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死人了!明明就是個身份低微的女人,為什麼大家的心全向著她?就因為她擅長使用這種裝無辜的伎倆嗎?白如筠冷瞪了古秋嬋一眼,而後用力踩著高跟鞋,風馳電掣地甩門離去。
吵人的九官鳥一離開,病房隨即恢復了原有的寧靜,古秋嬋有些侷促地低斂著眸,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白路生,他們一定也認為她是個居心叵測的女人吧!
腰間的大掌輕輕一收,喚回她游離的心智,她微一抬眸,撫著左臉的手不知在何時早已放了下來,臉上那明顯的五指印,令墨齊家眉頭緊皺。
「你就不會閃一下嗎?」他伸手輕觸著她微腫的臉,只見她倒抽了口氣,柳眉跟著微皺。
「我一時反應不過來。」她怎麼知道白如筠會動手?
「我嚴重懷疑你是運動神經失調。」他毫不客氣地指責。
「什麼運動神經失調?我只是沒料到她會動手。」她忍不住反駁。
「話說回來,我不是叫你乖乖待在休息室,你居然趁我睡著時偷跑出來?」這筆帳他還沒跟她算!
「我只是出來把花拿進來而已……」她自知理虧,語氣緩和了下來。
「花比我還重要?」他顯然不是滋味。
「不是……」他沒事幹嘛一直針對那束花?
看著兩人打情罵俏的模樣,白路生忍不住輕咳了聲,雖然棒打鴛鴦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不過他還有很多事情要說清楚。
「很抱歉,雖然我不想打擾你們,不過有些事情我必須要說清楚。」
「當然可以。」墨齊家唇角微揚,樂意至極。
「秋嬋,我代表如筠跟你道歉,她太過分了。」白路生一向嚴肅的臉上有著一絲歉然。
難得看到白路生如此低聲下氣的樣子,古秋嬋一時慌了手腳,她以為白路生應該會向著自家人的,沒想到他居然會為了白如筠和她道歉。
「伯父,您別這樣……」她不自在地說。
「是啊!該道歉的應該是那位目中無人的小姐才是。」墨齊家跟著搭腔。
「齊家!」事情都已經發展得一團亂了,他還來攪局。
「我有說錯嗎?」他沒當場給白如筠難看就要偷笑了。
「我承認我是把她給寵壞了,回頭我會教訓她。」無論如何,自己的女兒先動手就是不對。
「如筠對我有偏見是難免的事,這件事就算了吧!」古秋嬋輕扯著唇。
聽著她的以德報怨,墨齊家忍不住輕歎了口氣,算了吧!她要當濫好人就去當吧!反正有他這個護花使者,以後也不怕有人敢欺負她。
「秋嬋,謝謝你的體諒,至於你和你男朋友,甚至是贍養費的事情,我不會追究,只希望你能勸啟哲回美國接受治療,我們全家人都會感激你的。」白路生名義上說不在意,實際上還是有附帶條件。
她早該知道他們白家人是怎麼看待她的,只是被人家誤會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尤其是在墨齊家面前,她就像是個全身赤裸的女人,在陽光底下被人評頭論足,教她只想離開這裡。
「既然你們都認為秋嬋是存心貪圖你們家的財產,我想她一點也不介意把那筆錢還給你們。」墨齊家從容不迫地笑道。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白路生擰著眉頭,疑惑地看著他。
墨齊家轉頭看著一臉訝異的古秋嬋,俊臉上添加了一分柔情。
「秋嬋,你說呢?」他把決定權丟給她。
「你有聽到我在休息室跟你說的話?」他不是睡著了嗎?
「當然,一字不漏。」他只是後來不小心睡著了。
他溫暖的眼神,熨燙了她的心,她以為他也會跟其他人一樣誤解她,甚至是瞧不起她,沒想到他居然願意相信她!
「沒錯,我從來沒想過要拿你們家的一分一毫,阿哲就像是我的兄長,照顧他完全是出自於我的意願,那筆錢還好好地存在我的戶頭裡,我可以馬上提領出來還給你們,至於阿哲要不要回去美國,那應該是由他自己決定,我們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替他做選擇。」古秋嬋一口氣說出潛藏許久的真心話。
「秋嬋,你真的變勇敢了。」聽著她一連串的話,白啟哲漾出一抹笑容,眸中有著一抹釋然。
「阿哲,我只是想通了很多事。」她再也不想忍氣吞聲了。
「墨醫生,我想有你照顧秋嬋,我就放心了。」白啟哲將目光放在墨齊家身上。
「你大可以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墨齊家朝他微微頷首。
「古秋嬋,你不要以為你說出這麼偉大的話來,我就會這麼算了,如果你真的沒辦法勸說啟哲去美國,我是真的會要你把那筆錢給吐出來的。」白路生忍著怒氣,不悅地瞪著她。
看著白路生嚴厲的表情,她頓時感到一陣放鬆,以往她總得小心翼翼地面對這位高高在上的長輩,深怕他一個不開心,會讓她的日子更難過,沒想到當她脫離了這個身份之後,竟能用如此平常的心情面對他。
不同的心境,就有不同的看法和想法,她揚起唇角,抬頭挺胸直視著白路生。「伯父,我說過,那筆錢我隨時可以還給你,至於阿哲的去留,決定權都在他自己,恕我無法替他選擇,失陪了。」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
墨齊家意味深長地看了白啟哲一眼,而後邁開步伐,追著古秋嬋離去。
「這個古秋嬋怎麼這麼固執啊?以前我還以為她是個溫順的好孩子,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她就變成這樣了?」冷絹芝忍不住抱怨。
「真是個忘恩負義的女人,也不想想當年是誰拿錢出來幫他們一家人的。」白路生怒道。
聽著兩人對古秋嬋的批判,白啟哲閉上了眼,深吸了口氣,他知道他該為她做些什麼,也該為自己做些什麼。
「爸、媽,我決定跟你們回美國。」
狹小的套房裡,只見一名女子聚精會神地坐在電腦前忙碌著,床上則躺著一名高大俊朗的男人,他靜默了好半晌,發現女子全然無視於他的存在,忍不住長歎了聲。
「唉……」
古秋嬋恍若未聞地繼續忙碌著,她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回答著買家各式各樣的問題,順便留意客戶下單的情況,印下一張張的訂單後,準備到堆放衣服的客廳角落挑出客人要的貨。
「唉……」這回,歎息聲更長了。
她站起身,一頭長髮隨意拿了根夾子夾起,秀麗典雅的瓜子臉神情專注地看著手上的訂單,壓根兒沒聽到床上男人的歎息聲。
「黑色背心,還有粉紅色荷葉邊襯衫……」她唸唸有詞地往客廳的方向走去,全然無視於他的存在。
墨齊家的耐性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難得休個假來陪她,這小女人居然徹底地忽視他,好歹他在醫院裡也是個搶眼的存在,在這裡卻連件衣服都不如。
他動作敏捷地翻身下了床,長手一撈,將她撈進懷中,古秋嬋猝不及防地讓他抱了個滿懷,手中的訂單飄落在地,她眨著圓潤的大眼,雙手平放在他健壯誘人的胸膛上。
「齊家,你放開我啦!」她等等還要去寄貨呢!
