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遠也十分驚奇的說道:「先前聽說俊兒種種,我還有些不信,沒想到,俊兒竟這般厲害。// 雲台書屋高速更新//」
這些亂民的聲勢極大,自然是驚動了幾乎所有進城的商賈和船客,此刻在臨湘縣悅來客棧之內,黃錫圖和黃錫志正在一間光線昏暗的屋子裡低聲商議著。
黃錫圖面色陰沉的說道:「想不到這小子竟有如此本事,三言兩語,便勸散了亂民,此人怕是不好對付啊。」
黃錫志也滿臉懊惱的說道:「王家那傻小子,看著心狠手辣的,下手也的確不輕,怎麼就沒打死那小子呢?我們在城外躲了這麼多天,也沒什麼動靜,看來果真如我們當初預料的那樣,那小子他爹應該是破費了不少的銀兩,那小子也應該沒有把我們供出來,現在王家那渾小子已經指望不上了,我們還得另想辦法。」
黃錫圖搖頭道:「他若是把你供出來,那可是坐實了謀殺,必死無疑,他應該不會那麼蠢,只是可惜了這次機會,我們好不容易連哄帶騙的才讓那妒火中燒的傻小子出手。」
黃錫志說道:這小子居然還會些功夫,想要對付他還真有些難辦。」
黃錫圖緩緩的點了點頭說道:「今天他在自家的門樓之上,竄上躍下十分的靈巧,似乎會些輕身功夫的模樣……」
黃錫圖說到此時,眼中忽然精光一閃,若有所思的說道:「如果我沒記錯,那日他和王二猛相鬥時的起手式,竟像是太極的路數?」
黃錫志說道:「是啊,這小子倒是會些三腳貓的功夫,那是我讓許三爬到樹上監視於他,見到他在院中習武,卻是太極的路數,雖然看起來似模似樣,但本事極微薄,比尋常人強不了幾分。」
黃錫圖忽然瞪了他一眼道:「如此重要的情況怎麼不早告訴我?」
黃錫志有些心虛的回道:「他本事極低微,比尋常人強不了幾分,我只道是他小孩子胡亂學的拳腳。」
黃錫圖此時卻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之後,眼中閃過凶厲的光芒,說道:「我們兵分兩路,由我去尋找專司負責捉拿趙無極的欽差,那欽差所帶的專司刑訊的衙役中有個叫趙四的,和我們黃家頗有些淵源,和我也有幾分相熟,我便買通這趙四,誆說那小子是趙無極的徒弟,當初是故意支走了欽差,救下了趙無極。欽差震怒之定會捉拿他歸案,到時候,由那趙四刑訊,趁機弄死他……嘿嘿。」
黃錫圖陰笑了幾聲之後,繼續道:「你便留在臨湘,尋找一切機會除去這小子,我們雙管齊下。縱然這小子有些本事,畢竟在明處,我們可是在暗處的。」
………………
入夜,待燕氏睡熟之後,蕭俊身著一身深色衣衫,偷偷的從家中溜了出來,受時代限制,縣城之內自然是不會有路燈之類的東西存在的,一旦到了晚上,便是漆黑的一片,窮苦的百姓們大都有早睡的習慣。夜晚的街道之上通常也都是冷冷清清,行人稀少。由於瘋狗犬疫的存在,大災之年,縣城之內是絕對禁止養狗的,以免引發疫病,因此夜晚是極為寂靜的。
蕭俊避過巡街的更夫和青壯衙役,逕直來到燕氏雜鋪的附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圍牆,略略做了做準備活動,雙足猛的一蹬地面,身形便有如獵豹一般的竄了出去,接連幾個助跑來到牆下之後,雙足再次猛的向下一蹬地面,身形便高高躍起,同時雙手疾疾的一伸,便攀住了牆頭,雙足接連在牆上連點了數下,身形借助著雙足連點之力,迅速的向上攀爬過圍牆,躍入了燕氏雜鋪的院內,蕭俊略略辨別了一下,這棟小院建築風格和自己家的十分雷同,不出意外的話,張婉兒肯定應該居住在左側的那間廂房之內。
蕭俊輕手輕腳的來到這間廂房的後面,輕輕的叩了叩窗欞,連叩了數下之後,窗欞終於吱呀一聲被推開了,緊接著露出了一張少女睡眼惺忪的面孔,張婉兒揉著眼睛迷迷乎乎的向窗外望去,卻恰好看到蕭俊湊過來的面孔,張婉兒嚇了一跳,立刻便清醒了過來,見是蕭俊,笑嘻嘻的問道:「怎麼想姐了麼?這大半夜的不睡覺巴巴的跑來看姐。」
蕭俊原本一臉的肅然之色,見張婉兒只穿著極薄的褻衣褻褲,卻是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頭,說道:「呃,天氣比較涼,外邊…那個更深露重,姐姐還是先將衣裳穿上,我有些話要和你分說一下。」
張婉兒顯然也感覺到有些冷,一把揪住蕭俊的衣領,便將他從窗口拖了進來,口中嗔道:「男子漢,大丈夫,行事這麼婆婆媽媽的,你先進來,姐姐再穿衣裳。」
蕭俊萬萬沒有料到張婉兒的力氣竟然這麼大,看來應該是會些功夫的,從地上爬起來,略略整理了一下衣衫,待張婉兒坐在被窩裡披了兩件衣裳,這才神情嚴肅的說道:「蕭俊想知道,今天的事情,姐姐是否參與其中,那幾個為首的姐姐是否認識?」
張婉兒用手指點了蕭俊額頭一下,撇了撇嘴說道:「喲,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巴巴的跑來鑽姐姐的閨房,竟是來興師問罪來了。」
蕭俊卻是一付皺著眉頭的模樣,搖頭道:「姐姐,你可知今日之事有多凶險?一旦釀成民變,朝廷派兵彈壓,便是千百人,人頭同時落地也是大有可能,姐姐怎能拿如此多的人命做兒戲?」
張婉兒卻是不以為然的說道:「切,你活的安逸自在,又怎知姐的苦,姐特麼一穿過來就被人追捕通緝,這些年跟著娘東躲西藏,每日裡擔驚受怕,眼看著身邊的弟兄們一個個死去。劉全才大叔多好的一個人哪,就這麼沒了。」
張婉兒說到此處,顯然觸及到了內心的傷痛,衝著蕭俊嚷道:「你要是對姐不滿意,你倒是去告發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