位置。
不消片刻,十來只收割者盡數死在他刀下,布萊德臉不紅氣不喘,收回長刀打算駕車離去。
不料他剛經過一扇玻璃門時,六耳道:「不妙了。」
砰玻璃炸開,一隻強壯的收割者突然襲擊,把布萊德撲倒在地,爪子一扒,把他半邊身體劃得鮮血淋漓。
這無疑是收割者更高級的變種,它不但強壯,而且有一定智慧,居然懂得埋伏偷襲,布萊德又驚又怒,奮力掙開它的爪子,但背後又飛出一隻,砰地撞在他身上,不但把他人撞飛,連帶把銀翼戰車也撞壞,上面的火焰槍被踩得稀爛。
安琪驚叫出聲,布萊德連受重創後,只見從周圍大樓中跳出無數收割者,少說有上百隻,當先一隻最高大的再次踢中布萊德,他滾到牆角,刀也掉到一邊。
「布萊德,還認得我嗎?」這只收割者口吐人言。
聽這聲音,布萊德大吃一驚:「德瑞克?你居然……」
「我已經在韋伯的試驗中掛了。他們是這樣告訴你的嗎?」
「我見過你的乾屍。」
德瑞克狂笑:「你不應該低估一個七千歲的老血族。更何況他還有一個外星球的同盟。」
「你裝死?」布萊德撲向身邊的武士刀,但刀被另一隻收割者踩住,自己又被德瑞克重重踢了一腳,把牆壁都撞裂了。
「你已經算不上我們的障礙。」德瑞克逼向布萊德,「就算加上你在復仇者聯盟的那些朋友也算不上,審判日很快會來臨,你很幸運,在這痛苦的日子來到前告別人世。」
「就憑你?」布萊德冷笑一聲,突然翻身一滾,飛快射出幾支注射器,打中前面幾隻收割者,一隻釘在德瑞克身上。
「吼——」收割者發出慘叫,身體開始膨脹,注射器中是專門對付超強吸血鬼的「聖水」,一入血族體內因它們特別的體質就引發爆炸。砰砰炸裂聲中,幾隻收割者先後炸成血漿,只餘兩條腿倒地。
德瑞克也在慘叫,身體也在膨脹,布萊德正等著看他爆炸,忽然他身體又縮小了,注射器從他身上彈出來,布萊德目瞪口呆。
「奇怪,聖水為什麼對我不起作用?」德瑞克向他聳聳肩,在布萊德發愣之際,一掌向他劈來,正打在他傷口上,布萊德痛呼一聲,飛快閃退幾步。
「韋伯當年拿我作試驗,就是想得到我身上古老而純正的血統,這也是我曾引以為自豪的東西。但後來我不這麼想了,這個世界我們有太多對手,純正的血統不能轉化為強大的戰鬥力就只能成為收藏品。」德瑞克向他展示自己的手掌:「所以我接受了外星朋友給的禮物,與外星血統的雜交讓我擁有不死之軀,現在,只需要少少改進,我們所有的族人都將和我一樣強大。」
布萊德看到他手掌的血管中流著綠色的血液,他驚道:「這是……喪屍病毒?你居然同喪屍王祖瑪做交易?」
「沒錯,互利互惠,公平交易。」
「互惠什麼?他的血可以幫你強大,但你的對他根本沒用,他想從你這得到什麼?」
德瑞克攤開雙手:「還有別的嗎?」
布萊德驚惶之極:「你……你把喪屍病毒帶到地球?」
「祖瑪擁有一切,唯一的遺憾是同類少了點,所以我承諾給他六十億個同類,他聽了很開心呢。」
布萊德差點跳起來,但被德瑞克的手下按下去,一群收割者一擁而上,對他拳打腳踢,一輪狂毆,當他們讓開時,布萊德已奄奄一息。
德瑞克對手下們道:「讓他死得體面一點,不管如何,他是個值得尊敬的對手。」收割者們向德瑞克逼過去。
這邊安琪嚇得要哭,晃著六耳的手:「刀鋒戰士要死了,怎麼辦?誰來救我們?」
六耳歎了口氣,逕直向外走去。
「你去哪?」安琪急道。
「教教刀鋒戰士怎麼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