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所有人驚呆了。
「接收我的力量。」伊蕾亞娜聲音微弱下去,握住孫雲的手,露出一個慘白的微笑:「我只能幫你這麼多了。」
孫雲感到一股力量注入體內,雖然不強,但足夠他法力恢復一點,金剛之身也得到修復。
「伊蕾亞娜……」他要掙開她的手:「停下,你會死的!」
「你一定能打敗他。」伊蕾亞娜笑容依舊,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讓他鬆開。
伊蕾亞娜掌控的魔法和孫雲的神力雖是兩個範疇,但都是神怪之力,孫雲現在法力耗盡,不會與她的魔法力發生牴觸,而且能容納一些。jīng通魔法的伊蕾亞娜知道這一點,她用魂之利刃破壞自己的軀體,使魔法力外流注入孫雲體內。這也意味著她不僅永遠失去魔法力,而且可能因強烈的力量流失導致死亡。
「不!」孫雲感到力量恢復少許,立即掙開她,總算保住了她沒有耗光力量,好在魂之利刃只能殺死魔法生物,現在伊蕾亞娜只相當於一個普通人,只是讓她暈過去。
「她沒死。」理查茲摸摸她的鼻息,望向孫云:「不要浪費她的力量。」
孫雲心神激盪,望著她慘白但依然秀美的面孔,雖然她給予自己的力量很微弱,但讓他胸中燃起一團火,讓他憤怒,極度的憤怒讓他更為冷靜。
天空中傳來巨響,虛無全身能量暴she,最後幾名機器人炸碎,他狂怒地吼叫著:「還有誰?還有誰?」
「還有我。」孫雲緩緩飄到空中,對視著他。
「你怎麼……」
「我當然不會死。」孫雲冷笑:「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收拾你這種雜碎!」
孫雲話音剛落,虛無看到理查茲、蘇珊和夜魔俠都走了過來,把他圍在當中,每個人都面se凝重,殺氣騰騰。
虛無舉起雙手:「有勇氣,我欣賞你們,向我膜拜吧,我會饒你們一命。」
「膜拜?」
「我的力量不值得你們膜拜嗎?」
「行了吧,你這種不要臉的人我見多了。」理查茲發出嘲弄聲。
夜魔俠道:「而且長得屎一樣難看。」
「讓人想笑又想嘔吐。」蘇珊笑道。
虛無面孔由黑轉紫,「你們統統要死。」
孫雲手指勾了勾:「我倒想看看你怎麼做?」
虛無雙手扣在肩頭,全身黑氣瀰漫:「全都粉碎了吧!」
「當心,這傢伙要發狂了。」夜魔俠提醒眾人。理查茲道:「就是要他發狂。」
「啊——」虛無一聲怒吼,全身能量激she,帶著毀滅一切的姿態。然而就在能量爆發的一瞬,孫雲化作一道清風,嗖一聲從他嘴裡鑽了進去。
「啊……咳……咳……」虛無捏住喉嚨,拚命地摳著,但孫雲已經深入他腹內。
「時間到了。」理查茲道:「剛剛好。」
虛無呻吟起來,他毒癮發作,身體蜷縮到地上,龐大的身體在縮小,剛呻吟幾句,忽然他慘叫一聲,肚子像氣球一樣鼓漲起來。
「當心!」理查茲揮手讓眾人退後。
「不!不!」虛無掙扎著,手向喉嚨中挖去,同時腹部越漲越大,他按著肚子想把它按下去,但於事無補。
「退後!」孫雲的聲音迴盪在空氣中,理查茲等人急忙暴退。轟隆巨響,虛無肚子炸裂了,孫雲沖天而起,手中高舉著一顆閃閃發光的心臟。
「還給我……」沒有心臟烘爐,虛無不可遏制地虛弱下去,身體在萎縮,腹裂的痛苦讓他無法忍受地哀求起來:「求你,還給我……還給我……」
「快動手!」理查茲催促孫雲,只要心臟一毀,虛無就徹底完了。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等一下。」只見一個人影如離弦之箭飛落,卻是雷諾,他已甦醒趕來了。
望著地上痛苦掙扎的虛無,望著孫雲手中的心臟,雷諾內心一時千頭萬緒,百感交集。
「雷諾,你想幹什麼?」理查茲向孫雲連打眼se,他不能確認雷諾對虛無會不會有什麼特別的用心,直盼著孫雲快點消滅他。
雷諾望著虛無臨死的模樣,眼中忽然滑下一滴淚,孫雲對他的感情能夠感同身受,也許雷諾對虛無有刻骨的恨,但畢竟是他的另一個人格,此時此刻,同樣有著骨肉分離般的痛苦,沒有這種經歷的人很難理解這種感情。
「雷諾……」孫雲作出讓所有人吃驚的舉動,他把心臟遞給他:「你來做決定吧。」
雷諾自己也驚呆了,理查茲更是大叫:「孫雲,不要……」
孫雲止住了理查茲說下去,對雷諾道:「我們有相同的經歷,我能理解,我可以給你一點經驗之談,想真正建立一個du li的人格,你必須有強大的心靈,不然就算殺了虛無,他一樣會出現。你一早就知道答案,你要做的,只是抉擇。」
心臟在雷諾掌心飄浮著,往事在他腦海中重演著,雷諾問孫云:「你不怕我放過他嗎?我沒有朋友,他是唯一瞭解我的人。即使恨他,但我也可能需要他。」
