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了哪裡,幹什麼去了?」艾可心口突地一下揪緊,是要辦理什麼私事他會如此的語氣?
「你說話呀!」艾可極了,催促那邊沉默的紀典修。
紀典修很猶豫,而後掩飾掉了他先前的不對勁,低笑著說道,「傻瓜,被我騙了是不是?你的老公很沒有安全感,才出來外面一天就想老婆了,迫切想要聽到老婆的關懷聲音。」
「什麼?」艾可生氣地笑了,「紀典修你真厲害,你真把我給騙了!現在怎麼樣?是不是特別滿意你老婆的表現,我臉都被你嚇成阿凡達的顏色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回去補償你。」紀典修突又嚴肅地道,「不過我24小時之內真的有要緊的事情要辦,中間會關機,別多想。溴」
「……」
艾可望著天上的雲,一般老公不讓人打擾,都是做壞事兒啊,不過她家紀典修不會的,艾可點了點頭。「嗯,忙完記得給我打過來個電話吧。」
「好。禱」
紀典修很流氓的在電話裡跟艾可打了個啵,掛斷了電話,艾可立刻手指按著撥通按鍵,撥了過去,果真,這麼神速度的關機了。
艾可的車停在醫院門口。
因為張柔的情緒問題,化療延遲了24小時,張柔沒有父母和親人,一個弟弟也是還未步入社會的大男孩,完全沒有主見和任何能力。
主治醫生和護士都知道了張柔的情況,主治醫生見病人清醒著,就問了張柔化療的安排,可是張柔沉默著不說話。
她心裡悲傷那是一定的,這也情有可原,沒有鬧已經萬幸了,可是,艾可望著沉默的張柔皺了皺眉,艾可覺得張柔20歲還是年紀太小經歷的太少,做出這種可憐的表情給誰看?給她看可以,給紀典修看更可以!惟獨,醫生這種職業的人是不會理睬你多悲傷的!個個病人都憐憫能憐憫的過來麼?
這裡的人會習慣性漠視一切,醫院這種地方最能看出人性是有多麼的冰冷,艾可親眼站在門口看著主治醫生不耐煩地走了出去。
艾可客客氣氣地對主治醫生打了照顧,說她等會兒過去,醫生倆開,艾可才進了去。
張柔抬起頭,看到是艾可,表情上對見到醫生護士還是有了點變化的,期待麼?是的,張柔在期待著什麼……通過她期待紀典修對不對?
可是他來不了,似乎也不喜歡來這裡。
「怎麼不聽醫生的話?」艾可在張柔的病床邊坐了下來,輕輕地說道。
張柔搖了搖頭,雙手捂著她早已哭紅的眼睛,「我不敢跟醫生多說話,我總是怕他們說出來的話會讓我絕望。我看到他們的雙手也害怕,我怕我會死……」
艾可皺眉,「你看到他們的手怎麼會想到死?也許這裡並不存在真正的白衣天使。可是……平時你所見所聞的醫療事故都是意外你懂得嗎?並不是哪個醫生故意惡意的感在醫院裡弄死誰,換個角度說,你又沒和他們有深仇大恨!再不濟,他們也是會救你的人……」
張柔有點慚愧地低著頭,手指揪了揪被子,「醫生都沒有表情。」
艾可被張柔的可愛樣子逗笑了,感情這女孩子是被醫生給冰凍著了啊……
艾可拉過她扎過針眼紅著的手背看了看,說道,「這家私人醫院的大門每天打開雖說做的也是生意,可是醫院和別的場所可不一樣,這裡的人可不會對你笑臉相迎,除非你是市長或者大人物。普通人就算你有錢,也得給人家閻羅一樣冷臉的醫生陪著笑啊,沒有表情太正常了。」
「哦。」張柔點了點頭。
艾可看了看時間,「耽誤一天化療對你的好處就少了一點。」
「本來發現的也不早了,也不差這一天了,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張柔情緒又低落了,躺進了被子裡。看的艾可心裡一陣酸楚。
艾可交代她好好休息,然後起身出去,進了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打開門後艾可關上,然後順手把醫生辦公室小窗子的百葉窗放了下來,醫生倒不覺得什麼,似乎是習慣了。
小病都要打通一下,更何況是這樣的大病,化療期間的感染要非常注意,這是艾可跟蘇霆安打聽的,大多數的白血病患者都是死於感染,按照蘇霆安說的,艾可先給了醫生一個五萬的紅包,這也是她進來就拉上窗簾的目的。
