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兒卻是白了他一眼,說道:「切,別總板著臉說話行不?姐看著彆扭。// :雲台書屋看小說//姐這次找你,是想跟在你身邊放鬆些時日,過幾天舒心日子,順便到滿人的權力中心考察一下,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你小子是不知道,這些年,姐實在是太苦逼了,一個姑娘家,混在一堆臭男人當中,不過這有付出,倒是也有回報,這幾年姐在周軍和王輔臣那裡,可是被人看成是劉伯溫、李淳風一樣的人物。連吳三龜對姐都是禮待有加。」
張婉兒顯擺完了自己,隨即揶揄道:「嘿嘿,不過你小子嘛,就差了些,雖然在清軍中,小有些名氣,但畢竟沒有統率過成百上千的人作過戰,更沒有參謀過大規模的作戰,雖然戰鬥經驗極豐,但若論帶兵打仗嘛,似乎還嫩了些……」
蕭俊神色不變的淡淡道:「藩亂之後,漢將多有變亂和投敵,或是觀望風向、搖擺不定,清廷對我們這些沒有軍中背景的漢人十分的不信任,頗有防範之心,康熙皇帝排兵佈陣,即便對於最忠心的漢將,也是要留下足夠的滿兵牽制,以防不測,領兵的滿將們,揣摩聖意,其結果便是漢兵們更加的不受重用,蕭俊數件大功合在一起,卻也只是給了一個七品軍功,連實缺都未授予……」
張婉兒數落道:「該,誰讓你心甘情願替清廷賣命的,這叫自作自受。」
蕭俊搖頭道:「蕭俊畢竟讀過幾年聖賢書,又跟在於公身邊兩年,做人有著自己的原則,這幾年,蕭俊見過的各種慘狀實在是數不勝數,既然吳三桂變亂,無法推翻清廷,蕭俊便只想盡些自己的本分,盡快結束這戰亂,讓百姓盡早過上安定的日子。」
張婉兒卻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不知怎的,姐一看到你這付假道學的模樣兒,就忍不住想笑,好吧好吧,姐服了你了,你願意受儒家的毒害,做你的正人君子,自管去作好了,你只要這些日子讓姐過得舒心就行了。」
蕭俊無奈道:「你我所行之事,卻是漸行漸遠了,蕭俊所為,皆是希望戰亂盡快平復,而姐姐所為,卻是將這戰亂無休止的拖了下去,縱然有姐姐的幫忙,蕭俊仍然不認為那個年事已高的吳三桂會得了天下。」
張婉兒忽然問道:「假如吳三桂,年輕氣盛,極具才智,而康熙卻是老邁昏庸,你小子會選擇哪一方?」
蕭俊淡淡的回道:「無論選擇哪一方,蕭俊必定不會輕易變節,決不會像那些牆頭草般,哪方勢力稍漲,便投向哪方?」
張婉兒白了蕭俊一眼道:「跟你這個榆木腦袋說話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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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聊了些這幾年以來,各自在周軍和清軍中的一些情況,交流了一下作戰的心得,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才從船艙之內走了出來,蕭俊衝著滿臉疑惑之色的月芽兒、柳眉、雪梅和姚成介紹道:「這位是……」
忽然想起來張婉兒可是穿著一身出家人裝束的,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貧道靜池。」張婉兒反應的倒也極快。
蕭俊繼續說道:「嗯,這位靜池道長,將和我們一同北上。」
蕭俊也沒有做更多的解釋,說完便捧著一本書,自顧自的到一旁讀了起來。
姚成雖然有些疑惑,但他身為護衛多年,早已養成了對東主的各種事情「漠不關心」的「良好習慣」,只是淡淡的看了張婉兒一眼,便走出艙外,巡視了起來。
月芽兒卻是盯著張婉兒反覆打量了半晌,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你是巧娘姐姐?」
張婉兒笑道:「這一定是月芽兒妹妹了,上次在岳州城外見過一面的,嘻,要不是姐姐當初替旁邊那個看著就讓的生厭的,擋了一槍。怕是今天就見不到妹妹了。」
月芽兒疑惑道:「什麼擋了一槍?」
張婉兒月芽兒一付毫不知情的模樣,有些疑惑的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卻忽然聽到蕭俊淡淡的說道:「姐姐最好還是管住這張嘴,須知禍從口出。」