「如果你墮落到需要一個邪惡的人格來慰籍你的心靈,我無話可說,這證明不了什麼,只注定你的脆弱,就算不是別人,你終將毀在自己手中。」
雷諾喃喃道:「但是,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我能幹什麼,我也許天生就是個奴隸,我願意被別人掌控命運。」
「是的,但非得是這樣的傢伙嗎?」孫雲渺了虛無一眼,「雷諾,你可以比自己想像的更強,從頭開始,一切還來得及。」
雷諾沉默著,風掠過他的頭髮和衣裳,烈烈作響。
虛無在呻吟,「放過我,你知道我能指點我,你知道我能給你更好的人生,沒有我,你永遠是只迷途的羔羊……」
理查茲生怕雷諾會動搖,要阻止虛無,但孫雲攔住他,任虛無說下去,「雷諾必須過了自己這一關。」
「你從前一直為別人活著。」虛無向雷諾爬過來:「你因為愛人的死痛苦了一輩子,是我讓你真正為自己而活,我不能讓你開心,但我能讓你在被我控制的時候忘了痛苦,你需要我,你只能依靠我,沒有我,你就沒有目標,你只會迷失,你這輩子都會活在自怨自艾裡……」
雷諾的手在顫抖,他轉向虛無,這時虛無離他手中的心臟已經很近了。
「讓我活下去,我們還可以合二為一,我們是舉世最強,我們還可以擁有一切,相信我,相信我就是相信未來……」虛無爬近了,在這一瞬間,他忽然向雷諾撲去,抓向他手中的心臟。理查茲等人齊聲驚呼。
但虛無抓了個空,雷諾閃開了,他向虛無深深地點頭:「是的,你能讓我忘記痛苦,但你不知道,我需要痛苦。」他手指慢慢捏緊,心臟在崩裂,虛無發出慘叫:「你傻了嗎?誰會需要痛苦?」
孫雲代替雷諾回答了他,「你這種人不會明白的,因為痛苦意味著你還活著,活著就有開心的機會,痛苦也意味著希望。」
虛無的眼神黯淡下去,雷諾眼中露出一絲從沒有過的光彩,深深地望著虛無:「虛無,是我創造了你,對不起,我沒教你學會做人。下輩子要做人的話,在地獄,做好你的功課吧。」
一聲爆響,雷諾把心臟拋向空中,心臟化為無數碎片,消失在空氣中,虛無狂嘯一聲,身體扁下去,漸漸乾枯成了灰,飛散到空氣中。
「祝賀你。」孫雲向雷諾走來。
「謝謝你。」雷諾向孫雲伸出手來,與他緊緊握在一起:「說真的,我從前不太瞧得起東方人,我認為他們沒有英雄,但你改變了我的看法。」他向孫雲豎起大拇指,「你是個真正的男人。」
孫雲微笑了一下,問:「有什麼打算嗎?」
「我會離開這,找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雷諾長長地吁口氣,「不知為什麼,我突然一下覺得輕鬆了,我開始相信未來了。」
「必須的,不然我們能相信什麼?」孫雲用力握握他的手,「祝你好運。」
雷諾環看其他人,向所有人打了個致敬的手勢,「我欠你們大夥一份,需要我的時候,打個招呼。」
蘇珊忍不住問:「你有聯繫方式嗎?」
「不用了。」孫雲道:「我相信,當我們真正需要他時,他會出現的。」
雷諾用力點點頭,飛向天際,轉眼消失在太空中。望著他的身影化為一個光點,所有人不勝唏噓。
孫雲彎下腰抱起伊蕾亞娜,她幽幽轉醒,問:「都結束了嗎?」
孫雲點點頭:「告一段落了。」
「我們還活著?」
「是的,大家都活著。」孫雲把她抱起來,「想跟我一起回地球嗎?」
她笑了,深深偎進他的懷中。理查茲上前,「希望我們來的飛船沒有損壞,不然回去還真是個大麻煩。」
夜魔俠道:「我感覺到能量沒波及那一塊。」
蘇珊興奮地叫道:「我們可以回家了?」
「是的。」理查茲也鬆了口氣,他對孫雲道:「謝謝你做的一切,回地球後我們願意為你做證,你絕不是恐怖份子。」
孫雲不置可否,「不一定管用,但仍然謝謝你。」
夜魔俠走上來,「以前我討厭團隊作戰,現在我有點改變主意了,你想要個伴兒嗎?雖然這次事情中我什麼忙也沒幫上,但有時我還能起點作用。」
孫雲想了想道:「說起來我還真有件事要你幫忙。」
「儘管說。」
「我需要你的人體雷達幫我找個人。」
「誰?」
孫雲把伊蕾亞娜抱起一點,「回地球再說吧,我們邊走邊談。」
沒多久,他們回到了來時的飛船邊,理查茲找到些新的能量啟動飛船,「歡迎各位登機,請坐穩並繫好安全帶,留意逃生艙的位置,我們要回家了。」
伊蕾亞娜其實早已能動了,但她賴在孫雲懷裡不想起來,裝作渾身無力。他看到孫雲在思索著,輕聲問:「你在想什麼?」
孫雲道:「我在想,地球上,六耳彌猴在幹些什麼了?」
(作者語:出版不影響更新,每ri將穩定更新,請讀者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