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來襲的蟲獸軍隊是海陸並進的,地面上還有許多巨蟲用跳躍的方式向城池逼近,如盼盼所說,它們的模樣像放大了幾百倍的蝗蟲,與真蝗蟲不同的地方是它們的利爪格外巨大,在咀嚼上有一根鮮紅的尖刺,這應該是它們的武器。巨蝗排兵佈陣的方法顯示出它們是低智商的動物,既沒有分成梯隊也沒有用左右包抄的路線,而是直接向城池一窩蜂地湧過來,娘子軍們似乎也熟悉了它們的戰鬥方式,在兩側城池安排的兵力都很薄弱,主攻方向對準前方。
近了,近了,嗡嗡的振翅聲如無數架飛機,讓人聽著極不舒服,地面的蝗蟲不知是發育不良還是怎的,翅膀十分短小,但跳躍力十分驚人,跳起來差不多有城池一半高,而且它們還是兩隻一起配合,一隻跳起來後另一隻在前一隻背上一彈,就能跳得超過城牆的高度。
「準備!」向陽花舉起手,嗚嗚的炮台轉動聲,全副武裝的女戰士轉動塔身,炮口高高對準天空,城頭女戰士分成三個梯隊,嘩啦啦無數槍口對準地面,城牆上的女戰士不知給那些妖獸注she了些什麼,本來溫馴的它們立即狂暴地跳躍起來,似乎急不可待要衝出去廝殺,鐵鏈被拉得嘩嘩作響,翼龍和巨蜥背上被高高地架起重機槍,女戰士跨坐在上面,筷子長的子彈從兩側流逝下來。
在天空的巨蝗逼近城頭三百米左右,向陽花手一揮:「打!」
咚咚咚……城牆數百個炮台同時開火,自動機槍噠噠she出烈火,從城牆後打出一排排呼嘯的飛彈……天空中立即交織出火網,悍不畏死的巨蝗一頭撞進火網中。無數聲慘叫響起,被炸得肢體橫飛。化成碎甲和綠se的沾液落地。
隨著地面的巨蝗靠近,城頭的女戰士同時開火,她們幾乎不用瞄準,巨蝗密密麻麻擠得縫都沒有,只需要she擊就行。
「這一天終於來了。」盼盼喃喃道:「三十年前它們來過一次,差點就毀了這個國家。」
「你不知道它們從哪來的嗎?」孫雲問。
盼盼搖頭:「我們派過很多人去偵測,但都沒找到它們從哪出現的,進攻時一點先兆也沒有,好像憑空就這樣從天而降,我常常懷疑它們是不是從另一個空間來的。」
「不會的。如果對方真有開啟另一個空間的本事。怎麼不直接在你們城內開?而要讓它們從城外進攻?」孫雲望向巨蝗軍隊的尾部。「它們一定有來源。」
短短幾分鐘,戰況就呈現白熱化,一刻不曾停頓的she擊讓子彈和炮彈殼瞬間填滿了城牆,後勤人員川流不息,清理城牆同時運送彈藥。目前城頭火力把巨蝗壓制在五百米遠左右的地方,地面上已經是厚厚的一層巨蝗的碎甲,它們死亡以後會化為綠se液體滲入土壤,所以城牆前的空地上始終沒有殘肢碎甲,但很快形成一個巨大的綠血窪。
六耳看了一陣後,打個哈欠:「這沒啥意思,一邊死沖一邊死扛,純粹的消耗戰,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
孫雲踢了他一腳。「人家是生死關頭,你能不能少說風涼話。」
盼盼的面se變得很嚴竣,面前的巨蝗軍隊看起來無窮無盡,可擺放在城下的彈藥在不斷消耗,雖然經過三十年的貯備,可從眼前的架式來看。要不了多久還是會耗光。
孫雲也看出來了,「你們得省一點。」
