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高老太爺看到高揚和龍香如回來,想也不想的,伸手指向了正朝眾人走來的高揚。
「他?」高朋成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見到那個穿著花襯衫,一臉流里流氣的年輕人,不由驚訝的道了一句。
高揚從人群中穿過,帶著龍香如,一步一踏的走到高老太爺面前,跪了下去,高聲道了一句:「徒兒拜見師父,謝師父讓徒兒參加yīn陽學術交流會。」
他剛才在外面就聽到了裡面的爭論,已經明白高朋成忍不住了,要讓高老太爺把候選人的位置給高世軒。
他怎麼可能讓高朋成的心願達成?先不說那一千萬的獎金和掌門人的身份,就高朋成陷害韓億的事情,他也跟他沒完。所以這一進來,就想也不想的,當著眾人的面,把自己的身份表明清楚。
聽到他的話,院子裡炸開了鍋,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震驚了表情。
高老太爺的徒弟是什麼概念?那在高家可是除了高老太爺之外,地位最崇高的人了。就連高朋成貴為高老太爺的侄子,也沒能成為高老太爺的嫡傳弟子。高老太爺的嫡傳弟子在先前只有一個,那就是他親生兒子。
如今,他居然收了這個年輕人為徒?
高世軒看著高揚,心裡五味雜陳,早在高漸離的葬禮上,他就看出了高揚有點問題。這個年輕人不是任何世家的弟子,卻可以出現在那麼重要的場合。更重要的,當時楊尚花居然站在他的身邊。
原來……一切都是高老太爺計劃好的,他不是一個普通人。
「老太爺……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叫你師父?」高朋成睜大著眼睛看著高揚,朝著高老太爺問了一句。
「字面意思,你不懂嗎?」高老太爺看也沒看他一眼,抬手朝著高揚拂了拂,道:「好徒兒。快起來。」
他一直在等這一刻,宣告高揚的身份給大家,剛才他一直不出聲。就是在等高揚回來。本以為還要和高朋成費一番口舌,卻想不到高揚這麼聰明,直接一出來。就自己說出了身份,這樣倒省了他不少口水。
嗯……這個徒兒不錯!
「謝師父。」高揚恭敬的回了一句,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他怎麼可能是您徒弟呢?」高朋成看著高揚,差點眼睛都掉下來,愣愣的問了一句。
「從現在開始,他是高家的少主。」高老太爺沒看高朋成一眼,對著站在院子裡的眾多yīn陽師,淡漠而又充滿威嚴的道了一句。
「少主?!」高朋成和高世軒更驚了。
這個身份……
「我反對!」不等yīn陽師們喊出高揚的名字,高朋成就大聲的反駁了出來。
不只如此,他還揮了揮衣袖。加強自己的語氣。
本來想要拜見新少主的yīn陽師們,聽到他的話,都停了下來,面面相覷著,不知所措。
高朋成的確有反對的本錢的。且不說他是高老太爺的親侄子,就他掌管高家上上下下事情的身份,也可能阻撓這件事。
在高家,近幾年來,有哪一件大事不是經過他手處理的?這高老太爺封少主的事情,怎麼能夠不先跟他商量?就這樣胡亂決定了?
聽到他的話。高老太爺什麼也沒說,把眼睛又閉合了起來,回復了以往那淡漠的態度。
高揚瞟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有了定奪。他曾讓楊尚花帶話給高老太爺,讓他不要插手自己和高朋成之間的事,如今高老太爺這態度,正中自己的下懷。
「朋成長老,請說出反對的理由。」他轉頭看向高朋成,微笑著說了一句。
「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成為我高家的少主?我高家向來上上下下都是yīn陽師,沒有別的人,你憑空出來要當少主,讓我們高家兄弟怎麼服氣?」說著,他還指向院子裡的那些yīn陽師,煸動著他們的情緒。
在這裡,有好幾十人是他從安來帶過來的,這些人可全是他的心腹,如今一聽到他的話,就起哄起來,和著別的yīn陽師竊竊私語,指著高揚,暗表不滿。
「哦?不服氣?」高揚挑了挑眉,臉上的笑容更盛了,看著他道:「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說,高老太爺人老被蒙了心智?連是不是人才都分不清,就胡亂讓我成為他徒弟?還是……你懷疑高老太爺的本事,不能把我教成一個出se的yīn陽師?又或者,你想讓所有的兄弟們都知道,高老太爺說的話不算話,要你封我為少主,我才是少主?」
他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他每走一步,高朋成就往後退一步。這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讓高朋成的臉se變得十分難看。
他再怎麼放肆,也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承認這些話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行為,即便他身份再高,被高揚這麼一說,他也受不住眾人的閒言碎語。
果然,聽到高揚的話,那些一直呆在高家的yīn陽師們就各自私語了起來,想到平時朋成長老的所做所為,的確是有點要推高老太爺的意思。
「你胡說八道什麼?」高朋成臉se一變再變,猛地吼了一句,道:「我對叔叔的忠心ri月可鑒,這麼多年來,高家哪一件事不是我在處理?你這麼說,分明就是陷我於不仁不義,你不是我高家的人,憑什麼挑撥我叔侄關係?」
高朋成也是動了真怒,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氣得鼻孔冒煙,他還是第一次。
「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高家的人了。」高揚嘴角一扯,笑得燦爛。
他就是這麼無恥,怎麼滴吧?