醫生推拒來推拒去,臉上帶著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到的笑容,故作勉強的樣子收下了放在後面的抽屜裡。
艾可的話裡話外也說明了意思,如果醫生盡心盡力了,紅包還會有。
醫生親自送艾可離開辦公室,並讓艾可放心回去,醫院這邊張柔會有人好好照顧。
艾可走了,今天是星期五,還要去接兒子回家
國內的另一個大城市,紀典修在下了飛機後,就叫朋友準備了一輛車,並且佩帶一個司機,因為陌生城市紀典修根本不熟悉這裡的路。
萬萬沒想到會給他弄了個女司機,紅色高跟鞋,很細很高,修長美腿,緊緊包裹著性感臀部的火辣酒紅色絲滑質感的裙子,上身黑色露胸小襯衫,衣服領邊兒貼服著胸部。
不知道是故意玩兒紀典修還是怎麼的,紀典修要求換個,那人說沒有司機了,要麼坐主租車非常不自由的出行,要麼忍著美女陪同出行。
來到這裡的第二天下午,紀典修在掛斷艾可那個電話後半小時,抵達了一家公司門口。
車停著,大廈裡面走出來一個男人,火辣女司機打開車後座的車門,男子鑽了進去,拿出兩支香煙點上,遞給紀典修一支,紀典修俯身吸了一口接過到自己手裡。
「天祐……別玩笑,我著急找到他。」紀典修蹙眉嚴肅地說。
喬天祐吸了一口煙,挑眉,薄唇掀起邪笑道,「有沒有照片,給我看看,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勒東昊?」紀典修問。喬天祐點頭。
紀典修打開放在喬天祐這輛車的手提,找出勒東昊的照片給喬天祐看,「就是他,你的助理應該看到過。」
喬天祐拿過手提看了看,瞥了瞥嘴表示不感興趣……
「OK,我來聯繫他人的具體位置,晚餐後你可以見到。」喬天祐一邊拿出手機,一邊狹長邪氣的眼眸盯著前方的路,手指示意火辣女司機左拐。
「好的喬總我知道了。」
那個女司機聲音綿軟綿軟的,喬天祐手勢示意OK的與此同時撥通了電話,交代那邊的人,兩個小時天黑前必須見到勒東昊。
「差點忘記了,合作項目上有些商業糾紛,你看辦事完畢之後能不能叫你公司的法律顧問過來一趟?」喬天祐問。
「回頭我安排。」
紀典修不知道董啟瑞是否有時間,如果沒時間,只能吩咐董啟瑞安排一個能幹的律師過來,他最討厭做事膽小如鼠沒有氣場,拖拖拉拉的律師!
自從紀典修和艾可婚後,董啟瑞一直把自己的想法藏得很深,紀典修始終不確定董啟瑞是否曾心繫著自己的老婆,若是沒有心繫,何必跟他玩過幾套。但若是心繫,這人太善於掩藏了情緒了。
商業糾紛在所難免,紀典修喜歡辦事效率高的人,自然就跟董啟瑞碰過很多次面,董啟瑞除了工作,其它事情一概失憶了般,任誰也看不出半點破綻。
紀典修望著車窗外陌生城市的景色,可歎董啟瑞不是他的商業競爭對手,否則真沒有十成的把握呢。
喬天祐性格專橫張揚,和紀典修的內斂恰好成正比,兩個西裝男人剛進了豪華大酒店大廳便引起不小的轟動,一樓大廳是環境別緻的用餐區,每個餐位都非常難訂,來的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文質彬彬的居多,而喬天祐在這裡橫著走都無妨!
「呦,天祐哥!」
聽到這個嬌滴滴的聲音,紀典修抬頭,他和喬天祐正往用餐位置走去,迎面不知哪桌起來一個紅唇叼著煙擺著臀的女人,濃妝艷抹,但看得出年紀二十七八,絕對不超三十!
「別過來!忌諱這個!」喬天祐擺了擺手,他討厭女人跟他套近乎。
「哎呦!」
這女人高跟鞋絆了一下奢華地毯的邊緣,一下子就歪倒在了紀典修的懷裡……本以為是個正常男人都會扶一把,趁機吃個豆腐,她故意摔倒也自然就是樂意奉獻出自己的豆腐給紀典修吃,算計不到的是紀典修站著沒動,更沒有對美人伸出援手,鬧了個冷場子。
美人平日裡見到獵物早就用慣了這個伎倆,沒人扶著也不能讓自己摔了,芊芊玉手扶著另一個桌子的邊角穩住了。
「起來!擋路了!」
紀典修發現這個女人在得寸進尺,不但往他身上靠,腦袋要頂到他褲襠那兒了,沒見過這麼渴的!!