張婉兒這才意識到剛才的話,似乎有暴露身份的嫌疑,目光在艙內轉了一圈,隨意的看了柳眉和雪梅一眼,湊了過去,熱情的對著柳眉詢問道:「喲,這妹子長得英姿颯爽的,卻不是應該怎麼稱呼?」
柳眉聽張婉兒誇她,大冽冽的笑道:「俺叫柳眉,和蕭俊是生死兄弟,現在給這小子當護衛。」
隨即卻面露不滿之色道:「奶奶的,這貨忒扣,我跟你說,老娘不管怎麼說也是會兩下子的,這貨身上藏了那麼多銀子,卻用八兩銀子一個月來糊弄老娘。」
張婉兒見柳眉一付大方爽利、城腑不深的性格,對她的戒心倒也迅速消失了,笑道:「這事兒要姐說也好辦,給多少銀子干多少活兒,等他遇到危險時,妹妹只須出八兩銀子的力便是了。」
柳眉聽張婉兒這樣一講,立刻做出茅塞頓開的模樣,一拍大腿道:「嘿嘿,姐姐說的對,還是姐姐聰明。」
雪梅和月芽兒一樣,明顯還是個十三四歲小姑娘的模樣,單純得很,張婉兒對她倒是沒什麼戒心。
這張婉兒倒也是個自來熟,雖然和月芽兒不甚熟悉,和柳眉和雪梅更是初次見面,卻彷彿多年至交好友一般,在三女面前,巴拉巴拉的說起個沒完,無論是胭脂水粉,還是舞刀弄槍,居然跟三個興趣愛好完全不同的女孩子,聊得十分的投緣。
蕭俊見張婉兒如此的能說會道,巧言善辨,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這倒也是一樁本事,難怪她能在周軍的陣營混得如此的如魚得水,隨即心中卻是一動,看了一眼臉上剛剛有了點兒笑模樣的月芽兒。打斷了張婉兒的呱噪說道:「姐姐,有件事情需要你幫一下忙,麻煩你把旁邊這個沒事兒就瞎尋思的小丫頭給忽悠……開導明白了,你做此種事情應該極為在行。」
「好吧好吧,哄小姑娘姐最在行了,不過我怎麼也得先知道這毛沒長齊的小丫頭到底病根兒出在哪裡吧?」張婉兒看了一眼月芽兒隨意的說道。
月芽兒見他二人忽然扯到自己身上了,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月芽兒很好,不勞哥哥掛記。」忽然有些不滿的紅著臉低聲嚅嚅道:「姐姐和哥哥都說月芽兒是小丫頭兒,月芽兒才不是呢,月芽兒已經長大了,哥哥知道的。」
張婉兒臉上立刻現出濃濃的八卦神色,打趣的詢問道:「你這小丫頭吞吞吐吐的,什麼叫哥哥知道的?難不成這個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小子已經對你做了什麼?」
月芽兒的臉卻是更紅了,急忙替哥哥分辨道:「巧娘姐姐千萬別往歪處想,哥哥不是那種人,哥哥只是一直把月芽兒當成小孩子,偶爾會和月芽兒一起洗澡……」
月芽兒說到最後聲音已經低不可聞。
張婉兒卻是不屑的甩了蕭俊一眼,道:「切,佔小姑娘的便宜,找借口看人家的身子,有色心沒色膽兒,不是男人。」
忽然見原本大大冽冽的柳眉在一旁也是滿臉不自然的扭捏神色,不由得詫異道:「瞧你這付模樣,這小子不會連你的身子也一併看過了吧?嗯,你二人在軍進退,倒也大有可能。」
柳眉打了個哈哈道:「姚成一個人在外邊巡視,老娘有些不放心,這就出去看看,出去看看。」說完逃也似的飛奔了出去。
見張婉兒滿臉促狹之色的望著自己,蕭俊放下書卷,不鹹不淡的回敬道:「我沒碰月芽兒是因為她還太小,沒發育成熟。柳眉則是在戰場之上療傷,寬衣解帶,袒露胸腹實屬無奈,你若是再在此種事情上囉嗦,小心勾起了爺的興致,對你,我雖然沒色心,這色膽卻是有的。」
張婉兒卻是一付軟硬不吃的模樣,將俏臉湊到距蕭俊兩寸處,盯著蕭俊的雙眼惡狠狠的說道:「那你有種動動姐試試。」
月芽兒望著二人幾乎快要貼到一起的面孔,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將張婉兒從蕭俊身邊拉開,輕聲問道:「靜池姐姐,哥哥說月芽兒還沒發育成熟,月芽兒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姐姐知道麼?」
張婉兒笑著摸了摸月芽兒的小腦袋,調笑道:「就是毛還沒長齊的意思。」
見月芽兒嘟著小嘴一付慾求不滿的模樣,只好拍了拍她的小腦袋,說道:「好吧好吧,姐姐不逗你了,就是身量兒還沒長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