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已經冷了,她很自然地走到廚房,看到流理台上放置幾個乾淨的玻璃杯,隨手室起一個玻璃杯,將牛奶倒進杯子,然後走到微波爐前,她記得熱
牛奶半分鐘就好。
口丁一聲,牛奶熱好了。
她捧著熱牛奶,喝了一口,在上唇印了一圈奶白,然後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打量環境。
開放式的空調,黑白的簡潔色調,鋼琴烤漆的黑色吧檯阻隔客斤和廚房,客廳裡放著一張L形米色沙發,黑色玻璃長方桌前是一台超大的液晶電視,電視下方的櫃子裡放滿各類電影DVD。
客斤一角放著一台跑步機和幾台健身器材,右側則是洗手,然後有兩間房間相鄰,她想一間應該是主臥室,另一間則是書房吧?
吉兒走到電視旁邊,那裡放著一個相框,她室起相框,裡面是一隻窩在沙發上的灰色虎斑貓,它側躺著,腦袋垂在前肢上,一雙眼睛盯著鏡頭,專注地凝視為它拍照的人。
「喂躺在沙發上的人出聲了,放在眼皮上的手肘己放下,黑眸不高興地看著她。「把相框放下。
吉兒將相框放好,轉頭看他,唇瓣輕揚。「你不睡了嗎?像是疑間的詢間,卻又隱藏一絲頑皮。
柏堯一黑著臉沒回話,他的神經向來纖細,一被吵醒就很難再入睡,即使他媽的他很困!
他坐起身,不常曬太陽讓他的膚色偏白,可絕對不瘦弱,精壯結實的肌理隨著他的動作債張起伏,完美又性感的肌肉線條極誘人,包在子彈內褲下的巨大極吸睛。
正常女人看到這畫面會吞口水,小女生則會臉紅心跳,而吉兒……卻沒有任何反應。
連男人不穿內褲的模樣她都看過了,還看過很多遍,她早習慣了,因)少而對柏堯一的赤裸她面不改色,連一點害羞也沒有,
女孩的自在讓柏堯一搔搔下巴,他對自己的魅力很清楚,見女孩連臉紅也沒有,而且眼睛還直勾勾地看著他,沒有羞窘,沒有逃避,只有純粹的注視
,就像他記憶裡的某雙紫葡萄般的眼睛……
就像昨天一樣,因為這樣的眼神,他讓她踏進他家,也因為這樣的眼神,讓他想起某隻貓,惹得他情緒惡劣。
而現在,同樣的眼神讓他的心像被逗貓棒撓動一般,觸動他心裡的某處柔軟,總之,陰暗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只是仍是沒有一點笑容。
畢竟被吵醒的起床氣,讓他的心情還是很差。
「先是連續站崗,現在是大清早來吵我,小女孩,是什麼讓你有這樣的勇氣,嗯?」
「吉兒。安德森。」吉兒微笑,藍眼睛蕩漾著神采,「我的名字。」
不過,她更喜歡她以前的名字。
碧藍的眼睛幾乎是熱切地看著男人,她差點忍不住心裡的衝動,可是還是強迫自己忍下,因為她知道自己要是說出口,眼前的人絕對會將她踢出門,
而且絕對不想再看見她一眼。
她知道他,知道他的固執,也知道在他心裡的某個領域裡是不許人說笑站污的,例如一相框裡的灰色虎斑小貓。
所以,她吞下衝動,骨碌碌的眼睛轉動,像狡黯的貓眼。「我,是你的患實讀者。」
這句話,終於讓柏堯一皺眉。「你說什麼?」
「『一』。」她吐出他的筆名,然後再重復。「我,是你的忠實讀者。」
柏堯一的臉色又黑了。「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
吉兒眨了下眼,模樣天真又無辜。「我當然有我的管道。」
柏堯一飄了一句髒話,立即室起桌上的手機,按下開機鍵,然後迅速撥打電話,一接通他立即咆哮。
「柏亞茉」我間你,你是不是把我的住址說出去了?還是放了我的照片?」不對,柏亞茉沒這個種。「你身邊該不會有間諜吧?」
「蛤?一大早還沒睡醒的柏亞茉莫名其妙地接收大弟的炮轟,同為柏家人,她的起床氣也很大。
幾點才睡呀?你當我很閒是不是?靠」你寫書寫瘋啦?有那個時間幻想就給我交稿子,我告訴你……」
「你他媽的一大早發什麼瘋呀?你知不知道老娘昨天
啪!柏堯一果斷地關機。
看來洩密者不是柏亞茉,那是誰?
