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趙無極傳授功夫的時候,捎帶著傳授給了蕭俊一些道家測卦,秘術之類的東西,都被蕭俊用那種特殊的記錄方法,記錄在了一個小本子上面,雖然這些偏門的東西沒有什麼大用,但這個時代是極為注重師門傳承的,不是本門之人,是嚴禁傳授外人的,不過蕭俊畢竟在夢境中生活過數年,知道這些偏門的東西再過二三百年基本上就失傳了,現在藏著掖著的根本沒有必要,見劉瞎了提出這個對他來講基本上沒有一點難度的條件,心中不由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不過臉上卻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實不相瞞,師父收我做的可是耗損功力通脈開穴的嫡傳弟子,這些東西也都是師門秘傳,若是被師門知道……」
劉瞎子立刻打斷了蕭俊,急切的說道:「無妨,無妨,此事你知,我知,我劉瞎子只是用來借鑒一下,就算是將其中一少部分傳授給自己的徒弟,也必定是小心遮掩,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雲台書屋看小說//俊哥兒,哦不,師侄還請放寬心,當然做為回報,你說的那件事,我必定一力促成,而且你給我的東西若真的夠份量,我劉瞎子也不會藏私,將幾樣壓箱底的本事傳授給你。」
蕭俊故意沉吟了半晌,這才勉為其難的點頭說道:「成交,我這就去將秘術取來。」
………
城外一間荒廢的土地祠之內。
劉瞎子此時臉上正露出歡喜至極的神色,傾聽著蕭俊將一些類似於符咒之類的東西讀給他聽,劉瞎子雖然看不見,但也有著自己獨特的記錄方法,感覺像是盲文。
待將蕭俊所述完全記錄下來之後,這才概歎道:「這名門大派果然是不同凡響,俊哥兒給我的東西,真真是遠遠超乎我的預料,作為回報,我劉瞎子決定挑三樣不錯的本事傳授給你,這第一樣本事叫做鬼火術。」
劉瞎子說完,掏出火折引著了火,置於地上,隨即袍袖一抖,這團火焰忽然奇異般的變成了詭異的綠色,並且海市蜃樓般的出現了虛幻的效果,如鬼火般大空中抽動跳躍著,彷彿來自於幽冥中一般。蕭俊沒有提防之下,倒是被嚇了一跳。
劉瞎子面露笑意,說道:「怎樣?這本事不錯吧?」
這鬼火術若是換做尋常的孩童,自然看不出來其中的關竅,但蕭俊畢竟通曉些後世的知識,仔細琢磨了半天,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說道:「劉伯伯,您這團火焰變成綠色,應該是裡邊加了些銅粉之類的東西,置於變成鬼火,應該是將兩種粉末灑在了火焰的前邊,這兩種粉末起了化學反應,瞬間產生了極大的熱量,導致上方的空氣產生劇烈波動,造成的視覺幻象,俊哥猜測的應該不錯吧?不過您這手法倒是極為利落。」
劉瞎子見蕭俊輕易的便揭了他的底,倒是有些尷尬,乾笑道:「俊哥兒果然和一般的小孩子不一樣,這鬼火術最關鍵的,一是手法,二是提煉這兩種粉末的煉金之術。」
蕭俊心中暗道:「不就化學提煉麼?不過以這個時代的技術想要提煉出這些東西似乎也頗為不易。」
劉瞎子緊接著說道:「我教你的第二種本事,叫回夢,是通過服食丹藥夢到心中所想之事,不過對於沒有什麼道行的人來說,用過一次回夢之後,第二次使用至少也得隔個一年兩年的。」
蕭俊聽到這回夢二字,不由得現出沉思之色,他見識雖不廣博,卻還是有些的,這個時代的中醫還未大面積失傳,遠比後世高明,有些獨道之處,便是西醫也遠遠不及,其中之一便是有一種中藥丹丸,服食後可刺激大腦某一區域產生幻覺,有將思想深處的某一段記憶釋放出來的奇效,只是這種醫藥對頭腦刺激極大,不可連續服用,這回夢聽著似乎便是這種中藥。這些偏門的道法還真是有趣,當真是化學,醫藥,無所不通。
蕭俊正琢磨著,劉瞎子此時卻已經開始說起了他要教蕭俊的第三種本事:「這第三樣本事嘛,名叫五子乾坤,是用五枚特製的銅錢測算時運和方位所用,不過以你的道行,根本就測不准,老瞎子會贈送你五枚特製的銅錢,上邊會附上老瞎子一些道行,你將來若是遇上了疑難之事,可測算五次,每測算完一次,需得等上半年,恢復元氣,方可進行下一次測算,不過畢竟不是老瞎子親自測算,也別指望著測得太準,三次之後,上邊的法力被消耗光,便不靈了。」
蕭俊聽到此處,倒是長長的吐了口氣,三樣本事,就有一樣和道法稍微貼點邊,既然劉瞎子說別指望著測得太準,估摸著十有也是和易經,周易上的東西差不多。這劉瞎子還真能糊弄自己啊。
蕭俊面露不滿之色說道:「劉伯伯,我給你的可都是乾貨,你總不能用這些糊弄小孩子的東西糊弄我吧?」
劉瞎子卻是不惱,摸了摸蕭俊的腦袋說道:「小傢伙啊,莫要心急,老瞎子問你,這些乾貨,你就算是明白其中的道理,能使出來嗎?別的不說,就說這上邊寫著的陣法,便是以老瞎子的道行,再練上百八十年的,也未必能施展出來。」
蕭俊想了想,劉瞎子說的似乎也有些道理,隨即卻頗有些好奇的詢問道:「劉伯伯,我聽說書的錢先生講什麼穆桂英大破天門陣、諸葛亮智設八陣圖的,陣法這東西真的存在麼?對敵的時候真的管用?」
劉瞎子笑道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遠的不說,就說幾十年前,張獻忠在圍攻安徽滁州的時候,將許多婦人斬首,倒埋坑中,雙腿劈開,使其恥部露出向城,稱之為『陰門陣』,結果城上的大炮不是一放即裂就是啞不能放。後來守城的官軍取來民間所用的糞器掛在牆頭之上,立刻便有了效果,群炮皆發、賊受重創。後來,李自成進攻開封時,也以陰門陣攻城,守城官軍則把城裡所有的和尚找來,脫光衣服站在城牆垛口之上,稱之為陽門陣,不過這次李闖找來的婦人多了些,這些和尚的道行似乎也欠些火候,聚集的至陽正氣卻也只擋了半年,你知道開封最後遭受了什麼?」
蕭俊前些日子剛剛看完明史,因此倒也知道不少,聽聞劉瞎子此言,圓睜著一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睛,有些吃驚和不太相信的答道:「開封半年多以後便被黃河決口倒灌,城中百姓數十萬人,活下來的不足兩萬餘。難道和這陰門陣有關?」
劉瞎子故作高深莫測狀笑道:「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洩也。」
見劉瞎子一付半仙兒的模樣兒,蕭俊卻暗自嘀咕道:「這東西真這麼邪乎?那八國聯軍的時候咋不用用呢?唔,好像義和拳就用了不少這種所謂的秘法邪術,一張符紙燒成灰,一碗黃酒喝下去,高喊著刀槍不入衝了上去,結果還不是被人家打得跟篩子似的?難道這東西只對自己人管用,對洋人不管用?」受夢境中那個世界的影響,蕭俊心中對這種玄玄乎乎的東西還是懷疑遠遠多過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