盼盼點點頭,對向陽花打個手勢,向陽花向城下打出旗號,「放妖獸!」
巨響中,三扇巨大的城門打開,所有槍手在打出旗號的同時停止she擊,女戰士手一鬆,大批妖獸狂嘯著衝出城門,一頭扎進地面的巨蝗中,後方無數鐵籠打開,一隻隻翼龍如一架架戰鬥機升空,與巨蝗的空中部隊交戰。
「這還有點看頭。」六耳忍不住又道。
妖獸龐大的身體顯示出巨大的力量,女兒國的妖獸大致有十種,巨蜥、巨鼠、猛犸象、翼龍、野牛……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比如一種全身長著鱗片的怪獸,有點像麒麟,身高一丈,以巨大的爪子和強悍的身軀來撞沖。
野牛是最先放出來的,它們屁股後掛著一團火,炙燒的疼痛讓它們一往無前衝向敵陣,像一道黑se的洪流,分成三隊,第一隊野牛把前面的巨蝗撞倒踏翻,隨後是第二隊、第三隊,像除草機一樣撞得巨蝗飛濺起來,再踏成碎片,所過之處是儘是一片殘破的碎甲。地面隆隆震動,無數巨蝗被尖角捅死,被牛蹄踩死。
但野牛數量不足,總數也就兩三千隻左右,衝到一定深度就沖不動了,巨蝗也不攻城了,如一片海洋把野牛們包圍起來,只聽野牛的慘叫聲中,被巨大的利爪撕得皮破血流,一隻野牛往往同時以一敵五甚至敵十,這時可以看出巨蝗的力量,兩隻巨蝗巨然可以正面與野牛正面對撞,當它們攻勢被野牛阻擋,立即像墊羅漢一樣一層層墊起來,高處的往下撲到野牛身上,狂咬狂刺狂抓。
野牛與巨蝗的戰鬥因數量懸殊很快露出敗象,一隻隻野牛倒下被巨蝗蜂湧而上,好傢伙,不消片刻居然把它們啃成一堆白骨。孫雲倒吸一口涼氣,這要讓巨蝗衝進城,這些嬌滴滴的美人兒沒一個不會變成紅粉骷髏。
在野牛露出敗象,巨鼠和巨蜥前來增援,相比之下數量少了許多,但巨鼠顯示出非凡的戰鬥力,速度極快而且有強悍的利齒,十分靈活,一咬到巨蝗拚命甩幾下就把它們咬碎,在進攻的同時還懂得閃躲,而且女兒國似乎還專門為它們進行過戰術訓練,它們訓練有素地為野牛解圍,在野牛的周圍清空出一塊地方,讓野牛重整隊型再次向巨蝗發動衝鋒。
巨蜥只有百來只左右,但戰力更強。除了爪子和牙齒,它們那條巨大的長有尖刺的尾巴是最犀利的武器。像掄鞭子一樣把成片的巨蝗掃倒,再撲上去咬死抓死它們,而且它們也懂得戰術配合,它們每兩隻一組互相照應,不讓巨蝗抄了後路,以一擋百也毫無懼se。
「了不起。」孫雲向盼盼讚道:「能把動物訓練得這麼如臂使指,調度有方,你們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盼盼苦笑,「還不是逼出來的,我們彈藥太少了。」
這時。只聽到下面向陽花在向女戰士作戰爭動員。猛犸象的身體被裝上鋼甲,扛上巨大的重機槍,一批頭上紮著紅頭巾,身穿皮甲的女戰士在臉上畫上黑se的條紋,一個個如同女藍博。手持機槍身背戰刀,高聲吶喊:「誓死悍衛帝國!」
猛犸象載著她們向城門外衝去,披著甲衣的它們如一台台有生命的裝甲車,女戰士面孔都帶著絕一死戰的表情,從兩側的城門出現,向後方的巨蝗部隊的中路插過去。
「她們會死的。」孫雲對盼盼道,這一頭扎進敵人的zhōng yāng不是送死嗎?