柏堯一的腦子不斷轉著可能背叛他的人,可他認識的人不多,知道他在寫書的也只有柏家人,而柏家人也沒那麼無聊去說嘴,因為柏堯一不只刻薄嘴,報復心還特別強,吃飽沒事做才會去惹他.
腦子裡的人名轉了一遍,沒有可疑的人,那這個叫吉兒。安德森的女孩是怎麼知道的?
柏堯一謹慎地看著女孩,眼裡有著探究。
而吉兒仍是笑得甜美,藍眼睛純真又無邪,卻又隱隱藏著一絲狡M。她舔著嘴裡的小虎牙,想著一
嘿嘿,我知道的事可不只這些哦,主人。
所有的狡詐,都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
所以,請不要討厭我。
連續七天,吉兒。安德森都順利地進入柏大作家的家門,而柏堯一的臉則一天比一天臭。
他不是沒試過拔掉電鈴線,可女孩卻不知從哪得知他的電話,沒睡飽的他脾氣極暴躁,尤其還被一個小鬼纏上,讓他更抓狂,怒火旺盛地按下接聽鍵
可還沒咆哮出議人的話,話筒那邊就輕悠悠地吐出一句一
「我想媒體或讀者一定對神秘的『一』很有興趣,不知道『一』的住址能賣多少錢呢?。」
這種拙劣的威脅讓柏堯一嗤之以鼻,他又不是不能搬家!
「哦,對了月對方}以想起什麼,又輕飄飄地送來一句。「『一』只穿子彈內褲性感照,一定會讓許多女性讀者瘋狂吧?]
什麼?
迅速丟下手機,柏堯一大步走向門口,用力拉開門,氣得忘了自己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內褲一
吉兒盯著包住男性雄仕的子彈內褲,在心裡默默想道:嗯,這次不是黑色的,而是紅色的……
而小臉仍然維持著微笑,手裡室著輕薄的粉色手機,藍眸微彎,朝男人打招呼。「海,早。」
「你怎會有我的照片?柏堯一咬牙,忍住怒吼的不理智行為,強迫自己冷靜詢間。
卡嚓!
女孩的回答很簡單,直接舉起手上的手機拍一張,然後無辜微笑,「這不就有了嗎?
柏堯一頭-改覺得自己是白癡,瞪著女孩手上的手機,他快速伸出手,而女孩也主動遞上手機。
「嗜,照片給你刪。」吉兒很大方,粉色手機上的凱蒂貓可愛地對柏堯一微笑。
柏堯一欲搶奪的手停頓,浮上推理小說家豐富的合理懷疑心一罪犯這麼順從一定有陰謀一看著手機的黑眸浮上警戒。
吉兒聳聳肩,很無所謂地。「反正剛剛的照片我已經寄到我的信箱了。」
「……柏堯一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麼恨科技的發達」
吉兒晃晃手上的紙袋,微揚的笑容甜美得讓某人很想甩門打掉她臉上的笑容。
「要吃早餐嗎?]吉兒笑瞇瞇地間。
柏堯一沒說話,只是默默閉了閉眼,深呼吸一下,然後側開身體。
吉兒從容地踏進屋子,碧眸掠過得意的光呆。
然後,柏堯一安穩平靜的生活自此不復返,連續七天,安德森小姐天天早上六點左右上門,他從一開始的沒睡飽,然後默默調到正常人的睡眠時間,
到第五天,他的生理時鐘甚至固定在六點左右清醒,然後剛好就聽到門鈴準時地響起。
說真的,他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時這麼厭惡自己脆弱又敏感的神經。
柏堯一臭著臉蹺腳躺在沙發上,他光著身子,只穿著短褲,手上室著漫畫,對入侵者採取無視的態度。
不過對方倒是頗能自得其樂,她坐在地板上,懷裡抱著懶骨頭抱枕,手上室著零食,開心地看電視,三不五時還發出笑聲。
柏堯一很忍耐地逼自己將注意力放到漫畫上,可電視傳出的吵鬧聲一再讓他分心,而且非、常、吵」
電視上的黃色海綿體不斷地重復很吵的笑聲,他的忍耐力漸漸下降,再加上看電視的人看得哈哈大笑……這些對柏堯一而言都是噪音!
