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這二人之後,哨騎們每兩人一組,各自憑藉著剛才居高臨下的觀察記憶,盯住一處藏匿著馬匪的房屋,其中一人從腰間取下一個圓圓的瓷瓶,點燃瓶口的引信,剎那之後,一股嗆人的濃煙便從瓶口冒了出來,這哨騎隨即將瓷瓶扔入房屋之內,片刻之後,屋內便傳出劇烈的咳嗽之聲,夾雜著怒罵之聲,僅過了不一小兒,馬匪們便極其狼狽的從屋中紛紛竄了出來,卻被早有準備的哨騎們亂刀砍成重傷後制服。// :雲台書屋看小說//
這種瓷瓶,是蕭俊受後世催淚彈的啟發,用江湖中的迷煙,加上狼毒、濕鋸末、砒霜、草頭烏等物,「精製」出來的,雖然頭一次使用,倒也好用,哨騎們現在幾乎快被他打造成了「特種」部隊。
此時戰鬥已基本結束,地上到處都是呻吟慘呼的馬匪,以及許多血淋淋的屍體,蕭俊掃視了一眼戰場,沉聲命令道:「德爺領著本哨人馬,於寨牆之上巡視,防止漏網的馬匪趁機逃脫,老錢,領著本哨人馬收攏屍體,同時將重傷的馬匪全部關押起來,另外,將那些受傷較輕的,也全部刺成重傷,無論受傷輕重,腿上全部補上幾刀,防止其逃脫。娘們,你負責安排三個人換上馬匪的裝束出明哨,兩個人下山將戰馬拉上來,餘下之人繼續細心搜索山寨,防止有漏網之魚。姚成,你搜查一下匪首的院子。」這些馬匪,若是只上繳人頭,難免會有殺良冒功的嫌疑,將其活捉,呈交給有司衙門,有了大量的口供,才會座實剿匪的功勞。
眾哨騎轟然領命,立刻分頭忙碌了起來,不久之後,匿在密林深處的馬匹被帶了上來,重傷的馬匪也全部被關押了起來,馬匪們還掠來了三十幾個婦人,這些婦人在剛才剿匪的時候,都躲在了屋中,此時也被哨騎們搜了出來,暫時被關進了一所靠近懸崖的大房子裡。除了這些婦人,倒也沒發現有其他的漏網之魚。
姚成在那匪道的院子裡搜查了半晌,這才來到蕭俊的近前,將數本卷冊呈上,稟報道:「少爺,剛才屬下大致查看了一下,這寨子裡囤有數千石的糧食,近萬兩的紋銀,都在匪首那間院子後院存放著。」
蕭俊隨意的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幾本卷冊,一本是花名冊,上邊記載著八百八十二名綠林馬匪的姓名,另外幾本則是帳冊,蕭俊將帳冊收入懷中,淡淡道:「這次收穫還是不錯的,不過大股的蒙古馬匪還沒有入彀,還不能掉以輕心。」
隨即衝著錢大壯吩咐道:「老錢,領著本哨人馬火速下山,按原定的謀劃,將鄉勇們帶過來。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速度越快越好。」
錢大壯拱了拱手,應道:「俺老錢辦事,你放心。」說完帶著本哨人馬,急急離去。
見錢大壯離去,蕭俊命餘下的哨騎們,再次拆房挖地,對整個山寨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這次搜索倒也有些成效,居然還真的從兩處地板的夾層之內,搜出兩名漏網的馬匪。
此時姚成也將此次的詳細戰果整理了出來,此次攻寨,包括傷重不治死去的,共計殲滅馬匪一百一十八名,其中蒙古馬匪二十一人,重傷一百一十人,其中蒙古馬匪九人,共得糧六千三百石,銀九千二百餘兩,馬匹五百匹,以及大量的兵械鳥銃和皮甲,從馬匪身上翻出銀千兩,按規矩全部分給了眾哨騎。哨騎有一人被鳥銃銃彈擦過肩頭,打成輕傷。還有三人被刀劍砍中,同樣是輕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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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哨騎與馬匪們激戰的時候,孫子遠也已率領著數千流民,來到了平番縣城之外,蘭州距永昌走官道大約有七八百里的路程,行至此地已經算是走完了三分之一。
孫子遠命大隊停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縣城,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微微皺了皺眉衝著旁邊一位鼠鬚男商量道:「董主薄,這幾日鄉民們被逼著日夜趕路,著實過於辛苦,不少人已經有支撐不住的跡象,再走下去,恐生民變。不如暫且在此地駐紮下來,讓百姓們好生歇息歇息。」