「這是我們的敢死隊。」盼盼長歎:「沒有辦法,上次就是讓它們源源不斷地攻其一點最後把我們衝垮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截斷它們的中路。讓妖獸把它們分隔包圍,以便建立新的灘頭陣地……打仗,總要死人的。」
孫雲明白,這種分隔包圍戰術的確是唯一的辦法,但要低智商的妖獸做到這麼靈活機動顯然不可能,必須由人來完成。騎在猛犸裝甲上的女戰士同時向巨蝗隊伍中段開火。子彈如掠過的金屬風暴,定點she擊很快就打斷了隊伍,前方妖獸立即把與後面隊伍斷了聯繫的巨蝗圍起來,現在以多勝寡,很快就吃掉了這支隊伍。
敢死隊就是用這種方法,一次次攔截,一次次又放出一匹巨蝗,讓它們被一一吃掉,可身處敵陣不可不被敵人反撲,一開始還可以憑猛犸的巨大的力量衝撞它們,上面的鋼甲也有一定的防護作用。但時間一長,猛犸開始筋疲力盡,身體上的鋼甲在不斷的衝擊也開始變形或垮掉,更糟的是女戰士們沒子彈了,但她們身處最前線,後路把巨蝗阻斷,已經無法撤退,子彈打光的女戰士拔出戰刀,瘋狂地劈向巨蝗,這些久經訓練的敢死隊員有著驚人的臂力,幾刀就能砍碎一隻巨蝗,身手也非常靈活,閃避著巨蝗的跳躍攻擊。
但這只是困獸之鬥,終於聽到一聲長鳴,一隻猛犸因裝甲脫落被攻擊次數太多而傷重無力,撲倒在地,上面的女戰士也已是筋疲力盡,被一隻巨蝗從象身上飛撲下來,瞬間被一大群巨蝗淹沒了,她在蝗群中猶在拚死力戰,砍翻好幾隻,但最終被按倒在地,只見蝗群她戰刀脫手,一隻血淋淋的手在蝗群外無力地撈動了一下,慢慢地垂下去,當蝗群分開,地面上居然只不過幾塊碎骨頭,巨蝗居然連她骨頭都幾乎啃光了。
隨著第一名敢死隊員的戰死,越來越多的敢死隊員被擊倒,看著這些美麗的女戰士為保衛家園居然屍骨無存,孫雲不由自主咬緊了牙關,「誰會對女兒國幹這種事情?」
六耳也有些看不過眼了,現在敢死隊全滅,妖獸軍隊也損失殆盡,巨蝗已經重整隊形,看起來還是無窮無盡,只是地面上多了許多血肉模糊,人或動物的骷髏。他問盼盼:「你們就沒有什麼大規模殺傷xing武器嗎?比如核彈什麼的?」
「我們沒有那種技術和原料。」盼盼搖頭,她指指那種孫雲不認識的怪獸:「但我們有這個。」她本不知道核彈是什麼,但從孫雲的頭腦中瞭解到許多知識,知道了核彈是外面世界的毀滅xing武器,心中也在神往,有那個該多方面。
「這種動物叫什麼?」
「碧水金睛獸。」
孫雲驚道:「這不是牛魔王的坐騎嗎?」小佩也吃了一驚,雖然已經證實她作為紅孩兒時太上老君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不管如何牛魔王畢竟養了自己三百多年,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據我們祖先說,我們這兒的確來過一個長角的男人,他自稱姓牛。他是個很好的人,所有的女人都喜歡他。他能一晚上滿足幾百個女人,他給所有女人都送了禮物,可他最後說他不得不離開,因為有神仙會找他麻煩的。他在這時,他的坐騎碧水金睛獸生下了一個小獸,他把它留給了我們。」
六耳大腿一拍,對孫雲道:「我可算明白了,我一直琢磨不透怎麼牛魔王在你過火焰山時起了點小衝突,居然引來那麼多神打他,架式都比得上你大鬧天宮了。原來是好se惹的禍。」
「難怪難怪。」孫雲也恍然大悟:「其實當時我也不理解。說起來那次打牛魔王他還真有點冤,我當時對他其實有怨氣,故意激怒他的。」
「你說什麼?」小佩不解了。
