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蕭俊一聲令下,位於鳥銃手後方的一百四十名鴛鴦陣刀盾手,立即以極快的速度,動作整齊劃一的點燃了自己腳下的引線,這些引線立時順著淺埋於地下的竹管迅速的向前飛速燃去。//:雲台書屋看小說 //引線的盡頭,則是大量淺埋於地下的火藥炸炮地雷。
點燃引線之後,蕭俊見這些身穿各式布衣的馬匪,先鋒已衝進八十步之內,立即高高舉起御賜重劍,迅速命令道:「射擊。」馬匪無甲,又騎著目標極大的戰馬,雖然距離遠些,卻也足夠用了。
此時鳥銃手們早已平端鳥銃,對準了敵匪,擺出了三段擊的陣形,在蕭俊的喝令下,第一排鳥銃手立刻摟動手中的扳機,剎那之後,隨著一陣巨大的轟鳴之聲響起,一百枚在強力火藥推動下的銃彈,狠狠的砸入密實的匪群之中,匪群之中立時一片人仰馬翻。
一名壯實的馬匪,正高聲呼喝著,身形突然猛的一頓,緊接著這馬匪便滿臉驚懼之色的望著胸口被銃彈砸出的一處血洞,隨即便軟軟的從馬背上栽了下來,另一名馬匪則是正策馬狂奔著,前方的的戰馬卻是突然一聲高亢的痛嘶,隨即翻倒,這馬匪猝不及防之下,狠狠的撞在那翻倒的馬匹之上,身形立時從馬背上飛了出去,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弧線,重重的摔落在地上,正七昏八素之際,忽然感覺到無數的鐵蹄,從自己的身上踩過,這馬匪瞬息之間便被踏成了肉醬。
這一輪射擊。至少六七十騎馬匪或是被銃彈擊中,或是被前方突然翻倒的戰馬絆倒。慘叫聲,馬匹的嘶鳴聲響成了一片。
這一切只是開始,第一排鳥銃手射擊完畢之後。立刻飛速的閃入鴛鴦陣之後,第二排第三排鳥銃手則是次第上前,在馬匪高速衝入五十餘步和三十餘步之時,飛快的來了兩輪齊射,再次有上百騎馬匪被摞倒。第二排鳥銃手射擊完畢之後,同樣飛快的閃入鴛鴦陣之後,重新填裝彈藥,而第三排鳥銃手。卻是每兩人一組,突然閃入陣前停放的五十輛輕車之後。
山匪前鋒在損失了少量人馬之後,很快便衝進了四十步之內,借助著馬勢。飛快的拋射出一輪箭雨,但見數千隻箭矢從空中密密麻麻的落了下來,一度遮住了陽光,直看得城頭之上諸人心驚肉跳。鄉勇們早有準備,由鴛鴦陣頭兩名籐牌手組成的盾牆。迅速護住本陣,其身後的鄉勇,也飛快的躲入盾牌手的身後,剎那之後。無數箭矢,雨點般的落了下來。這些山匪所用的都是自製的土弓,質量本就極其一般。再加上沒有什麼騎射功夫,箭矢雖然聲勢驚人,但落在籐牌之上的卻不多,雖是這樣,卻仍有兩人被射傷。不少吊在後邊的馬匪先鋒,射出的箭矢因為力弱,竟然將前邊的近百馬匪射翻,
幾乎在馬匪拋射完箭矢的一剎那,蕭俊從籐牌手身後飛竄而,略略看了一下馬匪的先鋒的位置,已衝入三十步之內,立刻高高舉起手中的重箭,大喝一聲:「放。」
隨著蕭俊一聲喝令,躲於輕車之後的鳥銃手們,兩兩相互配合,一人猛的揭開輕車上的油布,露出五十車百虎齊奔大火箭,另一人則是幾乎在油布被揭開的一剎那,飛快的引燃輕車上的短捻,剎那之後,但見輕車之上騰起道道火光硝煙,大片大片的黑芒騰起,五千枚介乎於冷兵器和熱兵器之間的重火力火箭,挾著雷霆萬鈞之力,狠狠的貫入到了匪群當中,這一輪攻擊,遠比鳥銃攻擊要迅猛得多。
只見一枚勁矢,化作一道利芒,「呯」的一聲便深深貫入到一名山匪的肩窩之,這山騎彷彿被一柄騎槍大力刺中一般,身形劇烈的一震,隨即便被「挑」落馬下,另一枚勁矢,借助著強大的火藥推射之力,毫不費力的射穿了一名山匪的脖頸,結結實實的貫入了後面一名山匪的胸口,這山匪感覺胸口宛若被尖錘狠狠的擊中,頓時被「砸」落馬下,有的勁矢則是射中馬身,從頭到尾連根沒入到了馬體之內,這戰馬巨大的身形猛的一震,悲嘶著便倒了下去,還有的勁矢則是擊在馬腿之上,直接便將馬腿毫不費力的敲折,馬匪們雖然手持著馬盾,但箭速實在太快,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近百名衝在最前邊的馬匪更是首當其衝,幾乎個個連人帶馬身上插滿了勁矢。