「你……」高朋成被他的笑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他,胸口急劇的起伏著,只想掐死他才爽快。
「父親!」這時,高世軒從他的背後走了出來,按著他的肩膀叫了一句,暗示他不要衝動,自己走到了高揚面前,對著高揚拱了拱手,笑道:「不知尊姓大名?」
在這時,他這個兒子很明顯就比高朋成要沉得住氣了,高朋成一生囂張,面對上高揚這麼jiān滑的人,只怕要吃虧。
高揚看著他,見他一臉yīn損,當下心裡暗笑了一聲,不動聲se的道:「高揚。」
眾人聽到他也姓高,又議論了起來。
「哦,揚哥。」高世軒點了點頭,想了想,道:「揚哥,我記得昨晚在你的房間曾見過你一次,你曾說……你是一名相師?」
他說話不緊不慢,始終帶著微笑,不知道什麼目的。
高揚眼神一閃,開口道:「不錯。」
「揚哥是中國過來的人?」高世軒又問了一句。
「不錯。」
「揚哥可知,中國的相師,和ri本的yīn陽師,有何不同?」
「沒有不同。」高揚抬著下巴高傲的道了一句。
「哈哈……」他的話音一落,那些高朋成帶來的yīn陽師就馬上笑了出來,指著高揚,一幅見到白癡的表情。
高朋成聽到他這麼說,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暗想還是兒子厲害,懂得避重就輕,挑他的軟處。
楊尚花在一旁十分緊張,心都懸了起來,不明白為什麼高揚會說出這樣的話,在以往的接觸中,他不是這麼白癡的人啊。
只有龍香如和高老太爺,依然臉上面無表情,淡漠如初。
「揚哥,我看哪,您是在中國呆太久了,好多東西都不瞭解。」高世軒笑道:「ri本的yīn陽師和中國的相師相差何止千里?且不說身份不同,就連層次,也不在同一個台階,區區相師,又怎麼能跟我們ri本的yīn陽師相提並論?」
說到最後,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哦……」高揚聽到他的話臉se不變,反而點了點頭,道:「這麼說,你是把自己當成ri本人咯?」
口口聲聲ri本yīn陽師,這意思,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他是ri本人麼?
眾人想不到高揚會說出這樣的話,頓時靜了下來,看著高世軒,一時不敢再議論什麼。
這是一個敏感的話題,從百年前開始,就有了爭端,要是高揚要揪著高世軒這話的話,那沒人能幫得了高世軒。
高世軒也想不到自己一句大意的話竟讓高揚揪到了把柄,要知道,這可是他平時和那些ri本交談習慣了的話語啊。
「哼!ri本的yīn陽師。」高揚冷哼了一聲,道:「我問你,yīn陽師這個職業,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
「ri本戰國的時候……」高世軒想了想,小心的答了一句。
ri本的yīn陽師早在戰國就有,且發展鼎盛,不只參與政事,在戰亂中,也起著相當大的作用。
「放屁!」不等他說完,高揚就一口口水吐了出來,道:「yīn陽術早在我國chūn秋時期就有了,在此之前,是相當繁盛的,在我國,是最早,也是最接近『易』的術法。yīn陽平衡,從伏羲大帝開始,就一直被傳用,只不過後來經歷太多朝代,太多戰亂,蟄伏下去了而已。試問,chūn秋的時候,ri本在哪裡?ri本的yīn陽師在哪裡?」
高揚句句鋒利,看著高世軒,眼神凌厲,高世軒被他盯著,吱吱唔唔半天說不出話來。
反而是一直未動的高老太爺,聽到高揚的話之後,默默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