孫雲有點不好意思,吶吶地不作聲,六耳笑道:「我來說給你聽吧。其實當時孫悟空借扇子是次要目的,把牛魔王揍一頓出口氣才是主要目的。你看,他當時去借扇子前向一個老叟問路,那老叟說了,只要莫認往時之溲話,管情借得。意思就是別提你對付紅孩兒的事,鐵扇公主會借的,可這傢伙去了偏偏報出自己名字。先激怒了鐵扇公主,後來去找牛魔王時。牛魔王的小老婆玉面公主也沒得罪他,他舉棍就打,他把人家一妻一妾都欺負了,可牛魔王也沒同他置氣,隨便過了幾招就同朋友吃飯去了,並不想和他鬥毆。可這傢伙居然變成牛魔王模樣去找鐵扇公主。雖然牛魔王知道他是個石猴,但鐵扇公主是太上老君的姘頭,牛魔王一頂綠帽子戴了多年,你說他心裡有沒有怨氣?就算孫悟空同鐵扇公主沒實際上床,但同自己老婆總有些親暱動作,不等於給牛魔王腦袋綠上加綠嗎?這下就是泥人都要氣出火來了。可孫悟空還振振有詞,自己同牛魔王是結拜兄弟,一把扇子都不借,太不仗義了。誰會看出來這傢伙其實動了這麼多歪腦筋,就是逼得牛魔王同他動手!」
「你……」小佩像不認識似地望著孫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孫雲還是不說話,六耳不留情地揭穿他,「為什麼?你以為孫悟空就沒有小肚雞腸的時候嗎?你想啊,他和牛魔王是結拜兄弟,他壓下五行山下服刑五百年,牛魔王去看過同是服刑人員的捲簾大將和天蓬元帥,卻沒來看他,孫悟空心裡有沒有怨氣?在火雲山差點被紅孩兒一把火燒死,心裡頭有沒有怨氣?當然,他胸襟也不是這麼小,不至於為這兩件事要把牛魔王往死裡整,最重要的是,牛魔王是個大功果。」
「六耳,別說了……」孫雲快抬不起頭來了。
小佩怒道:「不,接著說!」
六耳得意洋洋,不留情地揭他的瘡疤,「西天路上,打妖怪是有功果的,孫悟空對付了那麼多妖怪,但沒逮到一個大戶,因為這些妖怪不是有背景,就是被其他神仙收走了。牛魔王就是個大戶,底細孫悟空是最清楚的,知道他在佛道兩家都沒背景,又是個實力不在自己之下的厲害角se,這個功果不拿除非他是個傻子。雖說牛魔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好歹結義一場,這想法還是有點自私吧?」
小佩向孫雲怒道:「是不是這樣?」
孫雲無奈道:「小佩,我有怨氣不錯,想拿功果也沒錯,但我西行路上,有拿功果的公務在身,我和牛魔王之間早就沒了兄弟之情,他也是我唯一碰到的一個大妖怪,我也是沒辦法啊。」
「我不管!」小佩怒道:「他是我養父。」
「可這都上輩子的事了,那時你還是紅孩兒呢?你差點燒死我我現在不也沒怪你嗎?再說牛魔王最後也沒事啊。」
「誰說沒事?」六耳在一邊不yīn不陽地道:「當時那一場好打,你看看當時上陣的有多少人?第一路:取經隊伍。孫悟空、豬八戒兩個。第二路:火焰山的土地公公,帥領一隊yīn兵。第三路:觀音的密探,金頭揭諦、六甲六丁、一十八位護教伽藍。這三十一個神仙穿著隱身衣揍牛魔王。第四路:如來佛密令四大金剛率領佛兵,於四面八方布下天羅地網擒捉老牛。第五路:玉皇大帝命李天王並哪吒太子率天兵天將來剿。另有:過往虛空一切神眾,都留步看熱鬧幫打。這些過路的神仙,究竟有多少?不知道!肯定是圍的密密麻麻,嚴嚴實實的。」
六耳越說越來勁,「你們說,就對付牛魔王一個人,犯得著上這麼多人嗎?孫悟空打他是公務夾著私怨,還情有可原。但其他人呢?特別是那些道派的神仙,當時有空的全來了,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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