蒙古馬身矮小,因此輕騎衝陣,講究的是三三兩兩,散成一片,分散得越廣越好,圍著敵軍,反覆襲擾,或是集中衝擊敵陣防禦薄弱之處,但這六千不通戰陣的馬匪,受攻城時的地形限制,又急著衝垮鄉勇薄弱的防禦,密密的擠在不足三百步寬的正面之上,這一輪箭雨之後,當真是傷亡慘重,原本密集的衝鋒隊形,竟然有些稀疏了起來。至少千餘騎,或人或馬被射落馬下。
無論是後邊的第二波馬匪,還是側翼負責支援的砦堡鄉民,亦或是城頭上觀戰的,看到無數利矢,如疾風驟雨般,密密麻麻的攢射入匪陣之中,無數的戰馬長聲痛嘶著被勁矢撞翻倒下,不計其數的馬匪從馬背之上被撞落馬下的情形,個個都是心驚肉跳,被震撼得不輕。
但接下來的情形,則是讓他們更加的膽戰心驚、觸目驚心,在數千枚火箭剛剛沒入匪群僅兩吸之後,一陣密集得幾乎分不出個數、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兀然響起,山匪前鋒腳下的土地之上,隨著爆炸之聲,突然騰起大量的火光硝煙,竟是埋設於地下的巨量的火藥地雷終於被引燃了,此時大量的山匪或是馬匹被射倒,或是被射落馬下,還未及反應過來,便被紛紛紛炸上了天空,一時之間,空中到處都是做著各種難度係數來回翻滾的山匪,飛舞的殘肢,以及四濺的泥土。
蕭俊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在地面之上,埋設的炸炮地雷極多,十分的密集,而且他在引燃的時間測算上,也事先經常極嚴謹的計算,地面之上的這些炸炮地雷,雖然引線的遠近長短不同,但事先經過反覆測試後,用慢捻連在近些的炸炮地雷之上,用快捻連在中間的炸炮地雷之上,用飛捻連在遠些的炸炮地雷之上,引線皆置於竹管中,淺埋於地下,如此一來,這些炸炮地雷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轟然炸響,
在交戰之前,山匪們便隱約的聽說過蕭俊剿滅馬匪的手段,衝陣之前便將馬耳都堵住了,但眼下的情形,到處都是火光和四濺的鐵片,大量無人騎乘的戰馬在火光的刺激和鐵片的強烈刺痛之下,不顧一切的四散奔逃了起來,濃濃的硝煙之中卻又遮擋了視線,或是撞翻了其他山匪的戰馬,或是將掉落戰馬的山匪活活踩死。
幾乎就在炸炮地雷被引燃的一剎那,隱於輕車後邊的近百鳥銃手,突然向前飛竄而出,六人一組,奮力拉動十幾根置於地面上的粗繩,瞬息之後,在鳥銃手的大力拉動之下,一道道掩於地面淺土之下的簡易拒馬,被猛然拉起。列成一排,橫亙於鄉勇前方約十餘步遠之處。
此時位於最前方的鄉勇驚馬,已經奔至距離拒馬極近的地方,濃濃的硝煙,遮蔽住了視線,猝不及防之下,奔跑於最前方的百餘山匪們收勢不及,頓時紛紛撞在足有半人高的簡易拒馬之上,一名山匪正手舉著大刀,滿面驚懼之色、狂聲嘶吼著,奮力控制著向前猛衝的驚馬,座下的戰騎卻忽然一個馬失前蹄,長聲嘶鳴著,便從前方突然豎起的拒馬上翻滾了過去,同時將這馬匪遠遠的甩了出去,這馬匪借助著戰馬驚人的衝勢,宛若騰雲駕霧般,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弧線,隨即又重重的向著地面砸落了下去,這馬匪身在空中,隨意的向地面俯視了一眼,臉上卻立刻佈滿了驚駭欲絕之色,地面之上,竟然佈滿了鐵蒺藜,這些鐵蒺藜,上面灑了一層塵土,在遠處如不仔細觀察極難發現。
對於未著甲,卻又在空中做著各種難度係數翻滾動作的馬匪來說,這東西絕對是惡夢中的惡夢,這馬匪臉上的驚駭之色剛剛浮現了出來,更結結實實的砸在這些鐵蒺藜之上,幾根數寸長的尖刺毫不費力的便刺穿了了他的手腳、肚腹和胸膛,這馬匪僅是長聲慘號了一聲,抽搐扭動了幾下,便很快的死去。
這一排拒馬,至少將百餘名猝不及防的馬匪從馬背上甩了出去,重重的摔落在鐵蒺藜之上,不少馬匪只是被刺傷,伏在地上,大聲的哀叫了起來。還有僥倖砸在其他馬匪身上,未受傷的,卻還未等從被摔得七錯八素的狀態中緩過來,卻被從鴛鴦陣中,狂奔而出的長槍手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