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清晨,蕭俊拿著木劍,站在院內的八卦圖上,凝神靜氣的舞動著長劍,此時蕭俊的武當行劍,靜則穩如山嶽,動則如行雲流水,一招一式皆給人以飄逸出塵的感覺,彷彿和天地間融合在了一起。// :雲台書屋看小說//蕭俊以前習劍,只知劍形不明劍意,基本上算是照葫蘆畫瓢,如今卻感覺到已經初窺門徑,真正的是以意帶劍,以意化形,心隨意動,劍隨意走,劍術明顯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
良久之後,蕭俊收起了劍勢,心如止水、波瀾不起,就在此時,旁邊忽然響起了幾聲稀稀落落的掌聲,蕭俊側頭望去,卻是於成龍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陰陽學,於成龍笑著走上前來說道:「果然是個可造之才,這半年來,你這小娃娃可是脫胎換骨啊。」
蕭俊見於成龍於自己靜修半年後突然現身,心中還是很高興的,至少說明於成龍心中還是記著他這個人的,忙謙遜的回道:「老公祖言重了,雖有些長進,距離那脫胎換骨卻還差得遠。」
隨後卻是忽然翻身拜倒,口中誠懇的說道:「得蒙老公祖指點,蕭俊方有今日這般長進,老公祖雖與蕭俊雖無師生之名,卻有師生之實,蕭俊懇請老公祖收下學生,做您的門生,學生粗通帳目,願隨侍左右,鞍前馬後,以效犬馬之勞。」
為官之道講究人脈,因此網羅門生故吏是一個極普遍的現象,像於公這種有名望的官吏,門下亦是門生眾多,只不過通常狀況下大都是掛個學生之名,實際上都還是在各自的縣學書院內攻讀學問,平時也只不過是逢年過節偶爾拜訪一下,以全師生之誼,因此拜到某官吏門下雖然不是一件隨隨便便就能做到的事情,卻也絕不是一件太難的事情。蕭俊正是看準了這一點,藉著於成龍對自己頗有幾分賞識,趁機拜入其門下。
於成龍拍了拍蕭俊的肩膀呵呵笑著說道:「你這小傢伙,倒是挺會鑽空子,本廳便收下你這個學生,你若是願意追隨於我,本廳自然是不會拒絕,不過跟隨本廳不但辛苦,還沒有銀錢可拿,你可要想清楚了。」
蕭俊恭敬的回道:「子曰: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隨與之化矣,能夠隨侍老公祖左右,實乃蕭俊的造化,又豈會奢求銀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於公臉上露出微笑之色道:「我們還是先回衙門罷,昨日接到吏部行文,為師升任武昌知府,這幾日便發出現,要回去收拾一下。」
聽說於成龍升了官,蕭俊忙應道:「恭喜恩師升任武昌知府。」
於成龍臉上卻是現出憂色:「突然將為師調到武昌府任知府,為師覺得此事或許和朝廷撤藩一事有關,朝廷的意思怕是選拔些能吏,駐守重要的州府,以防萬一。」
雖然身居陰陽學之內,但這半年來,蕭俊還是時常注意著吳三桂的消息的,他是五月從臨湘啟程來到了歧亭,在秋八月的時候,便聽到了吳三桂和耿精忠聯名請求裁蕃的傳聞,吳三桂勢大,正如日中天,突然出現此舉,就算是再傻的人也已經看出,此舉乃是試探朝庭的態度。
蕭俊暗自琢磨道:「受戶藉保甲所限,百姓是不允許隨意遷徙的,於公又不是可以隨意徇私之人,看來,也只能是待戰亂爆發時,以躲避戰亂的名義,將母親等人接到歧亭,所幸湖南離廣西還遠,吳三桂就算是起兵,打到湖南至少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五日之後,蕭俊便隨著於成龍來到了武昌,不僅時常的接受於公的教導,而且憑藉著張婉兒教給自己的特殊記帳方式,擔負起了一部分錢糧師爺的責任,幫助於成龍打理政務。日子一天天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