「不要。」放開她好讓他獨守空閨嗎?
「別鬧了,等等這些貨都趕著要寄出去。」她柳眉微攢。
「你也不想想,我浪費了寶貴的假期,可不是來看你忙著跟電腦、衣服談戀愛的。」他不滿地抗議著。
聽著他的抗議,她這才回過神來,一早他便心情愉悅地跑來找她,而她卻趕著要把訂單全數處理完畢,全然忘了他的存在,也難怪他會不高興了。
她討好地說:「抱歉,只是這些貨真的滿急的,你再給我半小時就好。」
「不要,我一刻也不想等。」她已經忽略了他一個早上了。
「喂,你不要這麼幼稚好嗎?」她也惱了。
「我幼稚?你居然說我幼稚?」他只是很明確地表達出自己的不滿,而這女人居然說他幼稚?
「就跟你說我很急了嘛!再給我半小時就好……」她話還沒說完,就讓他給拖上床。
「我也很急。」他手腳俐落地解開她身上的扣子,一副色慾薰心的模樣。
「齊家,你別鬧了!」看著他嚴肅的表情,她頓時感到一陣啼笑皆非。
「你忽略我太久了,現在我要求你補償我。」他俯下身,吻上她飽滿雪白的胸脯。
他炙熱的唇舌,令她感到一陣酥麻,她羞紅著臉,這大白天的,怎麼樣也不太適合「辦事」。
「啊,今天不是阿哲要去美國的日子嗎?」她故意扯開話題。
一聽到昔日情敵的名字,墨齊家黑眸微幽,不悅地瞪著還不知道大禍臨頭的小女人。發現他停止攻勢,古秋嬋微微鬆了口氣,繼續侃侃而談。
「沒想到他居然會答應回美國接受治療,若不是他堅持不要我們去送機,無論如何我都會去送他這一程的。」
「無論如何都會去送他?」他濃眉微挑。
「是啊!阿哲對我那麼好,我也沒什麼可以報答他的。」她欠他的可多了。
看她一副失落的表情,更是讓他心生不滿,究竟她心裡愛的人是誰?更何況那個白啟哲早已擁有了她五年的時光,而他卻白白地浪費了十年,好不容易情敵退場,她居然還記掛著他?
沒想到他墨齊家居然也有這一天!
「古秋嬋小姐,請問你愛的人究竟是誰?」他氣定神閒地問著她。
「當然是你啊!」她不解地看著他。
她的話,讓他安心了不少,雖然白啟哲那傢伙不足以構成威脅,但他絕不容許他的女人還心心唸唸著別的男人。
「那你是不是應該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
「你在吃醋?」他的一切言行舉止,全都指明了這點。
「我是在吃醋。」他是整個人都泡在醋桶裡了。
「你實在不用吃這種醋的,阿哲他對我而言只是兄妹之情。」她輕笑。
這個笨蛋,人家愛慕她那麼多年,居然還看不出來?不過也罷,至少她愛的人是他。
「以後在我面前不准你再提到他。」他吻住她柔嫩的唇瓣。
「為……為什麼?」因為他的吻,她有些飄飄然。
「因為你以後只能想著我一個人。」他的大掌解開了她的內衣。
他的唇舌進攻了她的檀口,汲取著她的甘甜,那雙帶有魔力的手,在她身上點燃起一簇簇火苗,他的手指挑弄著她敏感的蓓蕾,身子彷彿如遭電擊般興起一陣戰慄。
「叫我的名字。」他在她耳畔低吟,呼出的熱氣讓她一陣瑟縮。
她睜著氤氳的水眸,臉上佈滿誘人的瑰紅色澤,他清楚她身上的敏感帶,只需輕輕一碰,就足以教她欲仙欲死。
「齊家……」那狂猛的情潮瞬間吞沒她的理智,她的聲音顯得有些破碎。
……
兩人交纏的身影,彷彿失落許久的一個圓,是如此契合,如此圓滿。
看著她香汗淋漓地躺在他身下,他喘著氣,將身子疊在她身上,俊目微閉,唇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我愛你。」他宣誓。
「大哥,不好了!」墨治國高亢的嗓音在電話那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