「這個地毯該換了。溴」
女人起來後說了一句,扭頭瞇著眼睛朝紀典修吐出一口煙霧走了。
喬天祐笑,和紀典修走過去用餐,紀典修優雅地用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
「剛剛那女人是本市一黑社會老大以前的馬子,刀口上滾過來的女人,別看她年紀不大。」喬天祐切了一塊牛肉放進嘴裡,咀嚼著又說,「16就被睡了,處.女跟的那個男人,又是個很有魄兒的女人,一直跟著那老大到她二十二歲,男人嘛,玩女人總有玩膩的那一天。這女人不鬧,該要的早揣自己腰包了,後半生都不愁。聰明著兒呢。就是咱們用餐這個,這大酒店老闆原來是個男的,政府的人罩著,還是死於非命了。禱」
「……」
紀典修抬頭。
喬天祐跟紀典修對視了一眼,「今年清明那天早上,從酒店出去,被人一槍斃命!轟動了一陣兒也就沒人關注了。這酒店不知怎麼的就是這個叫水水的女人的了。」
「她總得背後憑著點什麼。」紀典修淡語道。
喬天祐挑眉,切著盤子裡的牛肉,「是啊,憑的就是她第一個男人老相好啊。互相利用著,那個男人什麼買賣生意都做,都是來錢快槍口上闖蕩的,水水就是混這行兒的,風光慣了,哪有那麼容易從良!她先前男人的買賣還得倚仗她的場子給過度完成,丫頭不精明早被**害死了。」
紀典修壓著視線盯向那個前面很遠的女人水水,恰好水水彎著嘴角朝紀典修送了個性感的飛吻……
「美麼?」喬天祐問。
「不是我眼中美的那一個。」紀典修腦海裡一閃而過能讓他溫柔去笑的,是自己的小妻子。
喬天祐皺眉,輕搖了下頭,抿了一口紅酒,「占啟琛說,我不喜歡女人這是病,得治!你認為呢?」
「……」
紀典修笑了,「把你送進醫院,瘋的是女護士還是男醫生?」
「以我的魅力!都有可能!」喬天祐不避諱這個,末了抬頭危險地看紀典修,「突然……發現你真性感。」
「咳咳——」紀典修一口紅酒嗆住了。
「鬧呢!」喬天祐大笑
勒東昊沒有想到紀典修會來,並且喬天祐是他的朋友!
酒店房間裡,勒東昊點上了一支煙,手指有點哆嗦,「我還沒死!你犯不著這個著急來領我屍體!」
「說,你在做什麼,十幾天都在做什麼。」紀典修一把揪住勒東昊的衣領,聲音幾分憤怒。
勒東昊皺眉,叼著那支還沒點上的香煙,「我做什麼輪不到你管!度假,散心,想換個城市玩一玩,我理由多得是!你要聽哪一個信哪一個?」
「別跟我玩兒這套!!!」紀典修把他嘴裡的香煙拔出來扔在地上,不是太用力的一甩,勒東昊整個人被甩在了沙發裡。
紀典修走近,「看看你,什麼樣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紀典修莫名很生氣,「你在自暴自棄?為什麼?如果是為了艾可你大可以說!沒有什麼可覺得丟人的!躲起來孬種不孬種!!!」
「我沒有!」
勒東昊低吼。
不只是紀典修,相信任何人見到勒東昊都會看得出來,他的精神氣不是很足,眼圈發黑,整個人半個多月瘦了很多,都不像是他了,似乎是十七八歲那個男孩樣子!說他沒有個什麼紀典修怎麼能信?
他從來沒想過真的玩一玩勒東昊,他想跟勒東昊玩,或者玩死勒東昊,易如反掌,但他不會,就如曾經在一起稱兄道弟的那些日子,紀典修把他當弟弟看待,他消失了他真著急!
如今看到他這幅樣子,紀典修想揍他!
任憑紀典修怎麼問,勒東昊就是保持沉默,紀典修這會兒都有點同情審訊犯人的警官了,這要是那人誠心不說,怎麼能輕易問得出,總不能大刑伺候勒東昊!!
「……」
酒店房間裡發出諾基亞的最普通手機鈴聲,紀典修先看見那部從勒東昊身上掉出來的手機,勒東昊緊張地看了一眼紀典修,眼眸分明洩露了重要的東西,紀典修反應敏銳地率先拾起了手機。
拿在手裡,這部諾基亞手機都不是彩屏的,是老款的,上面顯示著一串號碼。
紀典修本就思維敏感,勒東昊拿著一部這樣的手機,不是很奇怪麼?
扭頭看向勒東昊,紀典修舉著這部還在響著的手機,「那麼緊張幹什麼?怎麼回事?」
「給我!這個不能開玩笑!」勒東昊很嚴肅。
「沒有開玩笑,告訴我這個是怎麼回事,我和你現在都在這個房間,並且手機在我手中,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定會知道點什麼?」紀典修這一刻覺得,也許勒東昊來這裡並不是躲起來自暴自棄,有事!
紀典修始終都沒有忘記,勒東昊是頻繁的去了幾次第三監獄才這麼反常!
他伸出手,把手機準備給勒東昊。
勒東昊拿過來,皺眉撫著接聽鍵,轉身對紀典修說道,「不要問,也不要攙和,危險!」
「跟你媽媽有關?可是她已經身在監獄,所以我不懂你在做什麼,我知道你晚上在夜總會!甚至我猜不透,消失的這十幾天你已經做了什麼!!!」紀典修擰著眉頭。
如果今天不是順利見到了勒東昊,他會去夜總會找,喬天祐說會有危險,那個夜總會很黑暗,不要玩。進去的任何一個陌生面孔都會被人盯上,尤其紀典修高大的形象很引人注意,所以紀典修關機,怕萬一他有必要進去手機響了會耽誤事。
「接完電話,接完電話再說……」勒東昊深呼吸,直視著紀典修,懇求。