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也點點頭,好像確定了什麼,說道:「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樣,我就知道好人是有好報的。
你沒事就到軍老院伺候那些老人,他們都錯了,他們以為你是貪財鬼,其實不是,因為你太善良了,你真心想要照顧那些老人。
好人有好報,所以那些老人傳授劍法,你的劍法就是他們教的,學成劍法之後,為了檢驗自己的實力,所以你到武鬥場角鬥,藉以練習劍術,斗蠻族魂之子,斗雙頭魔狼,斗毒眼巨人……」
慕容雪說了起來,她說的內容,很多都被她說中,但是也有一些內容經過她的幻想加工,進行美化。
她不認為方寧是為了錢去軍老院工作,也不是為了錢去角鬥,她將書中英俊俠少的形象,代入方寧身上。
方寧搖搖頭,說道「不,我那時真的很需要錢,所以我才在軍老院工作,我才參加角鬥的。」
慕容雪說道:「你在撒謊,其實你就是想照顧那些老人,就是為了煉劍,不是為了錢,參加角鬥的……」
方寧搖搖頭,這個少女只是看到她想看到的東西,將自己帶入那些傳說故事中,帶入那些幻想中。
她說的不是他,他在她的眼中,只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幻想人物。
這也是正常的,十五六歲的少女,正是幻想一切的時候。
慕容雪繼續說道:
「難怪鐵木痕不是你的對手,他是靠著他的父親,殘忍的打死了二個死囚,就會欺負那些不會還手的可憐人。
你是靠著自己的實力,在鬥場上,拚命戰鬥,擊殺強敵。
你們一個是溫室的花朵,一個是野外飽經風雪的野花,所以他不是你的對手。」
說道這裡,慕容雪停止說話,方寧也並沒有解釋,他只是輕聲說道:
「大比,我做的有點暴戾了,不過鐵木痕傷害了我的朋友,他把史震剛的鐵布衫廢了,所以我才會這麼衝動。
對了,你知道現在鐵木痕什麼情況嗎?」
事情已經做完了,說什麼都不算什麼,方寧的主要目的是打聽鐵木痕的近況,慕容雪一定知道。
慕容雪點點頭說道:
「鐵木痕最近也是有點過分,好好的廢了人家的功夫,教訓一下就行了,何必毀掉別人的夢想。
不過,你做的更是過分,你也毀掉了鐵木痕的夢想。」
說完,慕容雪雙眼死盯著方寧,想聽他的解釋。
方寧長出一口氣,說道:
「我不承認我過分,毀他人者夢想者,人皆毀之,他毀了我朋友的夢想,我就要毀了他的。
同樣,別人也可以毀了我的夢想,如果他的親人朋友,為他報仇,想要毀了我的夢想。
那怕我的夢想被他們粉碎,我不悔懊惱悔恨,但是他們想要毀掉我的夢想,先要問問我手中的雙劍。
這件事,如果重新來過,我也會堅持我的所作所為,我不悔。」
方寧一個字一個字的揚聲說到,眼中清澈無比,看著慕容雪,這一刻慕容雪也看著方寧,二人雙目相對。
這個誓言不悔的少年,這個鋒芒畢露的劍客,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中,在這蔚藍的天空下,同樣給慕容雪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位置。
二人就是如此對視,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他們心中流過。
慕容雪不由的一低頭,臉色一紅,她緩緩的說道:
「你要小心了,鐵木痕雖然被剝奪了鐵家繼承人的身份。但是他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鐵家已經查出你在武鬥場中的一切,知道了為什麼鐵木痕會輸。鐵木痕已經退學,離開了克州,被送往帝國南方的血獄要塞,參加了那裡的血獄戰場。
他要在戰場中磨練自己,如果他不能報仇雪恨,他就永遠無法繼承鐵家的一切!」
方寧聽到這個消息,點點頭,說道:「好,我等著他,希望他可以成為我的敵人。」
在說這話的時候,方寧頭上的積雪融化,雪水流到他的臉上,慕容雪看到這,忍不住拿出一塊手帕,遞給方寧說道:「擦一擦。」
這手帕上邊有著一股幽香,讓人銷魂,方寧用它擦了一下雪水,慕容雪說道:
「鐵家查到了你在武鬥場的資料,可是卻查不到你在拍賣行的資料,你保密級別在拍賣行很高啊。
父親說,一定是你父親救過的青州人,在暗中保護你。
記著,不要去武鬥場角鬥了,雖然帝國律法森嚴,鐵家不敢在明面對你報復,但是上了武鬥場,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這是警告方寧,看來武鬥場的角鬥真的不能參加了,鐵家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拍賣行可能因為自己賣過先天種子,對自己進行了保密,方寧點點頭,表示明白。
慕容雪一笑,說道:」好了,我走了,再見了。
方寧,明年我一定要打敗你。我也要做大比第一。」
說完,她轉身離開,飄然而去,看著她的背影,彷彿她不屬於凡塵,仙子下界,晶瑩點點,帶著仙界的氣息。
直到她消失無影,方寧也轉身離開,直奔拍賣行,不知不覺,方寧發現慕容雪的手帕,還在自己手中,被他緊緊握著。
這手帕有種說不出的清香,讓人沉醉。
方寧拿著手帕,一邊走,一邊輕嗅,腦中都是那慕容雪的一笑一顰,她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讓人陶醉。
一步步的走過,方寧來到了拍賣行的門前,方寧突然停止腳步,用手輕輕的觸摸手帕,好像要將這手帕印入腦中,他閉上眼,回憶這慕容雪的說過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她的嬌美容顏。
方寧慢慢的睜開眼,說道:
「好美啊,真漂亮,真想和她做朋友,將來娶她做妻子,永遠在一起。看著她的一顰一笑,為她喜,為她憂!
這,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說初戀的感覺吧,這種心情,這麼的喜歡一個女生,我從來沒有過。」
說道這裡,突然他的臉色變了,變得冰冷無比,繼續說道:
「但是,這只是夢想,她是她,我是我,她永遠也不可能理解我!
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二個人,不可能在一起的!
也許可能,也許等我出人頭地,等我救出父親,等我揚名天下之時。那時,也許我們會在一起,現在就是不行!
我爹還在外域吃苦,不救出我爹,我沒有權利去享受這些,再見了慕容雪,再見了,我的初戀!」
瞬間,方寧將自己腦中慕容雪的一切,強行忘記,不再去想,然後伸手一掌,這手帕在這一章中,被拍個粉碎,化作無數絲絛,迎風一丟,隨風而去。
方寧看著這些隨風飛舞的絲絛,這美好的初戀,就這樣被他自己粉碎,他長出一口氣,伸手觸摸腰間雙劍,默默的說道:
「我其實並不孤獨,我還有你們,有你們陪伴我,足矣,再見了……」
轉身,他大步走向拍賣行,一步步,堅定無比,毫不動搖,雙眼有神,他選擇了他的道路,他不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後悔。
生於劍,死於劍,有劍相陪,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