孫子遠對於這位突然出現的董主薄,可是沒什麼好印象的,兩日前,此人帶著十一名家人,手持官憑告身,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之後先是假意交好,套問蕭俊的下落,孫子遠雖然沒有吳平聰明,卻也不傻,黃家如何謀奪典史之位的事情,蕭俊早就詳詳細細的告訴了他,這主薄全國一千多個縣,只有五十五個縣設置此職位,永昌一個偏遠的小縣,朝廷卻突然硬塞進來一個,擺明了裡邊肯定是大有問題。
孫子遠的見對方套問自己,便同樣回敬以假意交好、虛與委蛇,和這位董主薄耐心的周旋了起來,這董主薄見一計不成,便突然擺出上官的架勢,處處壓制孫子遠,意圖憑借官階掌控這只流民隊伍。
董主薄畢竟是上官,孫子遠頗有些犯愁,擔心此人壞了蕭俊的大事,便悄悄和吳平商議,吳平僅是略思索了一下,便極簡短的回道:「此人是來搗亂的,若是順著他,必壞大事,唯有暫時不承認其主薄之職,嚴防死守,利用手中的鄉勇和哨騎力量,將這幾人死死的看住。別無它法。」孫子遠無奈之下,只好冒著忤逆上官的風險,安排哨騎和鄉勇死死的看住了這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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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主薄看了一眼累得東倒西歪的百姓,冷冷道:「我若說不同意,你會聽麼?」
孫子遠原本只是客氣客氣,不想和未來的同僚鬧得太僵,見董主薄如此說,臉上亦是露出些許不快之色,轉身就去吩咐佈置去了。
聞聽要紮營休息幾日,疲累不堪的百姓們頓時歡呼了起來,雖然已經頗為疲勞,但還是飛快的紮下了營寨,然後便紛紛鑽入自己的帳蓬,補覺去了。
孫子遠安撫妥當流民,便立刻將柳雷叫到近前,商議道:「俊兒的謀劃想必你也已經大致知曉了,按原定的謀劃,你速速帶八百鄉勇,和大量的輜重,日夜疾行,向西南方烏達山口方向行進,未遇到俊兒遣出的哨騎之前,切莫進山。」
柳雷雖然年齡不大,這些年被逼著讀了些書,倒也有些頭腦,有些不放心的問道:「那我們走了,誰看著那幾個看上去不像好人的?」
孫子遠歎道:「俊兒的事情要緊,營地內畢竟還留有二百鄉勇,你先去吧。」
柳雷想了想說道:「遵命。」
轉身便出了營帳,畢竟是頭一次帶領大軍出戰,柳雷雖然有些放心不下營地這邊,年輕稚嫩的臉上,還是露出了十分興奮和期待的神色。
剛剛走出營帳沒幾步,吳平突然走了過來,沉聲道:「給我留下兩個身手好的,蕭知縣那邊應該不差這兩個人。」
柳雷愣了一下,還是詢問道:「吳叔,此事用不用和孫叔說一聲?」
吳平搖頭道:「信我便是,營地這邊留兩個身手好的,以防萬一。」
柳雷也正有些擔心,聞聽此言,立刻點了點頭道:「小侄這就去辦。」
不久之後,營地內一番紛雜忙亂之後,五百正兵、三百輔輜兵,共計八百鄉勇,整裝列隊,趕著數十輛大車,隨著柳雷向西南方疾行而去。只留下那一百扮相極佳的「精兵」,以及一百平時訓練相對差些的輔兵,共計二百鄉勇護佑營寨。
董義軒和他帶來的十幾個人被安置在了一座中型的營帳之內,外邊原本是駐有數十名鄉勇和幾名哨騎看守,因哨騎和大部分鄉勇離開,而營寨四周要派遣不少人手巡邏防守,防衛董義軒之人的力量大大減少。
營帳之內。董四邊向營帳之外窺望著,邊稟報道:「老爺,現在防守咱們的人手大大減少,剛才數百名鄉勇離開了營寨,卻不知去了哪裡?看他們帶了那麼多輛大車,似乎去的地方不近的樣子。」
黃家派來的五名護院中,為首的是一名三旬的黑臉壯漢,名叫黃仲奇,在一旁插嘴道:「看守咱們的幾個硬茬子,都撤了,外邊那十幾個穿精甲的,這兩天我就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感覺下盤虛浮,氣度浮噪、動作也不是很靈活,如不出所料,應該是尋常的鄉勇偽裝的,卻不知這營中的精銳都去哪了?老爺說過,這蕭知縣可是帶過來三十名精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