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老者的吼聲,附近巡邏的周軍立時便舉著火把奔了過來,很快便在朦朧的夜色中發現了蕭俊等人,畢竟五匹戰馬聚在一起目標還是很大的。//歡迎來到雲台書屋閱讀 ww//這些周軍,立時便發射統炮聯絡周圍巡視的兵卒,一時之間,統炮之聲四起,無數的火把衝著蕭俊等人的方向雲集了過來。
就在剛才,這老者剛剛喊出有敵情的時候,蕭俊先是猛的一驚,隨即強抑住心中的驚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將那周軍俘虜從馬上踹了下去,又卸去馬上所有的累贅,低聲對吳平及孫子遠急急的吩咐道:「我們三人,每人護著一名婦人,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江邊藏船的地方。」
「御術」乃秀才的必修課之一,孫子遠和吳平的騎術倒也還算不錯,聞言立刻各自翻身上馬,各抱住一名吳平的妻妾,打馬便向江邊狂奔了過去。蕭俊亦是抱著母親,操控著戰馬緊隨在二人身後。
周軍畢竟離得較遠,而蕭俊幾人距離江邊又相對近些,蕭俊等人很快便來到了江邊,找到了藏船的地方,這周軍的精銳為了活命,說的倒也都是實話,江邊的蘆葦蕩內,藏匿著一艘可至少裝載著五人五馬的大船,只是這大船過於笨重,追兵又已經極近,憑藉著蕭俊和旁邊兩個手塊縛雞之力的儒生,怕是大船還未等啟動,追兵便已經攻上船來。
眼見追兵的火把已經極近,情況萬分危急,蕭俊來不及細想,將兩張帶著符號的地圖分別塞給孫子遠和吳平,指著大船旁邊三艘小舢板中的兩個急切的說道:「孫叔護著母親,吳平護著自己的妻妾,每人乘坐一艘小船,趁著夜色和蘆葦蕩的掩護,連夜沿河南下,按照地圖中標注的路線走,穿過山區,繞過陸水,投奔最近的縣城,然後就說是知府於公祖師爺的親眷。我去把追兵引開。」
燕氏見兒子要以身涉險,不由得焦急道:「俊兒……」
蕭俊立刻打斷了燕氏說道:「勿要再說話,免得被追兵聽到。」說完各自狠踹了一腳,將兩面舢板踹離了岸邊,隨即翻身躍上戰馬,一人帶著五匹快馬,沿著河邊向北方快速馳去,他一人五騎,在蒼茫的夜色中,目標極大,周軍見好大一團黑影迅速的向北逃去,立刻便向北追了過去。
蕭俊一路之上不停的換馬,憑藉著高超的騎術,狂奔了兩刻鐘之後,見追兵漸漸被甩開,隨即便縱馬泅渡過了桃林河,一路向東疾馳而去,兩個時辰後,終於徹底的甩開了追兵……
不到兩日之後,蕭俊憑藉著武昌府衙的腰牌,一路之上,順利通過幾處盤查,從南門進入了武昌府,剛一進入南門,便看到城內到處都是居無定所的流民,這些流民個個臉上神情麻木,身上的衣物骯髒破爛不堪,露出裡邊因長時間未洗澡而變得黑黑的肌膚。由於這些流民的存在,整個城市也變得髒亂不堪,地上污水橫流,空氣中飄散著騷臭的味道。
見到這些流民的慘狀,蕭俊臉上現出焦慮的神色,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說道:「不曉得母親他們怎麼樣了?是否安然無恙?」他快馬飛馳回了武昌,燕氏等人則是要南下東進再北上繞好大一個彎子,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有消息,至少也要等上十數日的。
沒過多久,蕭俊便來到了府衙,門房是一位三十餘歲的麻臉漢子,此人姓陸,一見蕭俊回來,忙迎了出來,語氣恭敬的說道:「喲,蕭先生回來了,可有好幾個月沒見著您了。」
蕭俊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卻是有些急切的詢問道:「陸大叔,最近幾個月,可有一位姓杜的婦人或是一位十歲的女童到府衙來尋我?」
陸大叔仔細回想了半天,最終還是搖頭道:「好像是沒聽說過有誰來找過你?」
蕭俊聞聽此言,不由得皺了皺眉,神色凝重了起來。
半晌之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詢問道:「老公祖呢?可是在府衙內?」
陸大叔回道:「大老爺出去訪察民情去了,要不您先進去等著?」
蕭俊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先在城中轉轉。」
說完轉身離開府衙,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在城中漫無目的的尋找了起來,許久之後,蕭俊卻是極度失望的回到了府衙門口,在城中這些衣衫襤褸、神色憔悴的難民中,蕭俊並未尋到杜氏和月芽兒的身影,況且杜氏就算真的尋到了武昌,也必定會是三天兩頭的前往府衙打聽自己的下落。如此說來,杜氏應是沒有來到武昌,現在天下大亂,她們母女當初又是被亂兵捉住,究竟會遭遇什麼呢?還是……已經遭遇不測?蕭俊實在願再繼續想下去。
進入府衙後,憂心沖沖的蕭俊徑直回到府衙後院,於成龍所居住的地方,以於成龍師爺的身份寫了數封信函,差人發往南部的幾個轄縣,言明自己的親眷母親燕氏、啟蒙恩師孫子遠、幼妻月芽兒、妻母杜氏等人在戰亂中失散,若是出現在縣境之內,還請多加照拂,並且速速告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