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德爺帶著錢大壯等幾個人來參觀柳雷和蕭俊家的小院,一進院,幾個人便是讚不絕口,錢大壯感歎道:「嘿,秀才的眼光就是不一樣,這小院,真漂亮。// 全本小說//既寬敞,又省錢,比俺老錢在武昌買的那個巴掌大的小院強多了。」
劉德旺也是連連點頭:「這種院子,若是在武昌,沒兩千多兩,絕對拿不下來,還不一定能買到。」
蕭俊在一旁忽然說道:「德爺,我想穿過賊軍防線,到臨湘南部的山區去一趟,怕是晚回營幾天,您看能不能想辦法隱瞞一下。」
劉德旺有些詫異的看了蕭俊一眼,說道:「我們哨騎向來寬鬆,晚回去幾日倒沒什麼,只是你一個人鑽到那深山裡,還是賊軍的地盤,太危險了吧?」
柳雷在一旁忽然道:「我陪秀才去罷,我們兩個,多少相互有個照應。」
劉德旺思量了一下,說道:「如此也好,這我就放心了,秀才是個人才,他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俺這心裡還真有些捨不得。」
柳雷不滿道:「切,烏鴉嘴。」
入夜,蕭、柳兩家人加上孫子遠,聚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大家相互認識了下,柳家最小的女兒柳苗兒也趁機拜了燕氏做乾娘,柳苗兒只有五歲,還是不懂事的年紀,這個年紀的小女孩長得大都是極可愛的,燕氏倒也十分喜歡她。
第二日一早,蕭俊便和柳雷,在長輩們的千叮嚀,萬囑咐之下,離開了嘉魚,一路向西南方向疾行,逕直穿過清軍與周軍的防線,僅第三日便鑽入了臨湘南部的幕埠山脈。
二人一路向西,兩天之後的正午,終於來到了肖家寨,蕭俊沒有貿然進寨,而是爬到山谷旁邊一座山峰的頂端,從懷中抽中一隻千里眼,向寨內瞭望過去,卻見山寨之內防衛森嚴,不少青壯在寨牆上巡視著,一會如臨大敵的模樣。
山寨之內,則是有不少人家門口掛起了白幡,顯是最近剛剛死了親人。
蕭俊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暗道:看來那些凶漢還真有殘餘同夥,從這白幡上看,應是最近一兩天,還對山寨進行過襲擊,但是人數上肯定不會多,這種高手,若是有十幾個,以肖家寨的實力,絕對然逃被屠。看來應該是只有兩三個的模樣,但這幾人隱於暗處,卻是不好對付。
柳雷見蕭俊居然又整出來個新鮮玩意兒,悄悄道:「秀才,你身上的蹊蹺玩意兒真多,這是啥,給我看看。」
蕭俊隨手將千里眼扔給了柳雷,柳雷拿過來,放在眼睛上看了一眼,立刻大呼道:「哇,真有意思,能把遠處的東西拉到眼皮子底下。」
柳雷顯然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拿著千里眼,便興致勃勃的玩耍了起來,一會望望這,一會瞅瞅那,足足望了近一個時辰,居然還沒玩夠。
「咦,那裡邊好像伏了三個人,鬼鬼祟祟的。」柳雷忽然指著距離肖家寨寨牆百餘步遠的一處密林說道。
蕭俊此時正耐心的觀察著山谷裡的動靜,聞言一驚,接過千里眼向那邊望去,果然見有三人極隱蔽的匿於密林之中,若不是借用千里眼,從高處瞭望,還真是極難發現。
這三人中有兩人皆是穿著簡陋的皮甲,和那日凶漢們的裝扮倒是差不多。另外一人看上去年愈五旬,倒像是一付儒生的打扮。
蕭俊略思索了一下,從靴中抽出兩桿短銃,又從懷中掏出一小袋彈藥,丟給了柳雷,說道:「以後我們要在戰場上相互照應,這兩把銃送給你,省著點用,這東西有使用壽命的。」
柳雷聞言大喜,當初陣斬周軍都司的時候,他可是見過這東西的威力,立刻愛不釋手的把手了起來,蕭俊卻是提醒他道:「小心些,別勾扳機,容易走火。」
隨後教給他一些使用要領,柳雷擺弄了一會兒說道:「這東西比三眼銃和鳥銃要省事兒多了,嘿,真他娘的想放幾銃,找找感覺。」
蕭俊淡淡道:「你要想找感覺,現在就有個機會。」
柳雷立刻來了興致,問道:「是不是讓我對付那三個鬼鬼祟祟的傢伙。」
蕭俊點了點頭說道:「這三個人中,至少有兩人,都比你我功夫強上一些,一會兒我們從右路包抄過去,你盯住右邊那個長臉穿皮甲的,我對付左邊那個黑臉的,到時候,我們一齊動手,衝到三步之內開火,往死裡轟。
交待完畢之後,二人便迅速的從山峰頂上借助著樹木的遮掩,進入到了山谷之中,那幾人的位置隱於一道丈餘高的土坎之後,蕭俊和柳雷迅速的向土坎摸了過去,為防止草木的聲響打草驚蛇,二人在密林中都是小心翼翼,極謹慎的摸到土坎之下,蕭俊悄悄打了一個撲擊的手勢。柳雷會意,微微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蕭俊和柳雷便悄悄接近了土坎的頂端,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二人雙足猛的一蹬地面,身形如獵豹般的竄出,剎那之後,便飛躍過土坎的頂端,如蒼鷹搏兔,如猛虎下山般的,衝著土坎後的三道人影向撲了過去,土坎後的三道人影,猝不及防之下,見對方竟是兩名軍中重甲精銳,不由得一驚,就在這三略微愣神的一剎那,蕭俊和柳雷已撲至距三人三步之內,蕭俊對準那黑臉漢子,隨手便是兩銃轟了過去,這黑臉漢子倒也機敏,見蕭俊手持一銃狀的東西對準自己,下意識的一側身,蕭俊第一銃重重的轟在這凶漢的肩膀之上,這凶漢被銃彈擊中,身形不由得一震,蕭俊第一銃轟完,便已經撲至距這凶漢一步遠左右的地方,略抬了抬另一桿銃,一銃便轟在他的頭顱之上。這凶漢立時便倒了下去,柳雷此時也早已迫不及待對著那長臉凶漢齊齊的轟出了兩銃,不過他頭一次放這種洋銃,對後座力估計不足,雖是近在咫尺,卻是一銃轟偏,另一銃同樣轟在對方的肩膀之上,這凶漢肩部中彈,立時被震得身形轉了小半圈,柳雷趁著對方身形不穩,隨手抽出腰畔的柳葉彎刀,一刀便結結實實的斬在對方肋下,這凶漢衣甲和肋腹處立時被深深的切開,這凶漢隨即便捂著噴泉般湧出血水的傷口,軟軟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