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波浪朝著整座噶共雪山山峰彌漫而去,以如今琥幽的修為,如果想要造成如此大范圍的攻擊的話,威力定然會銳減不少,如果對方稍微有所抵擋,傷害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可是,如今所有人都無法抵擋。
如今琥幽的後天血脈力是氣脈四段,也就是說已經正式踏入了氣脈中段的修為,想要將攻擊范圍擴大到整個雪峰還是有些勉強,黑色的波紋僅僅覆蓋著雪山彌漫了一個瞬間,然後就消失無蹤了。
饒是如此,那原本站在原地的各族少年天才們,身上的盔甲衣袍已經開始被黑芒片片侵蝕剝落,接下來是他們的**,距離琥幽比較近的幾名少年,那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已經開始閃爍起一個個的黑色氣泡,隨著氣泡的破碎,大片血肉也開始凋零**。
黑暗系的魔法永遠都是可怕的存在,那種冰冷的侵蝕感,會讓你從內心到身體,都充滿恐懼和戰栗。
在楚荊天的幻術之下,場上沒有一個人在琥幽的黑暗魔法發出的一瞬間做出有效的抵擋或者躲避,所以所有的人都已經被琥幽的魔法所侵入了體內。
以琥幽自身為圓心,距離他比較近的數丈范圍內的少年全都成群倒在了地上,很多人都立刻就化為了一灘黑水,看起來異常殘酷。
因為琥幽的實力原因,距離比較遠的各族少年,受到的傷害比較小,並沒有到身隕的地步,可是**也開始急劇萎縮**起來,楚荊天的幻術僅僅持續了兩個呼吸的時間,就宣告破碎。
如此大范圍的幻境布置,對於楚荊天如今的修為來說,雖然也算是可以控制,但是那數人沖破幻境的反噬,卻是讓楚荊天有些難以承受了。在幻術失效的下一刻,整片雪山之上,就已經響起了遍地的哀嚎。
“啊!我的手!我的手沒了……!”
“這是怎麼回事?”
“是黑暗魔法!我……”
“是那邊的人類。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幾乎是在一個瞬間,所有人都發現了罪魁禍首的楚荊天三人,而他們也是場上唯一還完好無損的人,然而就在眾人准備將楚荊天幾人群起而攻之的時候。一陣陣徹骨的寒意從他們頭頂滲來。
剛才在楚荊天的幻術之後出手的,並不僅僅只有琥幽一個人,還有葉思雨!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朝著空中仰頭望去,與此同時,一股股驚怒。絕望,震撼的神情在每個人的臉上出現,在下一個呼吸之間,一座巨大的冰山就朝著他們狠狠地砸了下來!
經過龍族一年的修行,葉思雨在龍族長老龍零的教導之下,已經逐步掌握了聖言法師留給她的傳承之力,血脈之力早就已經超過了琥幽,然而與琥幽同時施用法咒。她所發出的冰系魔法卻比琥幽的黑暗系魔法慢了好幾拍。
就是因為。葉思雨所施展的這道冰系魔法更加強大!
“轟!”
幾道零星的慘叫聲從各處發出,然後萬籟俱靜,雪峰之上失去了所有的聲音,就像是突然之間失聰了一般,只能感覺到整個噶共雪山所傳來的戰栗,地面上不斷地顫抖著。隨著一陣陣轟鳴之聲,雪山之上厚厚的雪層開始剝落撕裂。朝著雪峰之下就迅速掠去。
葉思雨所發出的這一道冰系魔法,直接觸發了整座噶共雪山的大型雪崩。如同海浪潮汐般的雪層如同千軍萬馬,就朝著雪山山底沖殺而去。
除了雪崩所帶來的陣陣轟鳴之外,雪山山頂之上寒風作響,能夠站在場間的只剩下了楚荊天四人,所有的其他天才少年,都已經被冰雪埋葬,雪山頂上一片蒼茫,絲毫沒有大戰之後的血腥,滿地的銀白卻讓人感覺到心中更冷。
“希望不會有無辜的人被這場災難波及吧!”
楚荊天輕輕感歎了一聲,小丫頭如今也面色蒼白地躲在他身後,這不是精神力損耗所造成的,而是小丫頭也被自己的魔法威力給嚇著了,這是她在修為提升之後首度出手,卻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經擁有了如此強大的能力,一時之間也有些驚恐了起來。
揉了揉葉思雨的小腦袋,楚荊天咧嘴一笑,如此一來,總算是順利晉級了,只不過,這一組晉級的貌似只剩下他們四人了,倒是還差了一個名額。
楚荊天迎著寒風,就朝著半空之上看去,他雖然看不到那名負責宣布結果的翼族老者,但是他相信那老者肯定是可以看到他們的。
“可以,宣布結果了嗎?”
雪山之上一片安靜,就連在雲層當中觀看這一場比賽的人們,也全部安靜了下來,眼中充滿恐懼地看著場上還站著的兩男兩女。
自從少年天才戰的初選賽開始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出現了僅僅三個人就將場上其他對手全部滅殺的情況,這簡直就是匪夷所思,這樣的人,還需要參加大比的初選,這幾人真的不是各族的種子選手?