吉兒正看到精采的地方,電視畫面突然全黑,她眨了眨眼,轉頭正好看到柏堯一一臉陰沉地將電視搖控器丟到沙發上。
「要看電視回你家去,我這裡可不是幼兒收容所。」
吉兒側頭想了下,剛好看到牆上的時鐘,十二點了。「我餓了。」
關我屁事」
「餓了回去找你媽。」跟他「靠天」沒有用。
吉兒沒說話,只是將下巴枕在懷裡的抱枕上,睜著一雙藍眸,眼巴巴地瞅著柏堯一
柏堯一懶得甩她,世界終於恢復安靜,他繼續躺在沙發上,翻著手上的漫畫。
卡滋一卡滋一
旁邊傳來啃零食的聲音,而日休旱一片波卡洋芋片分好幾談卡滋卡滋地咬碎。這種聲音不算什麼,只是一直在耳邊重復後,就會讓人心煩氣躁,然後
火氣就漸漸上揚……
「吵死了你媽的,你就不能安靜一下嗎?柏堯一坐起身,超想把手裡的漫畫砸過去。
吉兒咬著洋芋片,藍色大眼極無辜,「誰叫你不給我飯吃,」還不理她,她好無聊,
老子欠你的呀
「吉兒。安德森,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不是怕她的威脅,不想曝光只是因為他懶,而且討厭麻煩,所以才忍受她的打擾,可不代表他會一直容忍她。
一旦他的忍耐度破表,破罐子破摔他也無所謂,反正他只是寫書的,又不是什麼偶像明星。
「再說,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你是我的書迷這種鬼話?柏堯一扯唇,露出一絲譏諷。
讀者頂多只會要簽名,再不然來個合照,問一下書何時會出……絕不會在門口站崗,而且天天上門纏人。
不戳破她整腳的謊言是他懶,加上想知道她的意圖,畢竟知道他是「一」的人不多,柏亞茉雖然氣他氣得要死,可身為長姊,她對弟弟是有保護欲的
,即使這個弟弟機車得讓她想拿刀砍他,她也不會允許弟弟受到任何打擾,所以除了老板外,出版社裡知道他的長相和電話的只有柏亞茉。
因此對吉兒知道他身份的事,柏堯一承認他是好奇的,就是這份好奇心讓他容忍著她的打擾。
只能說他的生活太過無聊,加上寫推理小說讓他的想像力無限擴張,猜測吉兒。安德森的目的,或許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什麼之類的一當然這是柏堯一自
以為是的認為,畢竟一個阿宅作者能有什麼有利可圖的?所以,總歸一句話,就是他吃飽太閒沒事做。
不過現在他真的覺得自己是自找苦吃,所以他煩了、厭了,不打算陪小鬼玩了。
「你可以滾了。」老子不想奉陪了」
見吉兒仍不動,他挑眉。「別讓我親手趕人。」他可不會因為她是女的就對她客氣。
知道他是認真的,吉兒知道他說得出做得到,所以很識相地起身,不過仍摟著懶骨頭抱枕。
「抱枕你可以帶走。」被她摸過的東西他也不想要,嗯,明天讓清潔公司來一趟,弄個大掃除,清掉這一星期留在家裡的髒東西。
吉兒垂著頭,落寞地抱著懶骨頭,默默地走向門口,開門前,不捨地轉頭看柏堯一
柏堯一連看都不想看她,準備繼續翻漫畫,唔……有點餓了,煮個面來吃好了。
「x為什麼總是要留謎底給警察呢?因為他們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他們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親密,因為在還未出生前他們就是一體的……」
啪」柏堯一手上的漫畫掉在沙發上,
他愕然轉頭,不敢置信地瞪著她。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他從沒告訴任何人,他也沒有記筆記的習慣,他的故事都在他的腦海裡。
吉兒微笑。「我說了,我是你的患實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