在雪峰之外數裡的一處偏峰之上,一個老人含笑望著那充滿了死寂的噶共雪山,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了,老人滿頭銀發,似乎就如同是一個普通人一般,眼中充滿的笑意和臉上的紅光,似乎就如同是一個心中激動的小孩子。
不過一個普通的老人怎麼會站在如此寒風之中,竟然連衣玦都無法飄起?
在老人身邊,幾名耳朵尖尖,長相俊美的精靈射手正束手而立,其中一個女孩兒身穿白色長裙,腦袋上豎起的兩只小耳朵正在不住地抖動,正不顧形象地歡呼雀躍著,可是過了一會兒,女孩兒又安靜了下來,滿臉都是失望。
許久,老人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回去,幾個精靈族的族人拉著那正嘟著小嘴的女孩兒慢慢回身,而老人戀戀不捨地看了看遠方的噶共雪山,朝著遠方就淺淺地鞠了一躬。
“少爺,您終於長大啦!”
噶共雪山南方的山峰之上。那面容妖媚的男子此時滿臉都是震驚,就連他身旁的那個小女孩兒如今也滿臉冷寂,顯然之前的那一幕讓他們產生了某些情緒。而且,這種情緒不僅僅是因為對方的勝利而已。
“這個人類……怎麼……怎麼可能會我族的幻術!”
林瀕此時仍舊站在那株雪樹之上,整個面容陰晴不定,而他後方的那名鬼族族人也已經不經意間重新顯露出了自己的身形。可見此戰對於他的沖擊力是多麼大,心神震蕩之下,連身體的虛化都無法保持了。
“如此強大的鬼族少年!該死!那個人怎麼可能有這麼強的能力!”
“老大,似乎有些不對啊!想要對所有人都造成傷害,就連鬼玦也做不到吧!”
還是林瀕身後那人看得比較清楚。因為距離較遠,所以他們沒能看到在琥幽發出魔法的前一瞬所發生了什麼,只看到琥幽身上黑色波紋一閃,場上的所有人都已經中了招,或傷或死,讓人不寒而栗。
“應該場上有一名極為厲害的幻術師,應該是那個蒙著面紗的女子,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妖族人!”
妖族族人對於幻術的釋放非常敏感。但是對於距離本來就很遠的林瀕則不是那麼容易感受到楚荊天所釋放的幻術了。而且剛才在比賽剛剛開始的時候,他的注意力被場上幾名鬼族少年所吸引,所以並沒有看到聖言魔法師學院那幾個少年的敗亡。
林瀕在這個關鍵時刻,做出了一個巨大的誤判,而正是由於這個誤判,導致了之後不可逆轉的一些因果。此處暫且不談。
噶共雪山的西方,那株雪樹之下的陽老。如今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場上的勝利者,臉上異彩連連。看得一旁的騎士強者心中不解,陽老並沒有解釋之前他的跪拜原因,而騎士也沒有問,不過隱約可以感覺到這其中定然有很大的緣由。
聯想到數年前帝都中散布出來的一道傳聞,還有之後所發生的一件大事,以及最後無故消失的神聖法師首座,騎士強者感覺背後冷汗淋漓,再看向如今場上那少年輕揚的笑臉,騎士強者不禁張大了嘴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那個氣脈巔峰的人類少年?”
在翼靈山頂,一個虎背熊腰的獸族少年正手中托著一個金屬的魔法器具,遙遙地看著遠方噶共雪山的戰斗場面,而如今戰斗結束,少年臉上徒然出現了一股強烈的戰意和俾睨天下的氣勢。
“就算你也是氣脈巔峰又怎樣?正好可以祭我之肅魂!”
少年說完這句話,身上的氣勢朝著空中不斷宣洩,幾只正在遷徙的鳥兒頓時動彈不得,活活從空中摔落到地上,而與此同時,少年從背後拿出了一柄黑色的戰斧,輕輕地擦拭著斧身,一抹殘忍的笑意從他的嘴角浮上。
在距離噶共雪山的比賽場地最近的一個觀戰台上,此時已經聚集了眾多少年,與空中的觀戰人群一樣,此時此地也是一片寂靜,只能聽到眾人粗重的呼吸聲和倒抽冷氣的聲音,每個人都正在心中思肘,如果遇到了此人,自己是否可以戰勝?
在一眾少年的身後,一個全身被黑色所覆蓋的人影堪堪出現,正是啼血堂堂主鬼泣,從接到消息開始調查到現在,他剛剛才感到了觀戰台,然而只來得及看到葉思雨所發出的那座冰山。
鬼泣從來沒有懷疑過楚荊天能否獲勝晉級的問題,當日就把自己也暗算了一次,如今一年過去,肯定是更為恐怖的,最後的結果也的確在鬼泣的意料之中,倒是葉思雨的冰系魔法讓鬼泣心中一寒。
要知道,在上次妖域分別的時候,葉思雨還不過是一個體脈階段的小屁孩兒,如今不但參加了少年天才戰,而且發出的魔咒竟然攻擊力如此驚人,這等提升速度就連鬼泣也為止感歎。
“不虧是主人!連身邊的女人也提升如此快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